獨／屍臭從鼻腔直衝腦部長達2天！凶宅清潔師：常被往生者戲弄
「生命，好像是註定的，愛惜生命、活在當下、完成所想完成的事」這不是勸世文，這句話來自看遍全臺凶宅的清理業者對人生的慨嘆。命案現場，檢警採集證據、殯葬業者運離屍體後，是誰來清理遺留下的血漬、屍臭、垃圾等，凌亂不堪的現場？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不願意接近的場域，唯有這羣人不一樣，他們是專門處理「特殊案件」的清潔公司。一羣憑着「專業、勇氣」前進命案第一現場，消毒、去污、除臭、甚至和無形的他們「打交道」，他們是「命案凶宅清潔師」，一個你我都陌生，卻不能被忽略的職業。
血水、屍水伴屍臭 命案現場難清理自殺、他殺等等非自然死亡因素，都是成爲凶宅的主因，人死後的房子裡充斥着詭譎氣氛，而空氣中瀰漫着鮮血、屍水、屍臭的味道…，清潔師陳啓文解釋，命案現場通常環境較複雜，如果發現得早，屍體腐爛程度較輕，只需要將血液清洗乾淨就好；若是死亡多時，屍體沒有及早被發現，約莫第三天，屍體會逐漸腐爛、溶解、蒼蠅、蛆蟲孳生，屍水會沾染傢俱，再經由磁磚縫隙滲透地板中，增加清潔的難易度。
▲清理火災現場（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
在清理命案現場時，最難克服的是屍體的味道，「人的屍體是最臭的，如同冰箱在不插電的情況下，將一塊肉放在悶熱且密閉式空間，到酸、到爛、到臭，而屍臭味卻是那塊臭肉的好幾倍，經由鼻腔吸入，刺鼻噁心的味道直衝腦部可以長達一至兩天，久久無法退散」，陳啓文對屍臭味的描述，光用說都讓人感受得到那味道的「震撼力」。
▲清理沾染血漬牀墊（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 照片經變色處理）
▲除命案屍臭異味（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
刑案現場有屍、血的處理難度，火災現場又是另一種難度的任務，火燒過後的房子因爲被薰到焦黑，產生碳化的粉塵和有毒物質會緊緊附著於牆面，清理人員除了在各種粉塵中進行清理不易，對於已在火場焚燒之後的密閉空間做清潔，對人體呼吸道也是一項挑戰，現場必須仰賴專業的器材設備，強力高壓水柱機、高溫蒸氣機、光觸媒殺菌等方式多層清潔，讓屋體恢復原貌。
▲焦黑的火災現場（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
▲焦黑的火災現場（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
不叫全名、事前祭拜 凶宅清理有禁忌「清理案發現場時，我們不喊同事全名」，談到行規禁忌，清潔師陳迎暐想也沒想的就說出了這一點，陳迎暐說，某次清理現場時，他們有同仁喊了對方的全名，沒想到結束工作返家的途中，那位被喊的同仁，不斷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從此之後他們到現場，都用水果名來稱呼彼此。案發現場如果有電梯，不少次也會「巧合」的出現一些狀況，陳啓文說：「往生者比較會戲弄你，若現場有電梯，我們來多數都會遇到故障，只能默唸跟他們溝通，我們是來清理的，不是冒犯的」。父子倆人描述這一切，淡然地如描述日常般，問他們不害怕嗎？不會在上工前做些預防嗎？兒子陳迎暐說：身上帶些平安符、廟宇拜拜、上工前帶七片榕樹葉，除此之外，只要抱着對亡者尊敬的心，其實沒什麼好害怕的。
▲佈滿血漬的命案現場（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 ）
接觸凶宅清理 用專業抗歧視臺灣過去處理凶宅都是由殯葬業者包辦，但多數都只是清潔表面，陳啓文從事清潔業將近二十年，剛開始從事一般清潔工作，因爲做得不錯，受到客戶信賴，大約四、五年前開始間接接觸火災及命案凶宅現場清潔。凶宅清理的時候，多少會受到客戶異樣的眼光，「當客戶知道你是有做凶宅清理，直接要我們不要碰他的位子」陳迎暐平淡的說着心裡其實早有方向，他要用專業證明這份工作存在的價值。
「活在當下 珍惜生命」凶宅清理這一行，看盡人生灰暗的一面，爸爸陳啓文慨嘆的說：「生命，好像是註定的，愛惜生命、活在當下、完成你所想完成的事。」父子倆一同從事命案凶宅清潔工作，雖然已經慢慢從膽怯到淡然，不過他們也說，心理建設還是首要條件，除了本質的專業技能，還必須時常面對各種不同的死亡畫面以及承受工作中所帶來的恐懼、失落。問到兒子陳迎暐，這份工作給予你的使命感是什麼，他說：「看到家屬答謝的眼神和誠意，那一剎那的感動，是支持自己最大的動力」，同時呼籲世人「遇到困難，應該要先想一想、先緩一緩，而不要想不開，對於家中有老人長輩，更要時刻關心。」凶宅清理，清理的不只是場域，在這對父子身上看到的除了使命，還有對生命的反思。
▲佈滿血漬的命案現場（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清理命案現場（圖／得第一清潔公司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