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別戀童癖?她有一種通過手就能識別出來的方法

出品|本站科學人欄目組

譯者|小小

在追蹤戀童癖者強姦犯時,英國鄧迪大學解剖學法醫人類學中心教授蘇·布萊克(Sue Black)不需要藉助任何高科技儀器,只需要看看他們手上的血管、傷疤以及其他記號就可以確認罪犯身份

圖1:在鄧迪大學解剖學和法醫人類學中心的數據庫中,每隻手都曾被多次拍照,然後分成24個網格,並檢查27個記號

2006年的一天,布萊克教授接到了一個名叫尼克·馬什(Nick Marsh)的男人的電話。馬什是一名法醫攝影師,17年前曾與布萊克共事,當時他們隸屬於英國外交部的法醫團隊,負責調查科索沃戰爭罪行受害者的遺體。馬什知道布萊克有一種天分,可以從肉和骨頭碎片中辨認出人的身份。現在馬什有了另一種不同的證據,想知道布萊克是否能幫上忙。

這個證據是長約8秒的數字視頻片段。馬什始終在調查一個涉及十幾歲女孩案件,她聲稱自己的父親晚上曾到她的臥室騷擾她。當母親拒絕相信她的時候,女孩整夜開着網絡攝像頭,方向則正對着她的牀上。攝影機捕捉到觸碰她的人的雙手前臂,她的父親否認自己是視頻中的那個人。布萊克解釋說:“這是我所見過的最恐怖、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一部真正的恐怖電影。”

馬什詢問布萊克,是否有什麼辦法能識別出視頻中罪犯的身份。她沒有任何線索,並說:“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也從來沒有發現通過人手來識別人的身份。”但在研究了這段視頻後,布萊克注意到一些以前從未注意過的東西,即男人手背上清晰可見的血管。在黑暗中,攝像機啓用了紅外模式靜脈中血液顯示爲黑線。作爲解剖學專家,布萊克非常瞭解手部的靜脈模式,它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即使是同卵雙胞胎也不相同。爲此,布萊克要求警方拍下女孩父親手部和前臂的照片

圖2:2017年7月份,布萊克教授在鄧迪大學解剖學和法醫人類學中心工作

布萊克作爲控方的專家證人出現在法庭上,並展示了她的靜脈模式分析。這是英國法律史上第一次有此類證據出現在法庭上。當她被介紹給衆人時,法官甚至不得不停止審判90分鐘,要求她解釋這種分析法的原理。布萊克解釋了她的理由,但她也承認,沒有統計數據支持手相進行匹配的精確性。他說:“這項研究從來沒有人做過。我只能說,如果不想法設法對所有證據進行匹配,我們就不能肯定罪犯的身份。”

儘管如此,布萊克仍提供了有力的證據,控方律師預計這位父親會被判有罪。然而,他最終卻被判無罪。布萊克回憶說:“我問律師,是否有什麼地方我們做錯了,或者是我無法精確傳達相關科學知識。她回答說:‘不,這門科學沒有問題。’陪審團只是不相信那個女孩,他們認爲她看起來不那麼沮喪。”布萊克被這樣的理由震驚得目瞪口呆。

此案審判後不久,嚴重有組織犯罪署(SOCA)詢問布萊克,她是否可以幫助警方進行被稱爲“Operation Ore”的調查。這是一項長期的調查,超過7000名英國人涉嫌下載淫穢圖像,此前美國聯邦調查局曾在得克薩斯州兒童色情經銷商的數據庫發現有關他們的信息細節。這次行動成爲英國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電腦犯罪調查,有3700多人被捕,其中包括幾名公衆人物,比如The Who樂隊的吉他手皮特·唐森德(Pete Townshend)以及《幕後危機》(The Thick of It)中演員兼作家克里斯·朗哈姆(Chris Langham)。

布萊克再次被問及,她是否能識別出圖片中的人的身份?她說:“Operation Ore調查案是我第一次意識到,這種情況可能非常多。此前的我十分幼稚,以爲它們只存在於孤立的情況下。”布萊克表示,每天有大約100萬張虐待兒童的圖片被上傳到網絡上。當警察沒收手機並發現不雅圖片時,他們發現平均約有10萬張個人圖片。布萊克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警察無法找出所有人,也不能逮捕他們。”

最後,布萊克只擔任了Operation Ore的諮詢顧問。當記者揭露了警察調查方法存在缺陷時,她很快也陷入了爭論之中。儘管如此,對於布萊克來說,這依然是個重要轉折點。在參與Operation Ore調查過程中,她突然發現一個自己沒有充分意識到的問題,即她可能就是那個“可以做些事情的人”。

在審判後的幾個月裡,布拉克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中發現了一個新想法。馬什曾提到,警察正發現越來越多的不雅圖片和兒童視頻,而且施虐者經常親自現身。布萊克說:“對兒童的性侵犯通常與力量有關,而觸摸則是其中重要的部分。當行兇者看到自己虐待孩子的畫面時,他們會覺得正重溫當時的場景。如果他們的某個身體部位出現在圖像中,那就會讓他們產生更多的參與感。”

問題是,在大多數情況下,虐待者身體唯一的可見部分就是他們的雙手和生殖器。以前人們普遍認爲,這樣的證據不足以證明某人有罪。但是布萊克不相信,她說:“這樣的研究從來沒有被充分探索過。我曾參與調查過受害者死亡的犯罪活動,但這些案件都有受害者和行兇者。我認爲我們可以從這些圖像中提取出出某些東西,並以一種有意義的方式使用它們。我想,我們應該研究它。”

圖3:布萊克的辦公室中充滿了各種用具,這是她在研究解剖學和法醫科學之間聯繫時收集到的

布萊克出生在一個藍領家庭中,她是家中兩個女兒中最小的一個。她是家裡第一個上大學的人,在阿伯丁大學主修生物學和人體解剖學。畢業後,她在倫敦的聖托馬斯醫院開始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她曾爲警察工作過,後來又在外交部工作過,甚至曾去過科索沃。2001年,布萊克被授予OBE勳章。此後,她曾在伊拉克等國家的衝突地區工作但。2004年海嘯過後,又曾前往泰國工作。2003年,布萊克接管了鄧迪大學的解剖學和人體識別中心,並開始研究解剖學與法醫學之間的聯繫。2016年,爲了表彰布萊克對法醫人類學的貢獻,她獲得了女爵士封號。

布萊克說:“在法醫案件中工作的團隊,成員之間的聯繫通常非常緊密。在某個案件結束後,我們會坐下來討論它。儘管我們還不需要,但總是能夠諮詢到很多東西。我們對彼此都很感興趣,如果有人不舒服,我們就會進行妥善處理。當一個團隊接觸到這種事情的時候,這是非常糟糕的,你們每個人都必須知道,每個成員都沒有親身經歷過這種痛苦。”

在Operation Ore之後,布萊克意識到,只有擁有真正的科學基礎,手部分析纔會得到認真對待。如果被告的靜脈模式與罪犯相匹配,那就更好了。但是如果被告聲稱許多人有可匹配的靜脈,布萊克就無法用任何經過科學驗證的證據來支持她的論點。換句話說,她需要一個擁有囊括大量資料的龐大數據庫,而且建立這個數據庫的預算要非常少。

2007年4月,布萊克的部門贏得了一份合同,教授550多名警察、驗屍官以及執法官員鑑定災難受害者的身份。布萊克要求參與者拍下他們的雙手、前臂、腳和腿的照片。大多數人同意了這個要求。 到2008年,布萊克發表了一項研究,證實靜脈模式分析的有效性。不久之後,她被要求在另一個案件中幫忙。8名被告屬於蘇格蘭最知名的戀童癖網絡。多年來,他們密謀強姦和性虐兒童,並分享了至少12.5萬張虐童照片。許多細節令人震驚,以至於在聽證會期間,公衆和媒體都被禁止觀看照片,但諮詢顧問可以觀看。

許多圖片都是男人虐待朋友孩子的場景。一幅關鍵照片後來被稱爲“Hogmanay”,展示了這兩名頭目之一尼爾·斯特羅恩(Neil Strachan,41歲)試圖強姦一個18個月大男孩的場景。在2005年的新年前夕,他曾受託照看孩子。斯特羅恩唯一顯示在圖片中的身體部位是他的生殖器和左手。布萊克分析了這張圖片。

布萊克在斯特羅恩的一個錯誤中發現破綻。後者的辯護團隊要求拍攝他的大腿照片,他們的意圖可能是爲了表明身體部位不能用來證明某個人的身份。然而,當攝影師拍下這張照片時,他要求拍攝對象保持與照片上相同的姿勢,布萊克說:“這讓我們對被告的拇指有了清晰的認識。”布萊克將斯特羅恩的手指與Hogmanay照片中的左拇指進行對比,並找到了一些匹配的細節,包括指甲底部白色區域中形狀異常的月牙形。布萊克說:“這一次,我可以支持自己的數據庫,並將統計添加到數據中。”2009年10月,斯特羅恩被判處終身監禁,經過上訴後刑期減至9年。

圖4:布萊克的辦公室利用人類骨骼、解剖藝術複製品、家庭照片和一封來自女王的信裝飾着

雙手可以通過兩種方式來驗證某個人的身份。首先,他們研究上面的記號和傷痕。在英國,超過20%的人手部都有傷疤。第二,手部都有獨特的形態特徵,比如指尖螺紋、掌紋和脈紋等。當身體在子宮內發育時,細胞會自發地聚集,而不是遵循預先制定的藍圖。這意味着靜脈模式是一次性的。與指紋不同,靜脈會被皮膚包裹起來,因此不太容易改變。

布萊克主要分析手背,因爲這些在她與犯罪案件有關的錄像中明顯可見。她首先在手上畫了24個網格,覆蓋了從指甲到手腕的所有部位。然後她分析每個網格,尋找可識別的標記,並研究靜脈模式,然後在屏幕上畫出暗線以使它們更清晰可見。布萊克最常檢查的特徵是靜脈、傷疤、雀斑、胎記、痣、指甲以及皮膚上的皺紋。每個特徵都有不同的含義。舉例來說,根據線性或非線性、外科手術或偶然受傷所致以及運行方向等,可以對疤痕進行分類。將被告的手與數據庫中的資料進行比較時,布萊克可以使用幾何公式計算出其他人擁有相同標記和靜脈模式的可能性。

布萊克的數據庫(現在分析了1000雙手)還提出許多引人入勝的見解。例如,你很有可能在第二根手指的尖端,或者手背的中間找到線性疤痕。似乎沒有人在他們的小手指上找到痣,如果你的雙手相同部位都有痣,那它很可能位於你的手腕和第二個關節之間的三角形的下半部分。平均而言,男性手上有疤痕的比例比女性高50%,但右撇子的人更有可能在左手上留下疤痕,而右撇子的女性則更容易在右手上留下疤痕,目前還沒人知道原因。

布萊克被其數據庫中的手部資料所講述的故事深深吸引住了。她的論文引用亞瑟·柯南·道爾(Arthur Conan Doyle)筆下《A Study in Scarlet》中的話:“福爾摩斯聲稱,每個人的手指甲、衣袖、靴子以及褲子的膝蓋部位都會留下線索。大拇指與食指之間的繭子、表情、襯衣袖口,這些事情會泄露某個人的秘密。”

有時候,布萊克的方法 論也會遇到挑戰。2014年,曼徹斯特警方要求布萊克參加對傑里米·奧克奇(Jeremy Oketch)的案件進行調查,這位30歲的藥劑師曾兩次強姦一名兩歲的女孩,並拍攝下襲擊場景。儘管這是不可能證明的,但孩子的沉默表明她已經被麻醉了。儘管警方有55分鐘的錄像用以發覺線索,但強姦犯唯一可見的部分是一隻手和他的生殖器。

布萊克回憶說:“這段視頻讓人感覺非常痛苦。”當法官希拉里·曼利(Hilary Manley)離開法庭去看它時,她明顯感到震驚。布萊克受到影響嗎?她說:“虐待兒童的圖像會影響到每個觀看它的人的看法。觀看視頻時我感到非常焦慮,因爲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你必須保持客觀心態,這不是我回去分析這一事件的地方,我的工作是爲調查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奧克奇的案件給布萊克帶來了兩個技術問題。首先,奧克奇是非洲裔美國人。她說:“我們之前看到的所有人都是白人,我不知道是否以前的方法在深色皮膚上同樣有效,但它們確實如此。”第二,很多鏡頭都很清晰,要匹配的地方很多,因此潛在的分歧幾乎完全消失了。這聽起來似乎很理想,但這種明顯的確定性也會帶來風險。布萊克從一個櫃子裡拿了一份文件,然後翻到奧克奇案給我看。信息被羅列起來,在“手部”資料下方出現了一長串的特徵:手形、靜脈模式等。在“生殖器”下面也有一個相似的列表:陰莖形態、靜脈模式、橫向偏差等。

每個特徵都被標記出來,以顯示強姦犯和嫌疑犯之間是否相同,結果完全一致。布萊克說:“正如我所瞭解的那樣,這可能是個挑戰,因爲它會讓你捫心自問,你是否真的看到了一切。這項工作的一部分是學會如何去看,並問問自己你可能不會注意到什麼。”最後,匹配證據十分確鑿。當布拉克提交報告時,奧克奇改變了自己的無罪抗辯,他被判監禁15年。布萊克說,這種認罪改變很重要。這意味着原本用於審判方面的資金會被節省下來,這也意味着孩子也不必在法庭上作證。

圖5:布萊克首先會分析圖片中手背上她所繪製的24個網格,然後查找識別標誌,並凸顯靜脈模式

布萊克的團隊每年幫助世界各地的執法機構破獲30到50起案件,包括FBI、國際刑警組織以及歐洲刑警組織。從2006年起,通過布萊克的分析,被指控的被告認罪比例高達82%。布萊克還會處理與案件相關案件,比如罪犯們將自己的臉僞裝起來。獲得的撥款幫助擴展了布萊克的數據庫,她的團隊也減少了編譯報告所需的時間。

當警察尋求幫助時,布萊克負責管理這個項目,但是客戶需要向鄧迪大學付費。任何向布萊克團隊支付報酬的行爲,都可以被看作是對其客觀性的妥協。圖像或視頻資料是通過加密驅動器傳送給她的。布萊克有個三人團隊,但她會首先觀看所有的視頻證據,並代表同事們”吸收了最初的震驚“。她解釋說:“你必須整體觀看過資料,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然後你可以縮小範圍,看看那些對你的工作來說更重要的部分。”

在那之後,布萊克與露西娜·漢克曼(Lucina Hackman)分享了她認爲重要的材料,漢克曼是鄧迪大學解剖學和法醫人類學中心的高級講師,她們會獨立地列出最重要的解剖學特徵。然後確定罪犯的最重要特徵,而團隊中的攝影專家克里斯·賴恩(Chris Rynn)會通過數字技術讓圖像變得更加清晰。當他們確定了罪犯的特徵後,就會研究嫌疑犯的圖像,試圖建立一種匹配。簡而言之,任何生物特徵的確定性程度都取決於數據集的大小,而布萊克的數據還不夠大,不足以證明統計概率。因此,她關注司法機構所使用的系統,客觀地進行匹配。

即使有嫌疑人和罪犯清晰的手部圖像,也不可能在科學上保證他們能夠獲得完美匹配,因爲這取決於所有的解剖特徵。嫌疑犯無法被百分之百地確定,但手部匹配可“強力支持”,確定嫌疑犯和罪犯是同一個人,它出錯的概率僅爲千分之一或萬分之一。在通常情況下,這足以讓被告改變自己的證詞,因爲通常有額外的證據來支持訴訟。

如果你想知道爲什麼沒有人投資數十億美元來創造更龐大的數據集,布萊克說這是因爲沒有錢去研究如何抓捕虐待兒童的人。在法醫領域,大多數研究經費都投入到DNA上,因爲這是他們所知道和信任的。布萊克說:“我們研究了數據庫中所有人左右手的靜脈模式,還沒能找到完全匹配的情況。自我們開始以來,我們已經多次擴展數據庫,但我們需要更大的數據庫來提高確定性。我們認爲,我們可能會得到類似指紋一樣好的東西。”

布萊克試圖將搜索重複模式的過程自動化,並創建能夠從數百萬個靜態圖像或視頻圖像中提取特徵的算法。她說:“我們已經完成了試點項目,表明我們可以提取出靜脈模式和色素模式。我們現在正在研究是否能在關節上找到皮膚摺痕模式。當你把所有這些特徵和模式都疊加在一起時,你就能讓識別精確性達到指紋識別的層次,甚至達到DNA的水平。”當被問及隨着法醫手部分析變得越來越普遍,戀童癖者是否會戴上手套時,布萊克堅定地說:“他們不會。大多數犯罪的人都不是很聰明,並認爲自己永遠不會被抓住。”

案例研究:迪恩·路易斯·哈代(Dean Lewis Hardy)

2004年前往泰國旅行期間,來自英國肯特郡的哈代拍了4名從8歲到10歲的女孩不雅照片,其中包括他用手撫摸她們的照片。5年後,在通過對他的手部圖像進行分析後,哈代被證明犯有猥褻罪,被判處6年監禁。檢方表示,這是第一個使用手部分析的案例。布萊克發現了哈代的傷疤,還有他的雀斑和拇指皮膚皺紋。布萊克解釋道:“傷疤和摺痕是偶然的,雀斑則是隨機的,但它們的存在表明了哈代有雀斑的遺傳傾向。因此,我們有不同的病因學特徵。”

圖6:左圖:右側是罪犯的左手食指,而左側則是嫌疑人哈代的手指。它突出了雀斑和四點標點的疤痕。中間:右側是哈代的食指,左側則是罪犯的食指。過濾器讓雀斑變得更明顯,然後將其歸類爲可以將嫌疑犯和罪犯對比的模式。右圖:這兩張照片都是嫌疑人的大拇指。皮膚、指甲以及手指上的小月牙上的皺褶都已經被勾勒出來,以幫助與罪犯的相關特徵進行比較。

2016年6月,肯特警方要求布萊克對理查德·哈克爾(Richard Huckle)進行調查,他是英國曆史上最暴虐的戀童癖者之一。在2006年至2014年期間,哈克爾曾在吉隆坡強姦和虐待了200名馬來西亞兒童,其中包括嬰兒,當時他僞裝成英語教師和慈善家。他還將強姦和攻擊圖片與視頻在暗網上與戀童癖者分享。

2014年12月,當哈克爾抵達蓋特威克機場與父母共度聖誕節時,國家犯罪局(NCA)的官員逮捕了他,並在他的手提電腦上發現了兩萬張不雅圖片和視頻。NCA下屬的CEOP部門查看了所有圖片和短片。這些材料令人深感不安,儘管只有23名兒童可被確認身份,但受害者的實際數量可能高得多,因爲調查人員在哈克爾的電腦上發現了一份他制定的“虐待評級”,共分爲15級。此外,他還編寫了一份60頁的手冊,名爲“戀童癖者與貧困:兒童愛情指南”,該指南專注於如何虐待兒童而不會被抓到。哈克爾計劃在網上發佈這份指南,並想要爲戀童癖者創建專門的維基百科。

當布萊克分析圖像中的手背時,她繪製了24個網格,然後尋找識別標記,並在靜脈模式中凸顯出來。CEOP的官員挑選他們認爲最清晰的材料,並將其傳遞給了布萊克。她說:“有些東西的時間太久,所以它被降解了,但我們不需要去研究它。攝影技術的進步意味着,那些戀童癖者現在正拍更清晰的照片,這也可以使識別更容易。我們花了大約4天時間來觀察所有的東西,看看我們能使用什麼,並把這些部件分離開來。”

最後,布萊克的團隊能夠提供證據,表明哈克爾很可能是罪魁禍首。就像奧克奇那樣,哈克爾最終認罪。哈克爾被判犯有71項罪名,被判處22次終身監禁。布萊克並沒有詳述個別案例的恐怖,但他更願意談論可以做些什麼來阻止虐待兒童的圖片在網上流傳。布萊克問道:“我們的手機難道不能識別身體的某些部位,並阻止圖像的拍攝嗎?這是我希望蘋果等公司迎接的挑戰,阻止技術成爲孩子的純真被偷走的幫兇。因爲統計數據表明,1/6的人在孩童時期就有過不愉快的性經歷。1/6的人都成爲受害者,我想不出比這更嚴重的犯罪了。你能嗎?”(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