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等爺回來。”鳳傲天說着,便起身,疾步離開了營帳。
衛梓陌擡眸看着顧葉峰,“你倒是心寬。”
顧葉峰轉眸看着衛梓陌,不過是淡然一笑,“倘若那日不是貓公公及時出現,我如今已經落在了樂啓國的手中,豈不是連累了皇上。”
衛梓陌冷笑一聲,“他出現的還真是及時,那你這些時日都是如何過的?”
“這些時日我一直被安排在一處宅院中,貓公公自那日之後便在未出現過,直至今日纔將我帶到這處。”顧葉峰如實相告。
衛梓陌不禁覺得奇怪,不過,他並未說什麼,他與顧葉峰本就不熟,除了親近的人之外,對旁人都是冷冷淡淡的,今兒個能跟顧葉峰說上幾句,已經超出他說話的範圍。
龍隱站在一側,亦是感覺這其中似是有不對勁的地方,他隨即擡步,便離開了營帳。
衛梓陌擡眸看了一眼離開的龍隱,接着再看向顧葉峰,富有拿起硃筆繼續忙着自個的事。
顧葉峰如今能夠走動,他從軟榻上起身,接着便在營帳內四處走動着,不過看了一眼始終冷淡的衛梓陌,他知曉衛梓陌的性子,便也未打擾。
鳳傲天飛身向前走着,她能感應到那熟悉的氣息,隨即便看到立在遠處的身影,她連忙旋身落在他的身後,張開雙臂,便自身後緊緊地抱着他。
那身影微微一怔,卻未轉身,而是一動不動地站着,鳳傲天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樣熟悉的氣息,她低聲道,“爲何不回來?”
眼前的身影並未任何的迴應,依舊一動不動地任由着她抱着。
鳳傲天察覺出不對勁,接着便繞過他的身後,站在他的面前,擡眸看着那隱藏在面紗下的容顏,月色清冷,看不清容貌,可是,那一雙眼睛,她自然記得,她擡起手,輕撫着他的眉眼,這一刻,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有種恍若隔世的不敢相信的顫抖,她知道他會活着回來,可是,當日那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至今都銘刻在心中,如今,再見到他的時候,爲何他會如此淡然呢?
鳳傲天低聲道,“爲何不回爺的話?”
眼前的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聲音透着疏遠,“你認錯人了。”
鳳傲天眼眸閃過一抹冷然,擡手便將他的面紗遮下,那熟悉的容顏,她怎麼可能忘記,她擡手捏着他的臉頰,接着將他的手臂擡起,捲起他的衣袖,手臂上的硃砂痣赫然醒目,她怎麼可能認錯?
鳳傲天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請放尊重些。”眼前的人並未料到鳳傲天竟然會如此粗魯,他隱約有些不悅,接着便向後退了一步。
鳳傲天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踮起腳尖,便吻上他的脣,狠狠地噬咬着,眼前的人擡手便要將她推開,可還是晚了一步,他的脣被她咬破,他有些惱怒地盯着她,“你若是再如此,我便對你不客氣。”
鳳傲天卷着舌尖,品嚐着血的味道,沉聲道,“連血的味道都一模一樣,爺怎麼可能認錯?”
“我說認錯了,便是認錯了。”眼前的人不悅地回道,接着便越過她,飛身離開。
鳳傲天拽着他的手臂,順勢將他攬入懷中,“不許走。”
眼前的眸光微沉,擡掌向她襲去,鳳傲天卻動也不動,只是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他的掌風帶着幾分的殺氣,直直地打向鳳傲天的面門,眼看着那掌便要打中,卻在最後一刻卻停了下來。
他對上鳳傲天的雙眸,適才冷漠的雙眸似是閃過複雜的情緒,接着便捂着心口,疼痛地皺着眉頭,低吼一聲,“啊!”
鳳傲天見他這般,連忙鬆開他,見他一手捂着頭,一手按着心口,疼痛地大叫着,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束手無策,她只能站在原地,想要抓着他的手臂,卻被他大力地揮開,她擡手,掌心按着他捂着心口的手,低聲道,“告訴爺,你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似乎感受到了那掌心傳遞過去的熟悉感,讓他不由得一怔,似乎疼痛也漸漸地消失,他擡眸看着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低喃,“主子。”
鳳傲天的手微微一顫,接着上前輕撫着他的容顏,眼角忍不住地溢滿了淚水,“嗯,是爺,爺在這裡。”
他微微一頓,按着頭的手緩緩地放下,擡手輕撫着她的容顏,只是安靜地看着,那眼眸中沒有了適才的痛苦和不解,更甚至是冷漠,有的只是濃濃的深情,他低聲道,“主子,奴才終於見到您了。”
鳳傲天輕輕地點頭,擡眸看着那深埋與心底的人,他終於活着站在她的面前,她緩緩地靠在他的胸口處,將臉頰貼在他的懷中,“跟爺回去。”
“好。”他拼命地點着頭,握着她的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鳳傲天靠在他的懷裡,這些時日的思念,還有心中對他的愧疚,愛意,似是猶如洪水般盡數爆發了出來,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失而復得,她緊緊地靠在他的懷中,低聲道,“日後不許離開爺,一步也不許。”
“好。”他輕聲地應道,“奴才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主子。”
“嗯。”鳳傲天重重地點着頭,擡眸揚起淡淡地笑意,在他的脣上親親地落下一個吻,她握緊他的手,轉身便帶着他向前走去。
剛剛走了兩步,她的手卻被他無情地甩開,他眼眸中的深情不在,換成了冷漠無情,他看了鳳傲天一眼,接着便轉身飛身離開。
鳳傲天顯然有些呆愣,她想要追上前去的時候,那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夜空中,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她覺得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着他回來了,可是,夢醒了,他便走了。
風吹着,颳着她的錦袍,她只是呆愣在原地,巋然不動。
龍隱隱藏與暗處看了半晌,他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適才追着那身影而去,卻在半途中被他甩開,龍隱擡步行至鳳傲天的身旁,將她攬入懷中,“王尊,他走了,龍隱沒有追上。”
鳳傲天回神看着龍隱,“他當真來過?”
“嗯。”龍隱從未見過鳳傲天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的心在此刻就像是被刀硬生生地割開,透着疼痛。
鳳傲天突然揚聲一笑,接着收斂起笑意,牽着龍隱的手轉身離開。
她緊緊地攥着掌心的溫度,她一定要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
龍隱安靜地跟着她回到軍營,她陰沉着臉步入營帳,擡眸便看到顧葉峰正站在營帳中央等着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角掛着一抹笑意,一掃適才的悵然若失與陰霾,接着上前握着他的手,“可累了?”
顧葉峰搖着頭,“皇上,明兒個左相便要登基了,臣要回去。”
鳳傲天知曉他要做什麼,點着頭,“爺與你一同前去。”
“好。”顧葉峰點着頭,他握緊鳳傲天的手,見她一人回來,適才他能感受到她進入營帳時身上散發着冷寒之氣,他不敢問她到底發生了何事,他怕再讓她難過,他只是笑看着她,“皇上,原來臣站着還比皇上高一些。”
鳳傲天直視着顧葉峰,第一次看到他站着與她說話,而不是她俯視着她,她這才尋到一絲的欣慰,這證明她的苦心沒有白費,他終於站了起來,她看着他依舊是以往的容貌,可是,性子卻比之前沉穩了許多,更重要的是,他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像以往那般的癲狂,而是多了幾分王者的氣度。
鳳傲天擡手在他的額頭敲了一下,“你說爺比你矮一截?”
顧葉峰連忙上前討好地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是臣矮一截。”
鳳傲天又是一愣,想着顧葉峰何時用如此討好的語氣跟她說過話,還真是男大十八變,她擡眸盯着他看了半晌,接着擡手,把着他的脈象,低聲道,“沒有生病。”
顧葉峰聽得出鳳傲天的打趣,這些時日,他徹底褪去了以後的自己,變成了真正的自個,沒有自卑,沒有敏感,有的只是身爲一個男子該有的氣度。
“皇上,需不需要臣將那古書的內容盡數念給皇上聽?”顧葉峰緊接着說道,“看看臣是不是有病。”
鳳傲天嘴角一抽,被顧葉峰的話逗趣,她拖長聲音,“那今夜便念給爺聽。”
顧葉峰被鳳傲天的話直接反了回去,以往的他定然會惱羞成怒,可是,如今,他確是爽朗一笑,“好。”
衛梓陌放下硃筆,合起賬本,起身接着便向外走去。
鳳傲天看着他,“你這是要去歇息?”
衛梓陌冷冷地說道,“嗯。”
鳳傲天點頭道,“那便早些歇着,明兒個隨爺一同去京都。”
“嗯。”衛梓陌依舊是冷冷淡淡地應道,接着便擡步離開了營帳。
龍隱適才看到了衛梓陌遞給他的眼神,他亦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二人站在營帳外的不遠處,彼此之間保持着距離,衛梓陌看着龍隱,“你適才追出去看到了什麼?”
“他不認識王尊,可是,後來又認得了,接着又不認得了。”龍隱簡單地回道。
衛梓陌微微一頓,“不認得?”
“嗯。”龍隱點頭道。
“這怎麼可能?”衛梓陌不可置信地說道,“他視她爲生命,怎會不認得,又怎麼會認得了呢?”
“這個我也想不明白,不過,王尊似乎很傷心,待他離開時,我追上前去,可是被他甩開了。”龍隱滿腹疑惑地說道。
衛梓陌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此事甚是蹊蹺,定要查清楚。”
“我會暗中調查。”龍隱接着說道,“我一開始便覺得貓公公太過於奇怪,那夜神不知鬼不覺地入了帝寢殿,莫不是他,王尊也不會那麼快醒來,而後,又救了黑豹,緊接着去帝寢殿襲擊慕寒瑾,傷了藍璟書,接着又救走了顧葉峰,如今又將他安然無恙地放了回來,可是,又對王尊若即若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衛梓陌聽着龍隱的敘述,亦是覺得奇怪,“怕是她也會一查到底,如今,你我只能暗中查找,若是能夠查到緣由那便明白貓公公爲何會變得如此古怪。”
“嗯。”龍隱點着頭,接着擡眸看着衛梓陌,接着說道,“那你便回去早些歇着。”
“好。”衛梓陌淡淡地應道,接着便轉身向前走去。
龍隱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轉身看着遠方,似是在想着什麼。
營帳內只剩下鳳傲天與顧葉峰,這些時日,顧葉峰一直在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儘快練好走路,而後站在她的面前,能夠與她一起並肩走着,能夠牽着她的手,一起雲遊四海。
鳳傲天擡眸看着顧葉峰眼眸中溢滿了笑意,她握着他的手,二人在營帳內緩緩地走着,“陪爺出去走走。”
“好。”顧葉峰低聲應道,這也是他想做的事情。
鳳傲天牽着他的手踏出營帳,迎面便看到衛梓陌正回自個的營帳,她擡眸看着他,“去做什麼了?”
衛梓陌看着鳳傲天,“閒逛。”
鳳傲天嘴角一勾,“那早些回去歇着。”
“嗯。”衛梓陌突然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怔怔地看着他,當着顧葉峰的面,隔着面紗在她的脣上輕輕地吻着,“有事不許自個扛着。”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深深,輕輕地點着頭,衛梓陌便越過她向前走去。
顧葉峰看着衛梓陌就這樣冷傲的離開,他轉眸看着鳳傲天眼眸中化不開的柔情,他突然握緊鳳傲天的手,“逍遙侯對皇上真好。”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難道你對爺不好?”
“皇上覺得呢?”顧葉峰擡步向前走着。
鳳傲天與他並肩走在草地上,月光灑在他們的身上,透着淡淡的柔光。
“臣覺得自個好像在夢中。”顧葉峰低頭看着自個向前邁步的雙腳,透過地面,還能看到二人的腿拉長的倒影,他轉眸看着鳳傲天,低笑一聲。
鳳傲天淺笑着,擡起腳便踢在他的腿上,“可疼?”
雖然鳳傲天沒有用多大的力度,對於一個有武功的人踢向一個毫無武功的人,那力度也是不小的,顧葉峰忍不住地腿一彎,便向她的身旁倒去。
鳳傲天懶腰將他攬入懷中,低聲道,“看來不是在做夢。”
顧葉峰靠在她的懷中,這樣的感覺當真是在夢中才出現過的,如今,他是真的站着,靠在她的懷中,這樣的感覺,太過於不真實,可是,腿上的疼痛,讓他知道,這不是夢,而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不是做夢。”顧葉峰憨厚地笑了一下,這樣的笑容,已經許久不曾出現在他的臉上,自從他前往彩國之後,便再未出現過。
鳳傲天看着他這樣爽朗的笑容,那雙清澈的眸子不染一絲的塵埃,如同她第一次去顧府看到他的那般,透着桀驁不馴的讀書人的高傲之氣,還有一股子書呆子之氣,讓她當時就忍不住地想要蹂躪他。
顧葉峰微微一怔,他連忙收斂起笑容,接着從她的懷中站了起來,牽着她的手繼續向前走着。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又成了這樣淡然的模樣,接着說道,“你可還記得你第一次看見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記得。”顧葉峰點頭道。
“那你可知道爺第一次見到你在想什麼?”鳳傲天接着說道。
“定然覺得臣很傻。”顧葉峰接着說道。
鳳傲天笑着說道,“是很傻,傻的可愛。”
顧葉峰微微一頓,接着點頭,“是啊,那時候不願意接觸任何人,只是一味地將自個關在書房內,翻閱着各種奇異的書籍,只是爲了尋求一個真相。”
“那股子蠻勁讓爺很喜歡。”鳳傲天淡淡地說道。
“是嗎?”顧葉峰轉眸看着鳳傲天,不禁問道,當真喜歡嗎?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爺很喜歡。”
顧葉峰燦爛一笑,接着說道,“那皇上喜歡臣現在的樣子嗎?”
“爺明白,恐怕你再也回不到過去,不論你想要做什麼,想要如何做,爺都不會攔着你,只要是你,爺都喜歡。”鳳傲天知曉如今的顧葉峰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憨傻,沒有半點心計的他。
顧葉峰點着頭,他如今想要做到的便是能夠做一個能夠與她並肩的人,能有做有一雙有力的臂膀護着她的人,彩國即便收復了,可還是需要有人看着。
鳳傲天明白顧葉峰的心思,如今的形勢,的確如此,她轉眸看着他,心裡是感激的,她覺得自個當初沒有選錯人,也覺得能夠得到他們的真心相待,她很幸運。
二人並無過多的話語,似乎所有的話在此刻都顯得蒼白,他們只是相依偎着,漫步在月光下,感受着這得來不易的安寧,這是顧葉峰站起來之後,走得最久的一次,而且,是他第一次與鳳傲天一同走着散步,這樣的心境,怕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
龍隱備好了浴湯,一直在營帳內等着鳳傲天與顧葉峰迴來,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回來,他便有些按捺不住,接着便踏出營帳,遠遠便看到兩道身影正緩緩地向前走來,他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接着便又入了營帳。
鳳傲天與顧葉峰迴到營帳,沐浴洗漱之後,穿着中衣,二人躺在牀榻上,顧葉峰側着身子,雙腿更是搭在鳳傲天的腿上,感受着她的溫度,想起曾經,他也是這樣躺在她的懷中,可是,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側,他可以想翻身便可以翻身,想動便可以動,這讓他覺得自個也是一個完整的人,可不是有缺陷的人。
她擡眸看着他,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覺得這樣的顧葉峰就像是個孩子,她劃過他鬢角的青絲,低頭在他的額際落下一個吻,“有爺陪着你,好好歇着。”
“嗯。”顧葉峰安心地靠在她的懷中,鼻翼間充斥着她身上散發着的淡淡地幽香,似乎又凝神的作用,讓他不知不覺便進入夢鄉。
鳳傲天垂眸只是安靜地看着他,腦海中浮現出種種,她轉身,便看到暗處安靜地躺在軟榻上的龍隱,她指尖一彈,一陣強風打在了龍隱的衣袖上。
龍隱微微探着身子,對上鳳傲天射來的清冷眸光,他低聲道,“王尊有何吩咐?”
鳳傲天小心下了牀榻,將錦被未顧葉峰蓋好,接着行至他的身旁,擁着他輕撫着他的後背,“你也好好歇着。”
“嗯。”龍隱靠在鳳傲天的懷中,亦是安然地睡下。
鳳傲天本想着前去衛梓陌的營帳內,可是,看着懷中的龍隱,再看向牀榻上的顧葉峰,她突然覺得自個這一夜來回的折騰,儼然成了個暖牀的,她嘴角一抽,接着便爲龍隱蓋好錦被,又重新回到牀榻上,抱着顧葉峰緩緩地睡去。
衛梓陌等了許久都未等到鳳傲天,他不滿地躺在牀榻上,輾轉反側,口中更是低聲罵着,“當真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翌日天未亮,顧葉峰便幽幽轉醒,擡眸看着鳳傲天的睡顏,他這才知曉昨夜發生的都是真的,他緩緩地起身,鳳傲天擡手便將他重新拽入自個的懷中,“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皇上,再有兩個時辰,便是左相的登基大典。”顧葉峰不禁提醒道。
鳳傲天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如今你只管陪着爺歇息。”
顧葉峰靠在鳳傲天的懷中,見她依舊閉着雙眸,他無奈地笑着,便靠在她的懷中,再一次地睡去。
一個時辰之後,衛梓陌步入營帳,便看到依舊躺着的二人,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轉眸,便看到龍隱已經準備妥當。
他接着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早膳,“你我還是先用着吧,她啊,如今是高牀軟枕,溫香軟玉,怎捨得起身。”
他的話語雖然很平淡,卻甚是毒辣,龍隱聽着,亦是點着頭,接着便坐下,與衛梓陌一同用着早膳。
顧葉峰自然聽得出衛梓陌的不滿與冷嘲熱諷,他擡眸看着鳳傲天,便看見她嘴角掛着笑意,顯然不當一回事,似乎早已經習慣了衛梓陌的毒舌,他微微斂眉,既然她不介意,那他自然也無需介意,便靠在她的懷中,安靜地等着她醒來。
待衛梓陌與龍隱不緊不慢地用罷早膳,鳳傲天依舊未醒,他徑自起身,看着時辰,接着說道,“看來今兒個我是哪兒都不用去了。”
龍隱見衛梓陌直直地盯着牀榻上躺着的二人,不知爲何,他竟然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衛梓陌轉眸看着龍隱,“你是覺得我說得話好笑?”
龍隱笑着搖頭,“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噗……”此言一出,躺在牀榻上的顧葉峰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衛梓陌冷豔的雙眸閃過一抹慍怒,他看了一眼龍隱,接着轉身,便踏出了營帳。
龍隱擡眸便看到鳳傲天已經坐起身來,他上前掀開帷幔,便看到鳳傲天笑吟吟地盯着他,“王尊,您這是故意氣他。”
鳳傲天挑眉,“偶爾氣氣,也不錯。”
龍隱無奈地嘆了口氣,接着轉身便看到衛梓陌已經去而復返,正冷冷的盯着鳳傲天。
鳳傲天卻很坦然地看着他,接着徑自下了牀榻,龍隱則在一旁服侍着她更衣洗漱,而顧葉峰亦是在一旁自行洗漱。
衛梓陌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腕,“逗我很高興?”
鳳傲天上前一步,靠近他,仰着頭,非常誠實地點着頭,“開心。”
衛梓陌拉着她的手臂,另一隻手環上她的腰際,鄙視着她,低頭便吻上了她的脣,隔着面紗,牙齒硬是咬着她的脣,轉瞬間,鼻翼間便聞到了血腥味,他隨即鬆開,冷冷地看着她,“別以爲我不敢咬你。”
鳳傲天舔着自個的血,卻並不惱怒,而是問道,“爺的味道如何?”
衛梓陌就她如此輕佻的模樣,氣得深深地吸了口氣,接着便又傾身向前,“再咬一次,就知道是什麼滋味。”
鳳傲天連忙將自個的脣湊上前去,“那咬吧。”
衛梓陌隨即便印上她的脣,張開牙齒,卻沒有咬下去,只是隔着面紗將她紅腫的脣輕輕地吸允着,將適才咬出的血舔舐乾淨,接着鬆開她,便將她向後推入龍隱的懷中,“還不洗漱。”
鳳傲天揚聲一笑,接着便喜滋滋地洗漱,而龍隱跟顧葉峰則是看傻了眼,二人對看了一眼,接着便默默地忙着自個的事情。
衛梓陌旁若無人地轉身,徑自坐在一側,直直地盯着鳳傲天不緊不慢,悠然自得地洗漱穿戴,他這才意識到,適才被鳳傲天調戲了。
他雖然生氣,卻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擡起手捏着眉心,不免覺得自個如今是越發的沒了頭腦。
鳳傲天見他那副氣惱的模樣卻是心情極好,只有在她的面前,衛梓陌纔能有那樣激動的情緒。
鳳傲天與顧葉峰用罷早膳,而後便帶着衛梓陌與龍隱,一行四人前往京都,鳳千凝與付寒站在營帳外聽候差遣。
“過了今日,你便帶着人馬大搖大擺地入京都。”鳳傲天看着鳳千凝,沉聲說道。
“是。”鳳千凝昨夜便知曉顧葉峰迴來,至於如何回來的,她不用去關心,她只要知曉,彩國即將要拿下。
鳳傲天帶着顧葉峰,而衛梓陌與龍隱則是跟着她,飛身離開了軍營。
彩國,如今已經完成了登基大典,不過是個儀式,不及當初顧葉峰登基時的壯觀繁雜,卻還是有一定的禮數。
如今高坐在龍椅之上的左相看着堂下的百官,他覺得自個就像是擁有了天下,他終於等到了這一日,彩國的歷史也要從今日改寫。
堂下的百官,多數都是他的人,雖然知曉大勢已去,可是,他們還是不得不屈膝,齊齊跪在地上,高呼萬歲。
左相聽着那一聲聲的萬歲,他突然激起了鬥智,身爲帝王,他必定要保住彩國,他重新集結了人馬,在登基的第一日,便下了詔書,勢要與彩國共存亡,更是讓僅剩的人馬死守京都。
鳳傲天趕到彩國的京都已經是未時,乃是日頭最毒的時候,而左相亦是剛剛完成了登基大典的儀式,坐在龍椅上高談闊論,卻看見兩道身影隨即落下,金鑾殿外,御林軍連忙將鳳傲天與顧葉峰圍了起來,待看到站在他們面前的顧葉峰時,御林軍還是忍不住地呆愣了片刻,他們如今詫異的並非是顧葉峰爲何會出現在這處,而是皇上怎會行走了?
左相正襟危坐與龍椅之上,擡眸看着大殿外的顧葉峰,他雙眸微眯,迸射出肅殺之氣,“是何人,竟敢擅闖金鑾殿。”
顧葉峰上前一步,站在鳳傲天的身前,帝王之氣盡顯,他目光如炬,俊朗的容顏透着冷沉,“左相多日不見,連朕也不認得了?”
左相擡眸看着顧葉峰,揚聲道,“朕?如今朕纔是天子。”
“是嗎?”顧葉峰揚聲一笑,接着便看到馨兒帶着人馬衝了過來,他一步一步地上前走着,始終將鳳傲天擋在自個的身後,握着她的手,彩國的事情,他自個解決便好。
馨兒帶着人馬隨即便衝上大殿外,與御林軍廝殺起來,爲顧葉峰與鳳傲天殺出了一條血路。
顧葉峰牽着鳳傲天的手踏入金鑾殿,百官們則是驚愕地看着他,待對上他威懾的雙眸,連忙垂首,跪在地上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左相登基名不正言不順,而如今真正的皇帝歸來,他們心中多少是忌憚着的。
顧葉峰站在金鑾殿中央,擡眸看着左相,雙眸碎出一抹冷光,“左相,你謀朝纂位,該當何罪!”
左相揚聲一笑,“朕纔是天子,來人,將此人拿下。”
隱藏與暗處的暗衛已經飛身而出,落在了顧葉峰的面前,拔出腰間的劍,便向顧葉峰刺來。
鳳傲天並未出手,而顧葉峰亦是未動,接着便看到一道淡粉色的身影與一道豔紅身影落在二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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