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傲天入了屋子,換了一身褐色錦袍,徑自去了酒樓,衛梓陌剛剛沐浴罷,同樣換了一身乾淨的豔紅錦袍,自屋內走了出來。
鳳傲天雙手環胸,斜靠在一側,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跟爺去宮中一趟?”
衛梓陌擡步上前,站在她的面前,“我不去了。”
鳳傲天挑眉,身子微傾,嘴角掛着淺笑,“讓爺抱一下。”
衛梓陌張開雙臂,主動地將她納入懷中,抱着她,“難道你想讓我去看你與他打情罵俏?”
“你若是不去,可不準胡思亂想。”鳳傲天含着他的耳垂,低聲說道,“你想在這處查出安插在酒樓的細作?”
“嗯。”衛梓陌低聲應道,耳邊傳來的酥麻感,讓他抱着她的力度微微一緊,臉頰隔着面紗貼在她的臉上。
鳳傲天環着他的腰際,吸允着他身上剛剛沐浴之後的香氣,鬆開他,隔着面紗吻着他的脣,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爺真想將你吃了。”
衛梓陌冷豔的雙眸微彎,勾脣一笑,抵着她的額頭,“我隨時等着。”
鳳傲天愉悅地一笑,握着他的手,“一切當心,爺知道你有法子。”
衛梓陌點頭道,“你若是碰了他,便不能碰我。”
鳳傲天又是一笑,“嘴硬。”
衛梓陌低哼一聲,將她順勢推開,“去吧。”
鳳傲天笑看着他,轉身,離開了酒樓。
衛梓陌目送着她離開,嘴角的笑意收起,眸光透着冷冽,翩然轉身,進入珠簾內,端坐着。
掌櫃的聽到動靜,垂首走了進來。
衛梓陌面無表情,沉聲道,“將東西拿來。”
“是。”掌櫃的連忙自袖中抽出一個本子,接着用一塊紅布包着,放在了珠簾外的矮桌上。
衛梓陌雲袖一揮,那本子連帶着紅布落在了他的手中,他接着翻開逐一地看着,時間緩緩流逝,酒樓內甚是安靜。
鳳傲天避過皇宮的禁衛軍暗衛,轉身,便落在了軒轅彧住着的寢宮。
大殿內的一側,一道明黃色的絕色身影正端坐與書案旁,專注地批閱着奏摺。
鳳傲天並未躲避,而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顯然,沒有隱去內力。
軒轅彧卻沒有半分的動靜,而是專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奏摺。
待鳳傲天走近,站在他的身側,她突然張開雙臂,自他的身後環上他的頸項,抱着他,“可想我了?”
軒轅彧將手中的奏摺批好之後,不慌不忙地將御筆放下,擡眸,對上鳳傲天笑吟吟地雙眸,他眼神透着千年沉寂般的冷漠,低聲道,“難道鳳棲皇每次見到一個男人都是這般的親暱?”
鳳傲天將自個所有的用心都靠在他的身上,笑看着他,四目相對,她笑意深深,看來,他已經從自個的心魔中走了出來。
她低笑一聲,“看來還是你瞭解我。”
說着,便吻上了他的脣,舌尖勾勒着他的脣形,輕輕地吸允着。
軒轅彧卻不爲所動,穩如泰山般地看着她,沒有半分的*與惱怒,不喜不憂。
鳳傲天卻要看看他還能撐多久,指尖滑過他的後背,一路向下,慢慢地噬咬着他的脣,另一隻手已經滑向他的腰間,輕輕地彈,他龍袍上的盤龍玉扣便被揭開,她的手順勢便滑了進去。
觸手的肌膚甚是嫩滑,她輕輕一躍,便坐在了他的懷中,勾着他的頸項,看着他瑩潤的脣微抿着,俊美無儔的容顏更是透着妖豔的華麗,她順着他的脣,吻着他的下顎,頸項,低頭,咬上他的優美的鎖骨……
雙手更是在他的身上游移着,在她要繼續下去的時候,便聽到一陣冷笑聲,“鳳棲皇便是這樣取悅你的男寵的?”
鳳傲天仰頭,“嗯哼。”
軒轅彧垂眸,那雙眸子透着看不透的深邃,他擡手,便將鳳傲天直接推了出去,接着起身,玉帶掛在腰間,龍袍鬆鬆垮垮,衣襟半敞,那鎖骨上留下了一排牙印,他臉上依舊面無常色,實則心裡早將自個狠狠地罵了幾句,自個怎得就被她輕易地迷惑了,竟然讓她對自個動手動腳。
鳳傲天站在地上,看着他這幅模樣,當真是絕世無雙,她上前一步,將他的玉扣重新扣起,將他的衣襟微攏,翩然坐在一側,提起一旁的金璃茶壺,倒了一杯清茶,湊近鼻翼間輕嗅着,擡眸,看着他,“茶不錯。”
軒轅彧看着她這幅愜意地神態,儼然將這處當成自個的地盤,他冷哼一聲,難道他當真被她給迷惑了不成,這一筆筆的帳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就不信,自個還能被她給拿住了,也不看看,如今這是誰的地盤,他可是軒轅彧,玄墨國的君主。
他不徐不緩地向前走着,接着端坐在她身旁的位子,擡手,也給自個倒了一杯茶,輕呷了一口,繼續保持着沉默。
鳳傲天也不說話,而是神態自若地品着茶,如今正好晌午,她折騰了一日,還未用膳,轉眸,看着他,“我餓了。”
“與朕何干?”軒轅彧不冷不淡地回道。
鳳傲天側眸,一手撐着下顎,一手上前,勾着他胸前的青絲,“我餓了。”
軒轅彧看着她,神色漠然,接着擡手,將她不安分的手揮開,“芙蓉閣對面的酒樓遍佈山珍海味,還能餓着你?”
鳳傲天被他揮開的手,接着又貼了上去,繼續把玩着他的青絲,“我如今可是在你這處,我餓了。”
軒轅彧再一次擡手,將她的手揮開,冷聲道,“沒有。”
鳳傲天繼續將手上前,將他的青絲纏繞在指尖,低聲道,“沒有,那我便吃你吧。”
說着,便自椅子上起身,傾身向前,便要去咬他。
軒轅彧騰地起身,將她的手再次地揮開,沉聲道,“傳膳!”
鳳傲天笑吟吟地看着他,復又坐下,把玩着茶杯。
軒轅彧擡步向前,重新坐在書案旁,翻閱着手中的奏摺,不理會她。
鳳傲天也不在意,不就是乾耗着,看誰能夠耗得過誰,反正,她不着急。
軒轅彧看着眼前的奏摺,腦海裡浮現出的都是鳳傲天輕佻欠揍的嘴臉,他強忍着心裡的煩躁,表面上若無其事地批閱着奏摺。
不一會,便見太監總管走了進來,“皇上,請用膳。”
“嗯。”軒轅彧淡淡地應道。
太監總管便退了出去。
鳳傲天悠然自得地起身,大搖大擺地穿過大殿,行至一旁的桌前,看着眼前的膳食,比起她素日的那些,可真的是窮奢極華,大大小小的珍饈便有三四百樣,她擡眸,看着軒轅彧,不免搖頭道,還真是奢侈啊。
許是前世養成的性子,雖然她知曉,在這個世界內,王權至上,宮廷御膳本就是這般,也是最正常不過,處處都要顯現出皇家的威儀與金貴,可是,她就是做不到這般的奢侈,尤其是對待食物,故而,她身爲皇帝,用膳講求的是精緻美味,將之前的大擺流水席的御膳便給廢了。
不過,如今她是在玄墨國,人家的地盤,看着眼前的珍饈,緩緩拿起筷子,便徑自地用起來。
軒轅彧跟着鳳傲天坐在主位上,看着她倒是用得自在,完全不當自個是外人,他心中冷哼一聲,接着優雅地拿起金龍筷,一旁的太監總管在他的示意下,將菜夾了一小碟,放在他的面前。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還當真是講究的很,也不在意,而是自行的用着。
午膳在一個隨意,一個優雅中用罷,同樣是兩國的皇帝,一個甚是隨性,一個甚是尊貴。
軒轅彧用得極少,鳳傲天淨手,漱口之後,看着軒轅彧緩緩起身,自她的身旁越過,壓根不理她。
她突然閃身,站在他的身旁,在毫無徵兆下,將他的手握着,“剛用罷午膳,出去走走。”
軒轅彧甩開她的手,“不去。”
鳳傲天卻又將他的手緊緊地握着,看着他,“難道你怕我看到你後宮的嬪妃,生出色心來?”
“難道你也喜歡女人?”軒轅彧再一次地將她的手甩開,沉聲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長得有姿色些,我不介意帶回鳳棲國。”鳳傲天淡淡地說道,“近日來,芙蓉閣內缺人。”
軒轅彧眸光一沉,“你的意思是朕後宮的女人只配去當妓?”
鳳傲天看着他,“與其讓我忍不住地將她們給殺了,倒不如廢物利用。”
“你說誰是廢物?”軒轅彧聽着她指桑罵槐的話,他後宮中的都是廢物,那他是什麼?豈不是廢物中的廢物?
鳳傲天再一次將他的手握緊,擡起他的手背,落下一個淺吻,“你後宮有多少女人?”
“不知。”軒轅彧冷聲道,用力揮手,便要將她的手打開。
鳳傲天卻握緊不鬆手,連拖帶拽的將他拉出了寢宮,接着向前走着。
一旁的太監與禁衛軍連忙受驚嚇般地垂首,他們可從未見過皇上與哪個人如此親近過,不說是女子了,如今,竟然跟一個男子握着手,難道,皇上有斷袖之癖?
衆人這才恍然,怪不得皇上不看一眼後宮的女人,原來,皇上喜歡的是男子,有些被官員買通的太監連忙領悟,他得趕快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讓那些官員日後不要送美女,而是送美男進來。
軒轅彧大力地甩着鳳傲天的手,“放開。”
鳳傲天緊握着他的手,拖着他向前走着,“你這處的天氣不錯。”
軒轅彧擡眸,直視着眼前的鳳傲天,雙眸透着冷厲,射在她的後腦勺上,心中嘀咕道,抓那麼緊做什麼,他跟她什麼關係?
鳳傲天直接無視了軒轅彧的冷眼相向,而是興致勃勃地向前走着,一路走了過去,便看到各個寢宮,一旁的太監宮女見眼前的軒轅彧,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天知道,皇上從來不曾踏入過後宮。
鳳傲天看着前面的宮殿,“梅歡宮,跟我宮中的梅香宮差一個字,不知道里面可有梅花?”
軒轅彧聽着她自言自語,又用力地一甩,“沒見過,不知道,你放手。”
鳳傲天卻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而是擡步,走了進去。
宮門口守着的宮女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啃聲,早有一名機靈的太監入了寢宮前去通報。
鳳傲天跟逛自家後宮似的,拽着軒轅彧便走了進去,院內倒是別緻,在長廊的一角,立着幾棵梅花樹,如今,還未到開花的季節,比起梅香園的高潔雅緻,這處多了幾分女子的嫺靜,倒也是別緻的。
軒轅彧從未入過後宮,也是第一次看見眼前的寢宮,不過,如今他可沒有興致欣賞,只是冷着一張臉,盯着眼前的鳳傲天。
鳳傲天一面看着,一面點頭,“嗯,不錯,若是梅花盛開的話,倒也有幾分意境。”
“哼。”軒轅彧冷哼一聲,站在原地不動。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鳳傲天一手扶着梅花的枝丫,一手握着軒轅彧的手,低吟道。
不遠處,遠遠走來一名身着華貴錦繡的女子,一身粉色宮裝,柳黛峨眉,額前畫着一朵梅花,聘聘婷婷,倒也是多了幾分的清雅之氣。
鳳傲天湊近軒轅彧說道,“當真是爲有暗香來。”
軒轅彧順着看去,不過一眼,便將目光落在了鳳傲天的臉上,比起那精緻的妝容,嬌柔做作的模樣,還不如看着眼前清爽的容顏舒坦些。
“嬪妾參見皇上!”女子徐步走來,不紊不亂地福身行禮,聲音聽起來倒是個極平穩的人。
“嗯。”軒轅彧只是發出一個鼻音,算是回答了,轉眸,看着鳳傲天,“看罷了嗎?”
“我口渴了。”鳳傲天見軒轅彧明顯表現出的不耐煩,想着,難道他不喜歡女子,喜歡男子?
軒轅彧看着她,“回去喝。”
鳳傲天隨即坐在一旁的大理石凳上,翹着二郎腿,仰頭,看着他,“我現在就要。”
軒轅彧有些頭疼,不過,還要保持他皇上的威儀,只能沉聲道,“去備茶。”
“是。”眼前的女子低聲應道,接着便示意一旁的宮女前去。
鳳傲天看着眼前的女子溫順地垂首,立在一側,她笑着問道,“美人兒,叫什麼?”
眼前的女子擡眸,看了一眼鳳傲天,見她握着軒轅彧的手,她俊美如皎月,身上散發着華貴之氣,氣度不凡,眉眼間卻又透着幾分的俏麗,着實讓人看一眼,便印象深刻,她自來到宮內,便從未見過軒轅彧入後宮,這宮中的嬪妃,雖然都有着尊貴的身份,可是,只有她們明白,這其中的寂寞與無奈。
今兒個,突然聽到皇上駕到,她顯然很錯愕,可是,多年來養成的性子使然,她從未有過期盼,便也沒有多大的驚喜,垂眸,正欲回話,便聽到軒轅彧冰冷地聲音響起,“你問這個做什麼?”
鳳傲天輕輕一拉,軒轅彧便順勢坐在了她的身旁,她靠在他的懷中,低聲道,“你也真是,放着眼前的美嬌人兒不用,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軒轅彧輕輕移動肩膀,鳳傲天便擡起了頭,側着頭,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軒轅彧眸光冷然,盯着她看着,“朕用不用,與你有何干系?還是你想親眼看着朕如何用?”
鳳傲天聽着他的氣話,連忙拉下臉來,“我不渴了。”
說着便起身,拉着他向外走去。
軒轅彧看着她陰沉的臉,莫名地心情極好,每次都被她氣得半死,如今,卻能讓她生氣,心情着實好了許多,不其然地,嘴角掛着淡淡地笑意。
一旁的女子擡眸,正好看到那一抹生如夏花的笑容,美得讓人窒息,她心思一動,猶記得自個第一次見到他時,乃是在他登基時,前去宗祠祭祖,而她則是站在人羣中,遠遠地看着他端坐與龍輦上,丰姿俊逸,只這一眼,便讓她一見傾心,心甘情願地入了宮,這些年來,她將女子最好的年華耗盡在了這裡,卻從未再見過他一眼,她已經心如死灰,可是,如今,看到他竟然還會笑,那笑容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中。
身旁的宮女見皇上離開,待看到她呆愣在原地,低聲道,“梅妃娘娘,您沒事吧?”
“梅月茹。”她低聲開口,她叫梅月茹,只是,他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她,以前不知道,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吧?她眼眸中閃過黯然,神情落寞地向前,站在梅花樹下,暗自神傷。
鳳傲天拖着軒轅彧離開梅歡宮,向他的寢宮折回。
而軒轅彧卻是尋到了樂趣,見她要返回,接着說道,“怎得不去看看其他宮中的景色,反正,朕也沒有見過,正好陪朕瞧瞧。”
鳳傲天止步,轉身,看着他,“剛纔那個女子你可記得她的容貌?”
“爲何要告訴你?”軒轅彧看着她生氣的模樣,心情極好,仰着頭,挑眉回道,接着便轉身向前走去。
鳳傲天握着他的手,沉聲道,“你敢往前走一步試試?”
軒轅彧冷嗤一聲,“這是朕的後宮,朕去哪……”
他還未說完,便覺得脣上映着一片溫熱,他睜大雙眸,便看到鳳傲天正冷冷地盯着他,在他愣神時,她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脣上,片刻間,便聞到了血腥味。
軒轅彧擡手,便將她推開,而鳳傲天卻勾着舌尖,舔舐着他脣瓣的血跡,順勢滑入他的檀口,與他脣齒糾纏。
軒轅彧在這般強烈的攻勢下,大腦一片空白,在她的引導下,站在偌大的甬道上,當着一衆宮女太監的面,與她擁吻着。
這一幕,自然被所有的人看在眼裡,他們先是驚嚇,而後是錯愕,緊接着便是驚歎,天吶,他們英明神武的皇上,竟然喜歡的男子,引以爲傲的天下第一美男的皇上,竟然真的喜歡的是男子?
一吻結束,鳳傲天離開他的脣,握着他的手便向前走去,她還不信了,制服不了他?
軒轅彧低喘着氣,擡眸,看着鳳傲天,待走至一半,這才反應過來,大力一甩,將她的手甩開,看着她,“你就不能來點新鮮的法子?”
鳳傲天轉身,看着他,“我只用最有效的法子。”
軒轅彧覺得自個這是怎麼了?明明想着將她引過來,然後好好地教訓她,可是,如今,這算什麼?
鳳傲天上前,再次地將他的手握着,“剛纔那個女人你可記得容貌?”
“關你……”軒轅彧擡眸,看着她,沉聲說道。
鳳傲天卻又上前,將他的話截住,再一次吻着。
軒轅彧連忙將她推開,“你……有完沒完?”
鳳傲天沉聲道,“沒完,說,可還記得?”
“哼。”軒轅彧冷哼一聲,從她的身旁大步流星地越過,陰沉着臉向前走着。
鳳傲天見他甩袖離去的背影,笑逐顏開,哼,還跟她裝,小樣,看爺治不了你。
軒轅彧走了半晌,都未聽到追來的腳步聲,接着站定,轉身,遠遠地看着她站着不動。
他沉聲道,“不是口渴了嗎?杵在那裡做什麼?”
鳳傲天側着身子,仰着頭,不去看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軒轅彧看着她這幅誓不罷休的樣子,厲聲道,“你若是再如此,那朕便去仔細瞧瞧。”
鳳傲天依舊站着不動。
軒轅彧也站在原地,雖然,如今是午後,烈日炎炎,可是,氣氛卻是極冷的,一旁跪着的宮女太監嚇得不敢出聲。
二人僵持不下,不知過了多久,軒轅彧大步流星地上前,站在她的面前,“你到底是來做什麼?難道是來成心氣我的?”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不是你讓我來的?”
“誰說的?”軒轅彧眸光一閃,冷聲道。
鳳傲天搖着頭,“不是你,那我走了。”
她說着,便足尖輕點,飛身離開。
軒轅彧站在原地,看着她飛身離開的身影,呆愣了半晌,接着轉身,憤然離開,沉着臉回到了寢宮。
總管太監見皇上獨自一人回來,而且,黑着一張臉,只是站在殿外,不敢前去打擾。
軒轅彧惱怒地坐在書案旁,她倒是厲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這裡是什麼?他是什麼?
他大口地喘着氣,捲起自個的衣袖,接着擡步,入了內堂,將自個身上沾染着她氣息的龍袍大力地扯下,狠狠地丟在地上,接着躺在龍榻上,擡眼,看着天頂,好你個鳳傲天,竟然如此輕易地波動了自個的心緒。
鳳傲天離開皇宮,便回到了酒樓,掀開珠簾,接着坐在衛梓陌的身邊,將他手中的茶奪了過來,一口飲下,接着又倒了一杯。
衛梓陌看着她這幅模樣,冷聲問道,“難道玄墨皇如此小氣,連一口茶都不給你喝?”
“哼。”鳳傲天也學着軒轅彧的聲音冷哼一聲,接着看向衛梓陌,“他就是小氣。”
衛梓陌看着她沉着臉,接着說道,“你惹他生氣了?”
“你怎不說是他惹爺生氣了?”鳳傲天瞪着他,沉聲道。
“只有你惹旁人生氣的本事。”衛梓陌端起她用過的杯子,倒了一杯茶,低頭抿了一口,想起邢無雲以往不喝茶,可是,獨獨用了她飲過的杯子,便喜歡飲茶,他如今一事,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鳳傲天自他的手中搶過茶杯,看着他,“如今都越發地不將爺放在眼裡了。”
衛梓陌笑看着她,擡手,將她攬入懷中,“你此次前去,已經讓玄墨皇名譽掃地了,你還氣什麼?”
鳳傲天嘴角一勾,“還是你明白。”
“怕是過不了今日,所有人都知曉,玄墨皇有斷袖之癖。”衛梓陌淡淡地說道,看着她,“你就不怕,他當真喜愛男子,那些官員給他送一大堆美男過去?”
鳳傲天眸光一沉,“誰敢送,爺就敢將他給滅了。”
衛梓陌低笑一聲,“這處可是他的地盤。”
“遲早是爺的。”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把玩着他胸前的青絲,“爺乏了,陪爺歇會。”
“好。”衛梓陌說着,便躺在了軟榻上,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二人相擁着,緩緩地合上雙眸。
夕陽西下,鳳傲天這才逐漸醒來,一整夜未眠,接着便去了皇宮,如今,小憩了一會,覺得身子清爽了許多。
她側眸,看着還在沉睡的衛梓陌,她側着身子,一手撐着頭,一手描繪着他的眉眼,笑吟吟地看着他。
衛梓陌猛然擡眸,撞上她眉眼間的笑意,他一向淺眠,適才便已經醒了,不過,經不住她的鬧騰,這纔不舍地醒來。
“在想什麼?”鳳傲天看着他問道。
“在想你。”衛梓陌緩緩起身,下了軟榻,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景色。
鳳傲天自他的身後,抱着他,“這些時日,你怎的如此靜?”
“你在暗中做着什麼嗎?”衛梓陌終於還是問出來了。
“嗯。”鳳傲天自他的身後站在他的身側,看着他,“你想知道什麼?”
“我能爲你做什麼?”衛梓陌側眸,看着她,低聲問道。
“陪爺吃飯睡覺。”鳳傲天握着他的手,“給給暖牀。”
衛梓陌輕輕一拽,她便撞入了他的懷中,衛梓陌低頭道,“有什麼事,我都想與你一同扛着。”
鳳傲天嘴角微揚,輕撫着他的後背,“好,一起扛。”
軒轅彧躺在龍榻上許久,直到太監總管站在內堂外,小心詢問道,“皇上,可要傳膳?”
軒轅彧這纔回神,自龍榻上起身,低頭,看着落在地上的龍袍,重新撿了起來,輕撫着上面的紋路,他惱恨地又丟在了一旁,而後,重新換了一身輕便的常服,便走出了內堂,“擺膳。”
“是。”太監總管應道,接着便命人前去準備。
軒轅彧看着眼前的膳食,側眸,想起鳳傲天坐在一側用膳的情形,他俊美如斯的容顏,透着不悅,只是隨便用了幾下,便起身,徑自坐在書案旁,批閱着奏摺。
鳳傲天回到芙蓉閣,去了雪珂的房間。
雪珂剛剛喝了藥,卻毫無睡意,她擡眸,看着鳳傲天,接着起身,“主子。”
鳳傲天看着她,“若是爺要讓你在楚凌天跟爺之間選擇一個,你會選誰?”
雪珂微微一頓,緊咬着脣,想了半晌,低聲道,“奴婢的命是主子的。”
鳳傲天擡手,摸着她的頭,“傻丫頭。”
雪珂擡眸,看着她,輕輕地摸着自個微微隆起的肚子,“情義難兩全,他不會怪奴婢的。”
鳳傲天擡手,輕撫着她的腹部,“爺可不想讓你的孩兒出生便沒有父母,別以爲爺不知道你想什麼。”
雪珂擡眸,看着鳳傲天,笑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主子。”
鳳傲天起身,“好了,好好歇着,過了明日,便會雨過天晴。”
“奴婢送主子。”雪珂起身,送她到門口。
鳳傲天離開雪珂的屋子,接着便行至自個的屋內。
紫慧站在她的身側,等候差遣。
鳳傲天端坐於軟榻上,一手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一手握着手中的暖玉,這是她每次有重大籌謀的時候的習慣。
棲城,慕寒遙剛回來,便收到了鳳傲天的密函,他擡眸,看向走來的冷千葉,“皇上傳令了。”
冷千葉上前,接過他手上的密函,看罷之後,看着他,“看來你我猜測的是對的,皇上當真是要動手了。”
“嗯。”慕寒遙點頭,“我即刻便出發,棲城便交給你了。”
“好,若是無意外的話,你便按照之前你我商定的計策行事。”冷千葉拍着慕寒遙的肩膀,叮囑道。
“好。”慕寒遙點頭,接着便離開。
待整頓了人馬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他帶着人馬趁夜離開了棲城。
冷千葉站在城樓上,看着他遠去的身影,這一別,怕是有些日子,不能再重聚了。
錦堯站在他的身旁,“冷將軍,過不了多久,您也要離開了。”
冷千葉只是看着前方,“這纔是真正的開始。”
其實,他們都知道鳳傲天雄霸天下的野心,他們早在準備着爲她築起一道道的牆壘,之前乃是時機未到,如今,正是時候。
鳳棲國皇宮內,藍璟書與顧葉峰剛剛忙完,與易沐一同坐在院中閒聊着。
流星與邢無雲則待在偏院內,無風偶爾與邢無雲打趣幾句,不時地回答着流星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神犬跟在流星的身旁,這幾日,它喝了聖泉,着實精神了許多。
邢無雲剛剛刷完罈子,躺在躺椅上,遙望着星空,“這樣的感覺,彷彿回到了門中。”
無風一面擺弄着藥材,一面看着他,“怎麼,想回去了?若是老頭子知道,定然高興。”
邢無雲搖頭道,“如今怕是不成。”
“看來,你有事要辦了。”無風聽着邢無雲的口氣,這些年來的師兄弟,彼此之間更是深知其脾性,他們能夠生存至今,又豈能是善類,只不過,他們學會了隱藏自個的本性。
“嗯。”邢無雲點頭,“你有興趣?”
“我有興趣看戲。”無風看着他說道,“這兩日,鳳棲皇不在,你就打算在我這處歇着?”
“沒辦法,認牀。”邢無雲低聲說道,愜意地躺着,擡手,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輕呷了一口。
流星坐在邢無雲的身旁,看着他,“有什麼有趣的事,我也要聽。”
邢無雲側眸,看着流星,“跟你對弈一盤如何?”
“好啊。”流星點頭,連忙入了屋子,拿出了棋盤,放在一側。
邢無雲依舊躺在躺椅上,看着流星,“你先落子。”
“好。”流星點頭,接着便收斂起嬉笑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執起白子,落下。
邢無雲則手執黑子,看着了一眼棋盤,落子。
神犬趴在流星的腳下,偶爾擡眼看着。
無風擺弄好藥材,便坐在一旁,端了一杯茶,安靜地當旁觀者。
衛梓陌站在窗邊,看着對面的芙蓉閣,而鳳傲天則是坐在屋內一夜。
軒轅彧批閱了一晚的奏摺,翌日一早,洗漱穿戴之後,便去上早朝。
雪珂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紫慧服侍鳳傲天洗漱之後,她擡步,離開芙蓉閣,落在衛梓陌的身邊,見他受了一夜的寒,她鳳眸微沉,“你這是想讓爺心疼你?”
衛梓陌靠着她,“只是睡不着。”
“那是自然,爺不在你身邊,你自然睡不着。”鳳傲天直言說道。
衛梓陌擡眸,看着她,低笑一聲,算是默認。
這是玄墨國最繁華的街道,不一會,便人潮涌動,只因,今兒個乃是楚凌天問斬的日子,百姓們一早便聚集在這處,等着囚車自這便前去斬首臺。
不一會,便看到囚車緩緩駛來,楚凌天端坐在囚車內,臉色泛白,不時地輕咳着,一身的囚衣,卻不減他威嚴之氣,待行至芙蓉閣前,他擡眸,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俊朗的容顏,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微微頷首。
雪珂看着他,強忍着淚水,恨不得此刻,便衝下前去,將他從囚車內救下來。
囚車一路行駛,兩旁的百姓竊竊私語,圍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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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親耐噠們……再等等瓦……啦啦啦……等着瓦爆發,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