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張，你丫的不會坑我吧？”
楊歡這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傻了。
有這麼跟張老爺子說話的嗎？
知道張老爺子是什麼人嗎？
他們張家從民國時期開始，就是收藏世家，家學淵源，建國之後，更是捐了許許多多的文物給國家，在中國古玩界，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泰山北斗。
你小子才幾歲？就這麼跟張老爺子說話？等着挨噴吧你！
可事實上，楊歡並沒有挨噴，反而在呵呵笑着。
“沒坑我？不會吧，你還記得你自己怎麼跟我說的？你說那枚玉佩是漢初的文物，是無價之寶，搞得我信以爲真，立即拿來當壽禮，結果，他們都說是贗品，搞得我沒了面子！”
“什麼？誰說的？藏金閣的王老闆！”
“開免提？哦，等等！”
楊歡立即開了免提，腎機那足以媲美雙喇叭山寨機的音量就顯示出來了。
“王二愣子，你他孃的敢說那是贗品？虧你還是古玩界的一號人物，看都沒看清楚就說是贗品，有你這樣的人嗎？”
王老闆當面捱了噴，卻不敢頂嘴。
“別以爲老子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唐三彩，壓根就不是正品，應該是河南高家莊的人出的吧？別以爲埋進土裡，坐了趟飛機，騙過那些儀器，就能騙得過我的眼睛！”
這一下全場所有人的表情就有趣得多啦。
藏金閣的唐三彩竟然是贗品？
王老闆一聽可就慌了，“張……張老，你可別亂說！”
“是不是亂說，你心裡有數！”
楊歡可沒興趣聽他廢話，“我說老張，你過來一趟，證明一下我的清白，改天要是再有好東西，我第一時間找你！”
“好，在什麼地方，我馬上就到！”
“釣魚臺國賓館！”
電話很快就掛了。
這一下全場所有人都相信了，這位歡大少爺確實是手眼通天，連張老爺子都一個電話就請來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
“王老闆，剛纔張老爺子說，你店裡的唐三彩都是贗品，可有此事？”立即有人站出來，追問藏金閣的王老闆。
“是啊，我也在你店裡買了一尊唐三彩，是不是贗品？”
“王老闆，你可得給我們一個說法，要不然……”
“哼，我瞧你這副心虛的模樣，就知道張老爺子沒說錯，你他孃的，膽子可真大，造假都造到我們頭上來啦！”
那王老闆早就嚇得滿頭大汗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京城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別說是秦長江這個級別的了，就算是最低級的，要捏死他，也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你們……大家……別聽張小川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是贗品？不都找機器驗過了嗎？”
“哼，機器驗過？之前又不是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機器驗過的也有可能是贗品！”
“沒錯，我還在奇怪呢，怎麼他們家的唐三彩賣了一尊又一尊，原來是造假的，批量生產！”
“王二愣子，我告訴你，你死定啦！”
王老闆滿頭大汗，這一關他是逃不過去了。
秦長江父子倆的臉色就更加好玩了。
之前他們還信誓旦旦的指責楊歡的玉佩是贗品。
可誰知道，局勢峰迴路轉。
張小川一出面，非但證明了楊歡的玉佩是真品，反倒點出了藏金閣轉賣贗品唐三彩。
不用說，他們送到莊家手裡的那尊唐三彩馬，也肯定是贗品。
這一下反倒是他們父子倆顏面掃地了！
看向在場的一衆賓客，秦長江就感到好像所有人都在暗地裡嘲笑他們父子倆似的。
那種感覺猶如芒刺在背，讓他渾身不停的刺痛，非常難受。
反倒是楊文峰，沉冤得血，心情大大滴好。
“阿歡，你怎麼知道那是溫香暖玉？又怎麼認識張老爺子的？”
莊子晴在一旁也很是好奇。
她也沒聽楊歡說起過。
“老張告訴我的，他一直纏着要找我看玉佩，我之前也不知道他這麼有名，差點把他當成是騙子！”
楊歡這話倒是讓楊文峰有些苦笑。
不過，這張小川對玉石的狂熱和造詣，那是人盡皆知的。
給他看到了溫香暖玉，他不瘋狂纔怪。
這不，電話剛打過去沒多久，張小川就到了。
一步一拐的走進門，他對滿堂賓客統統無視，徑直的走向了楊歡。
“老張！”
“張老先生！”
張小川倒也不託大，先跟莊老爺子這大壽星說幾句客氣恭喜的話，接着跟楊文峰和莊明揚打着招呼，看向楊歡時，卻是有點隨性。
手一攤，直接就討要，“玉佩呢？”
楊歡揮了揮手，服務員立即把玉佩給送上。
張小川如珍如寶，輕輕的雙手捧起玉佩，那模樣就彷彿手裡捧着的不是一枚硬邦邦的玉佩，而是一顆軟趴趴的心。
“剛纔誰說這枚玉佩是贗品？”張小川問道。
衆人沒有答話，但卻是齊齊看向了秦長江以及藏金閣的王老闆。
張小川眼力可不差，一眼就把這兩人給揪了出來。
“你們說這枚玉佩是贗品，那好，你們誰給我說說，玉佩上的字叫什麼？”
秦長江對古玩沒有研究，被逼問了，也回答不出來，站在那裡尷尬至極。
藏金閣的王老闆湊近一些瞧了，“應該是小篆的彘，但卻又不大像！”
“算你還有點眼力！”張小川冷哼了一聲。
“這個字就是彘，再看看這雕刻風格，就是漢初時期所刻！”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都點頭稱是。
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聯想到了這個彘背後的意義。
“漢武帝劉徹，在八歲當上太子之前，就叫做劉彘，這枚溫香暖玉應該是當時隨身佩帶的珍寶，用意嘛，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希望他能夠健康茁壯的成長！”
古代的生活條件很差，很多孩子都長不大，要是有這溫香暖玉貼身攜帶，那簡直就是保佑孩子健康成長的神器啊。
“劉徹當上太子之後，這枚玉佩始終隨身攜帶，在一些古典中都隱約有所提及，後來冠軍侯霍去病自小體弱多病，但武帝卻對其寵愛有加，認爲他日後必成大器，遂將隨身攜帶的玉佩賜予了霍去病。”
“後來霍去病遠征匈奴，身上就帶着這枚玉佩，所以說，這枚玉佩可謂是見證了整個大漢王朝最巔峰最輝煌的一段歷史！”
聽到張小川這麼一說，在場所有人頓時都覺得，這枚玉佩確實是意義非凡。
別的不說，就衝着漢武帝和霍去病都戴過，這枚玉佩就是無價之寶。
更別說，武帝至今還有兩千多年曆史，在這個過程中，是不是還有其他人持有過這枚玉佩，這都需要繼續考證。
但無論如何，這枚玉佩確實是無價之寶。
之前不少人還心有疑慮，可現在聽到張小川這麼一說，疑慮盡去！
“老張，多虧你出面，不然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楊歡笑呵呵的說道。
張小川聽了，冷哼的撇了一眼藏金閣的王老闆，再看了看臺上秦長江剛剛送出去的那一匹唐三彩馬，冷笑着搖頭。
“拿過來給我瞧瞧！”
得到了莊老爺子點頭後，服務員立即將壽禮送了過來。
張小川一點都不憐惜，隨手抄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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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真的，可還是假！”
這話一出，全場譁然。
秦長江彷彿被人重重的扇了一記耳刮子。
自己送出去的禮物竟然是贗品？
虧得自己剛纔還諷刺楊家送贗品當壽禮，結果搞成自找沒趣了！
“你憑什麼說是贗品？”秦永明可不服氣了。
這壽禮是他買的，要真是贗品，回去老爸還不狠狠的抽死他？
張小川呵呵一笑，指着王老闆，“你自己問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用的配方應該是找洛陽的張二孬買的家傳秘方吧？”
王老闆一聽到張小川點明瞭出處，渾身一震抖顫，臉色一片慘白。
任何人看到他這副表情都能明白，張小川慧眼如炬，看穿他了！
“真是沒有想到，就連藏金閣都幹起了這樣的勾當！”莊老爺子也是搖頭一嘆。
他也沒少在藏金閣裡走動，還買過幾件收藏，不過都挺便宜的。
“要說手藝，你這造假的手藝也算是極好了，單單做舊就費了不少心思，至少在土裡埋了好幾年吧？而且所用的土，一定得是古墓裡的土，還得請專人照料。”
這做舊的學問可是非常深的。
王老闆自問已經用盡一切手段，將這些所謂的唐三彩做得栩栩如生，以假亂真，甚至到了很多專家的眼裡，都根本分不清楚真假。
所以這些年來，藏金閣沒少賣出這樣的贗品珍藏，非但沒有人認出來，反而爲藏金閣博得了極好的名聲，無數古玩愛好者們都認爲自己買到了更有性價比的古董，興奮不已。
可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是敗露了！
“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張小川明顯是調查過了的。
王老闆無言以對。
這一下真相大白了，全場所有人頓時都是一陣義憤填膺。
他們中很多人都在藏金閣買過東西，既然唐三彩能造假，那其他的古玩呢？
是不是也都是造假的贗品呢？
“報警，我們要報警，立案調查！”
“對，我在藏金閣買過這麼多東西，說不定都是贗品！”
“這個王二愣子太不象話了，騙人都騙到我們頭上了，真是反了他啦！”
“可惡，這一次不整死他，我咽不下這口氣！”
“對，一定要告到他傾家蕩產！”
莊老爺子這時候站了起來，呵呵笑着，舉起手，示意大家都不要激動。
“這件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了，我也建議交給警方來處理，至於這王二愣子，也交給警察！”
莊老爺子這麼一說，衆人都沒有意見。
“老張！”
“莊老！”張小川對着莊老爺子可不敢擺譜託大。
“這件事情還得你多多辛苦，你是這方面的權威，大家都相信你！”
莊老爺子這話一出，全場所有人都點頭稱是。
張小川有些不大情願，可大家都這麼說，他也不好拒絕。
“那行，你老爺子說話了，我一定盡力！”
莊老爺子呵呵一笑，朝着莊明揚點了點頭。
很快，外面的警衛就進來，一左一右架起了已經軟趴趴的王二愣子出去了，並吩咐立即派人去查封藏金閣。
王二愣子一走，場內的氣氛很快又變得熱烈起來了。
畢竟，大家今晚此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賀壽！
只是，秦長江父子倆就尷尬啦，裡裡外外，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