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圖州伏氏?又是個什麼東西。”
伏氏家主怒道:“我敬你是一位千年難遇一次的聖人天師,可不是讓你百般刁難,毫無禮節跑到這裡興風作浪的。東圖州伏氏自然不可能違逆天道跑到東海來和你講道理,但別忘了,這裡坐着的,可都是九州天下的真正頂尖的強者,若是我等聯手,看似平庸的你,能順利逃離這裡?”
楊毅搖了搖頭笑道:“可笑,逃離?真不好意思,我倒是希望你們這些廢物能夠直接將我的 腦袋砍下來,可惜了。”
楊毅頓了頓,目光掃視所有人,直至最後,停留在伏氏家主有些起伏的身形上,微微上揚,與伏氏家主的雙目對視,嘴角勾起笑道:“只可惜,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嘩啦啦啦。
伏氏家主微微一愣,他在腦海裡已經推測了無數種楊毅的說法。
可根本想不到這傢伙居然絲毫不懼,甚至將在場的所有人都視爲辣雞,這已經不是一個家族和這個狂妄自大的聖人之間的較量了,若是如此下去,就是楊毅與整個九州天下之間的較量。
即便是聖人,在規矩的束縛下。
怎麼可能與這個昇華九州天下相抗衡。
百萬年前不是。
如今更不是。
其他衆位各州翹楚皆是面色陰冷,更有一少部分人站起身來,手中的各式法寶靈氣縈繞,也有一些劍修一手輕輕握住劍柄,劍氣森森,令得周圍的空氣都蕭索了起來。
這又是一個死結。
無形之中的死結。
或許這些九州天下的強者無法感知,但楊毅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如今的大綱已經徹底陷入了一個死結。
楊毅被作者莫名其妙安在身上的聖人身份,卻將龍宮宮主,也就是當代龍王暴打一頓,甚至於衆多來自於各州頂尖宗門的強者發生衝突,前後幾乎已經說不通。
若是龍宮宮主不顧身份選擇與楊毅撕破臉皮,先不說是否能夠真的應對一位隨意結出聖品陣法的聖人天師,只要動手,就會讓龍宮在九州天下的聲望瞬間降低到谷底,甚至可能會一概而論,將整個妖族打入當年魔族的地位,甚至於之後整個人族傾盡全力將以龍宮爲首的妖族徹底封殺,不會給絲毫活路。
原因就很簡單。
龍王對人族聖人大大出手。
光是這消息傳出龍宮,就會有滅頂之災從天幕中落下,將整個龍宮化爲大海之中的塵埃。
但若是龍宮宮主不出手,又會讓所有人覺得這位龍王與這個不知好歹但卻是貨真價實的聖人的少年聯手想要將整個九州天下的強者留在龍宮,自此之後九州天下大亂,妖族以龍宮爲首率先將九州化爲己有,人族自此不復存在。
若是衆人被楊毅激怒,聯合起來不計一切代價共同討伐楊毅。
無論勝敗,最後損失的永遠都是龍宮,甚至人族最後的矛頭都會指向龍宮的不作爲。
龍宮宮主自然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自然會選擇調和,可如此一來又和第一條衝突。
那有人被莫名其妙揍了一拳反而還替那人說話的份?
當然,楊毅是一位聖人,或許就算是龍宮宮主捱上一千錘,估計若是有機會也會與楊毅交好。
畢竟,這些人不過是在登山的修煉者,而楊毅,卻是實打實的坐在天上看山巒,兩者之間的層次相差不止一個天地。
可如今,楊毅會給這個機會嗎?
答案自然是沒有。
死循壞,也就是死結。
無論做什麼樣的事情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發生。
即便楊毅不死,也會讓作者的整個大綱徹底陷入混亂。
這也是爲何楊毅此番路上行情不一的原因。
都說大綱已經限定了一個人的性格,可楊毅根本就不在乎這個,隨心所欲,就算是說話方式也大不相同,讓旁人覺得很奇怪,卻又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當然了。
在場所有人。
除卻楊毅,根本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
楊毅在思想上已經不算是書中人,而其他人卻完美的沉浸在書中的設定之中。
他們的所行不過是作者稍加文字引導做出來的動作而已。
楊毅冷笑着掃過衆人,手中捻起盛着瓜果,晶瑩剔透的容器就朝着伏氏家主扔去。
伏氏家主面色一沉,根本就沒有看一眼這一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攻勢,隨後撥開蹙眉道:“如今我越來越好奇,到底是你本身就有聖人氣象,還是背後有什麼人在助你一臂之力,讓你這般猖狂,若是後者,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就算你身後的那位聖人有通天本事,真要打起來,也保不下只是凡人之軀的你的性命,只要稍微一點靈氣擦到你的身體,就會瞬間摧殘掉你的肉身,必死無疑!”
楊毅道:“你只要能將我宰掉,什麼都好說,這之前,你還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嗶嗶賴賴。”
伏氏家主冷笑一聲,身形朝後一轉,手中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藍光縈繞的冰壺,靜靜的躺在伏氏家主的手心之中。
忽地。
有陰柔的聲音傳來。
“要奴家說,你們這些修仙的真是麻煩,動不動打打殺殺,話還這麼多,放在我瀘州估計死多少回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衆人目光匯聚,正是瀘州越陽蘇氏那位身着紅衣的正二品大太監。
正二品太監擡頭,輕輕翹起蘭花指,無所謂道:“要打就滾去外面隨便打,這裡是吃飯的,不是讓你們糟蹋的,禮數莫非要我越陽鐵騎好好教一下不成?我可不管你是什麼聖人,無規矩不成方圓,在哪裡都一樣,還需要我說的再詳細一些嗎?”
正二品太監親自發話。
旁州的俊豔不清楚什麼內幕。
但本身作爲瀘州的一些仙家門派以及家族豪門皆清楚。
曾經有人做過這麼一個比喻。
一位正二品太監的話語的分量,那可如同一條滔滔大江,方圓百里之內的川流匯聚於一壇,其分量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掂量的起的。
足以見得,能夠讓正二品的越陽蘇氏太監親口說話,不是遇到好事,那就是心煩之事。
很明顯,如今的情況是屬於後者的範疇之中。
楊毅於伏氏家主齊齊看向修指甲的紅袍太監。
伏氏家主本身作爲東圖州的一方最強實力,並且東圖州於瀘州之間相隔甚遠,對於瀘州之上的越陽王朝只是概念之中存在過,並沒有真正感受過越陽王朝百萬鐵騎如同過江大潮般的碾壓氣勢,所以沒有收回手中的法寶,並且直直的盯着紅袍太監,絲毫沒有任何敬意可言,甚至眼眸之中暗含的蠢蠢欲動,誰都能看得出來。
畢竟。
一個是東圖州的一方豪門勢力。
一個是瀘州大一統的最強王朝。
兩者相碰之間擦出的火花到底有多少,只有試試才知。
只是,即便伏氏家主此番作態,都已經算是比較有誠意的。
因爲身側的這位在龍宮盛宴之上掀起不小風浪的聖人所說出的話,更讓在場的所有人汗顏。
而那位紅袍太監以及身後的兩位真正大內高手同時擡頭看向楊毅,雖然眼眸之中沒有暗含什麼情緒。
但所有人都知道。
這位本就在瀘州趾高氣昂的正二品大太監,必然已經起了殺心。
因爲楊毅所言的那句話是:
“一個沒有蛋的狗太監,有什麼資格跑到這裡來揚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