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城。
作爲靈州第一郡城羣,無論是哪一座郡城,都有無數人蜂擁而至,即便是入冬,也削減不了這些人的熱情。
有江湖中人爲了能夠揚名立萬,誓要在這裡打拼一些名聲,但凡是能在淮陽城範圍之內整出點名聲的,出去肯定在靈州,無論是走到哪裡那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哪個江湖武人不崇拜那些能夠在淮陽城擁有名號的人?
淮陽城那可是龍潭虎穴,光是那些老字號家族以及他們各個經得起推敲的背景,任何一個說出來都能讓一個人活活嚇死。
這些家族必然底蘊雄厚,那麼天才俊豔更是在這裡層出不窮,靈州的一些大大小小比武切磋基本上綁上有名之人來自於淮陽城範圍之內。
以至於整個靈州的比武漸漸成了淮陽城之內的家族之爭,以此來積攢各自在族中的名聲。
曾經有一位淮陽城家族俊豔,一曲斷腸奏驚爲天人,雖從來沒有真正在比武中殺過人,但於其對弈的對手都對此人有一致的評價。
自己的命完完全全由不得自己,只要他想,即刻暴斃。
甚至十淮陽城主城之一的風月城大佬都爲之心動,想要讓其進入他們家族甚至是身後的山上宗門歷練,必然會在靈州或者是整個天下擁有不小的名聲。
只可惜再一次靈州比試之中,居然敗給了一位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劍客。
當時的場面那叫一個驚心動魄,如今說來那都是意猶未盡。
那兩人之間的戰鬥,花裡胡哨算不上,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值得所有人推敲,即便是那些大家族的長老級別,都不得不承認,這兩人,在各自造詣上,即便是沒有達到極度的頂端,但如此年輕,就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而且運用自如,實屬不易。
劍脩名叫廖振,未曾透露過是來自於何方,只知道他身旁那個明明是劍修卻用刀的怪人是來自淮陽城。
這也是第一次淮陽城的頂尖高手在外面比武中吃一鼻子灰。
事後有人問起,那位淮陽城吹笛人卻只是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希望,還能夠和此人再見上一面,說不得我也會練劍。”
廖振這個名號江湖中人根本就不陌生,在其展露鋒芒的時候就全州皆知,一時間成爲了當代年輕劍修的嚮往對象,無數人都想要成爲廖振這般瀟灑佩劍走江湖的逍遙人。
只是他們忘記了,廖振怎麼着也是靈州天石城大家族,不愁吃不愁喝,出來練劍純粹就是覺得好玩。
在這一點上層次都不一樣,更別談什麼達到。
淮陽城一處街道上,志姓男子依舊是往常一樣來到市場上採集東西,路過一家店面後看到裡面有一人和老闆爭執不休,仔細一看居然是好久不見的寸小飛。
有些驚奇,等到走進才知道,原來寸小飛最近要忙着籌辦婚禮,在這裡置辦一些東西,肯定是不菲的開銷,但凡是都有一個講價,這不,就和老闆討價還價。
老闆人也不壞,看寸小飛這模樣似乎也不像是風月城裡面那些大金主,所以也就給寸小飛便宜了些許。
但哪能想到這傢伙根本就得寸進尺,甚至還想進一步砍一刀,遠遠低於本錢,這誰能受得了?這生意不做也罷!
寸小飛見志姓男子突兀出現在身側,也沒有了和老闆討價還價的意思,這才搖頭晃腦的說着這家店的種種不是,離開了房間。
志姓男子賠禮道:“哈哈,老闆莫要見怪,這傢伙本身就是個鑽牛角尖的主,稍微得點便宜就這樣,下回我可以跟我的好友一起來,到時候原價就行。”
老闆頭上得陰霾消散了一些,擺了擺手無奈道:“這都是小事情,畢竟誰沒有個困難,我年輕的時候並不比那傢伙好到哪裡去,而且結婚這麼個大事情可不能馬虎,人的一生可能也就這麼一次,我也不想爲難你的朋友啊,只是每個人都有難處,他有,我自然也有。”
志姓男子點了點頭,示意離開後,出門追上了寸小飛。
志姓男子笑道:“哦?什麼時候的事情啊,這都要結婚了,跟誰,說說,好讓我提前樂呵樂呵。”
寸小飛躲開志姓男子摟在肩膀上的動作,鄙夷道:“你這有老婆有娃的說這話,不就是看我熱鬧嗎?”
志姓男子再三催促,也不見寸小飛說出口,也就有些納悶,這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還整這些小孩子的扭扭捏捏,說出去豈不是得被人笑話死。
況且寸小飛這傢伙平日裡就是一個口利的傢伙,怎麼這個時候倒是害羞起來了?
見到志姓男子的奇怪眼神,寸小飛還是不打算遮掩什麼了,輕輕嘆了口氣,輕聲道:“隔壁的翠花。”
志姓男子的笑容微微一僵,頓時無數疑問從心腹浮現而出,但都被志姓男子一一壓了回去,最後實在是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哦?這是發生了什麼?”
寸小飛支支吾吾半響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志姓男子倒是釋懷了一些,拍了拍寸小飛的肩膀,笑道:“其實老哥我也沒什麼多餘的話,但日子還得過,既然選擇了人家女娃,就得負責下去,別忘了結婚的時候叫上老哥我,餐桌上多三張嘴應該不是問題吧。”
寸小飛樂呵一笑:“其實沒什麼,只是,突然就對上眼了,我這老大不小了,如今有一位女子能夠爲了我揮霍掉光輝的歲月,我覺得我不會後悔什麼,況且,在那次之後,我覺得我還真覺得她還挺好看的。”
志姓男子聞言嘴角抽了一下,對着寸小飛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這樣的勇氣值得讚賞。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從兩人身側緩緩駛過,窗簾吹動,裡面坐着的,是一位黑衣男子以及身着素衣的動人女子。
志姓男子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眼眸清澈,不包含任何雜質。
風月城的一處家族之內的議會堂中。
一位駝峰老人坐在椅子上,一口喝着杯中濃茶,一手搓着不知道包了多少層漿的質地古樸的珠子。
放下茶杯後,輕聲道:“各位,想必都聽說了,總得給個說法吧。”
身形纖細曲線優美楚楚動人卻是老婆婆的人清了清嗓子,細聲細語道:“我到是覺得可以收手了,如果在往上的話,事情就會鬧大,到時候可不是我們或者是各位身後的宗門能夠左右的了,保不準那位大人會親自來到我們面前跟我們暢談一下人生,別忘了,當時那小子,是誰保着出了城。”
衆人相視,沒有說話。
因爲所有人都看到,淮陽城護城人黃恭望,將楊毅安全的送出風月城,這等臉面足以震驚整個靈州。
導致相當一段時間沒有敢跟楊毅動手的膽量,生怕淮陽城護城人怪罪下來,在做的這些人無論是誰,或者所有加起來可能都沒有任何辦法承擔的住。
“我聽說,有山門翹楚在行動中身負重傷,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但可以肯定,那時在淮陽城,那人絕對是隱藏了實力,遠遠不是表面展露出來的那麼簡單,所以,各位怎麼看,到底是繼續追殺下去,還是就此停手,無非就是一個顏面問題,我等都是在淮陽城混出些地位和名聲的,應該不至於這般小肚雞腸吧?”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此時笑着看向在做的各位。
淮陽城中作爲主城的風月城中的絕對大佬級別的人物們都沉默了下來,長久以來積攢出來的,這番話,基本上就相當於否認了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