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面與心藤
妞妞偷眼看鐘小樓,南宮老爺出去迎接去了,何裳也偷偷瞟鍾小樓一眼,小樓坐那慢悠悠的喝茶呢。妞妞急步跳到鍾小樓身邊,悄悄對小樓耳語,小樓一笑“多謝了妞妞。”何裳探過身來眨着大眼睛“你們神神秘秘的說什麼呢?”妞妞笑着又蹦躂回來“裳哥哥,這是我和樓哥哥的秘密。”何裳一挑眉,和樓哥哥的秘密?呵呵呵,莫不是日久生情?哇哈哈哈哈哈,太好了,這下子我的自由有希望了!!!!~
何裳這正美呢,就聽見南宮劍的笑聲“呵呵呵,凌閣主真是少年英雄啊,今天真巧,江湖上有名的幾位少年英雄齊聚我南宮世家,來讓老朽爲你們引見引見!”
何裳突然從美夢中驚醒,差點把二號夫君忘乾淨了,自從和鍾小樓湊一塊連腦子都變慢了。南宮劍領着一位少年進入大廳,何裳想站起來笑着見個禮,少年轉過臉來,何裳睜大了眼睛。劍眉還在,一雙深黑的眼睛下面有着深黑的黑眼圈,面容暗黃,往日的神采失了一半兒,進來以後眼睛就直直地盯着何裳,看得何裳渾身上下淌汗。
何裳保持着半蹲的姿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妞妞看小樓,妞妞面色微紅,倆眼水汪汪地看着凌雲霄:鍾小樓還在那喝那口破茶。 倒是凌雲霄大方走了過來,低下頭溫柔的看着何裳“何少爺近來可好?自你離開雲水閣,大家都很想念你,最近好麼?”何裳被他看得心裡發慌“好,還好。”從凌雲霄身邊的縫隙瞪鍾小樓,是你把我虜跑的還不過來解圍?
鍾小樓緩緩站起身,向凌雲霄走去,伸出手攬住何裳的肩膀微微地往懷裡拉了拉,擋在凌雲霄面前“師兄,好久不見了。近來好麼?”
凌雲霄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凌閣主對於鍾少宮主的怨恨和厭惡 ,一點都都沒有掩飾“好,怎麼能不好呢?師弟的每一次出現都讓人驚喜啊,殷離身體弱,你替爲兄好好照顧他。”
鍾小樓仍然帶着彬彬有禮的微笑“師兄擡愛,離兄弟已經找到他心愛之人,與其浪跡天涯去了。相信師兄也會爲他高興的吧?”
凌雲霄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寒光,何裳沒有錯過這一點。妞妞趕緊跑到他父親身邊耳語幾句,老英雄才想起來最近江湖上對於某三人的曖昧關係的傳聞,暗罵自己老眼昏花。“啊,幾位少俠,舟車勞頓,想必也很累了,既如此不如老朽安排你們先歇息一下,吃點點心?”
小樓躬身“既如此就多謝世伯了。”凌雲霄一臉憔悴“多謝老前輩。”何裳一言不發,緊緊抓着鍾小樓的袖子。
何裳與小樓被安排在幽靜的雅趣別院,雲水閣的人被安排在悽晴別院,南宮世家的別院有很多,就數這兩座離主廳近又僻靜。凌雲霄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隨身帶着紅綠二人和朱大儒還有一個沒見過面的灰衣少年。兩撥人在穿過迴廊的時候見了一面,凌雲霄上和鍾小樓還是刺對方兩句,鍾小樓永遠微笑儒雅,凌雲霄一貫假裝憔悴。在兩撥人擦身而過的時候,何裳感覺到手裡被人塞進一張小紙條……
雅趣別院 中央小天井花藤架下
長長的藤椅上臥着我們的何三少爺,旁邊的小竹凳上坐着我們的南宮飛燕小姐,大叔好像有什麼事情要和小樓商量,小樓出去了。南宮小姐正替何裳沏茶“裳哥哥,我想…….”
何裳本來半閉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了妞妞臉上的一抹紅“得得得,你說吧,凌雲霄是吧?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本來就是想借着他的力量把我和臭樓的婚約取消。”
妞妞拿着壺愣在那裡,茶水溢出小杯“什麼?解除婚約?你喜歡的……你不是喜歡樓哥哥麼?”
何裳睜大了眼睛“我的妞妞啊,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喜歡男人來的?你哪隻耳朵聽出我喜歡男色的來着?我的夢想是美美!!徐美嫣那樣的溫柔賢惠的新娘~~!”
妞妞猛地站了起來,臉頰飛紅,雙目圓睜,呆了一會兒,嚇得何裳以爲她暈過去了 “妞妞,你你你沒事吧?你原來不是不想我和鍾小樓…?”
妞妞一擡手,把剩下的茶都喝了,冷靜了下來,又坐下,低着頭“其實,其實我……”
何裳見妞妞粉面低垂,不勝嬌羞,心裡樂得開了花“看來啊,妞妞喜歡的還是鍾小樓,來者探探虛實。可是昨天她看凌雲霄的樣子…….不管他喜歡哪一個,我都可以說是甩掉了一個大麻煩。最好是凌雲霄,雲水閣詭異非常,機關重重,又是個暗處的殺手集團。可凌雲霄心機太重,看起來又花心色色的,恐怕妞妞會受欺負。啊~~!!!如果讓凌雲霄喜歡上鍾小樓就好了~~~!啊!對啊~~~……”
妞妞偷眼看了何裳一眼,卻發現這個沉浸在自己思想世界裡的人表情千變萬化,最後的笑容詭異又陰狠,妞妞嚇得大喊“裳哥哥,還魂來。”
何裳反過神來“哦,妞妞,你繼續說,別怕。”然後笑了,妞妞看了他一眼,臉更紅了。
“裳哥哥,妞妞今年就要嫁人了。”
少女不勝嬌羞的一句話把在雲端的何三少爺砸回平地。何裳坐起身來,大睜着眼睛“什麼?你要嫁人了?嫁給誰?”
妞妞臉紅紅,“噓,裳哥哥,你小聲點,是東方家的二公子東方凜。武學世家,人又老實。”何裳心裡眼淚成詩,強擠出一個笑臉來問“恭喜,你喜歡他麼?見過他麼?”
妞妞低着頭“我,見過他一次,很帥,但是比不上樓哥哥。”聽到這兒,何裳的心又興奮起來!!!還有希望!!
妞妞接着說“他有長長的劍眉,黑黑的眼睛,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脣,他的眉心還有一點硃砂痣,一笑起來有一個若隱若現的酒窩,他說小時候見過我一次,在我家的花園裡,他對我一見鍾情,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越說頭越擡高,最後仰望着藍天閉上了眼睛。何裳在心裡哭死,都觀察成這樣了,還有什麼說的,傻子都知道你喜歡他。
“所以我就去找你。”
何裳愣了“爲什麼找我?送喜帖你還親自來 啊? ”
妞妞臉又紅了“因爲你也和人從小有了婚約啊,我想知道可不可以真的喜歡上對方。沒想到你是被逼的。”
何裳無語問蒼天,你在耍我啊?妞妞輕輕地靠在何裳的肩膀上,何裳就覺得一陣香味撲面而來,身體也變得堅硬。妞妞的身體好軟,女孩子就是這樣的身體麼?何裳覺得暈乎乎的,妞妞索性輕輕摟住何裳的腰,“裳哥哥?你知道麼?我去找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何裳納悶“爲了什麼?”
妞妞從何裳懷裡出來,笑盈盈地看着他,何裳突然覺得妞妞好美,美得不似凡人,耀眼得可怕,也不由得咧開嘴。妞妞的大眼睛裡水汽瀰漫“裳哥哥,從五歲那年起,你就一直是我的憧憬,我的一個夢。”
何裳大腦一空,臉頰上有一個溫暖的觸感,隱約聽到一聲呢喃“我真的想過要跑去嫁給你。”
何裳的腦袋裡只剩一片嗡嗡聲,連妞妞轉身跑了都不知道,十一年的少女心,無法回報,只能希望她幸福,何裳躺在藤椅上,看着天上的流雲,眼睛慢慢地模糊,該死的何裳,還要把妞妞推給鍾小樓,真是該死。東方凜?查查看是怎樣的人,妞妞一定要幸福……
藤架後,穿着藍衣的少年站在藤架的陰影裡,漂亮的眉毛帶着絲絲縷縷的愁緒,慢慢地坐下,望着天空嘆了口氣,喜歡啊喜歡,這種感情,那個躺在藤椅上傷感的少年到底明白多少? 小樓不知道,也許那孩子本人也不知道,喜歡足以致人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