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一番話，姜明澤顯然是蒙了！
一臺手術！
就達到了骨幹級醫生才具備的水準？
這是人嗎？
這正常嗎？
姜明澤感覺自己腦瓜子嗡嗡的。
這讓他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似乎有什麼誤解？
這他媽天才真的可以爲所欲爲嗎？
一瞬間，姜明澤顯然是傻眼了。
不過……
此時姜明澤和趙雷的對話，周圍衆人是聽得明明白白的。
大家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不太起眼的年輕小夥子，竟然能提出來這樣的優秀方案。
龐迪也是微微驚訝。
看來……這榮譽校友，的確不一樣啊。
這種解剖思維，真的是讓人感覺與衆不同。
龐迪雖然認可陳恭第一個方案提出來的思維。
但是……
後面的東西，顯然是看不明白的。
不僅是龐迪，就連趙雷也不懂，甚至是一頭霧水。
畢竟，無損縫合本來就是一種高端的縫合技巧手法，趙雷本身也不擅長。
所以說，陳恭剛纔和姜明澤的這一番對話。
在別人眼裡，顯然對牛彈琴。
更別提走的時候……那一句話了。
“你們慢慢討論，手術的時候叫我？”
這話，也太……狂妄了吧？
而龐迪和苗俊龍等人則是坐在那裡，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看見陳恭起身簡單畫了幾筆，就這麼走了。
而隨後的姜明澤則是臉色古怪。
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恭難不成……真的會點什麼？
而且，陳恭離開時候，那句話，實在是太狂妄了！
什麼叫先回去了？
手術的時候再叫他？
有這麼狂妄的人嗎？
大家都在進行術前討論，討論手術方案，你說走就走，有沒有把大家放在眼裡？
這簡直就是……太目中無人了。
龐迪雖然有些不喜歡陳恭，但是……對方作爲榮譽校友，他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招惹對方。
只是……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趙雷，笑着所了句：
“趙主任，你們科的學生，就是這麼培養呢嗎？”
“真的與衆不同啊！”
趙雷看了一眼龐迪，點了點頭：“是吧？我也認真認爲！”
“我們科培養出來的學生，就是優秀！”
龐迪：？？？
苗俊龍：？？？
哎？等等，不是！
你們是不是聽不懂諷刺啊？
我跟你在這裡陰陽怪氣的，你跟我這麼說，合適嗎？
龐迪忽然覺得，和趙雷這種人，似乎真的不能繞彎子，就是直腸子，灌腸都不需要用膠管，鋼筋直接上都沒問題。
龐迪笑了笑：“呵呵，好了！”
“言歸正傳，咱們還是好好討論討論手術方案吧。”
說完之後，龐迪起身，也主動走到臺上。
其實，龐迪對於這個患者，也是有一套方案的，他想的是，先讓大家說，大家說完之後，自己再說。
畢竟，再怎麼說，自己也是附屬醫院心胸外科的一把刀呢呀？
可是……
當龐迪走到臺上的時候，姜明澤和趙雷忽然對視一眼，愣了一下說道：
“討論方案？”
龐迪點頭：“沒錯，對啊？”
“繼續討論啊！”
趙雷和姜明澤忽然哈哈哈的笑一聲，搖了搖頭：“好吧！”
“那龐主任，您請吧。”
說完，兩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討論？
討論個屁啊！
標準答案給你了，你抄都不會抄？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嗎？
可是，該有的尊重，還是需要的。
所以，姜明澤和趙雷並沒有說點什麼，依然是耐心的等待龐迪把方案講了出來。
講完之後……
姜明澤和趙雷還沒有說話。
而龐迪這邊，卻驚訝的發現一個問題，自己越講，怎麼越怪呢？
爲啥這麼說呢？
因爲他越講，對比演示板上的方案，差距也就越多。
龐迪畢竟是專家，該有的水平，還是有的。
這越講越覺得不對勁兒，越說越發現自己和陳恭之前提出來的方案差距越大！
手術非但沒有簡化，反而繁瑣了。
準確點說，是操作簡化了，步驟繁瑣了。
手術，最忌諱啥？
或者說，手術這些年發展以來，最講究什麼？
那自然是破壞度越小越好。
要不然，發明腔鏡幹啥？
難道是好看？
當然不是！
而龐迪的方案，對嗎？
很對！
因爲符合龐迪的操作水平，這龐主任用自己的操作水平給出來的最佳手術方案。
但是……
對於姜明澤而言，卻不是最佳方案。
手術越來越發展，私人化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
對於開口的選擇，對於術式的選擇，對於醫生的選擇，都很多。
以至於……
龐迪說完之後，自己先笑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自嘲的說了句：“我現在忽然明白小陳剛纔走的時候，爲什麼這麼說了！”
“這個方案呢，顯然在各位專家眼裡，有點不合時宜。”
“抱歉了，浪費大家時間了。”
“姜主任，趙主任，還是你們二位來定奪吧。”
龐迪真的是有些臉紅，一開始沒有發現，但是當他代入其中，去研究手術方案的時候，卻發現，陳恭的這個方案是有多麼的優秀。
而苗俊龍聽見這話，連忙說道：
“我覺得龐主任說的挺好的，這個方案，挺完美的啊？”
好吧！
苗俊龍的習慣性馬屁。
一不留神位置低了一點。
拍到了麻蛋上。
這就讓龐迪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
你這混蛋，會說話就多說點，這眼前姜明澤他們在這裡呢，你這不是給我丟人呢嗎？
姜明澤不以爲意，笑着站起身子，走到前面。
“這個……龐主任，您也別謙虛或者客氣了。”
“咱們幾個，都是半斤八兩，你瞧，這最佳方案就在這裡擺着呢！”
“咱們就按照這個方案進行吧！”
“我覺得，問題不大。”
“而且，完成度很高，甚至……這一臺手術，完全可以好好記錄下來，認真分析分析。”
“這一臺手術，十分典型，方案也十分經典，完全可以用作多發性大動脈炎手術治療的經典案例！”
姜明澤認真說完之後，忍不住搖了搖頭看向趙雷：“正如龐主任說的那樣。”
“老趙，你們科室培養的學生，就是了不起啊！”
趙雷微微一笑：“我早就和龐主任這麼說了。”
龐迪聽完，不禁笑了笑，臉有些微微發燙。
說實話，他剛纔真的不是在誇獎啊。
老天爺可以作證！
我真的是在諷刺……
可是現在倒好……
反倒是給自己圓了一個尷尬的場面。
人家陳恭狂，是有狂的資本的。
正如人家所說的那樣，手術開始的時候，再叫他就行了。
在手術開始之前，繼續呆在這裡，無疑是浪費時間。
因爲……人家這個方案，就是最佳方案了！
龐迪雖然不想承認，也不願意服老，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一點，陳恭真的了不起！
人家這榮譽校友，還真的不是鬧着玩呢！
實力，纔是臨牀話語權的金標準啊。
這時候，龐迪忍不住問了句：“趙主任，小陳是在你們科室實習呢吧？”
“要不，你看看什麼時候，讓他來我們科室待幾天？”
“我覺得，他對血液系統，瞭解很深！”
“這可能是他擅長的地方！”
“你放心，他要是來了，我一定給照顧好了，給他該有的待遇！”
“什麼手術，他絕對可以參與！”
“怎麼樣？”
龐迪說完之後，姜明澤連忙說道：“呵呵……”
“行了，龐主任，我知道你想啥呢。”
“別想了！”
“這小子，心氣兒高着呢！”
“他肯定不來。”
“而且，來了以後……您能教會他啥啊？”
此話一出，龐迪頓時老臉一紅。
雖然是實話，但是……姜明澤你不能當着我們科室這麼多人就說我啊。
我還要不要面子的啦？
而此時，趙雷聽見兩人的話。
卻認真的對着兩人說了句：
“你們覺得，這個方案如何？”
姜明澤直接點頭：“很驚豔！”
“也很膽大！”
“說實話，即便是我，也不一定敢保證這個手術能順利完成。”
“但是，拋開技術而言，這個方案，可以說是十分新穎。”
“而且，你們看，對於血管重建技術，似乎……有獨特的理念。”
龐迪認真點頭：“姜主任說得對！”
龐迪算是認清現實了。
會說就多說點，不會說就少說點。
而且，陳恭的這方案，讓他有些害怕，他真的不敢這麼做啊！
而趙雷這時候微微搖了搖頭，然後滿眼高冷的看了兩人一眼：“這只是冰山一角！”
“我告訴你們！”
“我和我兄弟，陳恭，正在進行一個課題的研究。”
“叫做血管重建理念。”
“這個思路，只是我們方案裡的一種。”
“呵呵……”
“行了，我去收拾收拾，手術的時候，叫我！”
說完，趙雷起身離開。
輕輕的他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他認真反思片刻，覺得……自己裝的還不夠。
沒錯。
趙雷發現，自己在裝這個領域上，還差了自己賢弟一點。
但是，沒關係。
他會努力靠攏的。
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而此時，姜明澤聽見這一番話之後，頓時瞪大眼睛。
好傢伙！
血管重建理念？！
這是何等雄心壯志？
要知道，但凡涉及到理念這個詞語以後，就不再是一個單獨的術式了。
這是一個學科。
而這個方向的未來，只有一個：學科帶頭人！
冷不丁，姜明澤擡頭看了一眼趙雷，他內心頓時激動了起來。
好傢伙。
這混蛋……該不會是想要衝擊院士了吧？
不，而是新學科的學術帶頭人。
這也太大的膽魄了吧？
可是……
看着演示板上的這些手術流程，姜明澤承認，他緊張了，也羨慕了。
而龐迪也是站在原地，沉思良久……
成功的秘訣是什麼？
跟對人！
做對事兒！
……
……
陳恭回到普外科辦公室後。
可沒有閒着。
他這麼着急離開，可不是單純爲了裝逼。
不得不說，這叫姜明澤的摳門貨，手裡是真的有點東西的。
剛纔方案設計的時候，陳恭靈感風暴直接出現了。
以至於不得不趕緊回來，把思路整理一番。
既然想要幫助老趙做一番事業，陳恭自然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心裡想想那麼簡單。
凡事兒是得付諸行動的。
陳恭目前接觸的最多的是普外科，而剛纔討論的那個患者是多發性大動脈炎，牽扯到了胸主動脈上。
這個區域的血管重建，難度可不低。
今天這患者尚且簡單一些，通過分離組織和黏膜就可以實現嚴懲2-3cm的距離。
但是，如果超出去以後呢？
陳恭這就想到了剛纔姜明澤說到的那個點子上。
他得進行一番模擬，如此一來，說不定可以實現六釐米左右的血管重建可能。
血管重建，最大的問題之一就是血管的延展度不夠，即便是加大延展，也會增加張力，這是一個不穩定的事情。
你讓一個膠皮水管大張力運轉，只是飲鴆止渴。
所以，陳恭剛纔就想到了一些細微的思路，決定嘗試一番。
胸主動脈區域，伴性血管比較多，如果可以分析一番這些血管的屬性，和供應關係，完全是可以尋找重建可能的。
就這樣，陳恭坐在辦公室內，拿着一個本子開始思考起來。
半個小時的功夫，還真的被他搞出來了一些想法和創意。
陳恭認真分析許久之後，決定回到學校以後，做做動物實驗，模擬一番。
這時候，陳恭電話響了。
“喂？哦，好，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陳恭起身就要離開。
趙曦見狀，連忙好奇的問了一下：
“你去哪兒啊？”
陳恭笑了笑：“忙事業。”
趙曦頓時翻了個白眼：“切，小屁孩，還忙事業。”
“快說說呀？”
趙曦兩個眼睛，瞪大瞪圓。
“我發現一件事兒！”
陳恭轉過身子來好奇的看着趙曦：“什麼事兒？”
趙曦壓低聲音：“我發現你現在和雷神走的越來越近了！”
“你們到底有啥事兒啊？”
“我看你們整天忙的！”
陳恭頓時笑了起來：“當然是人生大事了！”
“我得給我大哥，圓個夢。”
“哈哈……”
“走啦。”
說完，陳恭起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趙曦可沒有拒絕，其實……陳恭和老爹走的近一點，似乎也不是壞事兒？
這畢竟熟悉起來了……
咳咳！
趙曦連忙搖了搖頭，什麼烏漆嘛黑的想法啊。
不過，就是得警惕一點，不能讓兩人大哥賢弟稱呼了。這啥跟啥啊？
……
……
手術室內。
姜明澤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
看了一眼趙雷：“還得多久？”
趙雷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時候，麻醉師忍不住說了句：“龐主任，還不準備開始嗎？”
龐迪搖了搖頭：“再等等！”
一羣手術室內的護士，以及麻醉師，都顯然愣了一下。
這等誰啊？
專家不是已經來了嗎？
爲啥手術還不讓開始啊？
難道……還有更大的咖位？
想到這裡，大家都忍不住猜測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忽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只見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穿着小綠衫，舉着手走了進來。
龐迪見狀，根本不用其他人提醒，連忙對着護士說了句：
“快，給陳教授穿衣服！”
此話一出！
頓時苗俊龍傻眼了！
不僅是他，就連趙雷和姜明澤兩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龐迪。
好傢伙……
還得是你！
陳教授都叫上了？
臉都不要了啊！
不過，仔細一想，叫陳恭陳教授，還真的合適！
爲啥呢？
人家陳恭是榮譽校友啊？
學術榮譽也不少。
叫一聲教授，不過分吧？
可是……就當幾個人驚訝的時候，龐迪再次出手，在人生財富密碼的道路上，可以說是打下了牢固的基礎。
“大家安靜一下！”
“這位呢，是咱們山河醫科大的榮譽校友，也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榮譽校友。”
“今天這一臺手術，就是陳教授的手術方案。”
這一番話，陳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看了一眼龐迪，忽然有些尷尬。
而變化有嗎？
肯定是有的。
最起碼，小護士在給他穿衣服的時候，手法輕巧了很多，也柔和了很多，沒有催他，而是細膩的幫他整理好每一個環節。
陳恭穿好衣服，姜明澤忍不住白了一眼陳恭：
“可以開始了吧？”
陳恭點頭：“可以！”
“開始吧！”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
姜明澤微微皺眉，他總覺得，陳恭這話語，聽起來怪怪的，有一種上級領導巡視的感覺。
不過，手術此時即將開始。
姜明澤無語說道：“要不你來開口？”
陳恭也不猶豫，畢竟……這一臺手術，雖然他不能主刀。
但是，能做一點是一點。
這些都是手術的貢獻度啊。
原本姜明澤只是抗議似的這麼一說。
誰曾想，陳恭直接拿過手術刀。
開始了手術切口。
切口的選擇，早已確定，就是胸腹聯合切合。
陳恭直接從第六肋間開始操作，一刀下去，順利往下，直接把切口延長至腹部正中線！
一般這種手術，其長度則視腹主動脈病變或遠側吻合口部位而定。
但是，陳恭的切口長度，可以說是十分精準。
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這一刀！
陳恭僅僅只用一刀，順利把長達幾十釐米的切口順利切開。
整個過程酣暢淋漓，沒有絲毫的卡頓。
這……依然只是驚鴻一瞥。
但卻足以讓周圍包括趙雷在內的所有人，全都震驚了！
要知道……
趙雷也從來沒有見過進行過如此大的切口。
他雖然見過陳恭的“一刀流”技術。
但是，這麼長的切口，一刀可以嗎？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頂級頂級超頂級的手術專家，也沒有這樣的把握吧？
姜明澤和龐迪等人則是直接傻眼了。
好傢伙！
如此驚鴻的一刀。
聞所未聞啊！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纔是真正讓那個所有人對陳恭實力瞠目結舌的時刻。
當苗俊龍和龐迪兩人把切開的組織順利分離之後。
這時候……衆人看到了陳恭剛纔那一刀的真正精髓。
一個長達四五十釐米的切口。
竟然能精準的把握住胸部和腹部的厚度，在切開的時候，間隙尋找精準，出血量少，切口深度堪稱完美，而切口偏移度的誤差不到0.5釐米！
這是怎麼做到的？
這一幕，直接讓姜明澤瞬間瞪大眼睛，瞳孔略顯顫抖。
他真的有些被陳恭嚇到了。
做了這麼多手術，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驚鴻的一刀。
這一刀！
足以讓在場每一個瞭解胸腹聯合切口的人印象深刻。
因爲，完美切口，在這樣手術中，根本不可能出現。
切口點從胸部的肋間隙，直接延伸到腹主動脈區域。
這個長度內，涵蓋了四種深度的切口，胸部最薄……越往下，越厚。
而腹部還有腹膜一類的。
陳恭是如何把握到的呢？
這些，根本沒有任何答案。
但是……
毋庸置疑的是，陳恭的隨後一刀，直接把這一臺手術的逼格，提升了一大截。
就連麻醉師都忍不住一聲：“靠”脫口而出。
可是現場沒有一個人介意，因爲大家內心又何曾不是這個想法呢？
而姜明澤忽然擡頭看了一眼陳恭，他忽然覺得……這陳恭該不會真的是深藏不露吧？
而陳恭則是順手把刀子遞給了一旁的護士，然後回到了自己的VIP觀戰席，耐心的看了起來。
“姜主任，你來吧。”
“口子我已經開好了。”
姜明澤嚥了口口水，這一次出奇的沒有去和陳恭爭辯什麼。
因爲他很清楚，這個切口，真的是無敵！
對於這種大切口手術的患者，一般切口越好，恢復越快。
看似微不足道的一點，其實會讓患者感激不盡。
爲什麼呢？
因爲內部的變化他感覺不到。
可是傷口的癒合效率，他是知道的。
所以，陳恭這個切口，太變態了。
不過，姜明澤也是不服輸的主，直接對着龐迪和趙雷點了點頭，開始了自己的手術。
陳恭開了一個好頭，讓姜明澤的手術視野暴露，也足夠優秀了。
讓他可以更好的從肋軟弓處呈放射狀切開膈肌。
這個過程中，姜明澤瞬間意識到了陳恭的切口視野有多優秀。
分離很順利，直至主動脈孔。
左肺萎陷之後，順手牽向內方，直接顯露胸腔和後縱隔。
這一刻，胸主動脈完全顯現出來。
分離之後，長度完美得到了3釐米的遊離長度。
這個長度，配合下方遊離之後的縱膈胸膜以後的血管。
剛好湊夠了6釐米的吻合口。
當切除狹窄區域之後。
姜明澤這邊也開始了自己的吻合手法。
這一次，姜明澤並沒有避諱任何操作，直接把自己的縫合功底展示了出來。
【叮！發現lv6-血管吻合術，是否花費3萬積分進行學習？】
陳恭聽完，直接搖頭。
他現在的血管吻合技術，已經達到了完美級。
以至於，姜明澤的手法，已經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甚至，陳恭的【鼠目寸光】下，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姜明澤手法中存在的不足。
要知道，姜明澤的血管吻合是lv6-。
而趙雷的手法，同樣也是lv6-。
只能說兩人各有千秋，偏頗不同罷了。
趙雷的吻合手法中，無損程度遠不及姜明澤細膩。
而姜明澤的縫合手法，同樣，也不如趙雷的速度。
但是，卻也足夠應付眼前的操作了。
很快！
第一個區域，狹窄切除。
姜明澤花費了3分鐘，完成了這一段的血管吻合，當血管再次鬆開之後，看着血液充盈度的變化。
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
顯然，剛纔的操作，他已經超水平發揮了。
但是……
姜明澤看向陳恭的時候，眼神裡多了幾分挑釁。
而陳恭皺眉看向姜明澤，微微皺眉：“你在得意什麼？”
“手法穩定性不足，在第三針、第七針、第二十四針的時候，都出現了略微顫抖。”
“這可能會導致血管壁的破壞出現。”
“這就是你引以爲傲的無損操作？”
“我看趙雷主任，熟悉之後，也能超過你！”
“你驕傲什麼呢？”
陳恭的一番話頓時讓姜明澤臉色一變。
而龐迪則是忍不住咳咳一聲。
趙雷卻引以爲傲的看了一眼姜明澤，聽見沒？我賢弟說了，你也就沾了一點先入爲主的優勢罷了。
可建銘澤偏偏卻沒有反駁。
而是瞪大眼睛看着陳恭，帶着幾分驚訝。
他不知道陳恭是怎麼發現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陳恭說的十分準確。
無損縫合對於手法穩定性要求很高。
可是……
他……他真的懂無損縫合法？
這一瞬間，姜明澤這麼多年積攢起來的所有自信，忽然之間有些猶豫了。
可是……
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
姜明澤忍不住對着陳恭說了句：
“無損縫合，對於穩定性要求很高！”
“是很難做到如此精密的要求的。”
“舉個例子，比如一個需要縫合30針的血管，若是僅僅只有10%的不穩定率，已經很成功了。”
陳恭點頭：“的確如此。”
姜明澤看了一眼陳恭：“怎麼，你不信啊？”
陳恭笑了笑：“沒有沒有！”
“你說的都對。”
姜明澤：？？？
這時候……
手術也到了這個十分關鍵的地步。
就是那個存在30°角的血管縫合。
這裡想要進行無損縫合，難度很高，姜明澤見狀，也有些猶豫了起來。
雖然說，陳恭直接給自己畫了好幾道，但是……若是真的只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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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姜明澤猶豫，一旁的龐迪也不敢控制血流。
只是忍不住問了句：
“什麼時候開始？”
姜明澤忽然說了句：“這裡……我把握不是很大。”
陳恭見狀，嘆了口氣：
“我來吧！”
“你看好了。”
說話間，陳恭直接拿過了針線。
姜明澤見狀，頓時愣了一下。
畢竟，陳恭這麼做，是沒有損失的。
這種三十度角的血管無損縫合，難度太高了。
放在之前，他都不敢這麼做的。
當然了！
若是失敗了，其實也沒有損失。
因爲大不了就用人工血管代替，選擇之前的方案就好了。
可是……
若是成功了……
姜明澤搖了搖頭，哪有這麼容易？
就連無損縫合法提出人顧海義老先生都沒有把握。
這時候，姜明澤說了句：
“你來吧！”
陳恭點頭，笑了笑：“機會可不多，認真看好了。”
說話間，陳恭直接開始了自己的操作。
姜明澤問了句：“我幫你扶持血管？”
陳恭搖了搖頭：“不需要！”
說話間，陳恭直接用兩根手指略微用力夾持血管，然後縫合針就在這一剎那，按照血管外膜穿梭而去。
這過程十分快，而且絕對是無損縫合的經典進針，唯獨不同的是角度。
縫合的角度十分刁鑽！
而且手指的穩定性無比高。
配合那精準的進針點選擇。
……
看到陳恭的手法之後，姜明澤頓時等大眼睛。
他直接懵逼了。
而接下來，陳恭僅僅只用了不到2分鐘的功夫，就完成了血管的吻合。
姜明澤看到這一幕之後，瞬間沉默了。
好快！
好穩！
而且……無損！
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怎麼可能？
這樣的縫合技術，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嗎？
他不信！
真的不信！
甚至，姜明澤有些懷疑人生。
要知道，血管吻合是一個硬功夫，雖然對於天賦要求很高，但是……
可……
這……
實在是解釋不了了。
陳恭看着姜明澤，問了句：“看懂了嗎？”
姜明澤木然點頭。
懂了……卻也沒懂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