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之前手術，拿到了一個二級箱子，後來參與了實驗又拿到了一個三級箱子。
除此之外，還有10萬的積分。
這一次的競賽，陳恭說實話，還是抱有一定的期望的。
他準備這一次全部把這些東西消化了，然後好好備戰一下本次的競賽。
說話間，陳恭直接打開了二級箱子。
【叮！您打開了二級寶箱，獲得獎勵：精神屬性+1；】
陳恭：？？？
精神屬性+1？
這是什麼鬼？
【精神屬性：角色屬性，精神屬性體現在：思維、眼力、靈感、毅力、意志力……等多種表現。】
【溫馨提示：目前精神屬性，可加強您的：聚精會神、鼠目寸光技能的持續時間。】
陳恭看着介紹，不由得愣了一下。
既然有了精神屬性？
那是不是幸運、魅力……等一類的也得安排上啊？
不過，看着提示，陳恭倒也覺得還可以。
最起碼……持久了。
很快，陳恭打開了那個三級寶箱。
【叮！您打開了三級寶箱，獲得高品質道具：感知手套；】
【感知手套：裝備後，可較高程度提升手指的感知度，提高觸診辨識率。】
陳恭看着這個獎勵，倒也欣然接受了。
這獎勵還是不錯的。
這兩個獎勵，都很不錯……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對於這一次的競賽，似乎沒有太大的幫助。
於是……
陳恭則是把目光看向了這個10萬積分上。
目前，陳恭有三個選擇。
第一：一萬積分十連抽，他能抽十次，也就是一百次的機會。
第二：十萬積分十連抽，抽一次，百分百出現三級獎勵。
第三：十萬積分，進行一次抽獎，40%概率是二級獎勵、30%三級獎勵，15%一級獎勵，10%四級獎勵，4%五級獎勵，1%特殊獎勵。
陳恭開始分析起來。
若是按照以前的成長途徑，從大一到大五一步步來，陳恭肯定會選擇第一種。
因爲他需要大量的升級經驗包。
但是，現在他的時間有限，而且馬上要面臨的手術、競賽、實驗……都已經不是當初的難度了。
所以，低級的獎勵帶來的經驗包，對他而言，似乎都比較普通了。
他現在急需一樣在臨牀中可以站得住腳的能力。
想到這裡，這一次，陳恭沒有猶豫。
他直接選擇了10萬積分一次的豪華抽獎。
當轉盤開始飛快轉動，陳恭的空前的冷靜。
因爲他發現……每一樣獎勵，他都需要。
既然如此，無非是等級高低了。
很快！
一陣提示音再次響了起來。
【叮！恭喜您，鴻運當頭，以1%的概率獲得特殊獎勵：福星。】
【福星：失敗補償獎勵，每一次的成功，都來源於源源不斷的失敗，每一次失敗都是成功的經驗，連敗次數越多，成功之後，獎勵越爲豐富！】
陳恭看着這個提示，整個人都愣住了。
我曹？
這個獎勵……
有點牛啊！
失敗補償獎勵？
要知道，無論是做科研，還是做手術，陳恭並不能保證就一定能成功。
那些光榮死去的小白鼠，都是陳恭失敗的見證。
現在……
陳恭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獲得這個東西？
福星！
可真的是福星啊！
一時間，陳恭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興奮了。
秦學海看了一眼陳恭，笑着說道：“緊張嗎？”
陳恭搖頭：“還好，有點興奮。”
此時的陳恭，無比懷念那些小白鼠，現在他很想檢驗一下自己的福星獎勵。
【叮！溫馨提示：福星獎勵，不能爲了失敗而失敗！】
陳恭：？？？
……
因爲是初試，參加人數也比較多。
將近500多人，舉辦方並沒有給參加的學生安排食宿。
所以這些都需要自行解決。
不過，學校這邊卻有安排，畢竟是全國性的賽事，也是給學校爭取榮譽。
經費倒也充足，雖然不是高端的酒店，但也選擇了舒適性的，給大家一個好的休息環境。
陳恭和一個博二的學長安排在了一個房間。
這位學長叫秦歌，27歲，本碩連讀，後面上了博士，個子不高，寸頭短髮，精精幹乾的。
安頓好了住宿之後，秦學海帶着六人下來到附近吃了點飯。
山河省這一次除了山河醫科大之外，中醫藥大學，還有兩個醫學院，都派了學生過來。
這個酒店因爲距離參賽的學校比較近，所以很快就住滿了人。
秦學海帶着大家下來的時候，陸陸續續的看見很多參賽的同學。
也碰見了山河省的一些同事。
賽程比較緊張，明天直接開始。
大家也沒有時間寒暄。
秦學海和其他幾位帶隊的老師聊了幾句之後，大家也就各自忙碌了。
其實，這一次的競賽，不僅是學生們有些緊張。
作爲帶隊的這些老師們，同樣也有些忐忑。
山河省的醫療資源，在全國看來，只能說是一般。
大家雖然也沒有想過抱着一定要參賽拿獎的目標。
但是……
若是成績太差，也免不了一番擔憂。
中午，秦學海帶着大家到了一家口碑不錯的全聚德。
等待飯菜的時候，秦學海笑着說道：
“不要緊張。”
“順其自然就行。”
“表現出自己應有的水平。”
“至於能不能拿獎，順其自然就行了。”
“就當是和全國各地的高手們過過招，增加一些眼界和見識，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反正參加的人這麼多，能拿獎的只有30人，31名和倒數第一，有啥區別啊？”
“反正都是沒有獎，對吧？”
“呵呵……”
“沒關係的！”
“心態好一點。”
說完之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就是秦學海和楊廣業的區別之一，秦主任很理解學生，雖然他是一個頂級學霸，海龜博士，全國解剖領域都一定的影響力。
但是……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臉面和尊嚴，和孩子們的成績聯繫起來。
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秦學海點的菜很多。
鴨子就點了兩隻。
“對於明天的考試，我沒有要求，但是……對於今天的飯，我可是有要求的。”
“吃好，喝好！”
“今天咱們就不喝酒了。”
“等考覈結束了，回去之前，我請大家喝一頓。”
聽見秦學海的話，大家都忍不住笑着歡呼起來。
顯然，這頓飯不可能是學校的補助，應該是秦主任自掏腰包給大家改善伙食的。
吃過飯之後，原本秦學海還想帶着大家轉一轉。
畢竟……
雖然說是出來考試了，但是……這解剖水平，可不是臨時抱佛腳能改變多少的。
但是此時此刻，參加考覈的幾名學生，卻士氣很足。
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秦主任的好意，非要回去準備一下考試。
秦學海見狀，也是笑了笑，答應了下來。
回到房間，秦歌收拾好東西之後，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準備看看解剖學的視頻。
看着陳恭，忽然好奇的問了句：
“陳恭，你多大了呀？我看你很年輕啊，這麼早就參加這種競賽？”
陳恭笑了笑：“學長，我20。”
“不過……這次來完全是爲了鍛鍊一下自己。”
秦歌聽完，頓時愣住了：
“20歲？”
“不對啊！”
“二十歲怎麼可能參加這個考覈呢？”
“我記得咱們院內考覈要求是碩博研究生，對於大學考覈，基本上沒有啊？”
“你校內考覈多少分啊？”
聽見秦歌的話，陳恭也是有些遲疑：“校內考覈？”
“什麼時候的事情？”
秦歌頓時無語：“就在上個月啊！”
“你沒參加校內考覈就來參加這個了？”
陳恭聽完，也是哭笑不得。
他沒想到還有校內考覈的這個事情。
因爲他壓根就沒有聽說這件事兒。
“我……我應該……是沒有參加！”
秦歌聽完，也是直接傻眼了。
“牛逼！”
“當時院內考覈，學校組織了外科和解剖領域的碩博參加。”
“總共參加考覈的有100多人，最後五人入選。”
陳恭遲疑片刻之後，說了句：“難道是因爲……我不夠資格參加這個考覈？畢竟需要碩博？”
“我……我才大五。”
秦歌翻了個白眼，也是笑着說了句：“誰說不是呢，你沒有資格參加那個，卻有資格參加全國競賽。”
說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歌顯然不是那種憤世嫉俗的人，對於陳恭沒有通過校內考覈就來參加全國大賽，也沒有那麼多意見。
秦歌是專博，基本上都在醫院，和自己的導師參加手術或者臨牀工作。
待在學校的時間並不多。
要不然，他或多或少應該會聽過陳恭的名字。
畢竟，前些日子，陳恭的事情鬧得也算是沸沸揚揚，一個學生成爲生化課題組負責人，怎麼可能不引起學校內的轟動呢？
“你大五……20歲……不應該啊？”
秦歌越是說，越發感覺BUG越來越多了。
“20歲不應該大二左右嗎？”
陳恭點頭：“沒錯，一個多月前，我的確是大二，但是……後來跳級了，直接到了大五。”
秦歌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看着陳恭，忽然說了句：“哦！”
“我知道了！”
“你應該是學校的這種特殊培養的學生吧？”
“要不然，怎麼會給你跳級呢！”
“難怪，難怪！”
秦歌此時一下子想通了，對於特殊人才，學校會給特殊培養，不少學校都有類似於陳恭這一類的人才。
所以，陳恭來參加比賽，十有八九是學校帶着來見世面外加鍍金的。
對於這種少年天才，秦歌沒有那些嫉妒或者憤世嫉俗的情緒，畢竟也算是見識了不少事情，這個世界，比的不僅僅是能力，還是綜合實力！
但是……秦歌卻有些惋惜的說了句。
“哎……不過我覺得學校做的也對。”
“人家美國籃球隊參加世界性比賽，除了美職籃的運動員之外，還要帶一名大學生球員參加呢。”
“這種培養未來的手法，其實很好！”
“哎，我們這一屆，水平也就那樣了，我們幾個大多數都是博二博三的。”
“進步空間有限，這一次參加，也無非是替大家來探探路。”
“你不一樣啊，你有了經驗，說不定過兩年再來的時候，成績越好呢。”
“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多參加一些臨牀，說不定真的可以拿獎！”
秦歌越說，越發有些興奮了。
其實，在學校的時候，大家沒有那麼強烈的學校榮譽感和歸屬感。
但是……當你代表學校來參加這種比賽的時候。
你會發現，你身上肩負着的是學校對你的期待。
特別是看到很多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說完之後，秦歌忍不住嘆了口氣：“雖然平時在網上，在生活裡，總是吐槽咱們學校有多垃圾，吐槽我們的春華樓有多難聽……”
“但是，出來參加比賽，卻忽然覺得，再醜再差，也是我們的母校。”
“哎，還是想給自己的學校，多一點榮譽的。”
“哎，加油吧，希望不會太差了。”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
說完之後，秦歌帶上了耳機：“你睡會兒吧！”
“我看會兒視頻，不打擾你了。”
“要是有什麼需求或者疑惑，可以問我。”
“等下午我準備和幾個同學一起去首都醫科大學轉轉，順便看看考場什麼的。”
“你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去吧？”
陳恭點頭：“好！”
“沒事，學長你忙，不用管我。”
說完，陳恭拿起手機，隨便刷了起來。
……
……
秦學海此時也和幾個老師在房間裡坐了下來。
“秦主任，這一次……得看你們山河醫科大了啊！”
“是啊，畢竟是咱們省內醫學院的老大哥，我們倒是想取得一些好成績，但是自己什麼情況，自己瞭解！”
一旁中醫藥大學的帶隊老師，山河省中醫院的普外科主任徐冬教授笑着說了句。
另外兩個醫學院，一個是雁北大學醫學院，另外一個來自津南醫學院。
“哎，我們倆學校，難兄難弟，博士都找不着，只能用碩士來參加比賽！”
“名次就不說了，希望不要丟人就行了。”
兩個學校都是二本，就連博士點都沒有，所以來參加比賽的就是兩個研三的學生。
可以說，幾個老師對於這一次的考覈，都不抱有絲毫希望。
秦學海見狀，並沒有因此對大家有什麼想法。
畢竟……
說句心裡話，山河省有四所醫學院，外科發展不錯的三級甲等醫院更是不到10家。
全國醫療資源本就分佈不均勻。
這一次，全國雖然說所有省份都要參加考覈，可是……類似於山河省，甚至不如山河省的地方也有。
和人家首都、魔都這些地方壓根不能比。
暫且不說學生差距，單說培養模式和學校底蘊醫院外科實力等等主動因素，都是差了不少。
壓根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不過，好在這一次，因爲是全國首屆比賽，所以名額分給了全國各大省份不少。
秦學海笑了笑：“知足了！”
“說實話……若不是這一次給了我們各大省份一些名額，估計我們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下一屆比賽，正規化以後，十有八九是全國統一考試機制了。”
“選拔也是！”
“到時候，哪兒還有那麼多學生來參加比賽？”
“這是一個難能可貴的鍛鍊機會，給了有準備的人，說不定能有一些不一樣的收穫呢。”
聽見秦學海的話，大家紛紛點頭。
大家沒待太久，過了會兒之後，陸陸續續就離開了。
徐冬和秦學海是老相識了，平素裡也有一些合作。
徐通看了一眼秦學海說道：
“老秦，別這麼大壓力！”
“學校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再怎麼努力，又能如何？”
“心態放平，順其自然就行了。”
秦學海用手搓了搓太陽穴：“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學校這樣，我也不想看到啊！”
“再說了，你也知道……現在民間對於醫學院校的關注力度也上來了。”
“醫療現狀，就是民生現狀。”
“我們這些學校培養出來的孩子，未來也是要到我們生活中去，要做臨牀醫生的。”
“老百姓若是看到我們不努力，那得是什麼樣的感受？”
秦學海的這一番話，說的很現實。
什麼意思呢？
因爲行業的特殊性，基本上在本地醫科大學畢業的孩子們，畢業以後，都是留在當地醫院。
這也就意味着什麼呢？
這些孩子們的水平，在未來，就決定了當地的醫療水平。
而且，透明無比！
每年，全國醫科大學排行，醫院排行，都要公佈。
甚至，把這些醫療水平直接和當地民生水平掛鉤。
畢竟很多人在選擇城市的時候，醫療條件是重要參考因素之一。
你的地區醫療水平高，當地的老百姓滿意度也高，對於吸引人才定居，增加當地人口而言，也是好事兒。
現在，這個成績要公佈。
會直接影響本地老百姓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而全國醫學院校排名，也和國家開始掛鉤了。
無論是ESI排名，還是SCI排名，山河省現在都只能說有些不堪入目。
現在，全國醫學院校的排名種類很多，已經開始逐漸從老式的排名開始轉向了學科排名，學術排名。
而目前比較有權威性的就是ESI和SCI臨牀醫學質量水平指標了。
ESI這個統計週期比較長，反應的是十年變化，所以……對於一所院校的整體實力而言，還是比較靠譜的。
當然了，ESI是十年指標，對於發展較快的學校而言，很難檢測出變化。
SCI是年度指標，可以反映出當下發展情況。
主要原因就是因爲和國際接軌。
自從加入世界衛生組織之後，醫療全球化已經成爲了一個重要的趨勢。
而我國去年的統計ESI而言，我國醫學院校整體水平基本上維持在15-20名之間徘徊。
什麼是ESI呢？
基本科學指標數據庫(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簡稱ESI)是由世界著名的學術信息出版機構美國科技信息研究所(ISI)於2001年推出的衡量科學研究績效、跟蹤科學發展趨勢的基本分析評價工具。
ESI是湯森路透基於SCI(科學引文索引)和SSCI(社會科學引文索引)所收錄的全球11000多種學術期刊的1000多萬條文獻記錄而建立的計量分析數據庫。
這幾年，ESI已成爲當今世界範圍內普遍用以評價高校、學術機構、國家/地區國際學術水平及影響力的重要評價指標工具之一。
老百姓雖然看不懂這些東西。
但是，國家給出了一個綜合評分。
主要參考因素爲：SCI、ESI、學科臨牀水平、學科人才培養水平……
然後有一個綜合的公式，得到一個綜合評分。
按照目前山河醫科大而言，綜合評分目前是67.8分。
全國排名30位！
堪堪30名，後面的大連醫科大緊追不捨，兩者差距岌岌可危。
雖然大連醫科大也是難兄難弟，好不到哪兒去，但是……
人家稍微努努力，年底的評選中，就能把山河醫科大擠出前30。
所以，這一次……秦學海沒有壓力，但是……上級領導，卻給了秦學海不少的壓力。
秦學海站起身子，笑了笑：“順其自然吧！”
“不能給孩子們壓力。”
“再說了，咱也不是什麼領導，改變不了太多。”
“讓那些領導操心去吧。”
徐冬點頭笑了笑：“嗯，行了，你心裡有數就行了。”
“說實話，若不是你這幾年的努力，又是臨牀，又是科研的，你們學校早他孃的離開前三十了。”
“可你們學校也挺怪的，也不給你升一升？”
秦學海是山河省比較有名氣的骨科專家，給山河醫科大做出了不少貢獻。
而且，履歷很漂亮！
可是……做了主任之後，一直沒有動靜。
人家很多同期的，比如徐冬，現在都是外科部的負責人了，副院長。
這種話雖然不能外面亂說，但是……徐冬也是爲他打抱不平了。
秦學海搖了搖頭：“這個再說，無所謂的。”
“行了，你也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他孃的，你這套房可真大，還有一個房間呢？留着幹啥？”
徐冬聞聲一笑：“呵呵，我這人矯情，你知道的。”
“哈哈哈……”
一邊笑，秦學海離開了徐冬的房間。
徐冬出來可不會虧待自己，住的是套房，不是說人家濫用經費，而是人家活得通透，從來不虧待自己。
所以剛纔聊天，大家纔在徐冬這裡。
……
……
秦學海這邊剛剛回到自己房間，一個普通的大牀房。
他的心思比較沉重，不過……他考慮的不僅僅是學校，還有陳恭。
他擔心陳恭有太多的思想壓力。
剛纔秦學海報道的時候，看到了參賽名單，這一次的競賽，全國參賽人員500名，最年輕的也是23歲，大五。
若是考不好，希望這孩子不要受到打擊。
這時候……
忽然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秦學海笑了起來，是楊廣業。
“喂？老楊？大中午給我打什麼電話？”
楊廣業語氣不太好，說了句：“方便說話吧？跟你聊幾句。”
秦學海微微皺眉：“發生什麼事兒了？”
楊廣業：“和陳恭有關係。”
“學校這邊連續召開了兩次會議，雖然通過了建設這一次的校辦企業。”
“可是……現在最大的討論點就在陳恭這裡。”
“學校很多老古板的領導都不想給陳恭股份，可以提高項目分紅，但是……不太想給股份。”
“我們這邊雖然努力，甚至讓齊歡和我一起找領導，證明了陳恭的實力和價值，但是……只願意提供百分之五的技術股，後面的百分之五，想要給校辦企業的領導。”
聽見這話，秦學海頓時皺眉問了句：
“校辦企業領導是誰？”
“不是你嗎？”
楊廣業皺眉說了句：“學校黨1委……投票討論決定。”
秦學海頓時明白過來了！
這和呂安山決定有什麼區別？
作爲學校黨高官，如此一來，他自然是有優勢的。
秦學海是九三學社成員，學校很多搞技術的，都是九三學社的。
如果這麼投票的話……十有八九，楊廣業是無法通過的。
也就是說，即便是成立了校辦企業，掌控權也不在技術人員手裡，還有技術……陳恭，也無法得到應有的支持。
秦學海沒有生氣，但是卻忍不住諷刺一句：
“我真的是服了這羣領導了！”
“哎……”
“小陳人家在首都參加競賽，正在努力爲學校爭取榮譽。”
“而……後方，家被偷了！”
“明明是人家做出來的技術，你和齊歡說起來，都比不上陳恭的貢獻。”
“可偏偏，學校不給他公平待遇！”
“真的是太諷刺了。”
楊廣業嘆了口氣：“顧書記去找了李校長，李校長……這邊也無能爲力。”
“畢竟，呂書記在咱們學校二十年了。”
“他的人脈，是李校長拍馬趕不上的。”
秦學海搖了搖頭：“這件事兒，你先別告訴小陳。”
“我想想辦法。”
“你那邊，先拖着，他們如果真的通過了這個決議，你就放棄。”
“不幹了！”
“我覺得這件事兒就特別搞笑。”
“你說，難不成小陳放棄了，不要股份了，也不做這個所謂的校辦企業了，他們還能強逼着人家做嗎？”
“難不成，他們覺得給百分之五的股份，陳恭還得求着他們了？”
“說實話，我真的是被他們給蠢笑了！”
楊廣業也是頗爲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了句：“行，我和齊主任聊一聊。”
“我估計學校不會這麼蠢吧？”
“哎……”
掛了電話以後，秦學海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發現了，很多時候，想要發展，必須要徹底。
那些老派思想，習慣了“官本位”思維的領導們，纔是阻礙發展的關鍵原因。
難不成，他們以爲……沒有學校，這個工作就沒法做了嗎？
不過，學校有着優質的人才資源和科研力量，若是可以結合的話，真的會成爲一個優質資產。
可惜啊！
有些人，攔着路，哪怕沒有任何收益，甚至是……哪怕爛了，也不願意讓人放手去做。
就比如學校的那個藥廠！
藥廠的資歷，藥廠的人員，藥廠的營業證……這些本身就是優質資源。
可是，寧願在手裡發黴，也不願意給人創造價值。
藥學院的院長早就想要接手了，甚至承諾償還債務，可是……人家不願意。
說起來，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秦學海也知道，呂安山他們說白了，還是覺得陳恭只是一個學生，無足輕重。
但是他們難道不明白嗎？
正是因爲陳恭是學生，若是現在抓不住陳恭，等人家起來以後，看得上你？
可惜了。
當然了，類似的事情不在少數。
當初二院，有一名天才外科專家，實力很強，可就是因爲和院長關係不對付……
結果院長說：“好，你手術做的好，很不錯！”
“這樣吧，你去做門診吧，你手術已經做的這麼好了，那就給別人一點機會！”
搞外科的都很清楚。
手術這種東西，就是一個手熟的工作。
你放開三五年不做，就廢了！
好在那名專家膽魄很足，直接離職了，轉身就去了首都，不到五年，成了心胸外科領域的名角。
時代不一樣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競爭的壓力。
很多老一輩的人，真的不願意放手，因爲他們害怕新一代人的逆襲。
以前有幾句話是這麼說的。
投資不過山海關，做事兒不上太行山，買債不去雲貴川……
雖然說時代變化之後，已經發生了很多改變。
但是……
其中的一些道理，還是不得不引人深思。
不過，眼下，秦學海也不去想那麼多了。
他就這麼大的本事，讓他改變山河省的格局，他沒有這麼大的實力。
眼下，秦學海最爲關心的，還是好好培養出來一批人。
就比如陳恭！
……
……
當天下午。
原本秦歌他們準備自己去首都醫科大熟悉一下考場環境。
秦學海得知之後，主動帶着大家過去看看。
到了考場，現場有工作人員，分發准考證，以及考試的相關資料。
明天的競賽，分爲四場。
上午兩場，下午兩場。
上午的兩場，是解剖知識考覈。
第一場，是解剖基礎知識筆試考覈。
總共2個小時，計算機考試，倒也不需要準備任何東西。
第二場，一個小時。
也是基礎知識考覈，但是不是筆試。
對此，也沒有具體的信息。
下午的兩場，是技能考覈。
第一場是動物實驗，全稱叫做動物生理病理解剖實驗。
第二場是解剖實驗，全稱是人體解剖技能考覈。
具體信息十分有限。
就連動物的種類都沒說明。
看完之後，大家只有一個感覺：難！
沒錯！
這一次的考覈，真的是難度很高。
從筆試、面試、技能、操作樣樣齊全。
牽扯到了動物實驗，而且是生理病理實驗，如此一來，就說明了難度很高。
更何況，最後一場，還有一個解剖技能。
秦歌等人頓時感覺到了壓力不小。
作爲博士，他們雖然對於動物實驗不陌生，但是，涉及到了病理解剖，大家還是心裡沒底。
而相比幾位學長，陳恭的表情倒也淡定。
其實對他而言，考覈似乎沒有太過於超標。
畢竟……
若是真的讓他做疑難手術，他可能不佔據優勢。
但是……單說動物解剖，陳恭可不害怕。
作爲一個獸醫學都精通的人來說，這點解剖……可能真的不算點啥。
若是解剖實驗室的老鼠們得知考覈內容，絕對會感覺自己死得其所。
“怎麼還有動物病理解剖啊？”
“是啊，這個……好像不屬於我們擅長的領域啊！”
“的確，我們平時大多數待在醫院和手術室，雖然也有動物實驗，但是……很有限。”
“懸了！”
幾人聊着天，臉上都多了幾分擔憂。
秦歌看了一眼陳恭，發現對方似乎沒有任何壓力，忍不住嘆了口氣。
也是，小陳是來學習和感受的，沒有成績壓力，所以這樣也好理解。
但是……
你可得加油啊！
幾人出來以後，秦學海看見大家興致都不高，頓時愣了一下。
“怎麼了？”
“一個個，還沒考試，就成了這樣？”
秦歌忍不住苦笑一聲：“秦主任，這一次的考覈難度可能比較高！”
秦學海笑了笑：“不高難道能稱之爲競賽嗎？”
“表現優秀的人，是要去參加國際比賽的。”
“若是這次考覈無法凸顯出水平來，這才奇怪呢。”
“好了，大家別擔心了！”
“順其自然就好了。”
秦學海說話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聲音。
“老秦？秦學海？”
“嗨，果然是你！”
秦學海聞聲，擡頭轉身張望一番，頓時看見了一位熟人。
“峰文？”
“呵呵，好久不見。”
陳恭擡眼望去，發現是一位年紀和秦學海相仿，但是卻明顯時髦了很多的男子。
頭髮打理的很精緻，一身西服，領帶，有板有眼，皮鞋擦得鋥亮。
顏色搭配有點英倫風，特別是那一副眼鏡，一眼就能給人一副海歸高知的感覺。
秦學海和對方握手一番之後，對方看着陳恭等人，笑着問了句；
“這是……帶隊來參加競賽了？”
秦學海點頭一笑：“是啊，你也是？”
周峰文點頭：“嗯，一樣，來，叫秦老師。”
說話間，周峰文對着身後兩名學生說道：“這就是我和你們常說的，我在紐約時候的同學，秦教授。”
“呵呵……”
“這兩是我的學生，今年正好一起參加競賽。”
兩個學生很懂禮貌，笑着對着秦主任打了個招呼。
秦學海拉着秦歌說道：“我的學生，秦歌，這位是周峰文教授。”
秦歌點頭一笑：“周教授好。”
周峰文微微一笑：“不錯，小夥子，很精幹，和你老師有的一拼。”
“博幾了？”
秦歌笑了笑：“博二。”
周峰文頓時笑了：“博二啊，馬上畢業了。”
“畢業有沒有想來大城市發展。”
“魔都，機會多，對外交流也多。”
“呵呵，不要跟你老師一樣，老古板。”
“不過，老秦的能力，我是信任的，畢業以後，若是想來魔都，給我打電話。”
周峰文笑着開了個玩笑。
秦歌聞聲，笑了笑：“謝謝周教授，不過……我還是想喜歡家鄉。”
周峰文笑了笑，看着秦學海：“你這傢伙！”
“學生跟你一樣。”
“山河省有什麼好的，各方面條件都差，課題都不好申請。”
“你啊，就是太那啥了！”
“你要是當初來魔都，我估計你現在最起碼得在準院士序列掛名了！”
秦學海微微一笑：“沒辦法，山河人念家，走不遠。”
“那句話怎麼說的？他鄉容不下靈魂。”
“呵呵呵……”
“在這裡挺好。”
周峰文搖了搖頭：“行了！”
“人各有志。”
“年輕時候，咱倆沒分出個勝負來。”
“這一次，可得好好比一比了？”
“咱們比學生。”
“呵呵……”
秦學海點頭一笑，沒做聲。
而這時候，陳恭主動向前一步：“周教授好，我也是秦主任的學生，陳恭。”
周峰文看了一眼陳恭，點頭一笑：“嗯，好好加油！”
說完之後，擺了擺手：“行了，老秦，等考完了，好好敘舊。”
說完，周峰文帶着學生就離開了。
秦學海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陳恭，微微一笑，內心十分欣慰。
而他此時也注意到，秦歌站在原地，面色表情十分堅決，拳頭更是握緊，顯然有些不甘心。
秦學海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別聽他的。”
“走吧，咱們回去。”
秦學海身後幾個學生，都有些不甘心。
雖然這個周峰文看起來很客氣，但是言語之間，對於山河醫科大的態度，顯而易見。
回去的路上，秦歌還是有些不服氣。
可是……大家卻都沒有說話。
畢竟，魔都的幾所醫科大學，都不是山河省可以比較的。
復旦上海醫學院，被稱之爲院士搖籃，培養出30名院士。
交大醫學院，培養出10名院士。
海軍軍醫，培養出5名。
……
而山河省，這麼多年，總共出來了2名。
連人家領頭都比不上。
而且在全國ESI臨牀醫學排名中，上交大、復旦，名列第一第二。
沒錯，是超過了協和和BJ大學醫學院以及首都醫科大學的。
這就是實打實的差距。
秦學海看見大家死氣沉沉的樣子，忍不住說了句：
“咋了？”
“被打擊了？”
“什麼表情啊？”
“一個個死氣沉沉的。”
“未戰先怯，這可是兵家大忌啊。”
“好啦！”
“打起精神來，能不能打過，試過才知道，你們的培養模式，我是按照國際化的來到，或許……我們的學校是有差距的。”
“但是，我告訴你們。”
“我們的學生，是沒有任何差距的。”
“加油吧！”
秦學海面色凝重的對着幾人說道。
等到回去之後，秦學海叫住了陳恭：
“你剛纔爲什麼站出來？”
陳恭面色認真的說了句：“我祖上十幾代人都是山河省的。”
秦學海愣了一下：“然後呢？”
陳恭深吸一口氣：“我們不差。”
秦學海笑了笑，看着陳恭，拍了拍肩膀：“不要急於爭一時！”
“想要對賭，需要站在賭桌上，有籌碼才行。”
“你的天賦，是我見過最厲害的。”
“這一次，我希望你能擺正姿態，好好學習，積累參賽經驗。”
“我有足夠的耐心，等你起來！”
陳恭沉默，起身朝着自己房間走去。
秦學海忽然叫住對方：“小陳！”
“嗯？”
“謝謝你……今天叫我老師……”
“呵呵……”
秦學海擺了擺手，回了房間。
說實話……
秦學海沒有做好準備做陳恭的老師，不是因爲不想，是因爲……他擔心帶不了陳恭。
陳恭的天賦，太厲害了。
或許……
山河醫科大，都沒有人能教了陳恭。
秦學海甚至已經開始做準備了，他想要尋找一個頂級高手，甚至是院士級別的老師，來好好帶着陳恭。
這孩子，值得一個更加偉大的未來。
這也是爲什麼……一直以來，秦學海讓陳恭叫他秦主任，而不是秦老師的原因所在。
之前，他曾貪心的想過讓陳恭叫自己老師，也想過讓陳恭做自己研究生。
可是……
這個想法，後來被他打消了。
山河醫科大，能給他的，太少了！
不過……陳恭這句話，讓他十分開心。
關上門，秦學海都依然忍不住在笑。
……
……
第二天。
五百名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來到了考場。
陳恭按照自己的准考證順序，朝着教室裡走去。
作爲第一場的考覈，大家都略顯緊張。
等到上午8點30分。
伴隨着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頓時，所有人都進入到了考試的狀態中去。
而所有帶隊的老師們，此時如同家長一般，在外面校園裡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待起來。
秦學海在操場上溜達半天之後，回到了樓下，再次遇到了周峰文。
“老秦？呵呵……”
“又見面了！”
秦學海點了點頭：“峰文。”
周峰文遞給秦學海一根菸：“緊張嗎？”
秦學海笑了笑，看着周峰文，現在沒有學生，他對這個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可沒有絲毫的膽怯。
秦學海點着煙，緩緩吐出一口氣：
“我很信任我的學生們。”
周峰文微微一笑：“呵呵，你這傢伙，可真嘴硬。”
“中國的選拔機制，就註定了，普通學校和重點大學的學生，在學習能力和天賦上，是存在差距的。”
秦學海搖了搖頭：“那你不知道，大學的學科內容，是獨立的體系嗎？”
“醫學，更是如此。”
“甚至可以說，你高中的任何學科，對你在大學的影響並不大。”
“而且，動手能力這種東西，更是如此。”
周峰文皺眉：“那爲什麼山河醫科大現在30名都保不住呢？”
秦學海：“因爲歷史遺留問題！”
“但是，總得有人去解決，若是每個人都不去改變，世界是永遠不會變化的。”
“我相信，會出現一些優秀的孩子們，他們是可以改變山河醫科大現狀的。”
周峰文擺了擺手：“行了，我說不過你！”
“哎……”
“你要是當時去首都，現在說不定已經院士了！”
周峰文和秦學海關係曾經很不錯，兩人都是紐約公立大學博士學位畢業，回國之後，卻走了一條不同的路。
秦學海眼神凝重的說了句：
“我做不做院士，無所謂。”
“我更想培養出更多的院士！”
此話一出，周峰文沉默了些許，繼而翻了個白眼說道：“切！”
“你先考過這一次再說吧！”
話音剛落，周峰文忽然瞪大眼睛：“等等……”
“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學生啊？”
“怎麼這麼快就離開考場了？”
“這才……半個多小時吧？”
“這就是你要培養的院士？”
秦學海聞聲，頓時轉過身去，他也看見，陳恭從樓道里緩緩走了出來。
這一幕，把秦學海給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
陳恭身後的森嚴的教學樓。
而警戒線內，只有他一人。
他的出現，頓時吸引了所有帶隊老師的關注。
“怎麼這麼快出來了？”
“是啊！”
“會不會是做完了？”
“你見過……競賽這麼早離開考場的嗎？”
“而且，你看看這孩子的表情，顯然……不太高興。”
“這孩子……你不會做也堅持到最後啊？”
……
一時間，衆人都看着陳恭，搖了搖頭。
如果是他們的學生，絕對打斷這孩子的狗腿！
而秦學海卻面色擔憂，以爲陳恭被打擊到了，絲毫不在意衆人眼光，連忙走了過去。
“小陳！”
“秦老師……”
秦學海笑了笑：“沒事，沒事！”
“難度很高嗎？”
“怎麼現在出來了？”
周峰文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陳恭皺眉：“監考老師說，不到45分鐘不讓出來。”
陳恭心情自然不太好。
他發現……
這些出題人怎麼這麼沒水平啊？
原本還想着好好檢測自己水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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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倒好……
這分明是把自己《生化密卷模擬題》改成了《解剖密卷模擬題》了。
簡直是……浪費時間。
想到這裡，陳恭忍不住搖了搖頭，有些失落。
看見陳恭心情不太好。
秦學海安慰道：“呵呵，沒事兒，沒事！”
“重在參與就行了。”
“成績如何，不重要，畢竟你才大二上來的，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