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走到自家樓下的時候,看到暗處停着一輛車,車旁站着一個男人,菸蒂一明一暗的。那個等待的身形無比熟悉,即使時隔多年,她還是可以一眼就認出。
林涵其實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自己怎麼來了這裡,今天他開車回到曾今的高中轉了一圈,碰到以前的老同學在那當了老師,兩人喝了點酒,酒桌上兩人說到過去。老同學大了舌頭說:“哈,那會你和蘇今金童玉女,多少人羨慕啊,沒想到轉身她就嫁了別人……”看到林涵臉色難看,沒再說下去。
兩人又說起當初年少輕狂的時候做過的那些蠢事,心中都隱隱有些傷懷。
林涵沒想到他會當了高中老師,遂問起近況。“以前也沒想到會當這個教書匠,不過後來回家來母校看看,操場上一年復一年的年輕生命讓我很想留在這。畢業後就過來了,幸好過來了,不然我可能現在都還在找我的真命天女呢!”
林涵想,是啊,幸好,幸好你遇到了她,幸好你抓緊了她。自己呢?又還在死守着什麼?
送了老同學回去,林涵仍是感到無比煩悶,轉着轉着就來到蘇今家的樓下。曾今無數次他送她回家,就是在這個樓下依依不捨地和蘇今分別。一切恍如昨昔,時隔那麼久卻還是記得那麼清晰。掏出煙點燃,曾經一度戒掉,只是後來身邊少了個人皺着鼻子厭惡地看着自己,漸漸地又開始吸起來。
他當初回國打聽蘇今,每個人都說她過得不好,老公出軌,兩人在鬧離婚。起初他感到無比痛快,後來又有些心痛,再後來又恨她不自愛。當初他把她如珠似寶地寵着,她卻願意讓別人如此糟蹋她。
林涵看到蘇今站在他的身邊,忙摁息了煙,蘇今討厭煙味,他從不在她面前抽菸,就連當初兩人交往的時候,他都要在吸完煙後涑好幾遍口才敢靠近蘇今。但是轉念,林涵又覺得無比懊惱,他在害怕什麼,他們早沒關係了。蘇今本不想搭理他,但是不管怎樣,既然又見面了,沒有理由裝作不認識,就當老朋友也不錯。於是她走過來問林涵:“要不要上去喝點熱水?”
看着林涵匆忙摁掉菸蒂,她輕笑出聲。林涵聽到蘇今輕笑,更覺懊惱。腦子一熱,一把摟過蘇今毫無預兆的吻下來,在碰到蘇今的脣後,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
蘇今愣神,晃過神來後努力掙脫開林涵的懷抱,擦了擦嘴脣,也不說話,憤憤地瞪了林涵一眼就跑上樓去了。
林涵突然想起他們當初和蘇今爭吵的情景,也是在這裡,自己不想和她爭吵,就抱過蘇今吻下去,蘇今當時也是這樣不說話瞪他一眼就跑上樓。時光兜兜轉轉,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回到家,蘇今努力剋制住自己想打開窗看林涵走了沒的衝動。她不知道林涵如今這樣到底要如何。自己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青春少艾的小女生了,他還有什麼放不下。
放不下過去,就走不到將來。更何況,我與你之間從來都無法看到將來。死心吧,蘇今對自己說,他只是放不下,自己於他何嘗有半分未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