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看着夕陽下的街道,一時也不知何去何從。只是不停地走着,遠離他,不要讓他看到這樣狼狽自己,心裡有個聲音叫囂着,如海嘯掠過,蘇今心裡只剩下這個想法。漸漸腳步越來越快,不知不覺就走了好久。
在飛機上根本沒吃什麼,此時,夜幕深垂,蘇今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先找個地方落腳的。獨自一人在街上游蕩太危險。可是,人生地不熟,蘇今無意識的走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在哪,周圍仍是燈紅酒綠,像是一條酒吧街。
有個酒鬼從蘇今身旁經過,對她吹了聲口哨。蘇今倉皇拉起行李箱跑開,身後是幾個酒鬼張狂的笑。蘇今只覺得恐懼滲到骨子裡,膩膩的噁心。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都沒跟家裡打聲招呼就出來了,只說自己去實習。可是這一刻,蘇今才知道自己這次太過魯莽。
前方站着剛剛的兩個酒鬼,蘇今看向身後,後面也被堵死了。這一刻,瀕臨死亡的感覺襲來,蘇今只覺得無力迴天。在恐懼面前,蘇今反而冷靜下來,這並不是一處偏僻的後巷,不遠處是一個酒店,蘇今想只要呼救應該會有人過來,他們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膽敢在人多的地方欲行不軌。
遠遠走來一個男子,蘇今顧不得那麼多,跑過去抱着那個男子的手臂,對着男子低低地說“Helpme!”她不會說法語,但願這個人能聽懂英語。等看清男子的面容,蘇今一驚,是上次在大街上把暈過去的自己送進醫院的那個男人!
田凡本是來法國出差,剛纔在酒店看夜景似乎還不錯,就打算出來走走,卻不想半路居然碰到一個投懷送抱的女人。待女人擡起頭,田凡才看清她的長相,沒想到居然是那次在街上害自己被行人行注目禮、讓自己被剛結交的女伴甩了的女人!
田凡皺皺眉,又是她。直覺碰到她沒什麼好事,田凡擡起胳膊打算甩開蘇今的鉗制。誰知蘇今力氣奇大,蘇今狠狠抓着田凡的胳膊“救我,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會死在這裡了。”田凡掃了一眼蘇今的面容,她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眼裡滿是真誠的懇求。似乎剛剛哭過,眼圈鼻尖還是紅紅的,田凡心一軟,提起蘇今的行李箱走進酒店。
那羣人看到蘇今和一個男人離開,看她不是孤身一人,便也只好散開。臨走還不停回頭看蘇今和田凡,蘇今偷偷轉過頭看他們,看他們還在看他們,打了一個寒顫,趕緊依偎在田凡的懷裡快步離開。
田凡將蘇今帶到自己訂的房間,蘇今才慢慢緩過來。事情過去後,恐懼感漫無邊際的涌上來,只覺得自己差點就遇害了。想到遠在國內的父母,蘇今終於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田凡看了眼蘇今,走到吧檯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走到離蘇今較遠的窗邊坐下,怡然自得地品着紅酒,彷彿房間裡沒有一個哭的天昏地暗的女人般。自帶着蘇今進來,他也沒和蘇今說過一句話,就任由蘇今坐在那裡哭。
蘇今大哭一場,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到最後幾乎是乾嚎,聲音已經嘶啞。田凡只是回過頭看了一眼蘇今,依舊雲淡風輕地看着窗外風景。
蘇今淚眼朦朧地看了眼田凡,後者沒有看她也沒有安慰她,只是任由她發泄。似乎每次遇到他都是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刻,且每次都是被迫幫助自己脫險。
“哭累了?”田凡見蘇今哭聲漸小,起身將高腳杯置於桌上,“餓了沒?想吃什麼?”田凡拿起電話問蘇今,蘇今茫然地抱着雙膝坐在沙發上發呆。田凡嘆了口氣,幫她叫了份中式餐點。
很快餐點就送來了,田凡將餐點推送到蘇今面前。蘇今擡頭看了一眼田凡,田凡看着她“不用太感激我,我救你是有條件的。”果然是商人本色,任何時候都不會吃虧。
蘇今拿起碗筷,聽話的吃了兩口。喉管處似有硬物堵塞,明明很美味的食物,卻感到難以下嚥。蘇今頹唐地放下碗筷,拿起紙巾整理了下自己的面容。語氣平靜的問田凡:“說吧,什麼條件?”
田凡微微一笑,笑容未抵達眼底就消散不見,蘇今還以爲是自己花了眼看錯了。只聽到田凡沒有溫度的聲音:“很簡單,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