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璐從衛生間回到大廳時,莫雨正愣愣的看着窗外發呆。
地面上滿是碎裂的碟子碎片,在燈光下閃着璀璨的光華,一個女服務生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她手邊的抹布上滿是污漬。
白露璐不解的看着這一切,好奇的問,“嫂子,剛纔發生什麼事了嗎?”
莫雨這纔回過神來,勉強笑了下說,“剛纔坐那邊那張桌子的一對小情侶吵架,鬧得不可開交,一激動就成這樣了。”
“嫂子,你沒哪兒傷着吧?”
白露璐順着莫雨眼神注視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不遠處方纔還有一對小情侶的桌子翻倒在地上,周圍一片狼藉,頓時緊張的問。
“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白露璐長舒了口氣,緊繃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她現在最擔心,最害怕的就是莫雨出什麼事。
她哥嚴易澤現在依然下落不明,如果莫雨再出什麼事,小羽那孩子就太可憐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莫雨起身離開座位,往收銀臺那邊走去,白露璐愣了下趕緊跟上,嘴裡輕聲呼喚着,“嫂子等等我。”
“八號臺結賬,謝謝。”
莫雨停在收銀臺前,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了收銀,微笑着說。
白露璐一把搶過莫雨已經遞到收銀員手裡的信用卡,板着臉說,“嫂子,你幹嘛呢?不是說好我請你的嘛!”
“我那是和你開玩笑呢,怎麼可能真讓你請我呢?”莫雨笑笑去拿白露璐手裡的信用卡,白露璐說什麼也不給,掏出錢包非要結賬。
莫雨一把按在她的錢包上,輕輕搖頭,“露璐,行了。把你的錢包收起來吧,今天這頓飯嫂子請你。信用卡給我。”
“不行。說好是我請嫂子的,就必須我請。”見莫雨還要繼續,白露璐趕緊冷着臉說,“嫂子,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哈。”
莫雨無奈的笑笑,“行,那我就不堅持了。不過你總的把信用卡還我吧?”
接過白露璐遞過來的信用卡,莫雨收進提包裡,看着白露璐肉疼的往外掏錢結賬,心裡一陣好笑:這丫頭,明明就摳的很,非得打腫臉充胖子,何必呢?
結果收銀員遞過來的發票。白露璐下意識的想放進錢包,當她僅剩的幾張毛爺爺,臉色一陣發苦:就剩這麼點錢了,還有十來天呢,這日子可怎麼過喲。
莫雨假裝沒看到,笑着說,“飯也吃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白露璐謝絕了莫雨送她的好意,打了個車往公寓趕去。
下車上樓推開房間的門,剛要關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讓白露璐心驚膽戰的聲音:“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以爲還要再等幾個小時呢。”
白露璐轉頭看到坐在輪椅上的凌穆揚臉色一變,“你跑着幹嘛?這裡不歡迎你。給我走。”
“你確定要讓我走?”凌穆揚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露璐,揚了揚手裡的一個信封,“本來我還想着給你看看雲兒的照片,順便把雲兒給你寫的信拿給你看看的。既然你這麼不歡迎我,那我現在就走。”
說完凌穆揚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保鏢推他去電梯那邊。
白露璐很不像見凌穆揚,更不想和他再有什麼交集,可當她聽到雲兒這個名字,聽說凌穆揚要給她看雲兒的照片,給她看雲兒特意給她寫的信,白露璐趕緊叫住了他。
“等等。”
“怎麼?改變主意了?”凌穆揚笑眯眯的看着白露璐問。
“你真的只是來給我看雲兒的照片和信?你會突然這麼好心?”
白露璐將信將疑的看着凌穆揚不確定的問。
“不信我?也罷,那我還是走吧。”
“不,我不是不信,只是……”怕了。
白露璐的話並沒有說完。咬了咬牙說,“那你進來吧。不過先說好,如果有什麼附加的條件,我寧願什麼都不看。”
“進去就不用了,東西給你。”凌穆揚隨手把信封丟給白露璐,點了下頭說,“我先走了,改天見。”
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凌穆揚被他的保鏢推進電梯間,看着凌穆揚身後的電梯門緩緩閉合起來,看着上面的樓層現實在一層層的往下降,看着手裡厚厚的信封,白露璐怎麼也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白露璐已經半年多沒有再見過雲兒了,這段時間她刻意的的把對雲兒的思念藏在了內心的深處,不敢去想,生怕一想起就撕心裂肺的難受,絕望。
她以爲一直不去想,或許以後的某一天她就把雲兒徹底的忘了。
可現在她才發現,她太天真了,雲兒是她的兒子,是她十月懷胎經歷撕心裂肺的疼痛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
雲兒的身體裡流着她的血,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只要她或者一天,她就不可能忘記雲兒,不可能斬斷兩人之間的血脈聯繫,不可能當做雲兒這個孩子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白露璐一邊進門一邊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信封,從裡面掏出了一疊厚厚的照片,還有一封歪歪捏捏字跡的信。
看着照片上雲兒熟悉的臉龐,看着雲兒眉眼中的一縷憂愁,白露璐心疼的同時又特別恨她自己,恨她自己沒有能力,恨她沒有辦法讓雲兒回到她的身邊。
白露璐一張張小心翼翼的翻看着雲兒的照片,眼睛不自覺的已經紅了。
看完一遍後,她有看了一遍這才依依不捨的把照片放在茶几上,拿起雲兒寫給她的信認真的看起來。
“媽媽,你在哪兒?媽媽,你不要雲兒了嗎?媽媽,我好想你。”
看到歪歪扭扭像是鬼畫符的這幾個字,白露璐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雲兒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是多麼的想要知道他的媽媽是誰,他的媽媽在哪裡,爲什麼不在他身邊。
多麼的期盼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有媽媽的陪伴,白露璐很傷心很絕望,死死抱着雲兒的照片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最後經演化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不知哭了多久,她累了,抱着雲兒的照片在沙發上睡着了。
一早莫雨來到公司,剛坐下沒兩分鐘,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下意識的說了聲,“請進。”
當她看到進來的居然是嚴易澤時,眸子微不可查的閃爍了下,“陸明威,你怎麼來了?”
“莫董,我來上班。昨天您讓曹經理通知我的,您忘了嗎?”嚴易澤隨手帶上辦公室的門,面無表情的走到莫雨辦公桌對面說。
“我記得,不過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兩天吧。下週一再過來上班。”莫雨輕輕搖了搖頭說。
“爲什麼?”嚴易澤微蹙起眉頭問。
“我沒記錯的話昨晚你應該被燙到了吧?給你放兩天假回去養養傷,這樣難道不好嗎?”莫雨笑着問。
嚴易澤搖頭,“我沒事,後背只是被燙紅了一塊,已經上過藥了,不需要休息。”
“你確定?”
“莫董,我自己的身體狀況難道還不清楚嗎?”
嚴易澤的反問讓莫雨有些語塞,她點了下頭,“說的有道理。不過你還是必須回去休息,我可不想讓人覺得我對下面的員工太過苛刻。受傷了還得照常上班。”
說完莫雨有補充了句,“你放心。你休息這兩天的工資會不分不少的給你的。”
“莫董,我不在乎……”嚴易澤的話還沒說完,又想起了敲門聲,莫雨剛要起身去看看是誰,嚴易澤笑着說,“莫董,您坐着,我來。”
看着嚴易澤轉身快步去開門,隨後拿了一份文件走過來恭敬的放在了辦公桌上,“莫董,銷售部送來的這個月的銷售報表,你過目,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稍晚些時候我就送去財務那邊入賬了。”
嚴易澤此時儼然已經進入了狀態,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合格的助理。
莫雨手放在嚴易澤遞過來的文件上,輕敲了兩下,點頭,“這事兒先放着,我看完會讓人送過去。你回去休息吧。”
“莫董,我……”
嚴易澤還想說些什麼,莫雨頓時臉色一板,“怎麼我的話也不聽了?記住你的位置,你是我的助理,必須無條件的服從我的一切安排。”
嚴易澤嘴脣翕動了兩下,默默的點了點頭,“是,莫董。我現在就走。”
眼看着嚴易澤就要出去了,莫雨突然叫住了他,嚴易澤停下腳步轉過身頭問,“莫董,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陸助理,昨晚的事謝謝你了。”
莫雨道了聲謝,不等嚴易澤回到就揮了揮手你,“去吧。”
嚴易澤詫異的看了莫雨一眼,心說昨晚不是已經道過謝了嘛,怎麼又道謝?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點了下頭就去開門,剛要出去,就見門外站着一個人,沒記錯的話當天他和羅雪訂婚的時候他出現過,就和莫雨,白露璐坐在一起,好像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羅琦,他輕點了下頭叫了聲,“羅總。”
算是打過了招呼,羅琦看着嚴易澤死死皺着眉頭,疑惑的問,“陸明威先生,你怎麼會在這?”
“我現在是莫董的助理,以後還請羅總多多指教。”
嚴易澤笑着衝羅琦伸出了手,態度很是友好,可羅琦卻絲毫沒有給他半點面子,不僅沒有和他握手,反而用一種近乎於厭惡的目光不停的在他身上掃視着。
“你說你是莫董的助理?你確定沒有搞錯?”
羅琦明顯不信,他記得很清楚昨天一早他在人事部的時候就已經把這個叫陸明威的傢伙的簡歷給丟到垃圾桶裡了,他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莫雨,又怎麼可能會一下成爲莫雨的助理?
他深切的懷疑,嚴易澤而是在說謊。
“羅總以爲這種事我能撒的謊嗎?”
看着嚴易澤平靜的臉,羅琦略點了下頭,“這件事我等下會去證實。如果讓我發現你在騙我……”
羅琦眼睛裡警告的意味明顯的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清楚的捕捉到,嚴易澤心中好奇他爲什麼對自己是這種態度,卻還是點了下頭,說了聲再見,轉身往電梯那邊走去。
羅琦擰着眉看着嚴易澤的背影。知道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電梯裡,這才收回視線,敲了敲莫雨辦公室的門,推開走了進去。
“羅總,有事嗎?”
莫雨從手中的銷售報表上收回視線,看到進來的是羅琦隨口問道。
“莫董,是這樣的。下午我要去外地出差幾天,最快可能也要下週二才能回來,所以週一市商會的會議可能就不能陪您去了。”
羅琦的態度很恭敬,不僅僅因爲莫雨現在是董事長是他的頂頭上司,更因爲莫雨是嚴易澤的妻子,是嚴家的少奶奶,是他少爺的妻子。
“沒關係,那種場合我自己可以應付,你不需要擔心。”莫雨笑了笑問,“對了,你還有其他事嗎?沒事的話,我得忙了。”
莫雨故意揚了揚手裡的銷售月度報表,她清楚的知道剛纔嚴易澤出去的時候肯定和羅琦碰過面了,要是不找個藉口,羅琦怕是要囉嗦個沒完了。
果然羅琦本來都想開口問嚴易澤的事了,見莫雨的動作,頓時把話給嚥了下去,搖搖頭說,“那您忙。”
看着羅琦轉身離開,莫雨略鬆了口氣。
她剛纔還真怕羅琦糾纏不休,到時候又得費一陣脣舌,浪費時間不說,自己的心情也會受到影響,真要影響到工作就得不償失了。
羅琦離開莫雨的辦公室後,一腳去了人事部經理的辦公室,虎着臉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冷聲道,“蔡達標,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陸明威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你這個人事部經理也就不用幹了。”
“羅總,您先別生氣,這事兒也怨不得我啊。”曹大彪苦着臉看着羅琦,委屈像是吃了幾斤的黃連。
“怨不得你?呵呵,本事沒多大,推卸責任倒是有一手。”羅琦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曹大彪,怒火三丈。
“我沒有……沒有推……”曹大彪嘴脣哆嗦着,臉色白的沒了血色。
羅琦有多兇殘,他這個人事部經理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個月前因爲一件他眼中的小事,羅琦直接開除了八個員工,其中不僅有總經理助理,還有一個部門經理,可以說他完全是那種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你讓他不爽了,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砸了你的飯碗。
“沒有推卸責任是吧?那我問你,你是不是人事部經理?公司招聘的事是不是你全權負責?昨天我有沒有當着你的面把陸明威的簡歷丟掉?”
這些都是事實,不容曹大彪反駁,他只能不停的點頭。
看到他這樣。羅琦就更來火,“既然我說的都沒錯,那你告訴我陸明威怎麼突然搖身一變成了莫董的助理?難道你敢說這不是你搗的鬼!”
“羅總,冤枉,我冤枉啊。”
曹大彪急的滿頭大汗,結結巴巴的解釋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陸明威的簡歷混在那些人的簡歷裡你完全不知情,也不是你通知他昨天下午來公司讓莫董面試的?”羅琦皺起了眉頭,明顯有些不信。
“沒……沒錯。”曹大彪慌忙點頭,“其實看到陸明威進了董事長的辦公室嗎,我當時還奇怪呢。本來想把他趕走,又怕董事長……”
“你最好祈禱事情像你說的這樣,不然後果你自己清楚。”
說完羅琦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羅琦一走,曹大彪頓時癱在了椅子上,趕忙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可半天對方也沒接聽。
打了幾次之後,曹大彪放棄了,編輯了條短信發了出去。
話說嚴易澤從公司離開後,去街角的咖啡廳喝了杯咖啡,剛準備起身離開,手機響了,是羅雪打來的。
“明威,第一天工作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人爲難你,要不要我讓我爸給莫董打聲招呼,讓她多關照你一點?”
“不用了,我現在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才上班第一天,莫董就讓你去外面?這麼熱的天,也不怕把你熱壞了?明威,要不這個工作咱們還是別幹了吧,我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一個更好的。”
“不用了,我覺得這個工作挺好的。就這樣,我去忙了。”
掛斷電話,嚴易澤放棄了離開咖啡館的念頭,重新坐了下來。
一邊欣賞街景,一邊慢悠悠的喝着咖啡,心裡尋思着方纔在莫雨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羅琦爲什麼對他的態度那麼不好,可怎麼想他也想不明白。
他們幾天前根本就不認識,而且也沒有什麼過節。
尋思了半天,嚴易澤突然眼睛一睜。不敢相信的輕聲嘀咕道:“難道羅總喜歡莫董,把我當成情敵了?”
越想越有這種可能,眼看着快到中午了,嚴易澤尋思着是不是要把羅琦約出來,當面把話給說清楚。
剛掏出手機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羅琦的電話,無奈的苦笑了下,“算了,還是下週一上班的時候再解釋吧。”
“陸明威。”
嚴易澤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同時感覺有一隻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轉頭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短髮女孩。
這個女孩的長相很普通,臉上還有一些雀斑,眼睛卻很是明亮,可以看的出來她很是驚訝。“真的是你呀,陸明威,我剛纔還以爲我出現幻覺了呢。”
“小姐,請問你是……”嚴易澤皺眉看着這個女孩兒問。
“我是郭曉燕啊,你的高中同學,你不記得我了?”
“郭曉燕?”嚴易澤反覆唸叨着這個名字,費力的想了很久,最終苦笑着搖了搖頭,“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
“你不是吧。才一年不見,你就不記得我了?你這記性也太差了吧?”
郭曉燕一臉埋怨的在嚴易澤的對面坐了下來。
“半年前我出了點事,失憶了。以前的事,以前的人一個也不記得。”嚴易澤搖頭苦笑。
“難怪你沒認出我來呢。”郭曉燕笑了。下一刻眉頭有皺了起來,“不對啊,你就算是失憶了,這聲音變化也不至於這麼大吧?”
“變化大嗎?”嚴易澤好奇的看着郭曉燕疑惑的問。
“你失憶了,肯定不知道你以前聲音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好在我手機上還保留着你當時給我發的語音信息,給你聽聽你就知道了。”
說完郭曉燕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語音信息,聽着手機裡傳來的陌生的男聲,嚴易澤根本無法把這個聲音和自己的聲音聯繫起來。
區別太大了,大的只要不是傻子就能聽出來完全是兩個人的聲音。
“你確定這是我的聲音?”
“難道我還能騙你?你要不信,我給你看你的朋友圈,裡面還有你發的自拍呢。”
看到朋友圈裡出現的時間跨度不一的自拍,嚴易澤心裡的懷疑被打消了。
“對了。你這聲音到底怎麼回事?變化居然這麼大?”郭曉燕好奇的看着嚴易澤問,“你該不會去動了嗓子吧?”
“可能是半年前的那次意外導致的吧。”
“陸明威,你逗我呢?怎麼可能,真要是意外導致的,你的聲音怎麼可能比以前好聽這麼多?動了嗓子就動了嗓子嘛,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郭曉燕瞥了陸明威一眼,一臉不在乎的說。
“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
嚴易澤很爽快的承認了,兩人又聊了一陣,互留了聯繫方式,郭曉燕這才離開。
嚴易澤翻來覆去的聽着手機裡拷貝過來的語音信息,眉頭皺成了川字。
天黑時分,一天沒見到白露璐的莫雨特意去看了下她。
見她精神還好,就是有點憔悴,囑咐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同一時刻,嚴易澤也回到了羅雪家。
客廳沙發上的羅雪看到嚴易澤,迅速站起身跑過來接嚴易澤手裡的包包,笑着問,“明威,怎樣?第一天上班累不累?”
“不累,挺好的。”嚴易澤隨口敷衍了句問,“對了,雪兒,你有沒有我以前朋友的聯繫方式?”
羅雪面色一緊,“你要這個幹嘛?”
“我想盡快記起來以前的事,儘快記起我們那些甜蜜的日子。我不想做一個沒有過去的人。”
聽到嚴易澤的話,羅雪眼睛睜了睜,笑道,“明威,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想起來一切的,明天你還要上班,要不這樣後天是週六,我幫你約幾個朋友見見面。看能不能幫你想起什麼。”
“恩。”嚴易澤點了下頭,說了聲“謝謝!”
“謝我做什麼,我是你未婚妻,你是我未婚夫,幫你是應該的。我也不想你一直想不起以前的事。你放心吧,我一定儘可能多的幫你和以前的朋友聯繫,爭取早點幫你恢復記憶。”羅雪說完拉着嚴易澤的手,擔心的問,“明威,你背上還疼不疼?要不現在我去幫你換下藥?”
“不用了,等下吃完飯睡覺前我讓傭人幫我就行了。”
嚴易澤的拒絕讓羅雪心裡很不是滋味,半年多了,嚴易澤一直很抗拒和她單獨相處,很抗拒和她有親密的接觸。
以前羅雪並沒有太過着急,她相信時間可以改變一切,相信嚴易澤會漸漸接受他的新身份,可是當莫雨出現後,當昨晚親眼看到嚴易澤爲莫雨擋住危險之後,羅雪沒有耐心了。也不敢再等下去了。
吃完飯,嚴易澤藉口累了一天,就回房休息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羅雪抿了抿嘴脣,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好久才招來管家低聲吩咐了句。
管家眼睛瞪得老大,吃驚的問,“小姐,您要那東西幹嘛?”
“你別管了,我有急用,你趕緊給我想辦法弄點過來。”羅雪不耐煩的催促了句。
“小姐,您就被爲難我了。這事兒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會扒了我的皮的。”管家可憐巴巴的看着羅雪說。
“你怕我爸拔了你的皮,就不怕我?你信不信。要是一個小時內你不把東西給我弄過來,我就去告訴我爸,你偷看我洗澡,還要非禮我。”
羅雪也是夠狠的,這話一說嚇得管家都快攤在地上了。
“小姐,你可不能這麼冤枉人啊。我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可能……”
“歲數大怎麼啦?你那叫人老心不老。”羅雪衝他眨了下眼,“管家,我爸最疼我了,你說他到底是信你呢,還是信我?”
“小姐,我錯了,我現在就去給您準備。現在就去。”
看着管家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羅雪的目光落到了二樓,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喃喃道:“明威,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飯,你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管家去的快,回來的也快,乘着四下沒人主意,偷偷塞給羅雪一個小紙包,低聲說,“小姐,這是您的要的東西。”
“乾的不錯,去忙你的吧。”
羅雪揮手把他趕走之後。就起身去了廚房泡了杯咖啡,把小紙包的粉狀物倒了進去,這才端起咖啡杯往樓上嚴易澤的房間走去。
敲開嚴易澤的房門,把咖啡放下,叮囑嚴易澤等下記得喝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見一個男傭拿着藥箱站在嚴易澤的房間門口,正要推門進去,幾步跑過去,一把搶過藥箱衝他揮了揮手。
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裡嚴易澤光着上身站在空調出風口下面,儘管涼風一直衝着他猛吹,可他的臉脖子,甚至於上半身都微微的發紅。還不停的用手扇風。
看到這一幕,羅雪隨手丟下藥箱,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嚴易澤,臉頰貼在了嚴易澤滾燙的背上,擡起頭衝眼神已經有些恍惚的嚴易澤嫵媚的問,“明威,我美嗎?”
“美!”嚴易澤下意識的轉過頭看着羅雪,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像是生了根一樣。
羅雪楚楚可人的看着嚴易澤,眼中水霧朦朧的嬌聲道,“那你還等什麼?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