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冉微微嘆了口氣,扯了扯嘴角,輕聲問道:“已經決定要走了嗎?”
安衍恢復了正常的神情,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肖冉面前的茶杯盛滿茶水,然後靜靜地望着她,眸子裡似有千言萬語,但從嘴邊說出的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你不希望我走嗎?”
聽這話的意思,只要肖冉開口他便改變決定會留下,這讓肖冉不覺有些尷尬,掩飾性的端起茶杯便喝水,“你的去留我無權……嘶,哎呀……”
一時忘記了茶杯裡的茶水是剛沖泡好的,她話沒說完便被燙到了,慌忙放下杯子,卻打翻了,弄得褲子都溼了,只得一手捂着嘴一手拍着褲子上的茶漬,跟安衍歉意的說了聲後,飛奔去洗手間。
看到她被燙安衍便難掩焦急地想幫忙,卻被肖冉婉拒,他原本想跟去,但最終還是沒有挪動身形,雙眼出神的望着那個被打翻的茶杯。
看了將近一分多鐘,他突然伸手拿起那個杯子,將肖冉嘴脣碰到的那個位置輕輕地觸上自己的脣,眼裡有些一抹滿足,還有一抹傷感。
打開隨身帶着的皮包,他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放了進去,又從一旁的消毒櫃裡重新取了個茶杯放在肖冉面前,還刻意將它僞裝成那個被打翻杯子的樣子。
他做完這一切沒多久,肖冉便回來了。
坐下後,她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讓你看笑話了。”竟然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安衍淡笑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並用關切的語氣詢問道:“有沒有被燙傷?要不要弄點燙傷膏來?”
肖冉不在意的擺手道:“沒事的,我哪有那麼矜貴?對了,趕緊點菜吧,都七點半了,你不餓嗎?”
安衍很想說只要能看到她,哪怕餓肚子都是很美好的事情,只是這些話他已經沒有那個立場說出來,無奈地扯扯嘴角,順應她的意思拿起菜單開始選菜,趁着低頭的一瞬間掩去他眼裡的失落。
吃飯終究只是吃飯,哪怕安衍刻意放慢速度,但也有吃完的時候。
肖冉在服務員來撤盤子時特意叫了瓶紅酒,然後給自己跟安衍各倒了一杯,舉起斟滿酒的杯子,微笑着說道:“我酒量很差,所以很少喝酒,不過今天破例,借這杯酒,謝謝你這五年來的照顧,也祝你一路順風!”
看到安衍神情似有拒絕之意,她連忙將杯子送到脣邊,“我先乾爲敬。”言畢,擡頭將酒一口喝完。
安衍臉色變幻了幾下後,突然低聲一笑,笑容裡有着幾分無奈、幾分苦澀,還有幾分釋然,他深深地看了肖冉一眼後,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把杯子放下後,他站起身,沉聲道:“小冉,謝謝你請我的這頓飯,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就不送你回去了,我先走了。”
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已經不再是“小音”,而是“小冉”,肖冉釋懷一笑,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輕聲說道:“安衍,謝謝你對我的好,祝你幸福。”
安衍的身形一頓,但沒有回頭,大步走出了湘菜館,背影似有幾分蕭索。
第二天一早,安衍乘坐飛機離開了京城,也離開了國內,飛往大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