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臉色一黯,這件沉入心底的事情再次被人提到明面上來說,湘湘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是她卻無法否認,因爲這是事實,事實啊!
“是……”
殤仇陰聽了便更沒有好臉色對着湘湘了,“那麼也就是說你不僅從旁幫助不了君若塵一點事,就連一個作爲妻子最基本的替丈夫傳宗接代的事情你都做不到?”
湘湘的心宛如被割了一刀,可是她卻無從辯駁,因爲殤仇陰說的都是事實,都是。
殤無憂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家主,她……”
“我在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殤仇陰對着殤無憂亦是沒什麼好臉色。
殤無憂抿抿脣,“無憂知錯。”
殤仇陰瞥了殤無憂一眼,才繼續看着湘湘說道:“你叫龍湘湘,龍軒陽的女兒?真不知道龍軒陽怎麼會教出這樣一無是處的女兒。”
“你說我就夠了,作何要說我爹!”殤仇陰說湘湘,說的再難聽湘湘也可以咬牙忍下來,可是她不許他人說她最在意的親人。
看着湘湘如同一隻炸了毛的小貓一樣的殤仇陰好笑地說道:“哼,這性子倒像極了龍軒陽,碰到在意的是就炸毛。不過,龍湘湘,你是配不上君若塵的,能夠站在君若塵身邊的女人必須是聰慧過人冷靜敏銳,再有些功夫就更好了,然後還能給君若塵生孩子,等等這些,可是,你龍湘湘一樣都沒有,所以就你自己說,你配的上他嗎?”
湘湘緊緊咬着牙關,強忍着眼睛的酸意,她不允許自己在被他人貶的一無是處的時候還可憐兮兮的哭了,這不剛好讓人看笑話嗎?
她龍湘湘再不濟這點傲氣還是有的,湘湘微昂着頭問道:“那,所以呢?”
“所以?所以當然是讓君若塵休妻另娶啊,在我心裡早就有個合適的人選。”
被刺激到的湘湘猶如被激發了潛能一般,瞬間敏感地捕捉到殤仇陰這句話深處的信息,“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能做的了君若塵的主?”
殤仇陰也微微驚訝了一下,“看不出來,你也不是那麼笨嘛,不過,我的事你能過問的了嗎?你只要知道,若是這個世上再也沒有龍湘湘這號人,君若塵就能安心的另覓佳人了。”
殤仇陰是過來人,他何嘗不知道,一個男人明知自己的妻子不能替他傳宗接代,而不休了她或者納妾,反而一如既往的只守着她一人,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那個男人非常非常的愛他的妻子,愛到可以不去在意其他一切。
所以,要想君若塵另娶,只有讓這個讓他深愛的女人消失,他的心纔會慢慢收回寄予到另一段感情上。
可,這也只是殤仇陰以己度人,認爲同是男人,自己能這麼想,君若塵也一定會這麼想,殊不知,本就深愛到不在意對方是否能夠生育,是否四肢健全的人,會那麼容易就因爲一方逝去而移情別戀嗎?
一旁的殤無憂還是插話道:“家主,這個時候可不能這麼做,不然他是一定不會跟您回去的。”
湘湘不解,
這個他指的是君若塵?
殤仇陰臉一沉,“他不會知道是我乾的,我不會讓他知道。”
“家主,他有多聰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認爲瞞得住?”
殤仇陰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一臉陰森地逼近湘湘,殤無憂不由自主地擋到湘湘身前,“請家主三思啊!”
殤仇陰目光狠毒的瞪着殤無憂,“無憂,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我的路都敢擋!”
“無憂是爲家主着想。”
“哼,爲我着想……”殤仇陰看了一眼殤無憂身後的湘湘,陰測測地說道:“你知道我每次給你吃的藥丸是幹什麼的嗎?”
殤無憂眼皮一跳,“提升內力的……”
“我殤仇陰的兒子怎麼可以這麼頭腦簡單,那藥丸可是控制你不讓你對女人產生感情的好東西,你當真以爲是什麼提升內力的靈丹妙藥啊,哼,就你這般心思,若不是看你對我還算聽話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去無極殿當什麼殿君,不過是不想讓給外人來做才選了你,不然你以爲就你那善良單純的心思能夠坐上殿君之位?那我殤仇陰就不用復仇了!”
“以月兒的心思,纔是我殤仇陰復仇的希望,你們只是我帶回月兒的踏腳石和絆腳石,這個女人縱使不能殺了她,我也要她被毀容落殘,看看我的月兒還喜歡的了這麼樣的女人麼。”
殤仇陰又一番血淋淋的話刀子扎入殤無憂的心,“原來我只是你用來迎回他的踏腳石,呵呵……”殤無憂自嘲兩聲,原來自己那夜會頭疼欲裂是因爲藥物的作用。
“其實這些我都明白,你一直是將我當成一顆棋子,可是我卻還是貪戀那從未有過的父愛,以爲你再如何對我,總還有一絲親情在,因爲不可能再有母親的疼愛,讓我無時無刻不想着若是父親能夠疼愛我關心我一番該有多好,所以我對你纔會言聽計從,希望你能夠看到,表揚我,關心我……可是到頭來……”
殤無憂的心在滴血,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從小就在做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你娘那個賤人,害得我親手掐死了我最愛的女人,還害得我失去了月兒三十年,如果月兒能一直待在我身邊長大,憑他的智慧我早就復仇了,何須現在這樣久久不得效果。”
“月兒月兒,爲什麼你心心念唸的就只有你的月兒,我也是你孩子,娘有錯,難道我也有錯嗎?”
“對,你就是有錯,你的錯就是在於你不該是那個賤人生下來的。”殤仇陰臉色扭曲地說道。
殤無憂身後的湘湘聽了之後雖然搞不清楚他們說的事和君若塵有沒有關係,但是她還是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時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很可憐,從小渴望父愛卻不得,如今還被父親如此的惡毒之語襲擊……看來這個好似叫什麼無憂的人,一點也不無憂。
殤仇陰可不想再跟殤無憂吵下去了,一手揮開殤無憂就要襲向湘湘。殤無憂眉毛一斂,出手擋住了殤仇陰的攻擊。
“你竟然敢!好,好,好。”殤仇陰一口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其
真的氣極了,“來人,給我拿下殤無憂!"殤仇陰惡狠狠地喊道。
嗖嗖嗖,很快院子裡就出現了好幾道黑色的身影,只不若有一道黑影是擋在殤無憂的面前,那個人就是一直跟在殤無憂身邊的黑夜。
“黑夜,你不需要……”
“殿君,請讓黑夜永遠只效忠您一人吧。您可知道您對黑夜的好,黑夜無以爲報,只有誓死保護您才能還之一二。”
殤仇陰嘴角勾笑,“還可以嘛,收服了一個真正忠心於你的手下。哼,不過,忠於你就等於背叛了我,都給我上!”殤仇陰手一揮,四周的黑衣人領命衝了上去。
殤無憂與黑夜奮力對抗,殤仇陰趁此空當擡手襲向了湘湘,湘湘怎躲避的了……
劃破夜空的一聲慘叫,驚了衆人,亦驚了在相府等候消息的君若塵,正在拂琴以緩解自己的擔憂的君若塵因絃斷了而僵住了雙手,心裡一陣抽痛,“龍湘湘!”
正與黑衣人過招的殤無憂看到被滿臉鮮血直流的湘湘心猛地一抽,而後殤無憂突然倒退幾步,捂着頭,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又來了。
殤仇陰笑道:“哼,我就說你剛纔說的什麼爲我着想是假話,真話就是你想護着那個女人。可惜,她現在被毀容了,我的指甲上塗了最猛烈的毒藥,那藥會很快腐蝕她的臉,到最後她整張臉就看不到一絲好地兒了,哈哈哈,這樣的一張臉,無憂,你還看的下去嗎?”
殤仇陰望着痛苦不已的殤無憂,又說道:“無憂,爲父這可是在幫你,這個女人變醜了,你就不會喜歡了,不喜歡了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殤無憂咬着牙齒,忍着劇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殤無憂沒有你這樣的父親,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
wωω• тTkan• ℃o 殤無憂說完,一如上次一樣慢慢調息,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往心裡的那個感覺想,只當是純粹的擔心,才慢慢有起色。
黑夜替殤無憂擋下一擊,“殿君,你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黑夜!”
“別管我,快走!”
殤無憂看了看痛苦不堪的湘湘,又看了看奮力對抗的黑夜,手一緊,“你自己小心!”而後,殤無憂來到湘湘身邊,點了湘湘的昏穴讓她對於痛苦暫時不知。
“想走?”殤仇陰掏出銀哨,剛要吹響,就被奮力撲來的黑夜攔住,“找死!”殤仇陰一腳踹了過去,黑夜被踢中,猛吐了口鮮血,卻仍在支撐着。
“殿君,快走……”
殤無憂眼一閉心一橫,抱着湘湘躍出了院子逃了。
殤無憂極速前進欲找到一個避開他們的好地方,終於在一家農舍落下腳來,農舍的主人是個看不見東西的盲人,正好合了殤無憂的心思,那人看不見也就不會因爲看到湘湘現在的模樣而害怕。
殤無憂急切將湘湘放到硬板牀上,查看湘湘此時的情況,如今的湘湘已經滿臉猙獰沒有一絲好地兒,那模樣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得虧那房屋的主人看不見也就嚇不着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