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殤仇陰放下茶杯,“這件事,等解決完殤家內部的事情之後,爲父再跟你講。你只要知道,你與那殷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行了。”殤仇陰流露出比之以往更加陰狠的目光。
君若塵微微頷首,“月兒,記住了。”
“至於這兩門親事,爲父就不再多做過問,想必你自己也是有打算的。”
“是。”
在君若塵失蹤多日之後,整個傲遊百姓都有些惴惴不安,更何況高坐龍椅之上的人。
皇上面對着殿中跪着的一衆文武百官,出聲詢問:“怎麼,還沒有找到左相嗎?”
宋國錦出列拱手報道:“啓稟皇上,左相大人這一失蹤沒有任何的預兆,而左相大人的妻子在左相大人失蹤後也不見了,直至昨日纔有人報說她已經回到了將軍府。”
聽到有人提到他將軍府,龍軒陽趕緊出列拱手說道:“回皇上,微臣正要啓奏此事,小女湘湘昨日纔回府,告知她如何死裡逃生才能回來得見於我,所以,這也說明那幾日出現在左相身邊的那個龍湘湘是假的,微臣想會不會正是此假冒他人的妖女抓走了左相?”
“哦,竟有此事?看來,此事很不簡單,宋國錦,朕命你嚴格把控京城進出人口的動向,以及加強在城內外搜尋線索的力度,務必儘快找到左相,畢竟,他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存在,知道嗎?”
“臣遵命。”
“皇上!”
皇上看了眼殷桐末,“皇弟有何事?”
“臣弟以爲,這事還是需要去趟將軍府,找左相夫人詳細地問一下,且臣弟願意代勞,爲皇兄出份力,畢竟左相一事事關重大,皇兄憂思臣弟亦難安。”
皇上沉下眼瞼,思慮了片刻後,說道:“如此,甚好。”
“謝皇兄。”
早朝過後,殷桐末隨着龍軒陽去了將軍府。自回來後,湘湘性子就安靜好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想出門,當然,這也可以說是湘湘不敢再出門了。
於是,就讓人在院子裡搭了個鞦韆,閒來無事就可以在鞦韆上發發呆什麼的。當龍軒陽領着殷桐末前來的時候,湘湘正坐在鞦韆上目光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身後葉蘭一下一下地推着,仔細看,可以看出葉蘭的臉色也不好,像是在難過什麼。
“湘……”龍軒陽正要喊湘湘,卻被殷桐末制止了。
殷桐末伸手攔住龍軒陽,“龍將軍,還是讓本王獨自與令嬡談談吧。”
龍軒陽看了一眼湘湘又擡頭看了一下殷桐末,拱手道:“是。”而後便退下了。
殷桐末輕輕地走近湘湘,她們主僕倆都若有所思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全然沒有發現殷桐末的靠近,當殷桐末的腳步停在湘湘面前,湘湘呆楞的目光中忽然出現一雙黑靴,引得湘湘猛地起身,喊道:“君若塵!啊!”
湘湘忘了自己正在蕩着鞦韆,這一起身讓她從鞦韆上摔了下來,好在殷桐末反應快,伸手穩穩地接住了湘湘。
葉蘭的一聲驚呼還沒有
出口,湘湘就已經穩穩地落在了殷桐末的懷裡,葉蘭忙福身道:“見、見過遠、遠王。”
“你先下去吧。”
“是。”葉蘭擔心地看了一眼湘湘就退下了。
整個湘園就只剩湘湘和殷桐末兩人了,湘湘略微尷尬地說道:“放、放我下來。”
殷桐末充耳未聞,抱着湘湘徑直走進了屋子。惹得湘湘一驚,“王爺這是幹什麼?”
殷桐末依舊不做聲,到了屋子裡,他將湘湘輕輕放到軟塌上,然後開始脫外衣。湘湘驚恐地看着殷桐末,剛準備大喊的時候,看見了殷桐末脫下外衣後,裡面剩下的一件緋色衣服。覺得甚是熟悉的湘湘,忘記了呼喊,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殷桐末看,看他的衣服,看他的身型,看他的臉廓……
“你……你是墨瑾?”
殷桐末脫了外衣,就沒再動了,目光如鷹地盯着湘湘看去,“看來你對我的紅衣還是挺有印象的,沒錯,我就是墨瑾,我不想再瞞着你了,我只想用我的真實身份來見你。如今,我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也是因爲,我無需再隱藏了,因爲用不了多久,不論是墨瑾,還是殷桐末,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這皇土之上了。”
“墨瑾……”湘湘喃喃了一聲,隨後,湘湘抓住殷桐末的衣襟,幾近癲狂地喊道:“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對君若塵下那樣歹毒的毒,君若塵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他,爲什麼!我不能與他在一起你就那麼開心是嗎?是嗎?啊?”
墨瑾眼神一閃,“原來你都知道了。是,君若塵中了鴛鴦絕,這個毒就是要你們痛苦,要你們就算是在一起了,也會被心中的芥蒂所折磨,折磨一輩子,與其這樣,不如分開。所以,龍湘湘,你就對君若塵死了心吧!”
“死心?我對他死心又如何,不死心又如何,與你何干?”
殷桐末俯身湊近湘湘,一手撐在榻上,一手鉗住湘湘的下巴,“龍湘湘,你給我聽清楚了,我殷桐末要你,所以,你必須對君若塵死心!”
湘湘嘲諷地看着殷桐末,故意將自己慘不忍睹的臉湊近殷桐末,說道:“你是沒人要嗎?連我這種丟出去都會嚇死一羣人的女人也要?”
“哼,你說的對,我就是沒人要,所以纔會被皇兄丟到那麼遠的地方,我就是沒人要,所以纔會沒有一個朋友,我就是沒人要,所以纔沒有一個人敢靠近我!龍湘湘,當初如果你不是君若塵的女人,我也就不會綁架你,最後連我自己都給綁進去了,就算你這張臉再難看上十倍百倍,只要你還是龍湘湘,我殷桐末就要定你了!”
殷桐末一番尖銳又霸道的話語,重重地砸在湘湘的心上,她想起那日,君若塵對着那個假冒自己的殤綰玉也說過這樣一句話,“只要你是龍湘湘,就永遠是我君若塵的妻子。”
“唔……”
殷桐末突然吻住湘湘,讓神遊遠方的湘湘驟然回神,湘湘奮力一推,“你幹什麼!”
“我最不喜歡看到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想着別的男人,特別是君若塵,這一吻只是小
懲大誡。”
“你瘋了,瘋了!”湘湘站起來就想走,她不想再與殷桐末說下去了,弄的好像自己是個背叛他想着別的男人的女人一般。
“你不想知道,君若塵怎麼樣了嗎?”殷桐末反而坐到軟塌上輕飄飄地說道。
殷桐末知道湘湘的軟肋,不用強行留下湘湘,隨意的一句話就讓她生生止住了腳步。殷桐末忽略心裡那一閃而過的刺痛,不去想湘湘只在意君若塵的所有事。
“前幾天我見過君若塵一面,呵,你知道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嗎?”殷桐末瞅着湘湘問道。
湘湘握着袖口的手不禁收緊,”我要知道,還會在這聽你說?”
“他現在完完全全就像是變了個人,雖然還是那麼令我討厭,但是不得不說,他好像變壞了,以前的他雖然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倒也沒幹過什麼壞事,但是現在的他居然會認了殤仇陰,並幫着殤仇陰做壞事。”
湘湘搖搖頭,“君若塵怎麼會,明知道那個叫殤仇陰的不是什麼好人,就算是他的親生父親又怎樣,那樣作惡多端的父親,他怎麼會去助紂爲虐?你騙我!”
“看來你知道的還挺多的,連殤仇陰是君若塵的生父一事都知道,我都是後來才知道的。不過,我說的可都是事實,信不信由你,只是我很好奇,變成這樣的君若塵,你還愛嗎?”殷桐末眼神微動,似是很想知道湘湘的回答。
湘湘轉過身,看向那面銅鏡,幽幽地說道:“愛,我愛他,此生不變,而與他變成什麼樣,是兩碼事,殷桐末,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殷桐末眼底凝聚着風暴,緊扣着軟塌的雙手竟可見暴起的青筋,極力忍下想要怒起的殷桐末,說着看似平靜無波的話,“你當真這麼愛他,就算他活不了多久了。”
“是,不管他是死,還是與我分開,愛他那是我一個人的事。”湘湘沒有說出她已經找到救君若塵的辦法,她怕殷桐末回去找冷翊非的麻煩,到時候不僅耽誤冷翊非爲君若塵研製解藥,還會害到冷翊非的性命。
突然,殷桐末莞爾一笑,“太過輕易得到手的女人,我還不屑一顧,既然你這麼愛君若塵,如果我能將你的心搶回來,那會比我當上皇帝還要有成就感。”
殷桐末起身穿好外衣,“現在,我以遠王爺的身份與你說話,你務必問一句答一句,畢竟,你們龍家還是受當今皇上管轄,而我的身份我不介意你跟任何人說,因爲我現在跟君若塵可是在同一條船上的。”
湘湘豈能聽不出殷桐末話中的意思,若是自己告訴任何人殷桐末是墨瑾一事,君若塵也就別想好過,原來當年與墨瑾……殷桐末結盟的人就是殤家的人。
“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就問,我會如實回答的。”
“呵,原來你也不是那麼笨,還能聽懂我話裡的意思,好吧,那我問你,你是怎麼被人調包的?”
湘湘就將自己留下血書逃離之後的事全數講給了殷桐末聽,只是說到冷翊非的時候,湘湘卻是胡謅了一個名字一帶而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