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仔細一看,正是之前在保和村看到的雨露宮的兩人,呼救的是紫色衣衫的妖豔女子,這會已經沒有之前的媚態,整個人狼狽不堪,而黑衣男子也似乎受了些傷。
正在衆人還沒決定是否要救他們時,黑衣男子突然催動了一件法器,殺出一條血路,直直的向他們奔來。
衆人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原來他是想逃走,卻擔心被飛蟻追擊,便將飛蟻引向別人。
蜀山的幾人都對他產生了不小的厭惡,卻並未直接攔下他。那男子一看脫困,立即逃走了,竟然沒有理會還被妖獸圍攻的紫衣女子
衆人看着他逃走的背影,完全沒有料到他竟然不顧同伴,自己跑了
雲梅一邊抵抗着妖獸的進攻,一邊看着君浩離去,仰天大笑了幾聲,慢慢幽幽的大聲說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聲音中透着無限的淒涼。
君浩聽到後身形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徑直逃走了,他不知道這荒山裡還有多少妖獸,如果再耽擱下去,他根本沒有精力再次催動法器逃脫了,他不能葬身於此,至於雲梅,他會記得她的,雨露宮重新找個掌門夫人不難,但重新培養一名掌門接替人就不那麼容易了。
君浩一直安慰自己,他只是不願意辜負師傅和長老們的期望。
看到這一幕,同爲女子的桑槿和駱小曲突然對她產生了同情,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的關係,況且那女子說出那句話時,聲音是那般的蒼涼,任何一名女子都不願碰到這樣一個負心人吧?
雲梅自嘲的笑了笑,何必用這番話來激他,如果換做自己能逃走,恐怕也不會救他吧,或許今天她便葬身於此了,或許這以後終於可以擺脫他,擺脫那該死的蠱毒了。
“雖然她之前挖苦過我們,但也罪不至死,不如我們救救她吧?”桑槿小心翼翼的問道。要知道現在趙楓的情況緊急,如果不是這突發的一幕,他們早該離開了,如果再橫生枝節,還不知道會如何,所以桑槿也不敢任性的直接提出救人。
江羽塵把手中的趙楓交給駱家兄妹,說:“你們保護好他,我下去救人,張恭謹和桑槿負責幫我斷後。”
以他的實力,衝進去救人不難,麻煩的是怕這些飛蟻追了上來。
桑槿和張恭謹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鼓勵之色。
江羽塵快速結了個手印,便向下方的紅霧衝去,桑槿急忙畫大型攻擊符籙,只要江羽塵帶着人一逃脫,她和張恭謹的致命攻擊就得產生效果,這樣才能阻止大規模的飛蟻追上來。
數息間,江羽塵便攬着雲梅從紅霧中突圍而出,桑槿和張恭謹的攻擊立即發動,桑槿隨後又祭出了冰魄匕首,發動了一次消耗大量真氣的攻擊,一般人不敢這樣做,是怕真氣消耗太厲害而無法自保,而桑槿倒不擔心,她還有靈氣和符籙之術。
這一攻擊果然奏效,大部分紅霧都散去,只有星星點點的追了上來,卻無法造成殺傷力了。
江羽塵低呼一聲:“走”
衆人便跟着他向保和村飛去。
桑槿真氣消耗過度,已經無法御劍了,只好喊出了英招揹着她飛,尷尬的朝衆人笑了笑,便開始靜心恢復真氣。
江羽塵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
衆人重新回到保和村時,不少村民都悄悄的湊了過來,看到有人受了傷,淳樸的村民們心中立即產生了深深的愧疚,有人給他們端了熱粥來,也有人送了煮好的雞蛋。
看着這些飽受折磨,卻還擁有一顆真誠之心的人們,桑槿幾人眼眶都紅了,他們一定要救他們脫離苦海,不讓他們再受苦了。
村民派了一名機靈一些的年輕男子過來,勸他們先養好傷再說,千萬不能有什麼損失,不然他們就罪過了。然後那人低聲問了一句:“之前牛老爹和你們一起去的,他怎樣了?”
“他……”
“他被妖獸襲擊了,都怪我們沒救下他。”
駱小酒剛剛開口,張恭謹便打斷了他,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幾人一下子都明白過來,這邊的村民如此渾樸,怎麼能接受自己尊敬的村長竟是害他們的幫兇呢?
那名年輕男子突然眼眶紅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他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淚水,說:“牛老爹照顧了我們幾十年,當初我們都說離開村子,他卻堅持着要落葉歸根,沒想到竟先一步走了。”
幾人安慰了他幾句,他便離去了,消息很快傳遍了村子,村中隱隱約約傳來悲傷的哭泣聲。
“沒想到他作惡多端,竟然還有這麼多人尊敬他。”駱小酒不服氣的說。
“或許他善良的那個人格確實做了不少好事吧。”桑槿感慨道。
“可是如果不是他堅持不走,也不會多死那麼多人吧?他就是故意的。”駱小酒還是無法同情他。
桑槿不再說什麼,他們也不在意牛老爹的形象如何,只要不要傷了這些村民的心便好。再說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說出真相,搞不好村中會人心惶惶,村民間相互猜忌起來,反倒對於他們的救治不利。
這時候江羽塵已經在給趙楓療傷了,主要是驅逐他體內殘留的魔氣,以免他被魔氣毒害。還好牛老爹入魔時間不長,還沒有轉變爲真正的魔族,他獠牙上所帶的魔氣並不濃郁,很快趙楓便安全了。
趙楓醒來後,發現大家都在關切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是我疏忽大意了,還差點連累了大家。”
駱小曲急忙安慰他道:“如果換做我們其他人揹着那牛老爹,也一樣會受傷的。”話不多的她難得多了一次嘴,臉上還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
見趙楓醒了,桑槿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這次下山的歷練是她提出的,她總覺得自己該對大家的安全負個責任。這時候她才發現,被江羽塵救回來的雲梅在一旁一動不動的躺着,便問江羽塵到:“那女子傷的很重,怎麼一直沒醒過來?”
江羽塵反感的瞥了雲梅一眼,說:“我封了她的穴位。”
“啊?”桑槿知道江羽塵不會做不相干的事情,簡單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江羽塵把臉別向一邊,有些彆扭的說:“她身上的味道和昨晚那人一樣。”
“什麼?你是說她就是那個採花大盜?”桑槿脫口而出,原本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幾人都愣了愣,要不是看着江羽塵黑的陰沉的冰山臉,衆人都要憋不住笑出聲了。
“不然弄醒她問清楚吧?”桑槿提議。
江羽塵不悅的結印,幾縷真氣進入雲梅的身體,她便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卻還是不能動彈。
“謝謝你們”雲梅發出由衷的感謝,卻很快發現衆人看她的目光不善,心中一突,難道他們察覺到什麼了嗎?
桑槿見江羽塵懶得跟那女子說話,也不好僵持在這裡,便笑眯眯的對上雲梅有些緊張的眼睛,說:“這位紫衣姐姐,說下你的來歷吧。”
雲梅只好說道:“我叫雲梅,是雨露宮的弟子,之前那名男子叫君浩,是雨露宮掌門座下弟子。”提到君浩時,她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卻未能逃過桑槿的眼睛。
“那說下你爲何暗算我師兄吧?別說假話哦,不然他可會殺了你的。”桑槿笑眯眯的說的威脅人的話,看起來還挺恐怖,讓周圍幾人都暗自慶幸沒得罪過她。
雲梅愣了愣,既然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了,不如說清楚吧。
“是我起了貪念,想看看他有什麼寶貝沒,然後看他俊美,便動了歪心。”雲梅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完全沒有一般少女該有的羞澀。
駱小酒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插嘴問:“你們雨露宮不是搞雙|修的吧?”
雲梅沒沒理會衆人驚詫的表情,直接說:“對,我就是門派安排給君浩的雙|修伴侶,雖然不怎麼情願,但不得不說這種法子確實練的很快。”說完又忍不住瞄了江羽塵一眼。
江羽塵心中惱怒,自己差點着了這妖女的道,在他眼中,雙|修和妖術沒什麼區別,那雨露宮就與魔道差不多了。
雨露宮確實亦正亦邪,就因爲他們小門小派,又比較低調收斂,所以這些年也沒被名門正派所針對過,還算活的滋潤。只是收徒頗難,這個時代正常人家誰會讓自己的孩子練這種有傷風化的功法?所以入門的多數是家裡窮的吃不上飯,又資質一般的小孩,其中女孩子是少之又少,門派中幾名男子共同擁有一名雙|修伴侶也不是奇事。
桑槿突然想到了玄機門寶庫中的那本《玄機雙修秘錄》,不是說玄機寶庫中的秘籍多是神仙所贈嗎,看來神仙們也深愛此道,她倒不是特別鄙視,卻認爲應該是真心相愛的道侶之間才應該如此,而不是爲了提高實力便出賣身體。
“啊……”雲梅突然尖叫一聲,周身都散發着詭異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