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向來心善。
於是哪怕這世人如何輕視自己,如何誤解自己,也從不曾心有不滿。
他總是相信那麼一句話:
世人愚昧,那是因爲他們不瞭解,因爲不瞭解,於是便覺得世間滿是敵意。
等有一日他們瞭解了自己,看到了這世間的光芒,那麼也便能知曉自己的善良、
胖道人倒是不知道陳落在想什麼。
只是覺得,不管那一個洗劫了玄天宗的人到底是誰,其實也不是過於重要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玄天宗數萬年的底蘊之強,絕非一人所能擁有。
不說各界強者,便是那滄海仙君,又如何能坐視不理?
或許他很強,強大到能滅了一個玄天宗。
可就算再強,又能和整個滄海境爲敵?和滄海境境主,滄海仙君爲敵?”
他嘆氣……
大抵是覺得,這樣的一個人馬上就要死了,有些可惜。
陳落點頭,也是感嘆。
“這樣看來,他有些不幸了。”
“是啊……”
胖道人感慨。
又和陳落傳音了許多,只是陳落不想回了。
並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當一個話癆開啓了他的話癆模式後,你若是繼續搭訕,那麼這一場聊天將永無止境。
倒是這中間又聽了許多的八卦和消息。
大大小小皆有。
其中有一件倒是引起了陳落的注意。
胖道人說:翠煙界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翠煙界中有一家族,爲閆家……
閆家爲仙人家族,雖無天仙坐鎮,可老祖也是一地仙巔峰。
多年來,閆家在翠煙界的翠澗城也算是頂尖勢力之一。
加之受得天音府庇護,這些年來,更是如日中天。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家族,在一夜之間覆滅了。
血染紅了整個閆家族地。
尋不到一具完整的屍體……
便是那家中的狗,也沒能倖免。
這事在翠澗城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後來聽說做下這一幕的,爲閆家的一個後輩。
爲閆蔓……
這閆蔓聽聞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後裔。
平時也是極其安靜和沉默的,突然做出這事,實在令人有些意外的。
不過更意外的還是這閆小姐身上的秘密。
“一個普通人,堪稱廢物,一夜之間逆襲,就是地仙也抵擋不了她的殺戮……你說,她的身上會有什麼樣的秘密?”
胖道人道:“可惜,可惜了!”
他沒說可惜什麼,陳落卻知道他在可惜什麼。
可惜這樣的人,就此之後,這天大地大,卻無一處可容得下她了。
不說話……
走出了院子,躺在了椅子上。
順手將一席被子蓋上,悠悠閒閒的,喝一口酒,磕上瓜子,倒也是舒服。
這院子是他買的……
花了不少錢。
說來也巧了,他還以爲這仙界的貨幣會都是道蘊,不曾想黃金白銀纔是硬貨。
至於道蘊也有用,甚至更好。
可也不是誰都能用得起的……
尋常百姓中,這黃金白銀反而纔是最合適的、
於是……
看着白龍道友給自己留下的好幾座金山銀山,陳落總覺得這錢要是不花,就對不起白龍道友了。
恰好見得有人賣院子,就買了下來……
回頭一想,這就是緣分了!
在天穹大陸自己就喜歡買房子,偌大天穹,房產最少過萬了……
如今這入了仙界……
“怎麼着,也不能輸了天穹吧?”
陳落又尋到了人生的目標了。
於仙界歷練,買仙界房子,做仙界地產大亨……
想想,竟有些激動了。
當然了……
若是沒人打擾的話,絕對會更好的。
來人是一個孩子。
光着腳。
不是很高。
十來歲的樣子。
手中拿着一根簫……
敲開了陳落的院子,笑呵呵的看着他:“喝口水?可以嗎?”
“不可以!”
啪的一聲,陳落關上了門。喝水?
不遠處就是一口井……
你丫的喝水自己打着喝就是了,敲門做什麼?
不知曉公公人家老了,需要午休?
若是害得公公壽命變短了,又或是那啥了,這傢伙負責?
小男孩怔在了原地,大抵是沒想到陳落會拒絕得這般的乾脆……
抓着腦袋。
又敲開了門。
“家中沒人,勿擾。”
院中傳來聲音……
小男孩:……
這傢伙,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的不要臉,也更加的無賴了。
剛剛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莫非是空氣不成?
邁步。
徑直穿過了院門。
走到了陳落的面前……
坐下。
看着陳落。
陳落放下了手中的碧青葫,看着面前的小男孩。
“有些不禮貌了。”
他說……
小男孩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你不理我?”
“我的錯?”
“原諒你了!”
陳落:……
“你在喝酒?”
“是……”
“來一口?”
陳落:……
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酒杯,是他自己拿出來的。
“別小氣了,下次我請你喝我珍藏好幾萬年的。”
“看來你對咱家誤解很大,竟會覺得咱家是小氣之人。”
倒一杯。
問:“什麼酒?”
小男孩翻了個白眼。
倒是不小氣了,就是忒耐不住性子了。
前一息才說自己誤解他,下一息就問什麼酒,這是絲毫不掩飾了。
“翠菸酒。”
“沒聽說過……”
“正常,這酒買不到的。”
“咱家要三壺……”
“過份了。”小男孩道:“好酒,這是什麼酒?再來一杯!”
“六壺!”
“好好好……快,再來一杯……”
“只能一杯了,再多就不能了。”
陳落又倒了一杯,見他喝完還要,收起了碧青葫,一副伱在說什麼也沒有的樣子了。
“這是什麼酒?沒喝過!”
“紅塵酒……”
“紅塵酒?嘖嘖……名字不錯,沒聽說過。”
“正常,這酒買不到的。”
這話好似再什麼地方聽到過一樣啊……
“你的翠菸酒呢?”
“不急不急,會給你的。”
“哦,那等你給咱家了,再來和咱家說話吧。”
小男孩:……
“你想別趕我,這一次我來,是爲了救你來的……”
“救咱家?”
有意思了。
有人要殺自己。
有人要算計自己。
也有人要有求自己。
可這來救自己的,這數千年來,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過了。
“來,說說……咱家有興趣了。”
拿出瓜子。
磕一顆。
瓜子殼晃悠悠的飄落在了地上。
這時候的他,已經化爲了村口婦女聯盟中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