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是不知道小白說了什麼的。
若是知曉，少不得也要給個一個腦瓜崩了。
自己什麼時候殺過大幹合體境界了？
昔日倒是有一山落下。
可那也是自己和那兩位尊者經過和平相談後的結果……
什麼時候自己給他們一巴掌了？
明明是那兩人高高興興離去的……
這小孩子說話還需打折纔是……相信了，也便是天真了。
擡頭。
邁步。
朝着鎖龍塔走去。
鎖龍塔除了被削去的塔尖外，其餘倒是不做影響。
只是塔內那些原本燃燒的魂燈已經悉數熄滅了……
陳落是沒走入鎖龍塔的。
他在塔外停下了腳步。
擡頭……
塔上有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現。
身影婀娜。
有些清冷。
她見到了陳落。
陳落也見到了她。
目光在空氣中接觸……
陳落很少見沈輕霜笑的，不僅是她，這世間上的人也很少見過她笑。
但這一次陳落見到了。
她的脣角微微勾起，眉角微微下彎，眼裡像是藏着璀璨的光一樣。
“青霜陣？名字不錯。”
她說。
陳落點頭：“咱家也覺得不錯……不過就是好像有些不符合，你覺得需要改改嗎？”
“不用。”
沈輕霜道：“我喜歡這名字。”
“那就這名字吧。”
兩人離去……
並排着離開的觀劍派。
出了門。
有輕舟等待……
無人而動，順流而下。
陳落看了下臨江，見不到了熟悉的影子。
“找人？”
“嗯，不過他不見了。”
“很重要？”
“不是，只是有些意思就是了。”
“嗯。”
沈輕霜話還是不多，一如既往。
只是如今雖是兩人，卻又比以前少了一些東西。
那種東西可能便是陌生和距離吧？
……
入了城，住進了院子。
沈輕霜見到了小白，也見到了白娘子和小青。
她沒說什麼的。
小白倒是挺喜歡沈輕霜的。
沈輕霜知曉。
陳落也知道。
陳落還知道，小白喜歡的東西很多，有吃飯，睡覺，雞，零食，還有朝小樹，小黑，魚，花燈籠等等。
很多很多的。
除了讀書，她就沒討厭的東西。
關於這一次的事情，沈輕霜沒問，陳落也沒多說。
沒必要便是。
……
沈輕霜在筠州城住了七天。
這七天中。
她每日便坐在院中那裡看着陳落。
陳落練拳。
或是喝酒。
或是躺着看書。
書……
小白看不清楚。
但覺得有些深奧……
爲春秋。
她有些不明白，陳落怎麼又換成春秋了？
不過若是陳落喝茶的時候，沈輕霜便給陳落泡茶。
她說：“吾的茶道不錯！”
陳落有些詫異：“新學的？”
以前陳落也曾請她喝茶的，但她說不喜歡……
如今竟覺得不錯了？這是新學了？
“嗯！”
沈輕霜說……
陳落也便不再問了。
佳人於側，斟茶倒水，或是點上檀香，就是不錯的。
或是最近的日子有些好。
於街頭遊玩，有鞭炮聲傳來…還有敲鑼打鼓。
原是這筠州城中有娶親者。
新郎一身喜服，紅花白馬，洋溢微笑、
見人便是微笑招呼。
身旁的人便是散發着喜糖……
這可是難得的事情。
小孩子們擁簇着，跟隨着。
各種祝福的話皆有。
有早生貴子。
有白頭偕老。
闔家團圓，等等……
基本是這一輩子他們學習到的好聽的成語，都在這時候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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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更是高興了。
於是又吩咐下人包了紅包給孩子們。
紅包不大。
幾個銅錢。
可大夥們卻是比得了百兩黃金更是高興……
連小白也得了一個紅包，還有好幾顆糖果。
“你們不去討要個糖果？”
陳落笑着對着白娘子道：“這時候若是得到糖果，可是有好彩頭的。”
“什麼彩頭？”
小青問道。
陳落道：“未娶者，未嫁者，若是能得到新人的糖果和禮錢，說是很快便能娶得【嫁到】心儀的對象的。”
昔日行走紅塵。
見過很多。
也學到了一些東西。
所以對於這些陳落是懂得一些的，也並非是胡謅。
“看到沒？那有人在討要呢……”
順着陳落的目光看去。
果然見到有適齡的男子拿到了糖果。
臉上都是笑容。
“那我纔不要！”
小青搖頭：“我就一輩子陪着姐姐就行了，男人……沒意思！”
白娘子也笑道：“妾身唯願修得正果，紅塵中這種情情愛愛的，非妾身所求。”
陳落搖頭。
“不入紅塵，如何修得正果？”
他道：“這世間修行，修的行，可卻更應該是心……
若是唯有行，卻無一顆悲憫紅塵之心，那麼這修行未必是好事。”
白娘子點頭。
只是是否將陳落的話聽進去沒有，這就不知道了。
不過陳落也只是說說罷了……
修行路那麼多，誰又能說誰的纔是對的？
且自己走的是紅塵路，別人並非便是，有些走的更是世外之路。
路不同。
道不同。
說這些其實也是沒用的。身旁的沈輕霜沒說話，只是看着那新郎，想着，邁步。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走到了新郎面前。
“能否給一顆糖果，或是一包紅錢？”
她說着。
可以見到新郎在見到沈輕霜的時候有些失神了下。
並非是他。
周身也有許多男子，見到她皆是如此。
見新郎不見動靜……
沈輕霜又問了一句：“能否給一顆糖果，或是一包紅錢？”
“可，可！”
新郎終於反應過來，給了糖果，又要給紅錢。
只是沈輕霜得了糖果後便回了陳落身邊……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陳落便見到了好多目光注視在了自己身上。
陳落嘆氣。
“成爲衆矢之的了。”
沈輕霜道：“下次帶上面紗便是。”
陳落：“沈道友很自信啊。”
“嗯。”
白娘子也是點頭：“沈道友的確很好看的，連新郎都失神了。”
“我若是有她三分好看，想來也有很多男人迷死我。”
小青眼中有嚮往。
小白搖頭：“我就不會喜歡你。”
小青咬牙：“你是狐狸，不是男人！”
“狐狸也有男的，男狐狸也不會喜歡你。”
小青破防。
追着小白要饒它。
陳落笑而不語……
只是看着吃着糖果的沈道友，也是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
沈道友也想走紅塵道啊！
那老太監看來是有機會了……
可惜……
機會還是沒的。
院子人多。
夜晚不好上門。
於是只能敗興而歸、
……
沈輕霜是接到仙霞派的千里傳音的。
虹光入了院子。
落在了她的身上。
“是掌門的信息！”
現在仙霞派掌門爲：汪素月……
在修仙界中，有素月仙子之稱、
是遠古之人。
本就是仙霞派掌門……
她還有一個身份，是沈輕霜的師尊。
她說。
“公公滅了觀劍派事，終究還是走了風聲……師尊來信，知曉我在這裡，叫我回去一趟……”
她停頓了下：“她想要知曉具體之事。”
觀劍派的事陳落的確抹除了他們的存在。
可這只是千里之內……
千里之外依舊有人記得他們。
何況是一個令東來這樣的合體尊者？
死去一個，這都將令大周修仙界震撼的……
至於怎麼知曉是自己做的……更簡單了，他此次並不低調，想不知道，更難！
“那說了便是。”
陳落道。
“終究我連累了你。”
“說不上。”
陳落道：“沒人能強迫咱家……”
那便是心甘情願了……
沈輕霜又笑了。
還是那麼好看……
“你多笑一些還是很好的。”
“好！”
“嗯。”
轉身……
欲要離去。
沈輕霜又道：“桃樹，還是開花好一些，這光禿禿的，不好看……我仙霞派桃花全年皆在綻放。”
“那該去看看。”
沒再回答。
沈輕霜已經化爲一道流光消失在了筠州城！
……
大周修仙界。
天龍寺。
蜀山。
龍虎山。
玄劍門。
幾乎都在因爲令東來的死在震撼。
這修仙界死上一些人，倒也不是意外。
甚至可以說，無時無刻都有人在死亡，如強大無比的蜀山，前些日子纔有數十弟子被殺……
或是暗中。
或是怎麼。
防也防不住。
且現在各大門派只是表面不錯，可背地裡，早就鬧翻了。
八荒宮和凌霄殿院是如此。
驚鴻塔和月神谷也是如此。
這這種爭鬥在秘境中更多，更是慘烈的！
只是這一次讓大家這般在意的，實在是這一次的中心不同了……
“東來尊者，卻是錯得離譜了！”
了因大師搖頭。
“公公不爭…天下皆知，可如今卻因爲想要求得陣道，出了這手……這貪嗔癡他算是皆犯了。”
天龍寺中。
了因大師端坐於寺內。
四周卻是玄幻無比……
如處霧中一般。
四周有道道流光流淌，玄之又玄。
而在他的面前，坐着幾道虛影。
符尊楊東安。
劍尊呂玄。
錦衣衛皇甫遙。
上清張易之。
他們遠在萬里之外，可如今這僅存的五大合體，卻如在面前一般。
此爲：內景！
也是合體境中，可做到的一種神通……
“可惜，這大周修仙界卻是少了一個合體了、”
有人可惜。
可剛說出來就有人冷笑了：
“有何可惜？他也算是大能，卻如此貪心，甚至拿人威脅……少不得公公也要出手一次的，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呢，何況是公公？”
“只是，公公卻是強得離譜了！”
“佛門神通……漏盡通，大師你不如公公了。”
了因點頭：“老衲非真佛，不如是正常的。”
“你們聊這些，本尊倒是沒關心的。”
呂玄忽然道：“你們就不好奇……仙霞派沈輕霜和公公的關係？”
衆人愣住。
“你瞧啊……公公是太監……那沈輕霜雖好看，可……他是太監啊！”
衆人：？？？
呂玄吧唧着嘴。
“你們說……這太監怎麼玩的？”
衆人沉默：……
了因沉默。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複雜了……
“劍尊似乎很好奇？”
忽的……
有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