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的儲物戒中出人意料的沒幾件東西,僅有的幾樣也都充滿了邪惡的氣息。
柳清歡打開一隻木盒,一股受人作嘔的氣味從裡面傳出,只看了一眼便趕緊關上。又打開一支玉瓶,裡面是如浸着腐液一樣的血砂。
沒找到《逆凡化塵神功》,大概真的已被趙武毀掉。
難怪雲錚露出噁心的表情,柳清歡現在也很想把這儲物袋丟掉。
不過也有一點小小的收穫。他拿出那支短蕭:“這玩意兒就是控制幽魂軍的東西?嗯,也不知道怎麼用。”
淨覺站在一邊十分感興趣地看着短蕭,柳清歡便順手給了他。
“小和尚,傷得怎麼樣?”雲錚問道。
淨覺走過來揚起臉笑,搖頭表示沒事後,便開始專心研究手中的短蕭。
等待大殿同冰消雪融時,雲錚先在入口處布上了法陣,以防有人再進來。
“這個丹方有點意思……”柳清歡拿着一枚玉簡細看:“血魂丹,可在一柱香時間內提高修爲一個小階……”
雲錚回頭看了一眼:“一個等階是什麼意思?我們現在都是築基後期,難道還能提升到金丹初期?”
“上面沒說,不過這種大階恐怕不可能,境界差得太多。”
“嗯,一個小階也很厲害了,修爲越高,每個小階實力差距越大。想想元嬰初期和中期……”
“元嬰期恐怕不行。這血魂丹的材料所限,大概也就金丹期以下有用。而且,這負作用也太大。”
雲錚快速將法陣布好,拍拍手站起來:“嗯?”
柳清歡將玉簡收到自己納戒中:“因藥力太過兇猛,用過後會嚴重損傷經脈,需要調理極長時間,等同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嗯,你身上還有之前獵到的血晶沒,這丹主材料是血晶。”
雲錚以“你瘋了”的眼神看他:“你不會是想練這種丹藥吧?以全身經脈損傷換取一柱香時間的修爲提升,根本就不划算。”
“煉出來放着唄,也許在生死關頭能起到奇效呢?再說配上調經續脈的丹藥,傷勢恢復便會快很多。”
雲錚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將之前得到的血晶全部丟給他:“隨便你吧,反正你記得你還欠我一顆黃階降塵丹啊。”
“記着呢。話說,你現在修爲到了後期大圓滿沒?”
雲錚開始圍着古傳送陣走動,隨口回道:“快了,再修個十年八年的,大概就到了。你呢?”
柳清歡跟在他身後,愁眉苦臉地道:“我還早着呢。”
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便問道:“這陣能修復好麼?我們現在只有十幾天時間,到時不歸墟關閉,不知會遁入哪個空間,便是有傳送法陣也會失效。”
雲錚卻是突然眉頭大皺,說道:“這不是雙向傳送法陣,這是單向陣。”
“什麼?”柳清歡驚叫一聲:“單向陣是什麼意思?”
“之前趙武在,所以我也沒有細看。”雲錚面色凝重:“單向陣的意思就是,另一邊沒有對應的法陣,傳送位置有一定隨機性。”
柳清歡如吃了一坨冰塊一樣透心涼:“啊,那、那……”
雲錚一笑,左手手肘駐在他肩上:“放心,這古陣雖然是單向陣,但的確是跨大陸傳送法陣。我們這個界面只有雲夢澤和嘯風兩塊大陸,所以即使位置隨機,只要到了雲夢澤,還怕回不去嗎?”
“哦,那倒是,只能希望不要傳到雲夢澤的邊邊角角。”柳清歡這才放下提起的心,又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呃,你說此陣不會傳到什麼險地內吧……”
“想那麼多幹嘛?”雲錚翻個白眼:“去去去,想得太多會變老的。這樣已經算是簡單了,如此我們便不用考慮對面的法陣是否完好,倒是幸事呢。”
柳清歡點頭:“那麼此陣能修好嗎?”
“損傷其實不大,這三道劍痕,就是有些長。當年那本遠距離傳送法陣殘本讓我受益菲淺,修復應是沒有問題,但時間很緊。”
雲錚一邊說着,拿出了數顆月光石,使之懸掛在空中,將整個大殿照得雪亮。然後他站在半空查看着整個法陣。
淨覺也好奇在陣中走來走去,這裡摸摸那裡碰碰。
柳清歡又問道:“那材料呢?”
“之前我修復冰雪北境那個傳送法陣時還剩下了一點,後來又收集了一些,中間要是不失敗的話,倒是勉強夠。不過,傳送法陣能不能恢復運作,有時也要靠運氣。”
柳清歡有些擔憂:“時間緊、材料勉強夠,還要看運氣,我總覺得前景堪憂啊。”
雲錚哼了一聲,指着法陣最中心處一個凹坑道:“這些都好說,你身上有空晶石沒?這傳送法陣很不簡單啊,竟然需要那麼大塊的空晶石,我身上可沒有。”
要想一個傳送法陣運轉起來是非常麻煩之事,不僅面臨着各種各樣的問題,還要消耗極其恐怖的靈石,以及極其稀少的空晶石。
柳清歡走到那處,從納戒中拿出一塊拳頭大小的白色略微透明的空晶石,放入凹坑中。
嗯,大小正好合適!
“哇,你哪來的這麼大一塊空晶石?”雲錚走上去撿起空晶石,欣喜又迷戀地轉動着,閃爍的七彩之光映在他的眼睛裡。
“當年篷萊螯龜穿越空間時,我撿到的一塊。”
“嘿嘿,不錯不錯!”雲錚看着就停不下來:“這麼純淨的品質,都夠我們跨大陸傳送個兩三個來回了!到時要是這個陣真能修好,記得傳送走那一刻一定要帶走這塊空晶石。”
他揚了揚手中晶石,柳清歡道:“你收着吧。”
雲錚鬥志昂揚地站起身,開始趕人:“好了好了,你倆都走開。清歡等下給我打下手,小和尚快去打坐療傷。”
柳清歡很快知道自己是打什麼下手了。
雲錚在角落裡畫了個火紋陣,架起一隻爐鼎,又拿出一堆又一堆的材料:“這裡都是一些需要用到的普通材料,處理方法很簡單,交給你了。”
又將要怎麼煉製、需要什麼樣的火候、得到什麼樣的成品一一告訴柳清歡,之後便丟下他不管,趴在了古傳送陣上開始一寸一寸研究。
柳清歡只覺眼暈,沒辦法修復一個傳送法陣需要用到這麼多材料,果然是不簡單啊。好在他因常年煉丹,對處理材料之事極爲熟練。
接下來,柳清歡便整日煙熏火燎,一樣接一樣地煉製材料。而云錚在將整個法陣映在腦海後,制定了詳細的修復步驟,時不時也開爐煉一些東西。
但他煉的與柳清歡很不同,中間夾雜了很多奇特又複雜的手法,與操縱法陣的法訣很是相似。
用了五六天時間,兩人才終於把所有材料全部處理完畢,都累得汗流浹背,靈力幾度枯竭。
淨覺已療好傷,天天除了好奇地看着他們煉東西,手中不停地把玩着那隻短蕭。
這段時間外面風平浪靜,既沒有幽魂到這地底深處來找他們麻煩,趙南也沒有出現過。
在休息一天,精神和法力全部到達鼎盛狀態後,雲錚正式開始修復古傳送陣。
他先用經過特別煉製的鬆散石沫填入破損的地方,在底部均勻地薄薄鋪上一層,鋪的同時還在上面用法力勾勒出各種複雜又精細的陣紋。弄完這一層後,又倒入一層銀色的膏狀物,同樣是邊鋪邊畫陣紋。
柳清歡能看出這兩層陣紋並不是完全相同,雲錚就這樣一層層慢慢修復,過程繁瑣又極耗精力,容不得一點失誤。
到這個階段,柳清歡和淨覺便幫不上忙了,只能遠遠看着古傳送陣上那三道又長又深的劍痕慢慢被填起來。
眼看着離不歸墟關閉時間越來越臨近,雲錚幾乎不眠不休的呆在法陣上,只有累到極致時纔會停下打坐休息一會兒。
角落裡,柳清歡和淨覺坐在一處。他把聲音放得極低,免得打擾到雲錚:“淨覺,你真的要跟我們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