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穿過樹林,來到林後的一片空地上,只見一座白牆黛瓦的小院貼着陡峭的山壁安靜矗立着。
小院只有小屋四五間,外面用籬笆圍了一個院子,院中有一口井,井沿白霧騰騰,源源不斷的靈水順着一個豁口流出,繞過樹林,往山外流去。
莫千里哈哈大笑三聲:“總算見着還沒倒的房子了。”
柳清歡調侃道:“等下要是出了仙器,你就等着哭吧。”
兩人越過籬笆走進院子,莫千里湊到井邊,好奇地往裡看:“赫,這裡的靈水比我們在外面裝的,靈氣更足呢!”
柳清歡也走過去,神識探進井口。
此井約有三四丈深,其底部是青色的石頭,靈水便是從石頭之間的縫隙咕咚冒出來。
而在石頭,沉着數枚白色的玉塊。
莫千里隔空一攝,便攝取了一隻玉塊到手中,觸手只覺溫軟細膩,其中心似乎包裹着一團奶白色的液體。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遍,疑惑道:“這是什麼玉?”
柳清歡驚喜不已,從他手中接過玉塊,激動地道:“這是瓊心軟芝玉,裡面那團便是頂級靈液玉液瓊漿!”
“啊!”莫千里大叫一聲:“玉液瓊漿!”
柳清歡點頭,正準備說話,突然旁邊毫無預兆地出現一隻手,電光火石般抓向他手中的瓊心軟芝玉!
這一下變故來得如此突然,柳清歡雙目一凝,手腕一翻,便讓那隻手抓了個空。
不等他收回,剛剛因興奮而跳起來的莫千里,臉上的表情都沒來得及變,卻極其精準地一伸手,便把那隻想往回縮的手一把擒住!
一個身穿黑衣的玲瓏身軀被他從隱身狀態拉了出來。
卻是一位築基中期的女修!
那女修眼見事情敗露,手腕也不知如何轉動了幾下,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已掙脫開莫千里的抓縛。
她身形以肉眼可見速度迅速模糊,眼見就要重新循入虛空,一條長索如同靈蛇般竄到她身上,繞着她的身軀飛快遊動!
這一切只在幾息之間,原本仗着循法精妙、修爲又比柳清歡和莫千里高的女修已被縛仙索捆得結結實實,任她如何強掙也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柳清歡眉心一跳,如同針扎一般的危機感瞬間瀰漫全身!他猛然一個回身,同時灰色小劍衝出眉心,見風就漲。
空中劃過一道長虹,一把紅色的靈劍從外面的樹林飛越而來,已經來到他們的身後。
兩把靈劍在空中相擊,火紅色的靈光如煙花般四散飛濺。
“鏘鏘鏘!”雙劍的速度都極快,瞬間便交擊了三次,就見那把紅色靈劍從兩劍相擊之處“咔嚓”斷成兩截!
與此同時,又有兩道火系法術從外圍襲來,強烈的靈力波動猛地炸開!
“誰在哪裡!”莫千里怒不可遏地吼道。他右手一抖,一隻精緻的花燈便出現在了手中。
只見花燈一轉,一圈光暈從燈中冒出,將他與柳清歡圍了起來。其表面繪的山川突然浮現立體,一個個黑點飛出,變成塊塊巨石,帶着肅殺的風聲衝向法術飛來的方向。
那兩道火系法術已經落在了兩人外圍的光暈上,濺起一片燦爛的火花。
光暈晃了兩下,毫髮未損。
而莫千里的巨石卻炸出了三道身影,他們分散飛出,落到籬笆外露出身形。
卻是兩男一女,其中那馬臉的男修爲築基中期,另外兩人爲築基初期。
柳清歡冷冷地看着三人,左手抓着被縛仙索捆住還不住掙動的女修。只是她越掙扎,縛仙索捆得便越緊。
莫千里怒髮衝冠:“你們好大狗膽,竟敢偷襲我們!”
那馬臉男修一臉倨傲地笑道:“道友何必動怒,還是快快放了我朋友吧。只要將身上的儲物袋留下,我可以饒你們不死。”
莫千里嘲諷道:“你們偷襲都沒拿下我們,還口出狂言,真是馬不知臉長!”
他看了馬臉男修一眼,彷彿突然發現一般驚奇道:“你平時不照鏡子的嗎,嘖嘖嘖。”
馬臉男修臉色迅速黑沉下來,他旁邊的男修喝道:“你們兩個築基初期還敢叫囂?快放了葉道友!”
柳清歡淡淡地笑了:“我若不放呢?”
不等他們再接話,柳清歡手持灰色小劍,果斷狠絕地捅進了左手抓着的女修背心!
那女修雙眼一凸,張嘴“啊啊”兩聲,眼中露出驚愕無比的神色,血液噴濺而出!
“啊!”
三聲驚呼同時傳出。
之前喝叫的男修臉色一變,就想奔過來。只是他腳剛一動,驚了一瞬的莫千里回過神來,挑釁地揚了揚手中的花燈。
柳清歡輕輕地鬆開抓住女修肩膀的手,只見那築基中期的女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兩下,香消玉殞。
柳清歡這一手讓衆人都很意外,但也在預料之中。兩人對陣四人,難道還留着一名築基中期回家過年麼?若女修不小心掙脫縛仙索的束縛,那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哼!”莫千里冷哼一聲:“你們在出手殺人前,就沒有被殺的準備嗎?”
對面三人臉上都露出一絲慎重之色,柳清歡之果絕,讓他們印象十分深刻。
不過以爲就此會將他們嚇住,也是妄想天開。面前可是古修遺址,就憑兩人剛纔所說的瓊漿玉液,也值得所有修士都爲此爭奪。
再說,雖然死了一名同伴,但他們人數依然比對方多一人,且還有一位築基中期的修士,勝負可說是一目瞭然。
“你倆去對付那個穿白衣的小子。”馬臉修士道:“我先把這青衣小子幹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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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元城內,關於太玄極真大洞天開啓的消息已經悄悄傳開,城內各處都有竊竊私語的人,然後不約而同地狂奔出城。
剛剛回城的黃二腰子,垂頭喪氣地進了城門,就見幾個修士迎面奔了過來。
他大喊一聲“我再也不敢了”,抱着頭就蹲在了地上!
這幾個月,除了開始一兩個月他“戰績赫赫”外,之後便如過街的老鼠般,別人一見到他說窮追猛打。要不是他逃跑功夫了得,恐怕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到後來他想自己獵殺妖獸時,也常常有人出來跟他爭搶。如今幾個月過去,他的名字早掉得不知道哪個旮旯裡去了。
他抱着頭瑟瑟發抖,準備迎接身體的疼痛。昊元城內雖然不允許修士鬥毆,但只要不使用法力,一般還是沒人管的。
令他意外的是,那幾個修士呼啦從他身邊繞過,空中還傳來一句:“你有病啊,在城門口中間擋什麼路!”
聲音逐漸遠去,黃二腰子吃驚地扭頭看向那幾人的背影,然後迅速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呼,竟然不是來打他的。一邊又爲自己的草木皆兵感到有些丟臉。
他在城內小巷中七繞八拐,溜着牆角街縫往自己的住處走。
“你聽說了嗎?”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突然從圍牆另一邊傳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