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確定方位,可從星空中各星辰的位置來推斷,然而,柳清歡對照着星圖,半天沒找到自己在哪兒。
此時整個星梭前半部分都被閃爍的光點佔據,每一顆光點都代表着一顆星辰,無數星辰組成了浩瀚而又璀璨的星空。
金燼湊過來,驚歎道:“道友從哪兒找到如此詳盡的星圖的?哇!原來人間界在這個位置,竟然只佔星空這麼點兒地方!”
他興致勃勃地找到了自己的界面:廣霄上極界的位置,回頭卻見柳清歡皺着眉,目光不斷從艙內移向艙外,透過星梭透明的艙壁觀察着外面的星空。
“我這份星圖得自一位前輩,他常年在無盡虛空中遨遊,去過很多地方……”柳清歡心不在焉地回答:“先別管人間界了,我倒現在還沒確定咱們現在的位置,你也幫忙找找。”
又指着星圖,道:“我被薛祖獸吞下之時,大概在這個位置,距離人間界二三十載的星空距離。而後,椶道友他們進入腹中天……”
柳清歡的手指往外移動,指尖放出靈光,在星圖上連出一條直線。
“這裡應該是木欒界原來所在的位置,以距離和時間,可大致計算出薛祖獸的速度,而後又過了十數載……”
他點了點,又劃出一個大圈:“那麼,我們現在應該在這片範圍內,但是,我對比了下外面的星辰位置,咱們目前所在的這片星空極爲陌生,在星圖上找不出相符的地方!”
金燼連忙走到艙邊朝外張望,又回頭對着星圖看了半天,神色漸漸凝重:“也就是說,我們迷路了?”
“目前來說,似乎是這樣。”柳清歡道,退後幾步,將整個星圖納入視線。
金燼有點慌:“有沒有可能,薛祖獸突然加快了速度,跑到更遠的地方了呢?要不我們再擴大範圍找找?”
柳清歡目色幽深,心中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只是點了點頭:“好。”
想了想,他打開靈獸袋,將初一和月謽都召出來,對兩人簡要解釋了下現況。
月謽還未來得及對從腹中天逃出來一事感到高興,就被當頭棒喝,臉色白了幾分。
“主人,那我們是不是先將星梭停下,等確定了方位再前進?沒有星圖指引,星梭有可能會在我們毫無察覺之時,撞進某些危險的虛空陷阱中的!”
窗外的星空正在疾速飛逝,柳清歡看着星圖頭也不擡地道:“不行,這裡距離薛祖獸的屍身太近,很快會吸引很多虛空妖獸前來,所以我們必須儘快遠離這片星域。好了,廢話少說,先過來!”
月謽只好閉上嘴走過去,接下來,幾人一起對照着外面的星空,一邊在熠熠星光中走動,企圖在偌大星圖上確定目前所處的位置。
薛祖獸龐大的屍身被迅速拋在身後,很快便沉陷在眇眇虛空之中看不見,星梭上的氣氛沉悶而又緊張,幾人沒時間享受重獲自由的喜悅,就不得不再次面對虛渺不定的現實。
半日後,金燼癱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道:“咱們把整個星圖來回搜尋了好幾遍,我這雙老眼都快找瞎了,也沒找到對應的星辰。早知道就該多砍幾刀薛祖獸,讓它亂跑,還把咱們帶到這不知東西的犄角旮旯裡!”
他接過初一遞來的茶水一口飲盡,見坐在對面的柳清歡閉目沉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青霖道友,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最壞的情況?”
不知從何時起,金燼已不自覺地就以柳清歡的意見爲馬首是瞻,此時就和旁邊的初一和月謽一樣,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見幾人這般表情,柳清歡手指在桌沿輕敲了一下,不由笑道:“你們是不是把事情想得過於嚴重了?雖然暫時咱們不知道身處何方,但只要繼續往前,只要遇上個有人的洞罅界,總能獲知正確方向。”
金燼有些懷疑:“若遇不到呢?”
“那就繼續前行!”柳清歡道:“我這艘星梭可以吸收星力,只要不半路損壞,就能一直航行!”
他的神色沉穩又鎮定,總算讓其他三人的不安不再那麼濃重。
金燼嘆着氣站起身:“也只能如此了。唉!好不容易逃出腹中天,還以爲能安全了,竟又遇上這種事……不說了,老朽累了,可否向道友借間艙室,我想休息一下。”
“大師不必太過焦慮,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轉機的。”柳清歡道,也知此時再多安慰之語也十分蒼白,便讓初一去給金燼安排休憩之所。
又吩咐月謽值守,時刻注意外面的情況,他也回了自己艙室,臉色頓時沉鬱了幾分。
他比誰都清楚,在無盡虛空中迷失方向有多危險,然而事已至此,如果他也表現得慌張,其他人怕是會更慌。
在蒲團上坐下,柳清歡望着窗外的虛空思索了半天,才收回心神,開始整理納戒。
將之前收的巨蟲甲殼,以及被金燼塞過來的薛祖獸身上的各種靈材,都分別處理了一下,各自放好。
石珠、日月神卵、玄乙的魔劍,三樣東西擺在了面前。
柳清歡首先拿起魔劍,混沌品階,魔氣縈繞,入手便有一股徹骨的寒意,直往神魂中鑽。
柳清歡神色凜了凜,數道封符飛出,將魔劍貼了個滿身,又拿出一隻玉匣,極爲仔細地將其封存了起來。
裝着日月神卵的盒子被打開一條縫,整間艙室立刻被奇光佔滿,磅礴的陰陽二力轟然而出!
“砰!”盒蓋被猛地合上,柳清歡不由乍舌:難怪椶當初會阻止他打開盒子,這蘊育中的太陽和月亮威力竟已如此強大!
不過剛纔那一眼已足夠他看清,盒中的日月神卵就像一金黃、一銀白的兩顆雞子,圍繞着對方不斷旋轉,混沌一體,陰陽交替。
“有了日月,便能讓小洞天成爲一個真正的世界,甚好!”柳清歡滿意地將盒子收起,不過如何才能將日月神卵妥善安置到洞天內,卻還得再琢磨一下。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那顆包裹着薛祖獸心核的石珠上,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總覺得,薛祖獸的心核並非像玄乙說的那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