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真被曹暮夜的出現嚇到了,臉無血色回頭仰望着他,不斷的問這人何時來的看了多久,爲何自己沒聽得到他的聲音,甚至沒注意到他那無法忽視的氣息。此時,他幾乎把她籠罩住,男子氣息濃郁讓她窒息,侵略着她的思緒,她發現認真沉默的他很有魅力,讓她移不開眼,那雙深邃的眼被張揚的濃眉壓着,鼻樑不是很挺卻在他身上恰到好處,脣豐滿抿成一線,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她居然覺得他比她見到過的男子都要好看有味道。
林幽被自己的想法驚到,她是對他有好感,也爲了能更融洽討好他,研究他的喜愛,他愛吃的東西,甚至因他的稍微轉變的態度高興夜不能眠,萬萬沒能達到他能與那些站在雲端的男子相比。
她是怎麼了?耳邊不斷傳來春日宴中才子佳人們的詩詞。零星幾字刺疼她的神經,她不僅思慕還深陷了。
“要近點?”曹暮夜放下圖紙微微彎腰與發愣看他的林幽對視。
他氣息靠近林幽驚慌逃出他的一臂範圍,低垂着頭手不斷的理着耳邊的發解釋“我,我只是被你嚇到了。”
曹暮夜只當她擔心,手扣了下桌子,點這她寫字的地方“這,不會?”
林幽壯着膽走過去,在他一步位置停下遠遠瞅了一眼,“嗯,不知如何畫。”
曹暮夜朝她輕掃了眼拉椅子坐下,拿着林幽特製的炭筆看了眼,“很懂。”
林幽心裡馬上跳出答案是,他在誇獎她做的炭筆,耳朵有熱了幾分。
“這你拿來何用?”曹暮夜指尖轉着炭筆,目光看着她的圖紙。
“我想一杆分力,如果還按照原來的做,我還是很吃力的,如果可以我用的力少,而裡面要的力不變,那就更好了,我不懂。”林幽盯着他轉動的指尖,不是她常見誇讚的修長白皙骨節分明,是粗壯有力像那山崖上自由生長的鬆。
“哦,很會想。”曹暮夜聲音裡顯然的戲謔,炭筆停止轉動沙沙在草紙空白處移動像是胸有成竹。
林幽先前因那兩幅出色的圖紙驚豔,誤會出自曹暮夜手筆,得知非他所畫心失落無比,如今看他親手繪畫,心有激動更多的是種措手不及驚歎。他畫的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粗劣,恰恰是這樣他這樸質的畫風,清楚的將她的所想實現。
他真的不是木匠?
林幽又提出這個疑問,如果不是木匠真不能因她的隻言片語畫出來。
“看得懂?”曹暮夜畫畢看得林幽的神色就知道合意了,將曹紙往前推了推,自己尋了個舒服的位置交疊着手等她的發言。
“就是這樣,你真不是木匠嗎?”林幽前面語氣像無意的回答,後面的問話加重,顯然她的注重點已經發生變化。
“不是和你說認識個手藝人,從他那學了點皮毛,正巧是你要的。厲害!?”曹暮夜得意揚了揚下巴,深邃眼閃耀眼的光。
“嗯,厲害,你說的手藝人,一定是一位大師。”林幽全被這齒輪的轉軸迷住,腦海裡開始組裝成型,自己已經開始使用上,過上了輕鬆洗衣,全心全意爲曹暮夜做糕點的生活。
“可別再捧了!”曹暮夜突然站起來變的陰陽怪調的,“先做出來再說吧,老子可不要在同一個坑跌倒。”手伸向圖紙。
“慢!讓我重新畫一幅好嗎?我想想要不要改進。”林幽手壓在圖紙上,對上曹暮夜射來的冷光頂着頭皮道。
“好,老子就看看大小姐能畫出什麼花來。”曹暮夜站起來交疊着手站在一旁,目光示意她坐下。
林幽慶幸要多了張草紙,又重新看了一遍圖,心中描繪了數次纔拿起炭筆勾畫起來。
曹暮夜站在一旁,最開始當看熱鬧,看她能怎麼改,她的想法是異想天開,缺乏實踐造出來的東西只能當打發時間的遊戲。他厭透了她那類人,仗着有錢有勢讀了本破書就當自己天下無敵,他那天看到她的圖紙,他就想利用這打擊她的想法,結果顯然意見窮折騰,他要再給她致命一擊,好好讓她把那心思給扔掉,好好當個曹家的丫鬟。
他看到後面發現不對勁了,這傢伙畫得還有模有樣,畫工細膩,結構清楚,零件組合畫得清楚,顯然她已經將成品組合在心。這小姐不一樣,他有了別一樣的心思,手指放她已經畫畫的地方敲了敲。
“這畫大點,她用省力些。這裡要小,杆子要長一點,用會更省。”
林幽筆尖頓了下,馬上在他指的地方修改,曹暮夜發現她很有靈性,一改就能改到他要的要求。他外面闖蕩的時候遇到巧手六七,他半死在路上被他用他最愛的大饅頭救了,他爲報答恩人教他匠術,他不大感興趣學了感興趣的就跑了。雖只學得皮毛,畢竟是大師級別的,皮毛也見真章,這不在林幽着一知半懂做起師傅來。
“然後呢?我想在下面加個彎的轉軸,就像車輪那樣轉動的,我腳踏做主力這樣能省力,我用起來輕鬆嗎?”林幽完全將曹暮夜當師傅詢問,一點未察覺這也就比她多那麼一點實踐而已。
“哪有那麼多事,先做出來,不行再改,問問,問得頭疼睡覺。”曹暮夜掃過圖紙,帶着炭筆回去睡覺。
林幽還沉溺在將成的洗衣工具中,當想再完善的時候圖紙已經被人順手摸走,沒了辦法,她只好睡覺去。
曹暮夜很上心次日就帶成品回來了,林幽高興之餘忙着催曹暮夜安裝,進過兩人的親密合作,林幽完全習慣了曹暮夜的行事作風,不再被他的隨時爆發的脾氣嚇到。
“試試。”曹暮夜擦了擦汗,讓林幽來試。
林幽過來踩了幾腳,發現特別輕鬆,帶着笑往桶裡看水轉很快,“好像成了。”一雙眼閃着光綻放着活力。
曹暮夜看得有點眯眼,用手遮了遮眼。
“你的手怎麼了。”林幽着急拉下他是手看,寬厚的手掌心有一道很深的刀痕,“是不是因爲趕做受傷的,疼不疼,擦藥了嗎?”
曹暮夜抽回手,心麻麻的非常不痛快,脣角夾着譏笑看林幽,“大小姐,這就是你們說的男女有別,一上來就動手動腳,不會認爲我對你好說話了點,馬上就對我動不該有的心思。”
林幽知道自己非常失禮,“剛纔是我情急下忘了,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擔心你,畢竟這傷很深,你要注意不要沾水。”
“不沾水?你伺候我?”曹暮夜覺林幽小姐毛病犯了,他受過更重的傷,這點小傷何必一驚一乍的。
林幽知道曹暮夜這人不會將她的話聽心去,這傷又是因她而起,擔心又自責,這樣下去只是自尋煩惱,還不如想點辦法不讓他沾水,這樣傷口會好得快些。
對,手套!林幽在炕上驚坐起,她怎麼這想起手套呢,以前兄長手受傷就做了對鹿皮手套,防水又護手。那去哪裡找鹿皮啊,鹿皮哪怕她那樣的人家也是一件稀罕品。林幽又陷入困惱中,皮啊皮,她嘴裡唸叨,靈光一閃,豬皮!
“李嫂子,真是謝謝你了。”林幽帶着換到的豬皮興高采烈的回家。
“二嫂,哪兒來的餅。”李寡婦看着餅好看聞起來香,拿一個吃了口又酥又脆,馬上就停不下嘴。
李二嫂回來看的已經被吃了大半的鮮紅餅,伸手抽走碟子,對李寡婦道:“妹子啊,這可是你二嫂還來的,你怎麼不問就吃光了。”
李寡婦看了眼李二嫂護在身後的餅,埋怨道:“二嫂,看都不給看了。哪兒還的好吃的餅,我也去換,二嫂放心妹子我可不吃獨食,你也有份。”
李二嫂知這在回家守寡的妹子極受哥倆寵愛,連她這枕邊人也要讓三分,好在這妹子會做人,她可算喜歡,剛聽了她這酸話,碟子放回原位,“哎,你不要怪二嫂小心眼,這是隔壁曹家那乾女兒跟我換的,也不知還有沒有第二次,我不爲小的大的留着,全部進了你的五臟廟,他們不能吃甘饞着,怕你心疼晚上睡不着。”
李寡婦這麼一聽,聽出了很多事情來,隔壁曹家的乾女兒,那個幽幽,孟小妹說的那個啥也不會整天被曹夜罵的那個,啥時候會做這麼好吃的餅了,比那外面孫記的都好吃。她被自家豬拱後就沒接觸過,她過來又是爲了什麼?有事!李寡婦心感覺隔得慌,面上不顯裝不在意打聽。
“哎,二嫂,你再跟她換不成了。”
“她換了這次未必會再要。”李二嫂發愁拿了餅掂量着咬了一小口,細細的品味後,感慨,“真香真好吃。”
“她換啥,換一次就不換了?是咋家沒了?”李寡婦越聽越不是滋味,這叫幽幽的她遠遠看到過幾次,越發得勾人。
李二嫂舔了舔脣角,“換的豬皮,說是做手套。又是餅又是手套的,這丫頭還真會享受的,難怪曹夜經常回來,看不是要成家了。”她又小咬一口,餘光看李寡婦的表情。
李寡婦只是笑了笑,眼帶着寒光一閃而過,“小丫頭片子,聽曹乾孃說以前在大戶人家當丫鬟,那樣子懂的事情多,以後還會來找咋家的。再換餅也不是常有的事,但總換要等人家上面,還不如咋哪天去上門學回來,自個做着吃,吃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