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蔑的瞥了她一眼,高聲道:“洋酒就洋酒。”我心想誰怕誰。
慕清華譏笑了一聲,疊起雙腿,靠在沙發上,頗爲性感的撩了一下長髮,那姿態無比的高高在上,看的我心裡直冒火。
邵易寒在我耳邊吹了口氣,“生氣了?”
我剛想懟他一句,包間的門從外推進,蔣紀遠走了進來,臉色泛着紅潮像是喝了不少,見到我便笑道:“誒,你們家那位我看的可緊了,可沒讓他碰半點酒,該他喝的我全替他喝了。”說着,還朝邵易寒笑了笑,“夠意思了吧。”
我剜了蔣紀遠一眼,“你今晚是不是又想買醉呀?”
蔣紀遠走到邵易寒邊上坐下,朝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跟邵總聊的‘情投意合’所以就想喝點。”
邵易寒攬在我肩上的手,移到我耳邊,輕捏着我的耳垂,笑道:“對,很是情投意合。”
我拍開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蔣總,來來咱們繼續玩,不要打擾我們寒哥秀恩愛。”強子拉着蔣紀遠坐到另一旁去,兩人玩猜數。
我跟邵易寒對視了一眼,他眼裡滿是笑意的看着我,我瞥開眼不理他。
這時,服務生送了兩瓶洋酒進來。
慕清華翹着腿,朝我笑道:“有沒有興趣咱們倆也玩玩,輸的一次半杯,怎麼樣。”
“我媳婦兒不愛喝洋酒。”我剛想說誰怕誰,邵易寒卻搶先了一步。
我欲欲應戰的瞪了邵易寒一眼,“偶爾喝一下也沒事。”
慕清華起身,拎起一瓶洋酒,又從桌上拿起一個杯子,是酒杯裡最小的那種,朝我勾了勾眼,有點挑釁的意味,“那咱們就用這種杯,一次一小杯,總沒問題吧?”
“那我就陪慕總玩兩把。”我起身,坐到慕清華對面去。
慕清華朝邵易寒嫵媚一笑,“放心吧,我不會以大欺小。”
這話讓我很不舒服。
“慕姐,你年紀不小了,別總喝這麼高度的酒,對皮膚不好。你不像我媳婦兒看着顯小。”邵易寒的話拐着彎罵她顯老,還被他說的像是在關心她似的,一臉認真,像是完全不知道,他這話有多毒。
我心裡暗笑,這男人毒舌起來,也是夠厲害的。
慕清華臉上的笑意微僵,隨即淡然一笑,“也是,歲月不饒人呀,看來我是得注意一點。”說着她放下酒杯,望着我問道:“要不我們換兩瓶紅酒吧。”
這是什麼套路?
“我隨便,都行。”我有點搞不懂這個女人。
慕清華還真的讓人換了兩瓶紅酒,隨後我跟她玩了幾把,沒輸也沒贏,兩人都喝了兩杯酒。
沒一會,邵易寒就在邊上喊,“媳婦兒我有點累了,咱們回家吧。”
現在只要一聽到邵易寒說累,我神經會立馬緊張起來,放下杯子就要起身,卻聽慕清華說道:“我敬你一杯,再走吧。”
我有點詫異,這女人基本跟我不對路,突然放下身段要敬我酒,還真是讓我有點意外。
“那你就跟慕姐喝一杯在走。”邵易寒面上謙笑。
慕清華已倒了兩杯酒,還親自端到我手裡,看着我沒有半點不快之意,甚至還露出淺淺的笑意,還是那種有點友善的笑意,“這杯酒我敬你,祝你們倆合合美美白頭到老。”
呃!
怎麼突然間像變了一個人呢?
“謝謝慕總。”除了這四個字,我不知道說什麼。
慕清華轉眸又深看了一眼邵易寒,擡起酒杯一飲而盡。
人家這麼鄭重的敬我,我當然不能不給面子,於是舉起酒杯,也一口悶了。
喝完酒,我與她對視一笑,兩個女人之間的那股敵意似乎隨着酒杯裡的酒消失不見了。
走時,我特意叮囑蔣紀遠少喝點,讓強子別灌他酒。
從包間出來,剛巧看到陳俊東在吧檯邊上在跟阿龍交待着什麼?
這幾天我忙着交接手頭的工作,只跟徐露通了幾個電話,聽她的意思倆人似乎還僵着。
我想有些事徐露放不下面子問,那我就替她問一下,不然久了這事必然會成爲她的心結。
“你是不是有事找他?”邵易寒見我定住卻步忘着陳俊東,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側頭看他,“徐露的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插手?”
“感情的事別人是不好插手,不過……如果都是避免他們之間有所誤會,朋友還是可以幫一幫的。”邵易寒看着我淡淡的說道。
我望着他有點糾結。
“你去吧,我去車上等你。”說着他接過我的包,輕輕拍了一下的肩便往外走去。
想着徐露這幾次接電話的語氣悶悶不樂,我便朝陳俊東走了過去。
“嗨,陳哥。”我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陳俊東轉過身來看到我,有點驚訝,微蹙的眉頭舒展開,笑問道:“就你一個人?”
“強子他們還在包間裡。對了,你現在方便嗎?我有事想跟你私下聊聊。”
陳俊東與我對視了一眼,立馬明白我想跟他聊什麼,便帶着我去他辦公室。
進了辦公定,我也不跟他繞彎直言問道:“你跟徐露怎麼樣了?”
“她還是不愛搭理我。”陳俊東拉了把椅子顯意我坐。
我坐了下來,問道,“你沒跟她解釋清楚嗎?”
陳俊東唉嘆了一聲,“我跟那女以前相處過好幾年,雖然分了,但是……因爲她之前幫過我不少,所以這次她回來找我幫忙我纔沒有拒絕,這事我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我怕一說,她誤會更深。”
“那我問你,那女的只是單純的找你幫忙,還是她別有想法?”我問的很直白。
陳俊東眼神有點閃爍,“她是有點那個意思,但我已經很明確的拒絕了。”
徐露的猜測還真是準。
我冷笑了一聲,“陳哥你明知道她對你另有目的,卻還要幫她,你這樣做……我覺的真的有點對不起徐露。”
陳俊東被我說的垂下眼瞼。
“徐露有多愛你,我想你心裡清楚。你讓她看着你跟你前女友曖昧不明,我覺的那就是拿刀在捅她的心窩子。”我語氣有點重,又道:“如果你珍愛徐露,我希望你還是要跟那個女的劃清界線。什麼忙非要你才能幫到嗎,別人難到不行嗎?”
陳俊東垂着頭沒哼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你跟徐露已經在談婚論嫁,這時候你弄出一個前女友……這事擱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難到你沒想過她的感受嗎?”
陳俊東依然垂着頭,看着地上某一點。
我的‘拳頭’好像全打在了棉花上,看不到任何迴應。
以前我覺的他這個成熟穩重,人又斯文懂的東西也多,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現在怎麼突然覺的這人……有點迂。
我輕嘆了口氣,“有些話我可能說的不合適,但是……徐露是我最好的閨密,我覺的也不爲過。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別傷了她的心。”話落,我起身。
陳俊東皺着眉頭,跟着起身,看了我一眼,說道:“這事我會好好處理的。”
我淡看了他一眼,沒在多說。
從酒吧出來,我輕嘆了口氣,朝停車場走去。
走到我停車的位置,看到邵易寒坐在駕駛座上低着頭玩手機,我走了過去,輕敲了敲玻璃窗。
他擡頭看到我,降下車窗,問,“這麼快談完了?”
“嗯。”
他見我垂頭喪氣的,又問:“沒談好?”
我白了他一眼,“你下來,我開。”我口氣有點強硬。
“你喝酒了,不能開。”他從車裡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煩躁。”
“上車吧。”他示意我去副駕駛座坐。
我嘟着嘴。
他手在我臉上捏了一下,問道:“陳俊東給你氣受了?”
“不是。”話落,我轉身走到副駕駛座那頭,上了車,又說道:“以前覺的他挺利爽的一個人,晚上突然覺的他這人做事有點託泥帶水的。”
邵易寒輕笑了一聲,“性格沒我好吧。”
我嗔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邵易寒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髮,笑哄着,“好了,別生氣了。”
我斜了他一眼,“你晚上跟蔣紀遠吃什麼去了?”
邵易寒一邊發動車,一邊回道,“他找了一家粥店,還不錯,我喝了一碗粥。”他如實彙報。
“那回去我再給你做點宵夜。”
他回頭,眉眼含笑,“好。”
車子出了停車場,我從包裡掏出手機,給徐露去了個電話,問她手怎麼樣了,她說還得一個月才能拆塑膠套,現在天又熱,胳膊被膠套捂的發癢又不能抓,很是不難受。我又問每天吃飯怎麼辦,她說她回家了,說家裡有阿姨方便一點。
我聽她的口氣就有點不對,以前她要是受點傷,絕對不會回去的,怕父母叨叨她的工作,這次竟然主動回去。看來她跟陳俊東的關係一點都沒有緩和。
聊了幾句,她那邊有電話進來,我便掛了電話。
回到‘景都’邵易寒先去洗澡,我去給他做夜宵,他現在的食量,按醫囑,少食多餐。
宵夜做一半時,我手機響了,是母親打過來的。那天她讓我回去,我以工作爲藉口沒有回去,這幾天她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催,看來躲不了了。
我看着手機遲疑一會還是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