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蹙眉頭,走了進去,把水跟藥輕放到牀頭櫃上,側身去看他。
他臉朝裡趴着,我剛要探身過去看,他突然翻了個身,差點被他嚇出心臟病來。
邵易寒看到我微愣了一下,沒好氣的問道:“你進來幹嗎?”
我見他額門上全是密密的冷汗,口氣也不好,“看你死沒死?”
男人眉峰一挑,坐了起來。
“把藥吃了吧。”我斜了他一眼,便要轉身出去。
“把我衣服脫了。”男人命令道。
呃!
回頭,見他半死不活的靠在牀頭,我便沒多說別的,轉回身,坐到牀邊,先把他的外套給脫了,見他裡面穿的是圓領毛衣,我又站了起來,先從胳膊那給他扯出來,脫了毛衣,我又座回牀邊,去解他的皮帶。
男人就靠在那看着我。
我被他那麼盯着,手有點不靈活,擡眸橫了他一眼,“脫衣服這種事,好像不歸保姆管吧?”
“那你可以不用給我脫呀。”某男悠悠的回道,帶着揶揄的口氣。
我氣的差點拿皮帶抽他。
倏地起身,把皮帶扔到他身上,“自己脫。”音落我便轉身出去。
這人……我就不該對他心軟。
我氣鼓鼓出了臥室,走到竈臺旁,端起剛纔晾的那杯水,抿了一小口,還是有點燙,便放回去,轉身去客廳。
剛坐下就聽手機有微信進來,是沈浩發過來幾張照片,說是公司給按排的單人公寓,看着還不錯。我便給他點了個贊,點完讚我纔看到他改了新名片,叫小萌寶。
很快他又給我回了條微信過來:【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我快速回了過去:【被你的微信吵醒了。】
他回了個邪惡的笑臉:【是不是想我這個大帥哥了】
我回發個笑臉:【嗯呢,特別想。】
沈浩回了個羞羞臉。
我剛想給他回個噁心的圖片,手機突然被人抽走,頭頂飄來邵易寒的聲音,“我手機找不到了,借用一下。”
我轉頭要去搶,就見他盯着我的手機,面色陰沉。
“把手機還給我。”
他擡眸深冷的看了我一眼,把手機直接扔到我身上,轉身即走,‘嘭’臥室門被他甩的巨響。
我腿被手機磕的發麻,看着那扇門,嘟嚷:“簡直莫明奇妙。”
得,這蜂蜜水我也不用給泡了。
次日,我七點起來,準備給他做早餐,剛從臥室出來,大門同一時間從外推進,邵易寒一身運動裝走了進來,像是出去跑步剛回來,精神還挺好的,瞥我了一眼,“我七點半要出門,早餐快點。”話落,便往他臥室去。
我心裡嘀咕,昨晚胃疼成那樣,早還還有精力出去跑步,看來是一點事也沒少,害我一晚上沒睡安穩,還真是純屬瞎操心。
我用了不到二十分鐘,給他下了碗小餛飩,煎了兩個荷包蛋,還烝了四個小包子,
沒一會邵易寒就從臥室出來,像是衝了澡,頭髮都還沒幹,穿的特別正式,英俊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走到餐桌旁看了一眼,把手裡外套搭在椅背上,“醋給我。”
我這纔想起,他吃餛飩時喜歡加點醋,便把醋給他拿了過去。男人接過,神情很淡,加完醋坐下來,便沒再看我一眼。
吃完早餐,他穿上外套就出門,至始至終連句話都沒跟我說,好像我真的只是一個保姆而已。
我盯着那道門,怔怔出神了半晌,這纔回臥室洗漱,隨後再出來給自己弄點吃的。吃完,把碗筷洗淨,又去他臥室收拾,把該洗的全洗了,然後拿着他換洗的兩件大衣出去找乾洗店。
“景都”地理位置好,附近超市、商場非常便利。我把衣服送去幹洗店,又去了趟超市,等回到公寓一個早上就快過去了。
我便給邵易寒發了條微信問他中午要不要回來吃,過了半天他纔回了個‘不’字,多一個字都沒有。
不回來,再好不過。
我快速換了身衣服,便去了公司。到公司樓下,跟蔣紀遠碰了正着,他面色匆匆,看到我微愣了一下,可能有點奇怪我這個點會過來。因爲我昨兒剛跟他說,這幾天都來不了公司。
“佳佳,你怎麼來了。”
“我剛好有點空就過來看看,”我笑的有點不自然,“公司沒什麼事吧?”
“目前沒事。”他狐疑的看着我,“你最近不來公司……是要在醫院那邊照顧莫子玉嗎?”
“阿……也不是。”
“那你在忙什麼?”
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便轉了個話題,“我看你急匆匆的,是要出去嗎?”
蔣紀遠眉頭微蹙,“嗯。”
“那你先忙去吧。”說着我便要越過他,卻被他拉住。
他看着我有點難以啓齒的樣子,“那個……我上次是不是誤會蘇琪了?”
“蘇琪跟你解釋清楚了?”
“她現在都不跟我說話,怎麼會跟我解釋。”蔣紀遠笑意發澀。
見他那樣,我心下了然,便問道:“你那天到底是看到什麼了?還是聽到什麼了,反應那麼大?”
他望外頭看了一眼,“那天我從宴會廳出來,在樓下……看到她主動親了那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會誤會。
“所以你就去置問她,是不是還愛着葉啓良之類的話吧?”我試探的問道。
他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
“她這個人你要是置問她,她肯定會跟你說反話,你要是不問……她還反會跟你說真話,”我輕笑了一聲,“我估計你看到蘇琪主動親那人,應該是一個告別‘儀式’所以你是真的誤會她了。因爲她親口跟我說過,她拒絕了葉。”
“我……去找過葉啓良,得知他們好了兩年多,說真的……我當時一點信心都沒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蔣紀遠說這麼不自信的話,可見他把蘇琪看的多麼重。
我輕拍了拍他的肩,“等她回來,你們倆好好談談,別跟小孩似的嘔氣。”
他輕笑,“嗯。”
“那你先忙去吧,我上去看一下眼也就走。”
蔣紀遠看着我,“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輕嘆了口氣,“回頭再跟你說。”話落,我便轉身往電梯口去。
到辦公室,鄭傑彙報了一些情況,隨後送過來幾份必須我親手簽字的件文。處理完這些,我問他早上有沒有關於海龍那邊的消息或是新聞什麼?
鄭傑說海龍那邊沒什麼新聞,倒是莫傳承那頭早上有消息傳出來,說他政績一直不錯人緣也好,近年來爲百姓辦了不少實事,又加上他主動自首,網上輿論也有爲他說好話的。
我估計有一半是宋雅慧搞的關公。
隨後我看了一眼海龍的股票,還是跌,倒是沒前兩天跌的那麼厲害。
在公司呆了兩小時,我又趕去醫院。有了宋雅慧的首肯,我也就沒什麼顧慮。
到的時候,剛好看到護工再給他擦身,我套上無菌外套進去幫忙。看着他緊閉的眉眼,心頭糾疼的不行。護工給他擦背時,我就俯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子玉……你快醒醒。”
我連叫了他很多聲,牀上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位男護工看了我一眼,說道:“他這種情況,我原來也看護過一個,按醫生說比他這情況還要嚴重,不過人家女朋友天天陪在邊上跟他說話,說一些他們在一起的事,那男的沒多久就醒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也是這個醫院的,就前年的事,那男的也是車禍,傷的比他還要嚴重,腿都沒了。”護工邊擦着身邊說道。
“可這病房不能隨探視?”我有點疑惑。
“醫生說了,明天就能轉到普通病房。”
我大喜,“真的呀。”
“嗯,也通知他家人了。”護工又看了我一眼,“你是他女朋友吧?”
這話問的我一時答不出來。
“你肯定是,這麼多天我就沒見有別的女人來過,除了他家人。”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沒說話。
從醫院出來,我又往家裡打了個電話,知道家裡沒事,我才放心回景都,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家藥店,我又進去買了點藥,都是跟胃疼有關的,順帶着買了點解酒藥。
回到公寓都下午四點多了,一進門,我就給邵易寒發微信問晚飯回不回來吃,跟中午一樣,還是回了一個‘不’字,讓我很無語。
之後的幾天,邵易寒基本早出晚歸,除了早餐,中晚餐都不在家吃,而我也落個輕鬆,收拾好屋子我便就去公司辦公室兩小時,然後去醫院看莫子玉,他換了間單人病房,估計是護工有跟宋雅慧說過我,我到的那個點,基本看不到莫家的人,只有護工在。我便利用那兩三個小時的時間,給莫子玉按摩腿,再跟他說說話,說一些我們年少時發現的趣事。
就這麼平靜的過了四五天。
海龍的股票漸漸回穩,莫傳承的事有省政暗壓,外面基本找不到負面報導,報的全是他這幾年的政績,雖然他肇事逃逸,都被說成是一時糊塗,又因司機自作主張去自首,而他顧及家人孩子還小當時沒有及時站出來自首也是情有可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