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踽踽獨行在黑暗裡看不到一絲曙光,穆綿已經絕望。
沒日沒夜的審問,千篇一律的問題,神經繃緊到極致,穆綿用最後一點清明堅持着自己,不能承認,沒做過的不能認。
兩個警官出來,審了一天一夜他們也累的夠嗆,可是裡面的女孩始終都咬緊了最開始的答案,上千遍的詢問她幾乎就沒有和最初的口供偏離半分,這種人要麼就似經過特殊訓練的,要麼就是真的沒做。
一個大碗麪放在桌子上,還有一杯水,女警對穆綿說:“你先吃點,好好想想再說。”
穆綿一張沒有血色的蠟黃小臉兒從濃密的發間擡起來,她可憐楚楚的問:“我能見一下穆薇嗎?”
女警一愣:“爲什麼要見證人?”
“見了她我什麼都說。”
還是這間屋子,穆薇被帶進來,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監控,所以分外小心。
穆綿雙眼猩紅看着她,穆薇心裡也有些害怕,卻強裝鎮靜:“姐姐,你就認罪吧。”
一口氣堵在穆綿胸口,她用了幾次力才張開乾澀的嘴脣,“穆薇,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害我?”
穆薇做出傷心的樣子:“姐姐,事到如今你怎麼還是要狡辯?明浩是我男朋友,我沒想到你也看上他,其實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把他讓給你,誰讓你是我姐姐呢,可是你不該提出什麼三人行,你讓我和明浩怎麼面對?明浩不過說了你幾句他語氣是過激點,但是你也不能用剪刀毀了他呀,他家邵家幾代單傳,現在……”
穆薇抽抽搭搭竟然還真流出了眼淚,穆綿麻木的看着她的眼淚,一直在腦子裡反覆幾個字“鱷魚的眼淚”。
“穆薇,你不用假惺惺了,從小到大你對我做過什麼你自己清楚,只是這次太過分了,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至於這麼陷害,我不懂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穆綿笑聲淒厲,披頭散髮的樣子跟鬼一樣。
穆薇心頭髮虛,她往門口移動,“姐姐,做錯了事就要承認,我幫理不幫親,對不起。”
“穆薇!”穆綿晃了晃,身體裡的血液像被抽乾了一樣。
門又關上,穆綿心頭一片冰冷,她知道這道門關上,她和穆家之間的那道門也關上了。
兩個警官通過監控看到她們姐妹相見的畫面,都覺得這事恐怕不簡單,這些人都是風浪裡滾過來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看出了貓膩。
穆綿暫時不審了,給關押起來。
拘留室裡面只有一張硬板牀,穆綿蜷縮在牆角,她像個發芽的土豆,見不到光。
半夜的時候,穆綿痛醒了。
小腹抽痛,下身熱流陣陣,痛的冷汗淋漓,她的手緊緊抓着牀鋪,小聲呻吟着。
穆綿本來就有痛經的毛病,最近又是病又是傷心,痛經來的格外兇猛,她摟着自己像冰塊一樣的身體,覺得自己要死了。
早上門打開,一縷光照在她的身上,看到她一動不動且身下汪着一灘血,警察嚇壞了,以爲她自殺。
女警官很快就明白了怎麼回事,給她灌了紅糖水又給她帶來一套保暖的衣服和衛生棉,她把穆棉帶到門口,說:“你可以走了,有人保釋你。”
穆棉愣住,她抱着小腹虛弱的問:“誰?”
“穆綿小姐,我們走吧。”
平淡的面容,一絲不苟的裝扮,正是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