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峻北還沉浸在跟寶寶互動的喜悅裡,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放?好啊,你把孩子給我留下就放。”
“楚峻北!”穆綿吼他,“你還是不是人,孩子是說出來就能出來的嗎?”
“所以你就乖乖的呆着,哪兒都不準去。”
穆綿的情緒再度給她引爆。無可遏制的激動起來,她嘶吼着:“我在你身邊幹什麼?和哥哥生活在一起養着你的孩子?楚峻北,你不是人,你他媽的就是一個魔鬼!”
“錯,我是你的惡魔紳士。”楚峻北的眼神幽深起來,昨晚顧忌着她的身子只要了一次,現在不管身心越發空虛的厲害,想再把她狠狠的揉進身體裡。
穆綿覺察到他的蠢蠢欲動,她有點害怕,卻不屈服的伸手扼住他的脖子,“你敢,我掐死你。”
楚峻北的大手毫無顧忌的摸到她的肌膚上,“綿綿,別騙自己,你下不去手。”
“胡說,我可以的。”
“你不能。”
楚峻北死死的看着她。甚至微笑着一動不動。土坑東號。
穆綿的手一點點收緊。她覺得自己肯定能殺死他。
“綿綿,用力,這點力氣連螞蟻都掐不死。”楚峻北其實呼吸已經困難起來,可偏偏要刺激着穆綿。
穆綿頹然鬆開手,她絕望的趴在牀上大哭,做不到做不到,就算心裡的恨成了海,她還是做不到。
楚峻北柔柔的從後面抱住她,拍着她的後背哄,“我不要了你別怕,行嗎?”
回答他的只是哭聲,他緩緩閉上眼睛,覺得她的哭聲着實讓人心疼。
穆綿哭着哭着又睡了,再醒來是餓醒的。
身邊的枕頭上已經空了。穆綿鬆了一口氣,那個混蛋走了嗎?
她推開門,一陣誘人的香味飄過來,她自然把視線轉到廚房,嚇得差點摔地上。
廚房裡,高大的男人挽着衣袖正在煮飯。
都不知道他長了多少雙眼睛,不用擡頭就看到了穆綿,他高聲喊:“綿綿,趕緊去洗臉,馬上吃飯。”
穆綿盯着他看了大約一分鐘,正要開口趕他,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
穆綿看看錶,快中午12點了。這個時候是阿嫂來給她送飯的時間。
她剛要去開門。楚峻北關上火走出來,“我去,你趕緊去洗臉。”
穆綿沒有進去,盯着他去打開門。
阿嫂一看開門的是個大帥哥,差點又退出去,愣了一下才問:“綿綿她住這裡?”
“阿嫂,你來了。”穆綿高聲說,她走過去拉住阿嫂的手,不想她和楚峻北說話。
阿嫂還回頭看楚峻北,“綿綿,這個人是……”
“我姓楚,我是她老公,謝謝您最近對她的照顧。”楚峻北搶先說着,他看了看阿嫂手裡的飯盒笑着說:“我們已經做了飯,我煮的雞湯餛燉。”
阿嫂快人快語,“你是綿綿老公?哎喲,還真帥,訥河綿綿真是天生地設的一對,楚先生還會做飯,真是難得呀。”
穆綿想解釋的,可是楚峻北一個勁朝她使眼色,時不時的指指她的胸口,穆綿低頭一看,原來睡衣領子露出的肌膚都給他種上了曖昧的草莓印子,想解釋都解釋不清。
阿嫂在這裡聊了一會兒才走,楚峻北一直很有耐心的聽她說穆綿這幾天的飲食起居,弄得跟真關心她一樣。
等阿嫂走了楚峻北把她按住椅子上坐下,把盛好的餛燉放在她面前,“吃飯。”
穆綿去拿阿嫂送來的飯,楚峻北一把搶走,“吃這個,我做了一早上。”
其實穆綿真的很想吃,餛燉散發着誘人的香味這對一個孕婦來說很不人道,她小口的呼吸着,很有鼓起骨氣的拒絕,“不要。”
楚峻北坐直了身體。用一貫冷漠驕傲態度說:“不吃可以,親我一下可以不吃一顆,這碗裡總共有十顆,你要親我十下。”
“你,無恥。”穆綿無力的罵到,罵了他一個晚上已經想不出更新鮮的詞,她的眼底烏黑溼潤,分外惹人憐愛。
楚峻北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的像個偷腥的貓,“一顆。”
穆綿拿起碗快速的吃起來,雖然小餛燉一到嘴裡就散發着一股清香,但她還是當成了楚峻北的肉狠狠的咀嚼。
楚峻北替她數着,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
吃完,穆綿把碗一推站起來,楚峻北也跟着站起來。
“你又要幹什麼?”穆綿緊張的看着他,安靜了這麼一會兒,現在又有力氣豎起全身的刺。
楚峻北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收起了剛纔嬉皮笑臉的痞氣,“綿綿,我有話和你說。”
穆綿無語的搖搖頭,“你又要耍什麼花招,已經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好幾天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楚峻北捏了她一下,“這麼粗魯是會教壞寶寶的,綿綿,你聽我說,這裡有張去瑞典的機票,你離開這裡,去那麼生活一段時間。”
穆綿冷笑,“楚峻北,你又要耍什麼花招?”
楚峻北一蹙眉,有點頭疼,這丫頭太犟了。
很多事很多話他說不出來,就算說了穆綿也不一定懂,他抿了抿薄脣焦躁的說:“你必須走,不走我就把你打暈了送走。”
穆綿忽然神秘一笑,她歪着頭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楚峻北,讓我猜猜你爲什麼要我走?是因爲我的存在威脅到你了吧?這世上畢竟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裝成江錦南和我結婚的事情早晚會敗露的,你怕危及到你的名譽地位金錢家庭,所以選這個時候把我送走,我好奇你怎麼跟人解釋我的消失?也許根本就不用解釋,隨便拉上個人說我跟着私奔了,畢竟,冤枉人可是你的強項。”
楚峻北長時間的審視着她,目光很冷,還夾雜着很多穆綿看不懂的東西。
片刻後,他舒爾一笑,“是呀,竟然被你猜到了,不過有一點你還沒說,我還準備等你生下孩子便抱回家養,畢竟是我的,我不能讓我的血脈叫別人的爸爸。”
“楚峻北,你無恥。”穆綿渾身痙攣着,她像瘋了一樣撲在楚峻北身上又打又鬧,又掐又咬。
楚峻北一動不動任由她打罵自己,直到她累了才把她攬住懷裡,他眸色悠遠看着遠方,輕聲說:“綿綿,走吧,算我對不起你。”
“我不走!”穆綿推開他,一把抓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橫在了手腕上,“楚峻北,你也許想不到,你那麼變態的玩弄我曾經當了救贖,現在你可以不要我不要孩子,但是阻止不了我去哪裡,否則我帶着肚子裡的孩子死給你看。”
楚峻北低下頭,脆弱的神色在他眼睛裡一閃而過,隨後他擡頭,比剛纔更加冷漠決絕,“說這麼多不就是放不下江家的榮華富貴嗎?我可以給你錢,1千萬夠不夠?”
穆綿失望到了極點,她對楚峻北真是無語了,她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意,忽然轉頭看着窗外嘴角笑意悽迷,“燕爾,你怎麼來了?”
楚峻北順着她的視線去看,剛一接觸到空蕩蕩玻璃就知道上當了,他撲過去一把奪下穆綿的刀,可是已經晚了,鮮血大滴的落在地板上,洇開一片鮮紅。
楚峻北隨手不知道扯過什麼東西緊緊的勒在她的手腕上,他氣的雙目通紅,“穆綿,你到底要向我證明什麼?”
穆綿虛弱的倒在他懷裡,“我不走,我不能走。”
“綿綿,楚峻北你放開她。”宋渝火燒屁股一樣衝進來,後面還跟着齊野。
宋渝把穆綿搶過來,看着她手的血嚇得渾身發抖,“綿綿,綿綿,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喝醉了把這裡的地址突突給齊野,齊野你他媽的不是人,綿綿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殺了你。”
齊野一把把她推開,“一邊去,你聽說過割靜脈有死人的嗎?虧你還是個醫生。”
宋渝被推在地上,她看着穆綿蒼白的臉忽然萌生了一股子恨意,她爬起來拿起一把椅子就打在楚峻北的後背上,椅子頓時四分五裂,楚峻北高大的身軀晃了晃,跪在了地板上。
齊野給穆綿止血的過程中高喊:“宋渝,你瘋了嗎?”
“我沒瘋,你,還有他,你們纔是瘋子。”
宋渝彎腰揪住楚峻北的衣服領子,用力搖晃着他,“楚峻北,你到底有沒有人性?綿綿從小已經夠可憐的了,養母虐待她,穆薇欺負她,你還要百般折磨她。那個江家,你以爲她稀罕賴着不走?她只是想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穆薇那樣的賤人憑什麼去當千金小姐,她他媽的從那張皮上一看就是馮素珍那臭娘們的種,你爹和你那個阿姨都是傻的嗎?還有蘇靈,你那個未婚妻,你知道她對綿綿做過什麼嗎?她們把她關到酒窖裡七天,綿綿在裡面和死神鬥了七天七夜,她和孩子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奇蹟。你可以不喜歡她,可以不要她,但是不能一而再的侮辱她了,因爲你他媽的不配!”
聽到酒窖、七天這些字眼楚峻北覺得就像給人在頭上砸了一悶棍,他猛地站起來,咆哮着像一頭野獸狠狠的掐住了宋渝的脖子,通紅的眸子逼視着,他嘎聲問:“你說清楚點,什麼酒窖?”
齊野嚇壞了,他趕緊把穆綿放在椅子上做好,然後過去拉楚峻北,“峻北,你冷靜點。”
楚峻北五官猙獰,他厲聲吼着:“什麼酒窖,說!”
宋渝臉憋成青紫色,她斷斷續續的說:“你該去問沈燕爾,他這件事才最清楚。是你好朋友把綿綿從酒窖裡救出來的,還什麼她跟霍斯馭在一起,楚峻北,你讓倆個女人耍的暈頭轉向,真是可笑。”
“宋渝,閉嘴,不要惹怒他。”齊野恨不能用針縫上宋渝那張嘴,楚峻北是可以輕易刺激的嗎?
楚峻北的眉頭攏了攏,他緩緩的放開了宋渝,撲過去跪在了穆綿的身邊。
他記得她挽着沈燕爾的手走進會展中心的時候瘦的厲害,輕盈的像一片羽毛,他也記得在洗手間裡抱着她時她渾身就剩下一把骨頭,原來是因爲在酒窖裡關了七天。
穆薇,蘇靈!
齊野拍拍他的肩膀:“還是送醫院吧,她的傷口不深按理說不至於昏迷,可能病人還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楚峻北不言不發,臉色陰沉的可怕,他抱起穆綿坐上車,還不耐煩的踹了一腳,催促齊野。
齊野打開導航,把車開到這裡最近的醫院。
鄉鎮的醫院,醫療條件真的一般。
齊野是胸外科的專家,宋渝是切包皮的,作用不大,但是齊野覺得穆綿問題也不大,她可能是因爲不願意面對楚峻北,選擇了不願清醒。
楚峻北差點跳起來,什麼叫不願意清醒?
他給沈燕爾打電話,讓他滾過來,沈燕爾在電話裡求饒,“哥,綿綿不讓我說的。”
“真他媽的是個廢物。”
掛了電話,楚峻北更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他以爲自己足夠強大,強大的可以掌握全局,更可以保護他,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才發現自己不過也是局裡被人算計的人,而敵人在哪裡他都搞不清楚。
宋渝理智下來,她紅着眼睛站在穆綿病牀邊,看着楚峻北一直在握着穆綿的手,有些氣不過的說:“這樣做給誰看,要是你有一點在乎她,就不該這麼逼她。”
楚峻北親着穆綿的手,他不說話,男人的悲哀被他深深藏着,但從他皺緊的眉頭,眼底的溼潤不難看出他其實還不是石頭,他有心,只是心比別人硬而已。
齊野的手壓在楚峻北肩膀上,“峻北,看的出來穆綿很喜歡你,你要想好,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宋渝疑惑的擡起頭,“實情?什麼實情?你們這些臭男人到底瞞着我們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