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綿一直在拘留所外面等着齊野,人一出來她就迎上去,因爲走得太急差點給石頭絆倒,還好沈燕爾扶住了她。穆綿沒管這些,她急着想知道楚峻北的情況,“他怎麼樣?”
齊野雖然臉色還是陰鬱。但是眉頭舒展了不少,搖搖頭他說:“沒什麼,他在裡面吃的下睡得着,你別擔心。”
穆綿往裡面看了看,能不擔心嗎?怎麼可能不擔心。
齊野從口袋裡掏出一袋東西遞給她:“他要我給你的,說你喜歡。你就是喜歡這種噁心巴拉的東西嗎?”
那是一代糖,可是都化了,粘乎乎的黏在一起,五顏六色的活像打翻了顏料盒兒,就算是這樣穆綿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正是她前一天跟楚峻北提起的那種糖,沒想到他竟然找到了。這該有多難呀。
穆綿打開袋子,拿出一顆塞到嘴裡,果然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可是這味道里更多的是甜蜜的苦澀,她含着糖,再也控制不了,伏在沈燕爾身上嚎啕大哭。
沈燕爾看看左右。還好沒有什麼人注意他們,他拍着穆綿的後背勸她:“綿綿你別傷心,我哥那是個禍害,禍害萬萬年你知道嗎?”
齊野蹙眉,有這麼勸人的嗎,沈燕爾這小子關鍵時刻智商總是欠費,都看他自己哭嘰嘰的樣子。越勸越哭好嗎?
關鍵時候還是靠他主持大局,他上前一步皺着眉說:“都別哭了,趕緊上車回家,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啥事兒?”沈燕爾一臉懵懂,那小模樣依稀有四年前妖孽無雙的樣兒。
“找崔元。”
找崔元並不是個簡單的事情。他的手機關機了,人就像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沈燕爾有些沉不住氣了,“崔元到底去了哪裡,我怎麼覺得就那麼不靠譜?”
“沈燕爾,你去趟法國,今晚就走,馬上。”
齊野忽然的決定讓沈燕爾很不適應,“爲什麼,現在我哥有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走?”
齊野神色嚴峻,“必須走,你要轉移有心人的注意力,懂嗎?”
沈燕爾一下就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我馬上去定機票。”
沈燕爾站起來剛要走,忽然聽到穆綿說:“江沛深什麼表現?”
沈燕爾身子一僵,他回頭看齊野,齊野對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走,然後對穆綿說:“他不是早宣佈和峻北脫離父子關係了嗎?”
穆綿秀眉緊鎖,“我就不懂了,他現在就峻北一個兒子,爲什麼一點都關心他,就算他不同意我和峻北的事情,也不能拿着他的生命開玩笑呀。”
齊野再次感嘆她的聰明,但是眼下有些事情沒有確定不能亂說,這也是楚峻北的意思,他淡淡的解釋:“豪門中就是這樣,只有金錢權利有什麼父慈子孝。”
穆綿嘆了口氣,她想起關歆慕,依着江沛琛這種城府深沉的性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和霍又廷的事情,現在她過的好嗎?上次見她的時候發現她有種被囚禁迫害的感覺,穆綿忽熱那後悔了,就如同那天沒楚峻北說我愛你一樣,她竟然後悔沒有叫她一句媽媽。
看到穆綿神情倦怠,齊野看看腕錶說:“你先去休息,保重身體要緊,我可不希望峻北迴來看到你瘦了。”
穆綿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拖後腿的,你今晚如果沒事也別回去了,一會兒宋渝來。”
提到宋渝,齊野微微笑了笑,那天在酒吧裡他給宋渝撩了一身的火,雖然把人抗走了卻沒有得逞,宋渝來了大姨媽,他只能在洗手間裡淋冷水,可是等他出來臥室的門竟然鎖上了,他叫了半天不開,從那天就沒怎麼和宋渝好過,一直這樣彆扭着,若不是這幾天發生了楚峻北的事,他估計還要好好磨磨宋渝。
穆綿讓人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熬了半鍋粥,這幾天大家都熬壞了,又沒有什麼胃口,勉強吃點,這個檔口誰也不能倒下。
宋渝來的時候給穆綿帶了不少水果,她看到沙發上的齊野很意外,齊野站起來接過她手上的水果,很自然的抱了她還親了她的臉。
他的動作很快又不猥瑣,宋渝沒有來得及抗議人家已經退回了原處,還很正經的說:“今天我去看楚峻北,楚峻北讓我給穆綿帶了一袋糖,是出事的時候他買了裝在身上的,穆綿捧着化了的糖哭了一場。”他的話完全吸引了宋渝的注意,她沒發現自己靠近了他,“按楚峻北的案子怎麼樣?不會有事吧?”
齊野摸摸她的頭髮,“這事也難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畢竟峻北也是舉足輕重的人,他手裡還有一批他外公留給他的人脈名單,都是身居高位的,只要他隨便找一個,誰要整他都不容易。”
“那他去找呀,這樣在裡面耗着多煎熬綿綿,他也不看看綿綿現在的身體。”
作爲好朋友,各自考慮的都是自己朋友的立場,宋渝說的也不無道理。
齊野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宋渝,如果進去的是我你會不會傷心?”
“呸呸呸,你沒事說這個幹什麼,你進去幹什麼?免費的飯菜好吃嗎?”
齊野笑着去捏她的臉,“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的守在你身邊。”
“滾,誰稀罕。”
倆個人打情罵俏,擡頭卻發現穆綿站在樓梯那裡呆呆的也不知道想什麼,宋渝忙推開他,緊跑幾步去扶着穆綿,“綿綿,你先休息一下,看黑眼圈多重。”
穆綿淡淡一笑,“阿渝我沒事,馬上要開飯了,我們準備吃飯。”
吃飯的時候,小風在問楚峻北去哪兒了,像上次一樣,穆綿也騙小風楚峻北出差了,這孩子敏感,他放下勺子說:“媽媽,上次你出差回來就大病一場這次爸爸回來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經過年吧?”
穆綿心口一悸,她皺了皺眉,忽然感覺到很煩躁,她很用力的放下筷子,生氣的說:“吃飯,你話真多。”
小風沒被這麼兇過,他從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很看重自己的人權,馬上不客氣的反駁:“媽媽不講道理,我問問爸爸的事你爲什麼罵我?”
“我怎麼罵你了,小小年紀跟誰學的這麼較真,不想吃你一邊去。”
小風氣性大,竟然真的站起來要不吃飯了,穆綿更生氣了,“反了你了,你還說不得了,今天你要是離開這裡以後都別吃飯。”
一看這娘倆鬧成這樣,宋渝忙抱住小風,她對小風說:“小風乖寶寶,我們不惹媽咪,她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可以隨便對人發脾氣嗎?”小風特不服氣,歪着小腦袋一臉的抗議。
宋渝也是沒了辦法,她把孩子交給齊野,然後對穆綿說:“綿綿,別跟小孩子置氣,我說的話你都忘了嗎?”
穆綿只覺得心口疼的厲害,她哽咽着說:“我現在連孩子都管不好了,我對不起楚峻北。”
“說嚴重了,齊野,你帶小風上樓去。”
希希也趕緊放下碗筷,乖巧的跟着小風,“小風哥哥,我也不吃了,陪着你。”
齊野帶走倆個孩子,把餐廳留給了穆綿和宋渝。
穆綿撫着胸口心情複雜,她對宋渝說:“阿渝,對不起,讓你們連飯都吃不好,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覺得心跳的厲害,肯定要發生事情。”
“不要多想,以我醫生的角度告訴你,是你因爲心事太重了纔會有這樣的錯覺,乖,上樓洗個澡睡覺,明天給孩子道個歉什麼都好了。”
穆綿點點頭,但是她心裡的不安卻越擴展越大。
穆綿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一語成讖,第二天,他們就接到了通知,楚峻北謀殺的案子已經立案,甚至馬上就要庭審。
齊野差點罵上了有關部門的八輩子祖宗,律師,證據,關係,這些讓他手忙腳亂,楚峻北律師團的最好律師擅長的是打經濟官司,對於刑事案他不敢接手,齊野又趕緊聯繫國內最好的刑事案律師。
沒有想到的是,最好的刑事大律師安懷弈竟然是上次想非禮宋渝那個律師的師兄,他們在一個事務所,還沒找到人就給那個人攔下了,周折了幾次,連王懷弈的面兒都沒有見到。
眼看着就要開庭,沒有找好律師也是醉了,齊野馬上放棄了這個人,想去找別的。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關鍵時刻竟然王小甜幫了忙,她本來是來給理查來送藥的,進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王懷弈的名字,嘴快的她忙說:“你們誰要打官司嗎?我哥就是鐵面殺神王懷弈。”
這個太意外了,穆綿立即拜託她聯繫王律師,當知道是霸道總裁楚峻北有需要時,這姑娘立刻把她哥忽悠來了。
不等穆綿說話,王小甜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沒問什麼關係就強迫她哥答應了,王律師寵妹出名,要不是王小甜出馬他可能真的不接這個官司,司法界差不多都知道楚峻北的案子,他們都認爲很難,這事兒有上面攙和了,勝算太小。
王律師很專業,他接下官司後立刻就和齊野一起去拘留所看楚峻北,他和楚峻北做了一次深入的交流,雖然時間很短也蒐集了很多證據,但是隻有一件事讓他頭疼,他問楚峻北在視頻上爲什麼會出現,楚峻北拒絕告訴他原因。
這個當事人不配合!
他很生氣,沒有保留的把事情說了,齊野也頭疼,他不明白楚峻北到了這一步爲什麼還不說實話,難道他下半生真的要在牢裡度過嗎?
庭審時間一公開,社會輿論就炸了鍋,楚峻北儼然成了殺弟奪弟妹的惡魔,更有人扒出邵明浩的那樁案子,說兇手其實也是他,而穆綿就是傳說中的禍水紅顏,生生害了好幾天人命。
對於這些說話像放屁的媒體,穆綿就把他們當放屁,不管他們說什麼現在她都不會在乎,只盼着楚峻北能無罪。
時間過的很快,馬上到了開庭的日子,因爲是不公開審理的,現場只有親屬幾個人,穆綿看到被告席上的楚峻北精神還好,但是臉上有淤青,估計在裡面給人欺負了。
欺負這個詞跟楚峻北很不搭,從來都是他不欺負別人罷了,誰敢欺負他,可是一想到他真被人欺負了穆綿心疼的要死,不是因爲一點皮肉傷,而是他那麼驕傲的人給別人壓住痛打的時候心裡的難受程度恐怕是身體上的千萬倍。
楚峻北在旁聽席上搜尋,當他看到穆綿時微微笑了一下,用口型告訴她,“我很好,我愛你。”
穆綿的眼淚嘩的下來了,她忙轉身抹去,這個時候哭不吉利。
檢控官提交的證據就是視頻和打款證明,而楚峻北的殺人動機也成立,鉅額財產的繼承權,母親的自殺之仇還有對弟媳婦的罪惡慾望,最後他還提供了楚峻北和小風的親子鑑定證明以及前幾天他求婚的視頻,鐵證如山,他有動機和時間,殺人罪名幾乎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王律師不愧是法律界的一個傳奇,他把每個證據都做了分析,把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檢控官的主觀猜想,最後雖然休庭,把時間放到三天後在開庭,但是大家都懂,王律師說的再好也只是主觀臆測,他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休庭時,楚峻北走下去,穆綿明明知道這個敏感時候不該對楚峻北表現出什麼,她還是忍不住哭了。
看到她哭,楚峻北徹底失控,他擺脫廷警衝到穆綿身邊,緊緊的把他摟在懷裡。
王律師一邊跺腳一邊感嘆,這個案子他到底接的對不對?
回到家,齊野立刻給崔元打電話,還是關機。
他和王律師關在書房裡討論了一天,最後王律師長嘆,“我沒有辦法了,證據擺在那裡,我就是把死的說成活的也沒有辦法逆轉。”
黑雲壓頂,齊野覺得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穆綿敲門,她想見楚峻北一面,讓王律師想想辦法。
王律師夾着公文包去想辦法,他沒法拒絕穆綿,他想大概是個男人都沒法拒絕她那種充滿絕望的哀求。
楚峻北開庭的前一晚,王律師終於帶穆綿去見到了他。
因爲是私下裡買通了人的見面,所以做的格外隱秘,半夜的時候把她帶到了關押他的單獨牢房。
看着粗鐵柱的監牢,粗糙的牆壁以及楚峻北臉上的心傷穆綿哭了,她拉着楚峻北的手抽泣道:“他們打你嗎?我要去告他們。”
楚峻北輕輕的擦去她腮邊的淚水,含笑說:“不是的,我自己弄得。綿綿,你還相信我嗎?”
“相信,越是這樣我越相信你沒有殺人,但是到底誰殺的,你告訴我呀。”
楚峻北搖搖頭,“還不是時候,沒有十足的證據我不能把那人的名字說出來。”
穆綿氣的咬他,“這都什麼時候你還瞞着我,楚峻北想想小風和希希,想想我肚子裡的孩子,你說不會錯過孩子的每個瞬間,你要食言而肥嗎?”
楚峻北摸着她細嫩的小臉,這幾天她受的折磨不小,一張小臉蠟黃,也瘦了,心疼的親了親她:”綿綿,照顧好自己和孩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呆在牢裡,我有信心。“
“你有什麼信心呀,王律師都沒有信心,對了,你到底讓崔元去幹什麼,他一點消息都沒有。”
楚峻北的眸子望着牆壁,幽深的好像一口古井,“沒有消息嗎?不會的,我相信崔元。”
很快半個小時就到了,被人催促着要離開,穆綿狠狠的咬了他手腕一口:“楚峻北,你記住,要是你真有事我不會原諒你。”
楚峻北也狠狠的親了她一口,“放心,我不會有事。”
穆綿依依不捨的離開牢房,她一出去王律師就拉住她:“他有沒有說什麼?”
穆綿搖搖頭:“沒,真沒有,他只是不相信自己會被判殺人罪名成立。”
“真幼稚,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嗎?像他這樣的公子哥我見多了,都以爲自己可以和法律抗衡,卻不知道一旦國家機器要制裁你,誰也不行。”
穆綿生氣了,“王律師,楚峻北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您要是覺得輸了這場官司會丟名聲,儘管放棄這個官司。”
王律師深深的看着她一眼,這個女人柔中帶鋼,不但有美貌還有智慧,拿她比古代那些傾城傾國的女人也差不多。
天很快就亮了,再不想,楚峻北還是再次走上了法庭。
被告還是提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證據,眼看着就要塵埃落定。
有人,在黑暗的角落裡爲自己的酒杯斟滿了酒,等着宣判的那一刻哈哈大笑。
忽然,法庭傳來了騷動,王律師的助理在和王律師耳語之後他大聲說:“尊敬的法官,我請求押後處理,因爲我將有一個重要的證人出庭作證。”
檢控官立刻反對,“人證物證已經全部呈交法庭,而且辯方提交新證人的程序也不符合要求。”
王律師微微一笑:“法律的宗旨就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我的這個證人一出現就會顛覆整個案件,所以我請法官考慮我的要求,不要讓好人蒙冤。”
幾個法官商量了一下,畢竟楚峻北不是普通人,最後決定此案再押後三天審理。
楚峻北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看着穆綿,比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她等他三天。
穆綿也笑着,她以爲這只是次普通的訣別,甚至馬上就會收穫快樂,可是卻沒有想到,這竟然成了永訣。
當天晚上傳來消息,楚峻北越獄,他搶了獄警的車逃跑,在大雨中不辨方向衝進了山谷裡,車毀人亡。
早上,穆綿起牀的時候精神很好,她想着要讓傭人買菜了,楚峻北迴來一定要做頓好的吃,可是做什麼呢,她用手機上網,準備搜菜譜。
一上網,這個消息就落入到她眼睛裡。
起初,她麻木的看着,覺得這不過是個搞怪的網絡新聞,拿着當噱頭吸引人,慢慢的,她心臟越來越麻痹,好像有千萬只小蟲子在啃噬,疼的她站不住坐不住,只想在地上打滾。
齊野和宋渝進來的時候發現穆綿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她眼睛直視着前方,卻根本沒有焦距。
齊野和宋渝研究了一早上,決定要瞞住她,楚峻北的屍體並沒有找到,現在說死定論太早,而且事情太蹊蹺了,眼看案子有了轉機峻北怎麼可能越獄,就算越獄也要和他商量做好接應,所以這一定是個局。
穆綿看了宋渝他們一眼,似乎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她淡淡的說:“坐呀。”
宋渝在她身邊坐下,小聲問:“綿綿,你在看什麼?”圍系共才。
“我沒看什麼,我只是在想,想一些事情,眼看就要想通了。”
齊野一愣,“你想什麼?”
“楚峻北一定是給人害了,那個人知道他找到了新證據覺得害不了他就製造了這起越獄的事故,不過峻北沒有死,沈燕爾說了,禍害一萬年,他命硬着呢。”
齊野和宋渝對視了一眼,原來她什麼都知道了,而且還能理智的分析問題,可是她越冷靜就越可怕。
宋渝輕輕的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綿綿,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想哭就哭吧。”
穆綿搖搖頭:“我不哭,哭了對胎兒不好,楚峻北他讓我好好的保護孩子等他回來,如果這點小事我都做不好,怎麼配當他的女人。”
宋渝越發覺得她冷靜的可怕,穆綿沒哭她倒是哭了,“綿綿,你別這樣,我害怕。”
“阿渝,你怕什麼呀,對了,我還沒吃早餐呢,我想要吃雞湯餛燉,薺菜餡的,要一大碗,吃完了我好等着案子的證人,就算他不在我們還是要還他清白,否則他怎麼敢出來。”
齊野拍拍宋渝,示意她不要哭照着穆綿說的去做,其實穆綿比他們都冷靜,她說的也很有道理。
她果然吃了滿滿一大碗餛燉,剛吃完,齊野的電話就響了,他一看是崔元的很激動的接起來,接完後對穆綿說:“綿綿,我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