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8日,星期一。
今天是楊小龍一家五口認祖歸宗的一天,整個楊家村敲鑼打鼓,鞭炮不斷的響起,場面熱鬧非凡,楊家所有親戚朋友全部到場。
作爲最大功臣的江楓,自然也身在其中。
走完認祖歸宗的流程,再熱熱鬧鬧的吃完流水席,客人們才陸陸續續的散去。
此時,楊家的祖宅裡,楊正科拿出一把奔馳鑰匙,遞給江楓道:“江大師,您對我們楊家的大恩大德,真的無以爲報,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希望江大師您不要嫌棄。”
江楓客氣了一番,才收下來,然後主動提及道:“楊叔,之前大家忙着爲楊大哥舉行認祖歸宗儀式,無暇他顧。如今儀式已經舉辦完畢,是時候收拾那個天殺的人販子了。”
楊正科聞言殺氣騰騰的說道:“江大師說得沒錯,是該找那可惡的女人算賬了。”
秦雪琴對於江楓的能力已經極爲信服,聽他主動提及這個事,不由得精神一振:“江大師,該怎麼做,我們都聽你的。”
楊小龍眼中也充滿了期待,要說對那人販子的痛恨,他這個當事人自然是毫無爭議的排在第一,畢竟在人販子家中生活的那一年,他受到的虐待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魏父魏母也在現場,而魏雪峰放心不下臨產的老婆,已經回家陪老婆去了。
江楓看向楊小龍,說道:“楊大哥,你努力回憶一下,儘量多提供與那個人販子有關的信息,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綜合所有信息,再進行推算,成功率會高一些。”
楊小龍點了點頭,說道:“我以前聽到粵語歌曲的時候,發現隱隱有些熟悉,而且我學粵語的速度非常快,那時候我只以爲自己有語言天賦,倒是沒有多想。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我原本就是粵省人,小時候講的就是粵語。
我記得在那女人家裡的時候,他們說話我都聽得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講的應該就是粵語,那女人十有八九就是粵省人。”
“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可以把推算範圍從全國縮小到粵省。”江楓先誇讚了一句,然後才鼓勵道:“楊大哥,你再回憶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重要線索。”
楊小龍道:“還有就是她有個跛腳丈夫,走路一高一低的,我印象特別深刻。”
江楓道:“這個消息更加重要,有這兩條關鍵線索,找到對方的希望就更大了。”
楊小龍嘆了口氣道:“除此之外,其他的我基本沒什麼印象了,因爲那個時候我是被關在她家的,根本沒有外出的機會,要說熟悉我對她家的房子倒是挺熟悉的,只是這個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江楓道:“楊大哥不用嘆氣,有你提供的那兩條線索,再經過我的推算,已經可以鎖定一個大致的範圍了,到時再報警,動用國家的力量去查,有這麼明顯的特徵,相信那女人是逃不掉的。”
秦雪琴聽得連連點頭,隨即問道:“江大師,那咱們什麼時候去報警?”
江楓道:“這樣,楊大哥你儘量描述一下那個女人的相貌,記不清楚的就不提,只描述你記得的部分,等我聽完再推算一番,看看能不能把範圍鎖定在一縣之地。”
楊小龍應了一聲,雖說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七年,但那女人留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哪怕沒辦法清晰的想起那女人的面容,但一些關鍵特徵他還是記得的。
於是,楊小龍便根據記憶一點一點的描述那女人的相貌,等把記得的都說得七七八八了,他才說道:“畢竟過了二十七年了,我記得的就只有這些了,而且這麼多年過去,她肯定也不是這個模樣了。”
江楓笑道:“無妨,有這些已經足夠了,我先推算一下,看看是什麼結果再說。”
此話一出,衆人都安靜下來。
江楓低頭掐指算了起來,這樣的一幕他經歷得多了,裝起來已經像模像樣,大約過了兩三分鐘,他才擡起頭來。
秦雪琴滿懷期待的問道:“江大師,推算的結果怎麼樣?”
江楓道:“結果還算順利。”
楊正科問道:“江大師,那惡毒女人是哪裡人?”
江楓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那女人不是外地人,而是隔壁徐縣人。”
“徐縣?”
一直傾聽沒有說話的魏父忍不住接話道:“我跟徐縣公安局的陳局長有點交情,我打個電話把這事跟他說一說,讓他派人調查一下,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那就麻煩姐夫了!”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
……
下午五點。
徐縣南山鎮XX飯店。
一男一女正在相親,男的皮膚黝黑,個子不高,相貌普普通通,年齡看起來完全就是個迷,說他三十歲也可,四十歲也行。
女的皮膚白皙,個子同樣不高,相貌中等,年齡大約二十六七歲。
除了相親的男女主角外,同桌還有三個人,其中兩位是男主角的父母,一位是媒人。
等吃得差不多了,作爲媒人的王婆一抹嘴,對相親的女主角道:“麗麗,來的時候你不是說有份快遞要拿嗎?你先去拿你的快遞,拿了快遞你再過來。”
麗麗點了點頭,起身帶着笑容道:“叔叔阿姨,那我就先失陪了。”
男主角那老實巴交的父母連聲說好,然後目送麗麗離開了飯店。
等麗麗離開後,已經六十出頭的王婆看向男主角一家三口,說道:“陳哥陳嫂,這姑娘怎麼樣你們也都看到了,那皮膚多好啊,又白又嫩的,一看就像是城裡的姑娘,絕對是配得上你家阿生的。”
陳父憨憨的一笑,“這姑娘是挺好的。”
陳母擔心道:“王婆,這姑娘確實不錯,我家阿生要是能娶到,那確實是咱們陳家的福氣,只是我們家條件不好,我家阿生長得也普通,人家姑娘恐怕不見得會看得上他啊!”
王婆笑道:“這個就看你們的表現了,等會散場給紅包的時候,記得大方一點,別摳摳搜搜的,到時我再給你們美言幾句,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陳母問道:“王婆,那這紅包,到底給多少才合適呢?”
王婆喝了口茶,淡淡道:“我這麼多年來,安排相親的次數沒有一千都有好幾百,總結出來了一套經驗,看不上的咱們撇開不談,就說男方看中女方,如果雙方門當戶對,那見面錢大概在一千左右。
如果女方條件比男方優秀,男方想要打動女方,那見面錢至少兩千起步,給得越多代表越有誠意,也代表男方對女方的重視。
總之,這裡面的度你們看着拿捏,我能做的就是爲阿生多說好話。”
陳父陳母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看向兒子阿生。
阿生雖然被曬得黑不溜秋的,但黑並不影響智商,看到父母的目光,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連忙表態道:“爸,媽,我覺得麗麗不錯,我很喜歡。”
陳父聞言咬牙道:“行,那就給個2280的紅包,希望王婆你幫忙多美言幾句,要是這樁婚事成了,我再給你加五千的謝媒費。”
王婆笑靨如花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這邊把紅包準備好,沒過多久,那位麗麗姑娘就拿着一個包裹回來了,坐下來喝了兩杯茶,尬聊了幾句之後,麗麗姑娘就找藉口提出告辭。
陳父當即摸出剛剛準備好的厚實紅包,遞過去說道:“麗麗姑娘,這是叔叔跟阿姨的一點小心意,你收好了,有時間就來家裡玩。”
目測那紅包的厚度,麗麗姑娘眼睛深處閃過一絲外人難以察覺的滿意,不過表面上肯定要再三推辭,這一套她已經做得相當嫺熟了。
就在麗麗姑娘準備接過紅包的時候,幾個警察忽然衝進來喝道:“不許動。”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在場的衆人都嚇了一大跳。
陳家三口都是老實人,哪怕他們沒有犯事,看到衝進來的警察也忍不住瑟瑟發抖。心裡有鬼的麗麗姑娘更是被嚇得面如土色,唯一面不改色的就只有王婆了。
陳父當即把手中的紅包舉了起來,哆哆嗦嗦的說道:“警察同志,我沒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啊,我就是陪兒子相親,給人家姑娘一個紅包而已。”
“不關你的事。”
其中一箇中年警察對陳父說了一句,然後看向王婆道:“王金蘭,你被捕了!”
王婆不慌不忙的說道:“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抓錯人了?請問我犯什麼法了?”
中年警察冷笑道:“王金蘭,你犯什麼法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在中年警察說話的同時,另兩位警察一左一右抓着王婆的手,咔嚓一聲戴上了手銬。
王婆大聲道:“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幫忙牽線搭橋,這麼多年來撮合了不少夫妻,這是功德無量的事情,你們憑什麼抓我?”
中年警察冷哼了一聲,說道:“王金蘭,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你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做媒的,你以爲我們查不到是吧?
遠的不說,就近期你跟這張麗麗合作,用相親的辦法騙了多少錢財?
當然,這些都只是附帶的,不算什麼,我們逮捕你的罪名是拐賣兒童。”
聽中年警察說前面的事情時,王婆表現得還極爲淡定。
畢竟做媒收紅包,那是客戶自願給的,雖然這裡面有她慫恿的功勞,但這種屬於打法律的擦邊球,真追究起來問題也不大,所以她心裡淡定得很。
可中年警察說到逮捕她的罪名時,她的臉色才終於變了。
原本張麗麗看到警察就被嚇得夠嗆,聽到逮捕王婆的罪名後更是被嚇傻了,當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警察同志,我沒有拐賣兒童,我只是跟她合作騙點相親紅包而已,我真沒有拐賣兒童啊,求求你們不要抓我,我已經知道錯了!”
陳家三口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現在他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場相親是假的,是王婆這個媒人夥同這位麗麗來騙相親紅包的?
陳父看着還停留在手中的那個紅包,一臉慶幸。
而這邊的動靜,也早不驚動了飯店的老闆與服務員,不過他們都是遠遠看着,聽到警察說出王婆的做媒事蹟與罪名時,一個個都不淡定了。
要說國人痛恨的犯罪,人販子絕對是名列前茅。
可惜國家對於人販子的量刑實在是太輕了,就拿有着中國第一人販子之稱的陳某蓮來說,這位花甲老太太兩年時間一共拐賣了46名兒童,還導致其中兩位兒童死亡,結果被抓之後,僅判十年一個月,並處罰金三千元。
不僅如此,在10年陳某蓮入獄後,13年11月,陳某蓮在獄中有悔改表現,還減去有期徒刑一年零六個月。然後16年9月,陳某蓮因爲表現好,獲得假釋回家!
看到這樣的新聞,國人都是氣得捶胸,血壓不斷飆升。
尤其是看到某個新聞,某男子非法獵捕、殺害紅腹角雉8只、斑羚3只、鬣羚1只,情節特別嚴重。根據《刑法》相關規定,某男子犯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非法持有槍支罪,數罪併罰,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六個月,並處罰金30000元。
兩相對比,只能呵呵了!
正因爲國家對人販子量刑實在太過寬容,造成了人販子的猖獗程度簡直是超出了人們的想象,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夠當着孩子父母或者爺爺奶奶的面硬搶孩子。
這些人販子一般會賊喊捉賊,他們分工明確,其中一幫人對孩子父母或爺爺奶奶拳打腳踢,並高呼抓人販子了,另外會有女人抱着孩子火速上車離去。
還有更猖獗的,直接入室把孩子當着父母的面搶走,說出來都讓人難以置信。
這還是近幾年發生的事情,如果時間線回到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那人販子的猖獗程度絕對能刷新你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