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屈春明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到了幸福婚介所。
看着婚介所的招牌,屈春明心中無比火熱,這一次要是能夠順利的辦成這件大事,討得曾爺爺他老人家的歡心,那他不僅能得到價值數千萬的股份,在屈家的地位肯定也能大大提高,可以掌握更多話語權。
“江大師,我把希望都寄託在你的身上,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啊!”屈春明在心裡默唸了一句,然後就徑自走進了婚介所。
“先生您好,這邊牆上懸掛的是我們婚介所的做媒流程,您先看一下,有不懂的可以隨時詢問,我竭誠爲您解答。”屈春明一進門,一個長相漂亮聲音甜美的姑娘便迎上來說道。
屈春明看向迎賓姑娘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來徵婚的,是有事過來找江大師的,不知道江大師在不在?”
迎賓姑娘打量了他一眼,問道:“先生貴姓?”
“免貴姓屈。”
“屈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去跟老闆打個招呼。”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在迎賓姑娘走向老闆辦公室的時候,屈春明也默默打量着這家聲名遠揚的婚介所。
這是幸福婚介所新的辦公場所,面積有五六百平方,整體佈局簡潔明瞭,此時正是下午上班時間,裡面有十幾位客戶在看做媒流程以及填寫資料表。
不到一分鐘,那位迎賓姑娘便來到屈春明面前,微笑道:“屈先生,我們老闆有請。”
屈春明連忙道了聲謝,然後整了整衣冠,朝老闆辦公室走去。
很快就來到了老闆辦公室門口,屈春明伸手有節奏的敲了敲門,在聽到一聲“請進”之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裡面,一個年輕帥氣的青年站起來打招呼道:“屈先生伱好。”
因爲在網上看過對方的照片,所以屈春明一眼就認出眼前這位帥氣青年就是他要找的江大師,連忙客氣的打招呼道:“江大師你好。”
江楓招呼對方坐下,並給對方倒了杯茶,才微笑的問道:“屈先生,聽說你不是過來徵婚的,不知道專程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呢?”
“江大師,實不相瞞,我這次是來向您求助的。”
“向我求助?”
屈春明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江大師您是內地首屈一指的命理大師,尤其是在姻緣推算這一塊的造詣極高,堪稱無人能及。
我此次前來,就是想請江大師您幫忙推算一下失散了幾十年的親人。”
幫人尋親江楓自然做得到,但這並非他的主業,他秉持的原則是不主動去幫,但如果有人求上門來,他也不會拒絕。
之所以不願意主動去幫人尋親,不是江楓沒有愛心,而是他知道有些事情去做了不一定是好事,就拿《射鵰英雄傳》裡的楊康來舉例,他小王爺當得好好的,忽然冒出來一個流浪江湖的爹,真以爲他願意啊?
那種失散時間不長的,能找回來確實是好事,但失散時間二十年以上的,早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再找回來還真不一定能融入原生家庭。
反正,網上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一門心思的尋親,等真的尋到之後,卻發現一切都跟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江楓不置可否,道:“屈先生,你先說說你的情況吧!”
屈春明喝了口茶,開始講述道:“江大師,事情是這樣的,我曾爺爺是湘省人,出生在上個世紀兵荒馬亂的年代……”
接下來的時間,屈春明把他曾爺爺的事蹟簡單介紹了一遍,末了才感慨道:“今年我曾爺爺已經百歲高齡了,仍然對昔日的親人念念不忘,可惜這麼多年往返兩地,都沒能找到一點線索,我們都猜測曾爺爺當年的親人可能都死在那次土匪屠村了。
我曾爺爺心中恐怕也是這樣想的,可俗話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老人家或許只是想知道一個確切消息,無論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江楓聽得肅然起敬,抗戰老兵,哪怕姓國不姓共,一樣值得尊敬,他當即出聲道:“屈先生,能夠幫你曾爺爺他老人家尋親是我的榮幸,請留下你兩位曾叔祖和曾祖姑母的姓名與生辰八字,我一定盡力幫忙推算,爭取會有個好的結果。”
“謝謝江大師,我馬上給我曾爺爺打電話,讓他老人家把兩位曾叔祖和曾祖姑母的姓名與生辰八字告訴我。”
看到屈春明滿臉興奮的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江楓補充道:“如果不記得生辰八字,那就儘量提供準確的出生年月以及詳細的家庭地址。”
屈春明連連點頭道:“好的,江大師,請您稍等一下,我馬上給我曾爺爺打電話。”
“嗯,你請便。”
……
灣省。
別墅後院,屈光華雙手扶着柺棍站在葡萄架前,看着一串串垂吊在葡萄架上的黑色葡萄,心中想的卻是八十一年前的親人。
他至今還記得父母以及弟弟妹妹的模樣,那個時候兵荒馬亂,全家吃不飽穿不好,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再加上抗戰爆發,國內形勢日益緊張,十九歲的他正是滿腔熱血的年紀,在同村一個小夥伴的鼓動下,便起了上陣殺敵的心思。
於是,他便辭別父母與弟弟妹妹,毅然走向了從軍之路。
當時,其實父母是極力反對他參軍的,畢竟那個年代參軍實在是太危險了,說句不誇張的,十有八九都是回不來的。
他作爲家中長子,父母自然不願意他上戰場。
不過,屈光華一心保家衛國,好說歹說最終說服了父母,成功走上了戰場。
這一去,雖然他非常幸運的保住了性命,但因爲種種不可抗拒的原因,他最終沒能再見父母一面,不能給二老養老送終,讓他感到非常遺憾。
這三十幾年來的不斷尋找,讓他的心早就沉到了谷底,他的父母親人,多半是被那些挨千刀的土匪給殺了。
原本他已經逐漸接受了這個結果,卻不想今天他那個曾孫屈春明,居然告訴他內地有一位極爲厲害的命理推算大師,或許可以推算出他親人的一些線索。
這個消息對於屈光華而言,就像是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屈光華想着父母的音容笑貌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正是曾孫屈春明打來的,不由得精神一振,接通道:“春明,你見到江大師了?”
屈春明的聲音傳了過來,“是的,曾爺爺,我已經把事情跟江大師講清楚了,江大師已經答應幫忙推算,現在需要曾爺爺你提供曾叔祖和曾祖姑母的姓名與生辰八字。如果不記得生辰八字的話,就提供準確的出生年月以及詳細的家庭地址。”
屈光華聞言激動的說道:“好,太好了,我說,春明你記。”
“嗯,曾爺爺你說。”
“你兩位曾叔祖名叫屈光武、屈光強,你曾祖姑母叫屈光梅。光武比我小兩歲,是1925年9月13日出生。光梅比我小五歲,是1928年2月2日出生。光強比我小七歲,是1930年8月6日出生。”
屈光華這些年來沒少思念親人,弟弟妹妹的出生年月日真是張嘴就來,說完弟弟妹妹的出生年月日,屈光華又說出了記憶中那無比熟悉的地址。
屈春明一一記好,說道:“曾爺爺,我已經記下了,我這就交給江大師,有結果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快拿去給江大師推算,我等你電話。”
說着,屈光華主動把電話給掛掉,然後喃喃道:“希望那位江大師真的有那個本事。”
……
桂省省城。
新的幸福婚介所。
屈春明把寫着兩位曾叔祖和曾祖姑母姓名與出生年月日,還有詳細家庭地址的紙張推到江楓面前,滿懷期待的說道:“江大師,那一切就拜託您了!”
江楓點了點頭,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是廢話,他接過紙張,便掐指算了起來,嘴裡唸叨着他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暗地裡,江楓在虛擬屏幕中輸入屈光武的姓名與出生年月日,開始查尋個人資料。
【姓名】屈光武
【年齡】享年20歲(1945年被土匪殺害)
【配偶】無
看到這個資料,江楓心中一沉,隨即又輸入屈光梅的姓名與出生年月日,再次查尋個人資料。
【姓名】屈光梅
【年齡】享年17歲(1945年被土匪殺害)
【配偶】無
看到這裡,就連江楓都不由得暗中嘆了口氣,以爲屈家幾口真的全部都死於那次土匪屠村了,直到輸入屈光強的姓名與出生年月日查尋時,才讓江楓精神一振。
【姓名】屈光強
【年齡】93歲
【配偶】張小英
【後代】……
【詳細資料】……
江楓簡單看了一下資料,大約幾分鐘左右,才擡頭看向忐忑不安的屈春明,笑道:“恭喜屈先生,根據我的推算,你那位最小的曾叔祖應該還在人世。”
屈春明聞言精神一振,喜不自禁的說道:“江大師,您說的是真的?”
話音剛落,屈春明又連忙補充道:“江大師,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主要是我曾爺爺牽掛親人牽掛了整整八十一年,這個消息告訴他老人家的時候務必要保證百分百真實,否則我怕他老人家會承受不住這‘過山車’一樣的打擊,希望江大師您能夠理解。”
江楓微笑着點了點頭,“屈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你這位曾叔祖還在世的消息那是千真萬確的,不過目前我只能推算出他的位置在東南方向,想要推算出他的準確位置,還得往東南方向走一走才行。”
屈春明激動的說道:“江大師,那得麻煩您走一走,如果能把我那位曾叔祖找到,我們屈家一定不會虧待您的。”
江楓擺手道:“屈先生客氣了,我理解你曾爺爺急切想見親人的心情,你待我安排一下,然後就陪你走一趟東南方。”
屈春明滿臉感激的說道:“謝謝江大師。”
江楓做事雷厲風行,這抗戰老兵已經百歲高齡,時間對於他來說真的極爲寶貴,能早一天安排他跟親人見面就早一天。
因此,他給女朋友打電話交待了一下,便開車跟屈春明一起朝機場趕去。
坐在副駕室的屈春明恭敬的問道:“江大師,咱們飛往東南方向的哪座城市?”
江楓想了想,說道:“屈先生,你查一下,看看東南方哪座城市的飛機起飛時間最早而我們又趕得上的?”
“好的。”屈春明應了一聲,然後便在手機上查了起來。
大概七八分鐘左右,屈春明才說道:“江大師,查到了,時間最適合的是杭市,距離最新一班飛機的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江楓點頭道:“行,那就訂飛往杭市的機票。”
“嗯,好的。”
……
灣省。
儘管已經是百歲高齡了,屈光華此時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就在他忍不住想打電話給屈春明這個曾孫問詢的時候,曾孫的電話適時打了過來,讓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然後,接通電話,滿懷期待的問道:“春明,江大師怎麼說?”
屈春明報喜道:“曾爺爺,江大師推算說小曾叔祖還在人世。”
屈光華驚喜交加道:“這是真的?”
屈春明連忙說道:“曾爺爺,你先別激動,江大師只推算出小曾叔祖所在的位置乃是東南方,目前我正跟江大師趕往機場,等到了東南方江大師再進行推算,到時位置應該就能更加清晰了。”
屈光華聞言冷靜下來,“很好,代我謝謝江大師,真是辛苦他了,回頭找到了你小曾叔祖,我必有厚報。”
屈春明應道:“好的,曾爺爺,我會轉達你的意思。”
“嗯,那你好好跟在江大師身邊伺候,機靈一點,有什麼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我們現在去的是杭市,到達那邊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今晚肯定是來不及找人了,明天看情況我再給曾爺爺你打電話。”
“嗯,那就這樣,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