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搭在欄杆上,好似不經意的訊問着身旁的人,平日眼中神采奕奕的光早就在房間內就暗了下去。
夏岑兮詫異的擡頭,以爲是自己的笑意被誤解了。
“不會啊,我只是覺得他們很可笑。”
“他們?”
靳珩深朝着夏岑兮另外的方向吐了一口煙霧,有些迷茫的問她。
“對,他們。”
“爲什麼會這麼說?我還以爲你向着我媽。”
夏岑兮聽聞靜了一瞬,在他身邊站定,也將雙手搭在欄杆上,俯瞰着外面的天空。
“他們自以爲是的享用着一切,不心生感激,而是肆意佔有,像這樣的人,和未開化只會爭搶奪掠的野人有什麼區別呢?”
靳珩深沒有說話,默默的聽着。
藉着旁邊的路燈,瞥見了夏岑兮擡頭的側顏,有點好看,很溫柔。
飯桌上,照舊是不痛不癢的話題,兩句話離不開商界。
一段話題結束,飯桌上陷入短暫的安靜,扯鬆了一點領帶,剛鬆了半口氣,就聽見秦正明的夫人開口。
“小夏的臉怎麼這麼紅?”
靳珩深扭頭,夏岑兮臉頰通紅的正如同此刻桌上的泛着紅光的酒杯...
桌上其他人看向夏岑兮的時候也都一驚。
他湊近夏岑兮低聲問道。
"怎麼了?"
夏岑兮酒量不偏不倚,一杯紅酒,秦家喝酒,喝的是白酒。
開席前三小杯白酒,一下就上了臉。
"沒事,喝不慣白酒,有些上臉,不用擔心。"
事是件小事,但話題一句話被引到了夏岑兮身上。
秦正明的夫人審視着這個夏家的千金,眼神中的挑釁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來,她明顯是不會喝酒,而靳珩深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都沒有發現。
靳珩深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
遞過去的眼神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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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兮不勝酒力,還請外公舅舅舅媽不要見怪纔是。"
"你以前那個脾氣,家裡都不敢給你安排,好在你媽給你安排好了小夏,倒也是登對。"
秦懷德嗓音混沌低沉,讓靳珩深更加煩躁。
夏岑兮喝了酒渾身發熱,掌心都有些冒汗。
不出幾句話,秦正明的夫人就問起了夏家的情況。
"家父公司年初有些困難,珩深幫了我忙,他願意爲我做這些,我很感激。"
夏岑兮說這些話的時候望向靳珩深,是不用作假的深情,緣由不同,但情深不變。
靳珩深擡頭迎上了夏岑兮看向自己溫柔的眼神,心裡有股莫名的情緒。
一桌人都喝了酒,秦懷德安排了司機送二人回住處,同時和秦正明在家中商談起對策來,夏家也是滬城數一數二的集團產業,以後會面對的風險不容小覷。
兩人坐在跑車後坐,夜裡的風有些涼,夏岑兮抱着胳膊,帶着淡淡松木香的灰色外套搭在了自己身上。
對上黑夜裡映着光的眼睛。
“剛纔...多...”
靳珩深的聲音伴着風聲傳進自己的耳朵,謝字還未出口,眼神向司機撇了撇。
"沒事,都是我該做的..."
夏岑兮細長的手指把被風吹散的頭髮別在耳後。
靳珩深突然擡手向着夏岑兮的頸後伸過去,攔着她的肩膀壓到懷裡,臉湊到耳邊,嘴脣幾乎貼着耳廓,溫熱的氣息灑在耳朵上。
從後視鏡看起來,像是靳珩深把她擁在懷裡,吻了夏岑兮的耳朵。
夏岑兮聞到風裡清雅的松木香氣,還聽到了輕的不能再輕的一句話。
"欠你一次,不談感情,有需要會幫你。"
就是這句話,涼風習習,夏岑兮的堅定與努力還是輸給了靳珩深心中以爲的自己。
心上被澆了冷水,她回頭望着窗外,把所有的熱情收回最深處。
城市的另一端,車內瀰漫的微妙,再度勾起了一雙壁人七年前的遺憾。
卓沁看到手機上的那條信息時,帶着數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愫來到了沈亦驍約定的地點。
“阿沁…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會和環納合作,只是因爲你。”
沈亦驍的聲音少了當年的清澈,添加了一些成熟。
想到上次的吻,卓沁回憶起當年那個坐在鋼琴前笨拙的男生。
曾今的少年已經褪去了青澀,蓄起的鬍鬚是當年卓沁幻想中的樣子。
卓沁擡眼看他,眼角眉梢萬種風情。
“嗯…我知道。”
沈亦驍伸出右手,將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着,拿捏在手中。
“阿沁…這麼多年,我們都欠彼此一個結果,難道當年那段被迫終結的感情就要畫上句號嗎?”
他輕柔的語氣中滿是深情,無一不在挑弄着卓沁的防線,企圖攻破。
卓沁當然是願意的,不然不會回來,不然不會上次主動去找他,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沈亦驍深情的話,卓沁直覺中有種想退縮的衝動。
眼角落下一顆晶瑩,但很快被她揩去,在衝動即將佔滿理智之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不想這樣匆忙的開始,或者說她有些退卻,她直覺沈亦驍並沒有原諒她,上次親吻過後,是沈亦驍在最後關頭停止了。
沈亦驍連忙下了車,跑到卓沁面前,用當年撒嬌的擁抱的方式將她箍在懷中。
“阿沁…我們都錯過太多了。”
“明天我約了環納的靳總,你也一起來好嗎?我想見見你。”
在擡頭的一瞬間,看着遠處草叢中一閃而過的燈光,沈亦驍眼底滿是深意,擁抱的更加深情。
看着他直視自己的雙眸,只要對上他,卓沁只有束手就擒。
"亦驍..."
哽咽的吐出幾個字,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沈亦驍卻擺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微微搖了搖頭。
"阿沁,沒關係,不着急。這一次,我們先從朋友做起,好嗎?"
無論怎樣的成熟,現在是如何的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好似在卓沁這裡,他還是那個陽光情深的大男孩。
沈亦驍註定就是卓沁的不可割捨。
而那天夜裡的夏岑兮不斷重複着一個相同的夢境。
在距離她很近的地方,靳珩深就站在那裡張開雙臂,可每當她要撲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一切不過是幻影。
如夢如幻,浮海掙扎,她穿梭在人潮擁擠中苦苦尋覓着那個高大的身形,反反覆覆。
帶着一層薄汗,夏岑兮終於忍受不住被驚醒睜開了眼睛,現實中,她也依舊是孤身一人被黑暗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