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一次,夏岑兮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發瘋一般的衝回了書房,打開之前李亦銘發給他的支離破碎的錄音片段。
“我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要是還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我會毫不留情的離開。”
“現在我們經歷了很多幸福美好的事情,但是這也不意味着曾經他對我的傷害可以抹散掉。”
夏岑兮那柔和卻又堅定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迴盪在整個書房裡,靳珩深不停的摁着播放,暫停,播放,暫停。
他甘之如飴。
彷彿用這樣的方式,聽着夏岑兮的聲音,就好像夏岑兮就在自己身邊一樣。
即便這些是刺耳的話語,聽在他的耳朵裡,卻是那般的安撫人心。
剛開始在國外生活的夏岑兮,雖然不是那般的平坦,但是好在有之前法國生活的前車之鑑,遭遇也不算是太壞。
而且和林俊逸的這幾日相處下來,兩人的關係也日益密切了。
如今的林俊逸,可以說是徹底放下了之前對夏岑兮的情誼,現在有的,也只是對夏岑兮的關懷。
如今的夏岑兮,在林俊逸眼裡,不過是個需要疼愛的妹妹罷了。
自從林俊逸給她介紹了工作,夏岑兮便一直在崗位上兢兢業業,不想辜負林俊逸的一片好心。
以她的能力,在這個崗位上做出點成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林俊逸聽聞以後,也是讚不絕口。
在國外的這段時間裡,除了偶爾會想念靳珩深以外,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坎坷。
夏岑兮以爲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好良藥,可是事實證明,她只是一個治不好病的庸醫。
時間過去的越長,夏岑兮對靳珩深的思念就越發的深刻。
夏岑兮成功生下了一個孩子,名叫安寧,寓意平平安安,一生安寧。
夏岑兮的這輩子已經夠顛沛流離的,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一生安寧。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林俊逸有些驚訝,笑着說,這明明是個男孩兒,卻娶了個女孩的名字。
夏岑兮倒是覺得不足爲奇,比起說他是一個女性的名字,夏岑兮更認爲這是一個溫柔的名字。
她希望他的兒子,能是一個溫柔的人。
聽了夏岑兮的解釋。林俊逸雖然還想有所異議,但也只好笑着妥協。
夏安寧。
時間流轉,一下子,便過去了三年。
那個在懷抱裡嚎啕大哭的孩子,如今也長成了可愛的娃娃模樣,會認不少字,會一流利的英文,更重要的是,會體貼夏岑兮。
從小安寧就乖巧,夏岑兮忙的時候,從來不哭不鬧,連林俊逸都說,沒見過這麼乖的孩子。
長大一點之後,就開始學着照顧夏岑兮,小小的胳膊卻有着巨大的力量,什麼事都搶在夏岑兮的前面,偶爾也會讓夏岑兮紅了眼眶。
“你是不是上天派來替你爸爸贖罪的?”林俊逸見狀,忍不住調侃道。
“爸爸?那是什麼?”安寧歪着腦袋,一臉的茫然。
“這……”一向溫柔的林俊逸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夏岑兮見狀,走了過來,把安寧抱在了懷裡,揉了揉他的小臉蛋:“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他可以爲你抗下所有的苦難,把你保護在懷抱裡。”
“那,安寧的爸爸是誰?”安寧天真無邪,忍不住追問。
夏岑兮剛纔眼裡的光一下子黯淡,眼神也轉到別的地方去。見狀,林俊逸忍不住打圓場:“安寧,現在時候不早了,要午睡了。”
關於爸爸的話題,戛然而止。
而安寧小小的腦袋裡,已經開始對爸爸這個人,有了隱約的規劃。
等把安寧哄睡,林俊逸也即將離開他們家。
臨走時,林俊逸又略帶擔憂的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忍不住的開口:“夏岑兮,眼看着安寧慢慢長大,有些事情,你是沒辦法瞞着的。”
夏岑兮提到傷心事,顯然也有些難過,她沒有去看林俊逸的眼睛,反而看向了漆黑的夜幕:“否則呢,我要告訴他,當年的一切?告訴安寧,如果媽媽選擇了幸福,就代表着一個阿姨的慘死?”
“我辦不到,安寧也不會同意我這麼辦。”
眼看着夏岑兮的情緒有所波動,林俊逸有些慌張,連忙開口安慰:“夏岑兮,你彆着急。我只是覺得,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該放下心裡的執念了。也許,你應該回去看看。”
“如果你說的那位小姐,已經恢復了健康,那你是不是也能和靳珩深和好?”
“如果南宮小姐恢復健康,現在應該和靳珩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夏岑兮雲淡風輕的說出這句話,可是心卻無法控制的一緊。
這麼多年,她一直壓抑着自己,不去打探國內的消息,不去了解國內的情況,更不去關心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夏章行。
她知道,她管不住她的心。
無論是看什麼,都會剋制不住的去想他,去想靳珩深。
這種思念已經入骨,無藥可救。
這天晚上,夏岑兮忙碌了一天,回到家中已是十分的疲憊。草草的弄過晚飯,他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迷糊之間,忽然聽到有人在暴力的敲着門,還有人大聲喧譁着,彷彿要破門而入,身旁還有着清晰的安寧哭聲。
夏岑兮一個激靈,忽然從牀上坐了起來,警惕的看向了門口,門外有人不停地敲打着門。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好像是搶匪。
夏岑兮在國外生活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遇到。
沒有這種經歷的他頓時慌張了起來,不知所措,除了把安寧抱在懷裡,沒有別的辦法。
S國的治安很差,現在報警,沒有人會來管他。
聽着外面男人的粗吼聲,夏岑兮只得把懷裡的安寧抱緊,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安寧,別怕安寧,別怕……”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纔沒了聲音。
“沒事了……沒事了……”
過了幾天,林俊逸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對夏岑兮的擔憂更甚:“這事你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