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親不關心,雖然是一句無頭無尾的話,做父親的卻能聽得一清二楚。
“在哪裡?”周守歲問。
吳軍說:“哪是華明?跟華明有點像……要是華明我早就停車。”
李同生不敢肯定自己的眼光,何況方向盤握在他人手裡。
的確是華明,吳軍說了假話。之所以說假話是不想讓周守歲過早知道。正如李同生所預見的那樣,天下父母一條心,希望子女走得更高更遠更好。儘管周守歲認爲熊文鬥是個人才,但不見得能接受熊文鬥做女婿。對女婿的要求與對人才的要求不是一個標準,人才的標準單純一些,女婿的標準複雜一些;人才只是女婿所具備的條件之一。
小車在文山區公所院內停穩,餘興林拉開車門迎出周守歲。
“都來了?”周守歲問。
“都來了,全都在會議室等候。”餘興林說。
好熱鬧,滿院都是小車。
所有與會人員從會議室出來。吳軍以爲要走,趕緊上車發動引擎。
白忙一場,統一上了一輛大客車。
李同生匆忙上車,將手提包放在後座上,順便告訴吳軍,他陪周縣長到長山豬場開現場會……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叮囑吳軍不要動他手提包。
三十
偏要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大巴一走,吳軍就打開李同生手提包,只有一盤錄相帶。
餘興林招呼他到會議室打撲克吃西瓜。
不吃,把小車開到文化站。
到了文化站門口,吳軍沒有立即下車,而是重新檢查李同生的手提包,除了錄相帶就是筆記本和電話號碼本,沒有“神秘”東西,難道是這盤錄相帶妙不可言?
決定試看。
下車敲門。
沒有反應。知道里邊有人,繼續敲門。
門開,熊文鬥探出腦袋。
“搞什麼名堂,怎麼現在纔開門?”吳軍故意責問。
周華明從閱覽室出來,擂了吳軍一拳:“吳哥,不要嚇我,半天不下車,我還以爲我爸來了,真嚇人。”
“嚇死你?”吳軍故意氣她,“膽子這麼小還成雙成對地逛街?”
“噢,真的看見了?”周華明一臉問號,“壞事,壞事。”
吳軍說:“不過吶,被我掩蓋過去。我說不是你,是走了眼。……你怎麼感謝我?”
“讓他請客。”周華明指着熊文鬥做怪相。
吳軍說:“他請客不等於是你請客,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好……”周華明又要打吳軍。
兩個人在大廳上追逐。
吳軍站着不動,讓她“陰謀得逞”。
靜下來後吳軍說:“剛纔已經說好了,中午就在這裡吃飯。不過不準上餐館,必須由華明掌勺。”
“文鬥當下手可以嘍?”周華明問。
“那是你們一家人的事,我不管。”吳軍說。
周華明把眼睛瞪得像兩盞燈泡,逼視吳軍。
吳軍打自己的嘴巴承認說錯了。
周華明進廚房弄飯。
吳軍要看錄相,不在大廳看,到閱覽室看。
兩個人把電視機、錄相機搬到裡面房間。
熊文鬥將所有錄相帶拿出來供他選擇。
他嫌熊文鬥礙事,將其趕出閱覽室,插上門閂。
安靜了。
熊文鬥跑進廚房,想幫忙。周華明嫌他礙腳礙手,要他那裡好玩去那裡。
都這麼霸道,熊文鬥搖搖頭。那裡都不去,做自己的事。
鋪開紙和筆,剛進入狀態卻有人敲門。
熊文鬥開門,是三個年輕人。
嫌他開門慢了,指責他青天白日不該關門。
聽口氣不對勁,熊文鬥問什麼事;如果沒有事就請出去,今天不對外開放。
對方說他是派出所的,接到舉報電話,稱有人在文化站放黃色錄相。
血口噴人,文化站從不幹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