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海生的安排下,我到了一所大學的美術學院學畫畫。大學生活只是掩人耳目,我準確的身份是趙海生的情人。
畫畫之餘,我最大的愛好是做飯,我喜歡做飯,看趙海生或是米米狼吞虎嚥地吃下它們。米米每個週末回來住,趙海生每個週末回去住。所以很長的時間裡,米米並不知道我和趙海生的關係,直到有一次,她回來得較早,她是想給我一個驚喜,結果推開門的時候,看到趙海生在吻我。
我們慌亂地分開,米米並沒有尖叫,她吐了一下舌頭,冷靜地把門替我們關上了。
趙海生多少有些尷尬,他拍拍我說:“沒事,她遲早會知道的。”
我還是覺得很不安,催促他快走。趙海生走的時候,米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很輕快地說:“趙叔叔再見!哦,不對,姐夫再見哦!”
趙海生回頭笑了一下,把門關上,走了。
“姐姐,”米米說,“你等一等,我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呢。”
“嗯?”
“你保證不生氣我才說。”
“說吧,我保證。”
“我不想參加高考了。”
“爲啥?”我急得差點跳起來。
“都說了不生氣的。”她把嘴嘟起來,“你再這樣,我怎麼敢繼續說下去呢?”
在米米繼續說話以前,我已經在大腦裡做了無數的猜測,很多個念頭在我心裡上下跳躍,翻滾,但,都遠不及米米說出來的話讓我震驚。
她說:“我想去唱歌。”
在我的反對下,米米還是去上海蔘賽了,出錢資助她的人,是趙海生。
我知道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米米在機場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千萬莫生氣等她凱旋,隨即就關了機。我趕到趙海生的辦公室,那是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司,我在公共汽車上捏緊了我的拳頭想,我一定要當面告訴他,他也許有權決定我的一切,但米米的將來他卻不能,他無權,無權!路上很堵,公車搖了半天才到站。我趕到他公司樓下的時候他已經下班,帶一個女人正在上車。
“噢,吉吉。”他神色稍有不自然,“你怎麼來了?”
又指着旁邊的美女對我說:“我太太。”
原來他有太太。
我喘着氣:“米米……”忽然就失語。
“米米有她的理想,你爲什麼不讓她去試一試?”趙海生微笑着說,“你放心,我派了人陪她去,保證她安全回來。”
“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問他。
“對不起,吉吉。”他說,“這是米米的意思,我要尊重她。”
趙海生美麗的太太一直微笑。
我轉身就跑,他沒有跟上來。我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收拾好我的東西,準備離開。我知道趙海生沒做錯什麼,他有太太,我早該想得到,他爲米米做這一切,無非也是爲了我。但我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也不想領這個情。他沒有錯,一切的恥辱都是我自己給自己的,我感覺自己像一根繃緊的弦,就差斷的那一刻。我只知道,我必須走,不論如何,走掉,永遠不再回頭。
我把箱子合起來的時候門打開了。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趙海生。
他快步走過來,在後面圈住我,問我:“吉吉,你要去哪兒?”
我不說話,眼睛叭嗒叭嗒往下掉。
“你走不掉的。”他把我的身子掰過去,逼我面對着他。
“看着我的眼睛。”他命令我。
我不敢,卻只能與他對視。
“你是我的女人,”他說,“從你十四歲的那年起,你就應該明白,你今生今世只屬於我一個人,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會把你找回來,不然,你可以試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