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一次,說大聲一點,我沒有聽見。”
“沒有!”我大聲地說。
“你這個瘋狂的女人,你到底想幹什麼?”他把我按到牆邊,開始用膝蓋來撞擊我的身子,一下,兩下,三下……他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我疼得不能呼吸,忘記了尖叫,只能張開嘴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忽然有人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用力推開了張漾。
我定神一看,是小耳朵!
她推開張漾後,伸開雙臂站到我面前,護住我。我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害怕,她在發抖,但是她勇敢地站在我面前,像母雞護小雞一樣,堅決地,不離開。
“滾開!”我朝着張漾大喊,我真怕他會傷害小耳朵。
見到有陌生人出現,張漾開始感到害怕,他後退,一邊後退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壓低了聲音說:“你試試,不把它弄掉我不會放過你!”然後他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我再也支撐不住,頹唐地從牆上滑下,捂着腹部跪到地上。
我的小耳朵,噢,謝謝你。
那晚,是這個應該還算是陌生的叫做小耳朵的女生把我送回了家。她溫暖的小手牽着我,帶我走過這個讓我傷心傷肝的小城,讓我感到莫名的安定。
疼痛,也奇怪地被她手心中傳來的溫暖所稀釋。
那晚,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李珥。
耳朵的耳加個王字旁。
在她替我擦藥的時候,我把我的秘密告訴了她,我實在控制不住地想找一個人說說話。在我的心裡,她已經成爲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可以傾訴的人。
我相信,她不會背叛我。而且,就算是她背叛我,我也願意不去怪罪她。我生性裡所有善良的東西都被這個叫做小耳朵的小姑娘無限地激活,讓我變得比在愛情裡還要柔情似水,我沒法形容這種感覺,但它讓我感到幸福,所以我願意先享受了再說。
上帝做證,我,多麼,寂寞。
那夜,我目送她離開,那麼弱小可愛的一個小姑娘,我擔心她會害怕。但我實在沒力氣再去送她,她回頭朝我微笑了一下,那微笑像星光一樣的亮堂。我靠在門上,朝着她做一個飛吻,她的臉紅了,把兩隻手合起來,放在太陽穴邊,做一個睡覺的手勢示意我早點休息,就轉身走掉了。我有些發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遠方。
老太婆今天的牌局結束得早得離奇,她端了一杯茶,也在探頭探腦地往外望,好奇地問我:“她是天中的?”
我沒理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沒有想到那晚張漾會來。
那是十二點。我沒有睡着,窗戶那裡有動靜。我跳起來,打開窗,看到他。
我們隔着一扇窗站着,冬天的風刺骨地穿進來。我看着他,沒有讓他進來,他也不動。終於,我忍不住問:“你怎麼來了?”
“對不起。”他像一個孩子一樣地低頭認錯。
對象覺到他的顫抖,還有他內心的恐懼,“無論以後發生什麼,吧啦,你要記住,我是真的愛你的,我是最愛你的,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有感覺的女生。”
“那麼,好吧。”我敗下陣來,“我明天就去縣裡的醫院,解決。”
“我也不想的。”張漾說,“但我們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孩子,我會和你牽着他們的手在巴黎的街頭散步,給我時間,我會給你幸福。”
“要多久?”我問他。
“你願意等我多久?”他狡猾地反問我。
“一輩子。”我毫不猶豫地說。說完後,我被自己的豪言壯語逗得咯咯笑起來。他有些緊張地問我:“你笑什麼?”
我實話實說:“我笑自己變成了以前自己最不喜歡的那種沒骨氣的女人呀!”
他摟緊了我。冰冷的雙足貼着我的。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我發現他好像睡着了,甚至有了輕輕的鼾聲,我沒有喊醒他讓他離開,而是把手機的鬧鐘調到了清晨六點。我要他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枕邊最愛的人。
我要是他最愛的人。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