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7節:左 耳(17)我忽然想起來:“對了,我今晚打電話給你,是你爸爸接的。”
張漾說,“應該是吧,他不管我的事的。”
“你媽媽,她究竟去了哪裡?”
張漾坐下一點點,把我摟緊一些些,對我說:“你聽好了,我的母親,現在就是許弋的母親,許弋和我一樣大的時候,我媽媽嫌我爸爸窮,愛上了許弋的爸爸,就離開我和我們嫁給了他。”
怪不得!
我問:“那許弋的媽媽呢?”
張漾冷笑着說:“許弋的父親是個痞子,那個可憐的女人,聽說拿了一筆錢,就回農村去了。”
“所以……”我顫聲說,“你的媽媽就成了許弋的媽媽?”
“不可思議是吧?”張漾說,“我從沒想過,天下會有這樣子的母親,我從小學的時候就和許弋是同學,她來參加許弋的家長會,看到我的時候,眼睛都不擡一下。許弋也總是那麼假假的乖巧,什麼都爭當第一,我實在忍無可忍,我每一天都在想,如何可以讓他再也翻不了身,我承認我自己很卑鄙……”
我感覺到張漾的淚水,在冰冷的冬夜,熱熱地流到我的手背上。
“不要再說了。”我奮力地揚起我的臉,努力地貼近他的。他緊緊地抱住我,頭抵到我的胸前,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我的心撕心裂肺地疼起來。
這個孤單的孩子,我發誓永遠都不要讓他再掉一滴眼淚。
永遠都不要。
永遠不要。
9
我在凌晨三點的時候回到了家裡。
我以爲我和老太婆會有場惡戰,比如她把門反鎖了,比如我怎麼敲也敲不開,比如她把我房間的窗戶也關上了,我沒辦法從窗口跳進去。那麼我就可以扯開嗓門大喊大叫或是用門邊的垃圾桶來擂門。因爲我的精神實在是太好了,我毫無睏意,就想鬧騰點事情出來。
可惜事實卻不是這樣,我用鑰匙很輕易地打開了門。
我溜進自己的房間,和衣躺在牀上,我沒有去洗澡,我捨不得洗,我願意我的身上,留着我愛的人的味道,郊外夜晚的味道,我們一起抽過的紅雙喜的味道以及……愛情的味道。
我睡了半天都沒有睡着,於是我坐起身來,用圓珠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一行字:我一定要讓他幸福。
我把圓珠筆含在嘴裡,像含香菸一樣,滿意地看着我並不漂亮的字。
這是我對自己許下的誓言,我將爲此奮不顧身。於是我在半夜三點的時候給許弋發了一條三個字的短消息:忘記我。
發完後,我把手機扔到一旁,倒頭睡着了。
清晨六點的時候我奇怪地醒來,習慣性地看手機,上面有許弋的回言,他說:我愛你一生,吧啦。
一生?
那就讓他當我死了吧。
我和許弋分手的事很快就鬧得全城皆知。
有一天,許弋來到“算了”酒吧,一個人要了十瓶啤酒,坐在那裡慢慢地喝。他並沒有說要找我,但是誰都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逼我出現。
因爲好多天了,發完那條短消息後,我一直沒有理他。我願意他早些明白,這只是一個陰謀,他早日脫離苦海,我心中的罪惡感會少一些。
我其實一直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但他並不能體會我的良苦用心,那晚,據說他喝得爛醉如泥,他的媽媽和他的爸爸一起來酒吧拖走了他。他不肯,摔壞了所有的啤酒瓶,大聲地喊着我的名字,手抓着酒吧的門久久不願意鬆開。
而那晚,我整晚都和張漾在一起,我對酒吧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我把手機關了,門反鎖了,燈熄了,黑暗中我們彼此的探索讓我像火山一樣地爆發,又熄滅,從希望到絕望,從絕望到重生,周而復始,不知疲倦。
他走了後,我一個人坐在黑暗裡,月光冷冷地照着我暗紅色花紋的睡裙,我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我決定要爲張漾生個孩子。
這個念頭一開始從我心裡冒出來後我就再也無法將它按捺下去。我用了很多的時間來考慮我將爲此付出的代價,比如退學,比如被萬衆唾棄,比如成爲某小報或電視臺的反面女主角……但其實這些考慮都是白費心機,因爲我心裡清楚,我是一個瘋狂且執着的人,爲了這個念頭,我還是那句話,我可以不顧一切。跳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