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多坐在最前面,越來越覺得文老師看自己的眼神不對。
越來越覺得坐立不安,如坐鍼氈。
“我怎麼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呢,這種感覺,比之當日面對秦老師的時候,尤爲不堪……”
左小多心裡嘀咕。
他現在是越來越能感覺到自家班主任文老師對自己這個新鮮出爐的大班長充滿了惡意。
文行天的狀態看起來不咋地,但行動仍是雷厲風行,第一個動作就是將一班的學員分成了九組。
分組並非是以人頭數平均分配,如左小多便是單獨一組;李成龍,項衝,孟長軍,皮一寶,雨嫣兒,郝漢,這些人是第二組,然後是項冰,甄飄飄,賈狂等一組,然後又再逐個往下排布。
這九個組別,赫然是依照個人的當前修爲層次,戰力級數劃分的,分成了九個等級!
“這個分組非是固定不變,每個人都可以前進,前進到下一個組別,你能夠打下去誰,就可以從這個被擊落的目標現有積分裡面取得一百分作爲你戰勝的獎勵!”
聽到這個獎懲機制,每個人都在摩拳擦掌。
“我我……老師,我呢?”左小多道。
自己乃是特設的第一組,沒有更高的可針對目標了,那需要打敗誰,才能得到積分?
是不是誰都可以打呢?
那可就爽了!
“你?”
文行天淡淡道:“你是班級所有人的可挑戰目標,任何人打敗你,都可以獲得……一千點積分。
畢竟你是一班的班長,首席,打敗你當然需要有特殊獎勵,鑑於你的實力遠在其他學員之上,其他同學可以聯手針對你,不超過十人就好……
對了,你不可以主動挑戰任何人,因爲你的目標是打敗我,如果你可以打敗我,我在潛龍高武的一百七十萬積分,全都是你的!”
“!!!”
左小多傻了眼。
一百七十萬積分?
好大的誘惑,可是您的修爲是御神絕巔,就我這點淺薄修爲,想要擊敗您,不說猴年馬月,起碼也不是一年半載,三年五載能夠做到的事情吧?
估計以往沒少拿這招忽悠往屆的班級首席吧?
最終不還是您的一百七十萬一點沒少嗎?
老奸巨猾,太老奸巨猾了!
還有……憑啥我輸一場就輸一千積分哪,就算其他人沒人夠我打,但他們可以多人聯手,萬一我那天狀態不好,被他們給撂倒了,我豈不要損失慘重?!
靠,這分明就是區別對待,紅果果的區別對待!
左小多心中不服,但是卻不敢說話。
他算是看出來了,文行天的眼睛在自己臉上掃來掃去,全是不懷好意,估計自己要是多說一句,就能成爲文行天的出氣筒!
君子不吃眼前虧!
在這個動輒捱揍的時刻,左爺果斷的慫了一波。
果然,文行天很失望的樣子。
接下來的是武學理論課,文行天教授學生,不僅言傳,還有身教;以他這樣的老資格教師,在教學上的閱歷之豐富當真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能夠根據每一個學生的出身,家庭,以及一路經歷和性格特點,列舉出無數個幾乎是量身打造的範例!
讓學生第一時間聽了,就能入耳入心,入身入魂,銘記終生!
在一個時辰的講解之後,又帶上學生去一班專門的武道場戰鬥,打亂了順序,再度展開對戰,之後繼續不斷打亂順序的,無差別序次對戰。
左小多這會卻是清閒,自己一個人在一邊帶着負重修煉,文行天也不管他。
他現在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別的學員身上;因爲他發現,在整個一班所有學生之中,身上毛病最少的,或者說幾乎沒有的,一共就只得兩個人!
左小多,李成龍!
這兩個傢伙,戰鬥起來全然半點花架子也沒有,一出手就是直奔要害,視對戰如實戰,看對手如敵手!
文行天對於在鳳凰城二中教授左小多和李成龍的老師,頗有幾分佩服的意味。
這樣的對戰基礎,幾乎不用再修整完善,全身一點瑕疵毛病也沒有的學生,真的很少見!
即便是稍弱一籌的李成龍,對戰中卻極擅趨吉避凶之道。
這裡的趨吉避凶指的是對危機的感應,以及應對對方攻勢的選擇。
如對方來襲之招回避不及,他會第一時間判斷,且會在第一時間選擇以自身消耗損失最小,最不影響自身反擊的位置,應對敵人來襲。
這個特性可是太難得了,非得經歷無數對戰,且每次都在戰後檢討自身不足之處,才能得出來的結論,更將這份心得融入自身,化爲本能!
相對於這倆人,表現相對比較出衆的還有項衝,項冰,孟長軍等幾位世家子弟,在戰鬥的時候,他們所展現的每一個動作都夾雜着一種美感,女的更多的是飄逸,男的更多的是瀟灑……
雖然盡都是不經意的動作,但讓旁觀者看起來卻是倍覺賞心悅目,衷心讚歎,流暢瀟灑,行雲流水,不愧是大家子弟。
然而文行天對這種表現卻只有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美?瀟灑?
到了戰場上有個屁用麼?
你又知不知道你爲了這個poss多付出了幾分力量?
那可是需要全身配合才能做到那種程度的美觀。
但是在戰場上,美麗和瀟灑能殺人麼?
又或者是敵人會覺得你英俊漂亮而手下留情?該勝而不勝,能殺卻不殺嗎?
看臉不下殺手的橋段,從來只出現在話本小說之中,真實的戰場戰陣之上,唯有存活到最後的,才爲勝利者!
躺在地上的,哪怕再漂亮,也是死屍!
文行天一邊看着戰鬥,一邊隨口訴說,一邊的助教則是在飛快的記錄,每一字每一句都記錄在冊。
突然,文行天一個閃身,突兀的衝到了戰場之中,一個耳光將項衝打飛出七八米開外,直打得項衝一臉懵逼,嘴角滲血。
“剛纔你後退閃避,明明需要平步後撤就可以規避來找,爲何還要加一個後空翻?!你腦子殘疾了?!”
文行天臉色嚴厲:“我已經觀察你三次這般動作,遭逢類似招法後退的時候一定會藉助一個瀟灑的後空翻,還有不需要側身的時候非要來一個側身擰腰,你特麼是在戰鬥還是在跳舞?!”
“還有你進攻的時候必然一手前一手後,若是前手進攻後手防守倒也罷了,可是你後面的手居然全程都用來擺酷凹造型!誰給你養成的臭毛病?”
“就你這樣的貨色,還妄想參軍入伍?就算能夠有踏足戰場的那一天,也得這邊上陣,那邊立即送命,家裡馬上出喪!”
文行天疾言厲色,嘴毒舌利。
項衝被這一耳光打得暈頭轉向,懵然半晌,良久才道:“這……從小就是這麼練的……”
“知道什麼是進退閃電,收發神速,絕無拖泥帶水嗎?如你這般拖拖拉拉的動作,有個屁用,耍帥還是玩酷?你是來上學還是來泡妞的?”
“難怪你們項家這些年聲勢越來越弱;自從項副校長不出,你們一個個的盡都開始從霸王家族向着小白臉家族轉變了吧?你是這樣,你妹妹也是這樣,這就是霸王項家現在的家風嗎?”
文行天聲色俱厲:“再見你這樣做一次,我就直接打斷你的腿把你扔回家去,你道我敢是不敢?!”
“罵得好!”
一個雄壯的聲音在身後適時響起。
左小多循聲看去,只見武道場門口,赫然多出來一道鬚髮灰白的老人身影!
來人雖然是須發灰白,但就那麼站在那裡,卻如同一座大山般屹立在了這裡,身高足足有兩米四,身材偉岸魁梧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直如高山峻嶺,不可撼動。
那一份狂霸恢弘的氣勢,讓人一看就不覺油然升起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多謝了,文老師。”
老人聲如洪鐘:“這幫小崽子練得都是些什麼狗屁玩意,我剛把家裡的那幫小子收拾了一番,纔過來卻又差點被氣個倒仰,就應該打,全都是捱揍捱得輕,捱揍捱得多了,才知道什麼是實戰!”
一聽這聲音,就不難猜測到,這位正是那位因爲身中忘川水,渾身奇臭無法出門的項副校長到了。
這位老人家的臉色還略有些蒼白,但其身流溢出來的霸氣,已經呈現出一幅猛虎出山的威勢,果然是盛名之下並無虛士!
文行天轉頭,毫不客氣的道:“項副校長,恭喜您終於再踏潛龍高武這塊故地。但我教學生這麼多年,向來是不允許外人圍觀!更不允許外人在旁邊指手畫腳!是您自己出去,還是我送您出去!”
聽得此說,所有學生登時在心裡讚了一句老師,真牛逼!
這是一點不含糊的直接將副校長往外攆啊!
文老師難道您忘了,你級別不如對方高啊……
項狂人絲毫不以爲忤,反而賠笑道:“我這次來呢,是想要看兩個人……”
文行天皺眉:“您想看誰是您的事,但是現在,你在耽誤我教學……拜託下課之後再說。”
項狂人咳嗽一聲,欲言又止。
文行天不耐煩起來,擡起手腕看看錶,怒道:“你已經耽誤我兩分鐘了,出去!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