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天月卻已經全然的恢復了理智，喘着氣，勉強的露出微笑：“秦老師，你的本意無可厚非，但您提的條件，卻是強人所難，或者在您認知中，已經是退了一大步，但仍舊不現實，甚至是荒謬的要求。”
秦方陽斜眼看着他，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當場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
四周影影綽綽，已經有不少人在外面候着了。
秦方陽神識探測，愕然發現其中有幾個人修爲未必就弱於自己，不覺心中警惕性大增。
這兩家的實力，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渾厚啊！
“秦老師，我在此再重申一次，我們此次是真心想要與您交個朋友，事情變故到當前這地步，非我所願，也非寧家主所願。”
夢天月道：“這樣子，我說個數，您斟酌思量一下，成呢，咱們皆大歡喜，從此後常來常往，至少也是個熟人了，不成呢，咱們以後各憑手段，就算是我和寧兄今天做了一件傻事。”
秦方陽八風不動：“你說，我聽着。”
“星元幣，一百億。星魂火焰丹，兩百顆。萬年靈藥，十株。上品星魂玉，兩萬塊。功法還是那本，就是這麼多了，你看行不行吧！”
夢天月慢慢的說道。
寧隨風大怒道：“夢天月！”
夢天月苦笑：“寧兄，若是秦老師能接受，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寧隨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就這些，沈玉書那邊的財產，也是不夠的，起碼那星魂火焰丹，要兩家貼不少，萬年靈藥，也要貼。
秦方陽斜着眼睛看着寧隨風：“寧家主，不知道你的意思呢？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
寧隨風張開嘴，就看到夢天月猛打眼色，氣悶悶的終於一扭頭：“我……同意！”
“成交！”
秦方陽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兩位老闆果然是爽快人，行事果決，大氣得很！”
“你要打就……”
寧隨風聽見拍桌子立即回頭發怒，旋即便愣住了：“成交？”
不僅是他，連夢天月這會都表現得有幾分懵逼之態。
這就成交了？
秦方陽居然沒有再進一步？我還給他留下了一點討價還價的空間呢……
“既然價已談妥，那就煩請二位準備一下，我現在就要帶走，錢這玩意，真是好東西，不過還是着落在自己手頭，纔是最放心，最安穩的。”
“事不宜遲，夜長夢多嘛。”
秦方陽翹起二郎腿，開始喝茶。
一邊說道：“對了，寧家主，您答應給我的那兩斤茶葉，明天別忘了讓人送去啊。”
寧隨風：“……好！”
夢沉天並無怠慢，徑自出去準備調配物資，房內再次剩下了夢天月寧隨風和秦方陽三人。
不得不說夢天月與寧隨風還真是老奸巨猾之輩，剛纔已然情緒失控至斯，現在理智回籠，非但不見絲毫怒意，更是重新與秦方陽談笑風生起來。
“夢總，寧家主，你們兩家還真是底蘊深厚啊。”
秦方陽閒閒的道：“大家合作即成，您二位身邊的影子保鏢，也可以讓他們歇歇嘛，老是這樣呆着，不累麼？”
寧隨風大笑：“影子保鏢嘛，最大的價值就在於影子兩個字，如果出來了就不是影子保鏢了。”
他眯着眼睛，道：“再說了，面對秦老師這樣的超級大宗師，沒有影子保鏢，老夫哪裡敢跟秦老師拍桌子？”
說着便是一陣大笑。
秦方陽也是哈哈一笑，看了看夢天月身邊一個位置，又看了看寧隨風身邊一個位置，由衷的嘆息：“有這樣的保鏢存在，無論誰想要殺你們兩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夢天月與寧隨風相對看了一眼，齊齊朗聲大笑。
不多時，夢沉天帶着一個空間戒指回來了：“秦老師，錢已經轉到您這張卡上了，密碼是……至於星魂玉與靈藥還有丹藥，全都放置這個戒指裡面，靈藥已經用溫玉盒子裝好了。”
“不錯不錯，你這小子真是不錯。”
秦方陽讚道：“那，今天就這樣？寧家主，茶葉可別忘了，我是真喜歡這茶葉。”
話音未落，徑自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夢天月在後面笑着說了一句：“秦老師，有時間，我給你打電話，咱們再一起喝茶，保證是秦老師中意的好茶。”
“好。”
秦方陽的聲音遙遙傳來，彼端似乎已經是千丈之外。
“真虧了。”良久後，確定秦方陽已經遠去，寧隨風長長嘆了口氣。
“確實是虧了一點。”夢天月默然道。
“咱們初初的打算，可是用一筆錢收買他，讓他欠咱們人情，然後幫咱們做事，可事態一變再變，想要讓他做的事情，竟完全沒機會說。”
“有機會也不成的。今天若不是沉天出來打圓場打得好，恐怕彼此的關係就真的僵了。”
夢天月嘆口氣：“我們對這姓秦的爲人個性判斷有誤，原本以爲他是個性情中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沒想到他骨子裡根本就是一個標準的亡命徒。”
“我猜測，甚至沈玉書之子沈鐵男遇難之事，都可能是他做的推手，藉此引動沈玉書的殺機，再被其反殺，進而大筆財富入手，若非如此，他未必敢跟咱們這般的叫囂。”
“從根子上來看，咱們確實是虎口奪食了，要不你以爲我什麼肯給他那麼多錢，就是爲了讓他消掉那口怨氣，咱們家大業大的，可跟他耗不起。他要是鐵了心玩暗殺，肯定是件頭痛的事情，損失更是必然。”
夢沉天在一邊靜靜地說道：“不過今天有了開局，仍舊是好事。以後慢慢再聯絡就是，交情從來都不是一天建立的，一天就能建立的交情，不是交情，是矯情！”
“說的不錯。”寧隨風點頭贊同。
夢天月道：“秦方陽的事情，可以徐徐圖之。實在不行咱們還可以對二中施加壓力，甚至就將今日之事透露給二中方面，將沈鐵男之死，乃至之後反殺籌謀，都劃定爲一個陰謀，便是一個完整的借刀殺人之局，再如當年那樣，一明一暗一正一奇的操作一下……讓何圓月對秦方陽施加壓力。什麼事情不都好辦了麼？”
“說的是。”
寧隨風道：“確實是初初預判有誤。沒想到這個秦方陽竟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滾刀肉……端的讓人大出意料之外啊。”
夢沉天皺眉道：“父親，寧家主，對秦方陽的個人品性判定只怕還不能就此定論，他剛進來的時候，乃至跟我照面接觸的時候，個性與之後全然不同，大抵是突然說要打個電話，乃至接完電話後，整個人一下子變了……我覺得這個電話，纔是關鍵。”
夢天月猛地驚醒：“不錯不錯，去查一下，秦方陽剛纔是給誰打的電話。”
“沒用的。”
夢沉天道：“我剛纔出去已經查過了，二中秦方陽的登記電話，顯示沒有撥出過。他剛纔使用的應該其他的秘密號碼，這個是沒法查的。”
“那就之後再密切注意吧。”
寧隨風有些疲倦的站起來：“老夫今天可是夠了……當真已經是太久太久沒有過的這樣經歷了，竟然在今天盡數品味了一番，回去休息了……明天，居然還要給他送茶葉去，真他麼的。”
夢天月苦笑：“這是真沒辦法的事情……哎，對了，寧兄，您看，咱們沉天與傾城的婚事，您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寧隨風頓了頓，嘆口氣，道：“我和那丫頭說過，但是那丫頭現在野得很，根本就不聽我的……沉天啊，你看您是不是跟主動的多和她接觸一下呢，始終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總不成還要我和你爸爸直接定，那得多不舒服啊！”
夢沉天笑道：“好的，寧伯伯，不過傾城那邊，還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的。我尊重她的選擇。”
寧隨風搖頭嘆氣，帶人走了。
夢天月與夢沉天父子二人相對，都有些無言。
“再商量一下。”
“好。”
……
秦方陽離開了夢氏集團徑直回到了二中，然後繞着二中轉了一圈，換了身衣服，刷的一下子直衝天際，隱身在層層雲霧之中。
及至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左小多的窗臺之旁。
輕輕的敲了兩下。
“咚咚。”
“秦老師來了。”
左小多即時打開窗子。
秦方陽翻身進來，點點頭：“靈念也在。”
左小念微微躬身：“秦老師好。”
“恩，好。”秦方陽道：“你這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穆老師已經開始動作了。”
左小多神情慎重空前，沉聲道：“等她回來，就可以開始進一步的佈置了。現在的問題是……您那邊的人手什麼時候能就位？”
秦方陽拿出電話，搖了搖道：“一個電話藍姐與羅烈就會趕來，之前就已經說好了。咱們還是到城外再聚集，暴露的風險更小。”
“好。”
左小多突然有些好奇：“秦老師，怎麼樣？這把的收穫如何？”
秦方陽臉上露出笑容，卻是忍不住長嘆一聲，道：“這個世界，還真的是強盜與痞子的天下啊……只是這個成功，卻又讓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左小多眯眯眼，這話……貌似有些不對味兒。
果然，秦方陽瞪眼看着左小多：“左小多啊，你的心性，實在是有些偏了啊。你瞅瞅你出的那些主意，那不就純粹流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