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十里亭裡還沒有人,楊鐵心先問了一下郭靖的舊事和郭母的近況,待郭靖回答了後又問楊康道:“康兒,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你孃親呢?她還好吧?”
楊康見逃不過,只好低聲的回答道:“爹爹,女兒有一事相求,希望爹爹不要生氣。”楊鐵心聽了覺得不對,連忙問道:“是不是你娘出了什麼事,她怎麼樣了?”楊康安撫道:“沒有,孃親她沒有什麼事,就是掛念爹爹。”楊鐵心安心的道:“那就好,那就好。你這孩子,我們父女倆久別重逢,有什麼事不好說的,快說,爹不會生氣的。”
雖然如此,楊康還是爲難的看着楊鐵心,不知道該如何措詞,希望郭靖給點意見,可是郭靖懵然不懂,楊康對郭靖微微的感到有點失望;而黃蓉畢竟和楊家關係不是很密切,再加上她也是第一次見到楊鐵心,也不好插手他們家的家事。
最後楊康還是小心翼翼的問楊鐵心:“如果,女兒是說如果,孃親她,她,如果她改嫁了,那爹爹會怎麼樣?”楊鐵心一聽懵了,大聲的叫道:“不會的,不會的,惜弱她是個堅守婦道的女人,絕對不會改嫁他人的。”
楊康見楊鐵心反應如此激烈,也叫道:“爹、爹,您冷靜點,娘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娘她一直都沒有忘記你,她每天都住在以前的茅屋裡,每天都要看着您的鐵槍才肯入睡。娘她一直都很想您的。”可是楊鐵心卻充耳不聞,包惜弱改嫁的事讓他瘋狂,讓他失去了理智。
黃蓉受黃藥師的影響,對什麼從一而終之類的嗤之以鼻,於是她對楊鐵心喊道:“楊叔叔,你就只想到包嬸嬸對你不忠,只顧着自己的面子,你有考慮過包嬸嬸爲什麼要這樣做嗎?她一個柔弱女子,又懷着康姐姐,人生路不熟的,你讓她怎麼辦?難道包嬸嬸應該爲了你的面子,爲了那該死的教條,帶着康姐姐活活的餓死他鄉嗎?”喘了一口氣又道:“包嬸嬸一直都沒有忘記你,她一直都在等你,而你呢?你又爲她做了什麼?也許在你的心目中,包嬸嬸是個不守婦道的人,但你又何常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康姐姐她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你清楚嗎,她們的心是怎麼想的你又有想過去了解嗎?”
一頓話罵得楊鐵心冷靜了下來,楊鐵心並不是那些迂腐的衛道士,只是聽見包惜弱改嫁他人,心中妒忌發作,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所以才發狂而已。他了解包惜弱,知道她出身書香門弟,是個教書先生的女兒,爲人又善良,是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的,包惜弱這麼做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楊康沉默了好久,才苦澀的道:“康兒,將你孃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我。”看見楊鐵心冷靜了下來,郭靖楊康和穆念慈也放下心來,特別是穆念慈,她一直都跟楊鐵心相依爲命,楊鐵心這些年鬱鬱寡歡,平時都沒有什麼表情,這次突然變成這樣,讓才十五歲的她驚惶不已。
楊康將她們母女倆住進金國趙王府,還有在趙王府生活的點點滴滴告訴了給楊鐵心,特別強調了包惜弱住進茅屋,而沒有生活在那金壁輝煌的趙王府的事。不過包惜弱爲什麼會認識完顏洪烈,和爲什麼會嫁進趙王府的事楊康也不瞭解,所以沒有怎麼說,只一個勁的解釋,說她母親一定有什麼原因的。
楊鐵心默默的聽完楊康訴說的一切,忽的站了起來,對楊康和穆念慈道:“康兒,念慈,我們去北京接你孃親,如果你孃親肯和爹爹走的話,我們一家四口會牛家村,和郭大嫂一起生活。爹爹也要問清楚你孃親爲什麼。如果她不肯的話,康兒,你是留在趙王府當你的郡主,還是怎麼樣就隨便你了,我和念慈是一定會回牛家村的!”
穆念慈點頭應道:“是的,爹爹。”而楊康則說道:“不會的,爹,娘她一定會跟我們會牛家村的,她也很希望我們一家四口可以在一起的。”
“好!我們一家四口一定會在一起的!”爲自己也爲了心中的夢想,楊鐵心大聲的叫道,楊康和穆念慈也跟着附和。
決定了以後的行程後,楊家三人暫時放下忐忑的心,一切到了北京見到包惜弱後在做打算。
衆人又等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郭靖纔看到雲豐一臉青色的向十里亭趕來。郭靖叫道:“大哥來了。”不過其他人運足目力,找遍四周也看不到人影。
雲豐看見郭靖臉上寫滿了擔憂,勉強的對郭靖笑了笑,道:“小靖不用擔心,大哥剛剛殺了一個敗類,第一次殺人,所以有點不習慣,沒有什麼事的。”看見郭靖擔憂之心去了後,才繼續說道:“剛剛我出城的時候,看見那個安王帶了些兵馬來搜索你們,這裡還是不太安全,我們先離開再聊。”
郭靖轉頭對衆人說:“大哥他剛剛說,他看見那個安王帶了兵馬來抓拿我們,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雖然衆人沒有看見雲豐,也沒有聽見他的說話,不過郭靖他們是信得過的,即使感到奇怪,也不多問,也許雲豐就是這麼一個怪人,不喜歡見人呢。
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後,離開濟南已經很遠了,衆人才在一個小鎮的客棧休息一下。
晚上,雲豐要郭靖向店家借了一些紙筆,將那“凌波殘步”要郭靖寫了下來,對郭靖說:“這‘凌波微步’是一個秘密門派的絕頂輕功,它不但步法精妙,每走完一圈還可以增進內功修爲,不過由於某些原因失傳了。我給你的步法不是完整的,如果內功不足的話,用這步法還沒有什麼大礙,但是像你現在內功已經有些成就的,就不可以用了,不然會走火入魔的。你可以將這個步法告訴你的二妹和小黃蓉,她們一個是全真弟子,一個家學淵博,也許可以彌補這步法的缺陷,還有那個穆念慈你也可以教給她,不過要等步法修改過後。但是有一點,告訴楊康,不許她將步法說給任何人聽,包括她的師門!”
對於全真門人,雲豐他是非常不屑的,在他認爲那個創派的王重陽除了武功天下第一外,別的就沒有什麼瞭解了,老頑童周伯通嚴格來說和全真教關係不大,其他的就馬鈺還可以,剩下的一個比一個差,一代不如一代,所以雲豐纔會特意指明不許楊康告訴她的師門。至於黃蓉是否會告訴黃藥師,雲豐倒無所謂,一來黃藥師的個性不屑學別人的武功,二來雲豐也相信黃藥師的人品和能力,將這個“凌波殘步”給黃藥師說不定會更好。
郭靖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明白,問道:“大哥,蓉兒她家學淵博嗎?你怎麼知道,蓉兒又沒有說過她家的事。”雲豐敲了敲郭靖的腦袋,笑罵道:“你大哥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什麼我是不知道的。你楊叔叔不就是大哥我告訴你的。”郭靖摸着頭傻笑。
第二天,郭靖將那“凌波微步”的武功秘笈給楊康和黃蓉看,楊鐵心不懂武功就沒有湊熱鬧了,穆念慈和他們還是不太熟絡也沒有加入。楊康仔細的看過後,道:“果然是個精妙的步法,可惜就是殘缺了不少,以我現在的能力恐怕是不能做任何修改。奇怪,好像這步法再哪見過。”黃蓉笑道:“不就是在濟南和穆姐姐比武的那個蔡什麼用過的嗎。咯咯,靖哥哥的大哥好懷喔,那天他叫靖哥哥等他就是去那秘笈吧。嘻嘻,現在看了這步法後,發現和我家的武功路數還真有點相似呢。”
雲豐聽了心中一動,桃花島的武功來歷他不知道,但黃藥師星相術數、奇門遁甲等等都有所成就,武功也是飄逸出塵的,個性也蠻符合“逍遙派門風”,一樣那麼拽,那麼孤芳自賞,渺視天下!當然雲豐他不是指段譽和虛竹這兩個,而是指逍遙三老。現在雲豐也覺得也許黃藥師和逍遙派真的有那麼一點淵源。
“凌波微步”不愧是逍遙派的絕學輕功,不是三個半大的武林雛鳥可以將它完善的,連續幾天的討論和研究,有時還試驗了一下,差點沒有走火入魔後,小黃蓉的耐心被磨滅了,只嚷嚷的說:“這什麼鬼輕功,這麼麻煩,我不來了!不如我以後問我爹爹去,他一定可以完善它的。”
雲豐雖然沒有說不可以將這輕功告訴黃藥師,但說了不可以告訴全真教的人,所以郭靖理所當然的認爲,雲豐的意思是除了在場的幾女外,任何人都不能告訴,所以郭靖拒絕了黃蓉的要求。而楊康也覺得沒有知會過雲豐,不能隨便將輕功告訴給別人,這是武林大忌,於是就勸了勸黃蓉。而黃蓉也只是發發牢騷,她也知道武功是不可以隨便傳給人的,雖然這不是雲豐的武功,是他搶來的,所以黃蓉也嘀咕道:“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爹爹纔不希罕呢!”
在三人的苦悶研究中,在楊鐵心的焦急和盼望下,在穆念慈好奇義母是什麼樣下,雲豐無聊的發呆中,北京那宏偉的城池終於展現在衆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