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氣清,是個開張的好日子。
特意挑了個好時辰,沈天歌打開了重新整頓過的第一賭坊的大門,還奉獻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就等着第一批顧客進來試試她的新賭具,然後……賺個盆滿鉢滿。
可惜……
怎麼回事啊?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沈天歌也沒見到任何一個顧客來,一張笑臉已經有了快要決裂的痕跡。
“靠,老孃不過是關了兩天門,怎麼連個客人都沒有了?”
這個現象明顯不正常,沈天歌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可面子上的事,她還得裝裝樣子,畢竟,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
不過此時,不只沈天歌耐不住性子,就連底下那些人也開始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還時不時擡眸看看沈天歌,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
“別看了,你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可是個殺手出身,被人用那樣的眼神頻頻注視,沈天歌就算是個木頭人,也被他們快瞪融化了。
“沒客人你們可要餓肚子的,還不快去街上瞧瞧去?”
翻了個大白眼,沈天歌沒好氣的威脅,心裡也爲今天這詭異的現象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這第一賭坊也算名滿京城,那些富商貴族們,沒事就愛在裡面賭上兩把。
之前因爲單調的賭具,生意有所影響,可賭王大會過後,有她這個賭王親自坐鎮,按說不應該出現這麼詭異的現象纔是,可現實就是給了她這麼重重的一個耳光,直打得她措手不及。
混賬東西。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在背後斷了她的財路,非狠狠的教訓一頓那個混蛋不可,當然,前提是她要先知道那個人是誰才行。
“好好好。”
聽說跟飯碗有關,一干人自然不敢怠慢,連連應了聲,就四散而開了,也不知是真的害怕餓肚子,還是被沈天歌那副要吃人的樣子嚇到了,纔會如此這般。
嘖嘖。
這些人跑得可真夠快的,她話都還沒說完呢。
沈天歌搖頭苦笑,她原本還想說,讓他們別出去的太久,不然,等會兒,萬一客人來了,她一個人可招呼不過來。
“女人,怎麼你在這待了幾天,整個賭坊連客人都沒有了?莫非……你把別人贏得不敢來了?嘖嘖,這可不好啊。”
這人倒黴了吧,喝涼水都塞牙。
正當沈天歌鬱悶之時,一道低沉聲音響起,頓時讓她有種掉進冰窟窿的感覺,不禁冷了臉,狠狠的瞪向來人。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有本事你倒是給老孃吐出個象牙來啊。”
腦子裡又飄過不久前那個晚上的事,沈天歌緊皺了眉頭,冷聲反駁,完全忘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
“女人,幾天不見,你的膽子變大了。”
微眯了眼睛,慕容九挑了挑眉,淡淡的說道,頓時讓沈天歌打了個哆嗦,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呢?”
狗腿的打了個哈哈,沈天歌翻翻白眼,暗道:該死的小氣鬼,每次說不過就以權壓人,哼,遲早有一天,她要統統還回去,看他還敢不敢再欺負她。
“你這不是沒客人嗎?”
心知沈天歌是在口是心非,慕容九也不戳穿,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說道:“女人,本王也算你的第一個客人,怎麼,你想偷懶,不招呼本王嗎?”
“喲,那大爺你是想玩牌九骰子還是番攤呢?”
毫不客氣的朝慕容九翻了個大白眼,然後堆上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很是狗腿的問道,十足一副老鴇樣。
“先玩骰子吧。”
心裡雖然很想知道那個所謂的牌九是什麼,可看沈天歌這隱藏在虛假笑容之下的小得意樣,慕容九決定,先不滿足這小女人。
“那好,既然王爺想玩骰子,那我們可得先把話說清楚了。”
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縷精芒,沈天歌收斂了臉上的假笑,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看着慕容九,頗有談判的架勢。
她可沒忘記,這個男人的本事遠在她之上,若他在賭博時,用上內功什麼的,那十個她也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她愛財,可不想自己白花花的銀子旁落別人的荷包裡。
“說。”
慕容九微蹙了一下眉頭,直覺告訴他,沈天歌肯定在算計他,可想到他此行來的目的,加之他也很想親自試試這個女人在賭術上的本事,竟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一回。
“這第一嘛,我們既然要賭,就要按照賭坊的規矩辦,不得使用內功。”
說完,沈天歌不忘看向慕容九,見他點頭,才又繼續開口:“第二,賭自然就要有賭注,真金白銀,概不賒欠。”
又瞧見慕容九點頭應允,沈天歌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幾分,似乎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唰唰唰的飛向了她一樣,因而,心情好的掩都掩不住,以至於連慕容九看了,都忍不住頻頻搖頭,滿臉的無奈。
他覺得自己此時在這個女人眼裡,就跟一隻待宰的肥羊沒什麼差別,想到這個他可高興不起來,不禁皺了皺眉。
“女人,說完了?”
算了,他來就是要陪這個女人樂呵樂呵的,順便拉近兩個人的距離,好將人接回府,慕容九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快,好脾氣的追問了一句。
“當然沒說完。”
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讓她可以狠狠的訛詐,哦不,是光明正大的從這個小氣男人手裡拿一筆錢,她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哼哼。
九王爺,你也有今天啊?
沈天歌在心裡冷笑,今天若不讓這個男人掉下層皮來,她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那繼續。”
擡擡手,慕容九示意到,佯裝自己沒有看到眼前這個女人眼裡明晃晃的精芒。
“那我可就說了。”
嚥了咽口水,沈天歌終於懂得收斂自己眼底的算計了,一本正經的說道:“怎麼說我現在都是賭王了,這籌碼自然不能跟市井小民一樣,因此,我們就一萬爲底,不設上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