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
管家矯健的身影出現在書房裡,滿臉的焦急,以至於都忘了書房的規矩,就飛快的朝着慕容九奔過來,拉起他就要往外走,奈何,實力懸殊,他根本撼動不了慕容九。
“劉伯,怎麼了?”
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沈天歌並沒有站起身解救慕容九的意思,而是挑眉看着再接再厲的管家在那裡拉着慕容九,淡淡的問道。
生氣歸生氣,可不能耽誤了正事。
能讓這個沉穩的管家這麼着急,還是這個點兒,不用想,沈天歌也知道定然出了大事,那麼,她可以幸災樂禍的看着鐵青着臉的慕容九被劉伯拉扯着,但絕對不會因此而耽誤了正事。
“王妃,你也在啊。”
累得哼哧哼哧的,聽到沈天歌的話,急過頭的管家終於停下了動作,一臉驚訝的看向沈天歌,驚疑的問道。
很顯然,在這位管家的眼裡,沈天歌和司徒南都被華麗麗的無視掉了,若不是沈天歌出聲,他現在還沒發現沈天歌的存在。
“咦?”
若看到沈天歌的時候,管家是驚訝的,那麼,看到司徒南的時候,他就是完全的震驚了,就連聲音都變了幾分,指着司徒南驚呼道:“將軍怎麼也在這?”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劉伯,到底出了什麼事,這麼着急?”
嘴角抽了抽,沈天歌有些哭笑不得的打斷了管家的話,將話題轉移到了正題上。
“啊?哦。”
被這麼一提醒,劉伯也反應過來了,立馬臉上都帶上了焦急的表情,又去拽慕容九,嘴裡嘟嚷着:“快跟老奴走,宮裡來人了,着急着要見您和王妃,像似出了什麼大事。”
“這個點兒?”
終於聽到想要聽到的東西了,沈天歌卻越發的驚訝了,擡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頓時皺起了眉頭,淡淡的說道。
“對啊。”
若不是宮裡的人催的急,他也不會連忙去王爺的臥房找,可誰知道撲了空,所以,他又問了伺候的下人,這才急哄哄的跑了過來。
“去看看。”
同樣皺了眉頭,慕容九也顧不上這位管家的無理了,頓時站了起來,看了司徒南和沈天歌一眼,示意道。
“嗯。”
在場的人都不是笨蛋,不會看不出這裡面透着古怪,因而,不敢再耽擱,紛紛起身,朝着前廳走去……
“高公公?”
原先還在猜測這個點兒皇上急着找他們會是什麼事,這個時候,看到皇上身邊的總管後,慕容九知道,事情大條了,絕對是他無法預想到的。
“總算看到九王爺和九王妃你們了。”
正着急的在廳裡踱步的陳公公在聽到聲音後,立馬轉身,看清來人後,立馬輕鬆了口氣,迎過去,便看到了站在兩人身後的司徒南,不禁有些驚訝的說道:“原來將軍也在,正好,一併接旨,省得咱家再跑一趟。”
“公公,出什麼大事了?”
能半夜勞動這位出面,絕對是大事,司徒南朝他笑了笑,率先開口問道。
“皇上遇刺了。”
或許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交談的時候,在聽到問話後,高公公臉上的表情一斂,壓低了聲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出一句驚人的消息。
“什麼!”
“什麼!”
聽完消息,司徒南沈天歌和慕容九齊齊驚呼出聲,高公公連忙捂住他們的嘴,壓低聲音說道:“小心點兒,這事你們心裡知道就好,可千萬不能傳揚出去啊。”
皇上遇刺,這事可大可小,開不得半點兒玩笑。
只不過,爲什麼要保密呢?
在場的三人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事絕對不止這麼簡單,只怕……又隱藏了什麼內幕吧。
“父皇現在怎麼樣了?”
心中充滿了疑惑,但一時半會兒很顯然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慕容九不禁將之暫時放在一邊,問起了另一個讓他很關心的問題。
“所幸三殿下恰好在,幫皇上擋了一劍,皇上只是蹭破了些皮,沒什麼大礙,可是三皇子他……”
像似想到了當時驚險的場景,高公公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臉色不是很好,這讓慕容九三人等待消息的人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誰知結果卻是另一番場景。
不帶這樣大喘氣的啊。
現在他們每個人的神經都被之前的那個驚人的消息刺激的相當敏感了,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讓他們宛如驚弓之鳥一般,可誰知,這位高公公再一次考驗了他們神經一把。
還好,還好。
還好皇上相安無事,否則,這流雲國的天還真的要變了。
不過,爲什麼這麼晚了,三皇子慕容祈還在宮裡呢?
一顆懸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不少,停止運轉的腦細胞再次高速運作起來,頓時三人又是一愣,敏銳的捕捉到了高公公話中另一個重要的訊息。
“三哥怎麼了?”
強壓下內心的疑惑,慕容九再次開口詢問。
“傷得很重,顧院士親自救治,可……現在還沒消息呢。”
提到這個,高公公不禁嘆息了一聲,幽幽的回答,話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哦?”
得到了答案,慕容九沒有繼續問下去,悄無聲息的轉移了話題:“公公,可抓到那刺客了?”
“哪那麼容易啊,那些大膽狂徒,明顯早有預謀,一擊不中,立馬就跑沒影了,追都追不上。”
一說到那刺客,高公公立馬就變了臉色,氣哼哼的說着,可見,對於刺客他有多深惡痛絕。
“對了,公公深夜造訪,到底宣的什麼旨啊?”
見那邊該問的,該知道的已經差不多了,沉默半響的沈天歌這才淡淡的開口,將話題轉回正題上。
“啊,對對對,先宣旨,先宣旨。”
被沈天歌這麼一提醒,高公公才反應過來自己來此的目的,連忙結束了談話,輕咳了一聲,看向慕容九沈天歌和司徒南三人,待他們行禮之後,這才緩緩的說道:“皇上要你三人速速進宮,不得延誤。”
“臣遵旨。”
“兒臣領旨。”
……
再次行了個大禮,三人心裡越發的沉重了幾分,卻又極有默契的沒有表現出來,紛紛領了聖諭,也不敢再耽擱,連忙吩咐管家備馬車,朝着皇宮趕去……
御書房裡。
“廢物!”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之後,傳出皇上憤怒的聲音,這讓剛走到門外的三人不禁緊蹙了眉頭,相互對視了一眼。
“你們在這稍等,咱家先進去通傳一聲。”
微微朝三人行了個禮,高公公淡淡的開口,絲毫不被御書房裡的氣氛影響。
“那就有勞陳公公了。”
慕容九謙和的說着,絲毫沒有表露出內心的糾結,更沒有對高公公無禮,別人或許還看不出來,可他心裡卻明白,在他父皇心裡,最爲信任的人不是哪個大臣,也不是他們這些皇子,而是眼前這位總管太監。
皇上生性多疑,可從他登上帝位開始,這位高公公就一直伺候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過去,宮裡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卻獨獨這位高公公穩坐釣魚臺,地位從未動搖過。
只可惜……
這位高公公從來都只站在中立上,不偏頗任何一位皇子,不管是誰對他示好,他都是用同樣的態度應對,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一個字也不會泄露出來。
或許,這就是他爲什麼這麼多年來,能一直存在的原因吧。
不過,慕容九也相信,當某一天,皇上的大勢已去,而他嶄露頭角的時候,哪怕他不刻意拉攏,這位高公公只要足夠聰明的話,也會自然而然的站在他這一方。
現在,他要做的,不是刻意討好,而是不交惡。
這位高公公絕對是宮裡第一個知道皇上身邊發生什麼事的人,雖然現在還不歸順他,但同樣的,其他皇子也只會碰壁,而這無疑也就成了一場考驗。
現在交惡,誰知道他會不會在最爲緊要的關頭橫插一腳,背後陰誰一把呢?
要知道,這世上最懂帝王心的人,就是他。
“皇上有請。”
並沒有讓三人等太久時間,高公公的身影就再次出現,恭敬的行了一個禮之後,比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等候的三人進殿。
“有勞了。”
沒有刻意的討好,也沒有故意疏遠,慕容九淡淡的說了一聲,這才帶着沈天歌和司徒南走進御書房。
“兒臣叩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印入眼簾的是滿地的碎瓷片,還有顫顫抖抖的幾個人,沈天歌一邊跟着慕容九行禮,一邊看了那幾人一眼,很陌生,她並不認識。
“起來吧。”
緊蹙着眉頭,稍稍收斂了身上的怒氣,擺手示意,又瞪了那幾個跪在地上的人,喝道:“還不滾下去繼續給朕查?”
“遵旨。”
幾人連忙行了個禮,停也不敢停的跑走了。
“不知父皇召請,所謂何事?”
沈天歌不認識,可慕容九和司徒南卻對剛纔那幾個人並不陌生,因此,很快就知道之前皇上爲什麼而生氣了,只不過,皇上沒有提及,他們自然不會傻得開口說起。
“高湛應該也跟你說了一些吧。”
這話一出,三人就明白了,之前在九王府,爲什麼高公公對他們的問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原來是皇上示意的。
想到這,慕容九沈天歌和司徒南的臉色就不怎麼好了,因爲這分明就是一個局,皇上布的局,之前就算他們什麼都沒有問,想必高公公也會找機會將那些情況說給他們聽,可他們倒好,竟還傻乎乎的陪他演了一場。
更重要的,這事是皇上授意的,其用意何在?
根本不用想,之前他們三人的表現,高公公定然已經如實的彙報給了皇上,那麼現在,就是該揭曉他們的表現是否如皇上的意了,這要不如意的話,皇上又會怎麼對付他們呢?
“嗯,是說了一些。”
不管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慕容九都只能配合着演下去。
“那好。”
還是沒有什麼情緒變化,皇上淡淡的看着慕容九,幽幽的說道:“朕要跟你借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