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無恥。
從小到大,這傢伙每次都來這一招,還振振有詞的說,是爲了考驗他的應急能力。
去他個奶奶腿的考驗啊,那時候,他比他虛長兩歲,功力在他之上,硬碰硬的較量,慕容九這傢伙壓根不是他的對手,所以,纔會用這麼卑鄙的方法偷襲他。
十次總有八次讓他得逞,以至於,每次他都被揍得很慘。
但司徒南不得不承認,慕容九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再難的功夫,他只學一次,就能融會貫通,不像他,總需要反覆的練習,才能徹底掌握,因此,漸漸地,他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當然,在慕容九的訓練下,他的反應能力也越來越靈敏了,畢竟,哪怕明知道他的實力不敵他,這傢伙每每在較量的時候,還會偷襲他。
別以爲投機取巧,偷雞摸狗的事,是像司徒南這樣的人才會幹的。
事實上,從小到大,司徒南還真沒幹過,反倒是看起來坦坦蕩蕩的慕容九從小沒少做,更可惡的是,他做就做吧,每次都是司徒南背鍋,這讓司徒南一度耿耿於懷。
可有什麼辦法呢?
慕容九那腦子可不是他能夠比得上的,跟他對上,吃苦的只會是他,受過太多的教訓了,司徒南早就學乖了,只不過,在慕容九的潛移默化下,他也沒那麼耿直了,時不時的使使壞,漸漸地,竟然上癮了,一發不可收拾,爾後,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兵不厭詐。”
被指控,慕容九沒有半點兒羞愧,反而坦蕩蕩的接受了,一個閃身,又貼上了司徒南,輕笑道:“沒有我這麼多年訓練你,你的身手會這麼靈敏嗎?”
“我呸。”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就是想要揍他,讓他丟臉。
這麼多年了,別以爲他不知道慕容九想什麼,這傢伙絕對不是一個好人,腹黑奸詐着呢,對他下手也從不含糊,虧他當年對他那麼好,還不是經常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看招。”
以掌擋住慕容九的攻擊,司徒南飛起一腳踹向他的腰間,被化解了,也不氣惱,朝着慕容九就是一拳。
“哼,我可不是當年那個被你騙得團團轉的司徒南了,想要贏我,拿出真本事來,別玩那些歪門邪道,我告訴你,沒用。”
成功的將慕容九擊退幾步,他也同樣被慕容九擊中,險險的退了幾步,站定之後,司徒南雙眼中迸射出更強烈的戰意,就連每一個細胞好像都被點燃了一樣。
不僅是他,許久沒有出手的慕容九,在這一招半式裡,也感覺到了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興奮,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酣暢淋漓的與司徒南戰上幾個回合。
“我拭目以待。”
活動了一下拳腳,慕容九俊朗的臉上揚起一抹爽朗的笑容,不等司徒南靠近,已經率先發起了攻擊,都說了,他從來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只要能擊敗對手,他可不在乎偷襲。
再說了,對於他這種打法,司徒南早就習以爲常了,他若真的堂堂正正的跟他對打,只怕司徒南反而還不會應對了,所以,慕容九才說,只有更司徒南切磋,才最合他心意。
當然,打得也很痛快。
“喂,不準打臉啊!”
也不知道兩人切磋了多久時間,當沈天歌美美的睡了一覺起來,用過膳,尋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慕容九一拳打在了司徒南的臉上,頓時讓他那半張臉腫脹淤血了。
不過,反觀慕容九,哪兒還有半點兒平日的風采?
衣服被撕破了不說,露出來的皮膚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除了臉上沒司徒南那麼慘外,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
“你小子下腳可真狠啊。”
完全沒察覺到沈天歌的到來,與司徒南越打越興奮的慕容九一把擋住司徒南陰險的一腳,憤憤然的吼了一聲之後,完全不給司徒南反應的時間,又是一拳揮了過去。
“靠,老子跟你拼了。”
說他下手狠,也不看現在誰傷得更重?
說了不準打臉,這傢伙倒好,招招往他臉上招呼,這下好了,他破了相了,讓他要怎麼見人啊?
司徒南也被逼出了火氣,出手的更加狠厲,也學着慕容九那樣,專挑那些看得見的地方招呼,發誓要把慕容九揍得跟他一樣見不得人,否則,絕不罷手。
這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總不能他們兩個人切磋,他一個人丟臉吧,所以,既然是好兄弟,那就陪他一起丟這個人唄。
“學得挺快。”
險險的躲過幾招,慕容九挑了挑眉,笑了兩聲,手上腳上的動作卻不減分毫,爾後,兩個人分別吃痛的退後了兩步,擡手揉了揉剛被揍到的地方。
“哈哈哈,這樣纔對嘛。”
擡眼看到慕容九的臉上也掛了彩,原本憤憤不平的司徒南一下子樂了,指着慕容九哈哈大笑道:“咱們兄弟有福同享,這有難也得同當嘛。”
痛快。
這麼多年了,這還是第一次他讓慕容九臉上掛了彩呢,以前每次都是他鼻青臉腫的見人,被同齡人取笑,被大人們數落,終於,終於也讓他揚眉吐氣了一把。
哼哼。
他現在可是孤家寡人,大不了回去之後,幾天不見人就好,可慕容九不同,他有沈天歌,總不能也學他一樣,找個地方躲幾天養傷吧。
一想到沈天歌見到慕容九現在這個模樣,司徒南就覺得渾身都說不出來的舒暢,就連臉上的傷,似乎也沒之前那麼痛了。
“天歌?”
倒沒有理會司徒南的取笑,慕容九擡眸看向他的身後,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頓時讓還在幸災樂禍的司徒南笑不出來了。
原來,最後一擊的時候,因爲角度關係,慕容九恰好看到了站在不遠處一臉興味笑容的沈天歌,當即一愣,手上的動作纔會一頓,讓司徒南得逞。
完了。
顧不上臉上的傷勢,慕容九滿腦子就兩個字,這樣的情況他也沒遇上過,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應對辦法來,只好靜靜的看着沈天歌。
“打啊,怎麼不打了?”
她來得晚,剛看出那麼一點兒意思來,誰知兩個切磋中的人竟然停手了,頓時讓沈天歌大呼不過癮,迫切的想要他們繼續,讓她大飽眼福。
可惜……
看慕容九和司徒南兩個人的反應,沈天歌就知道她這個願望實現不了了,不禁輕嘆口氣,低低的嘀咕了一句:“下次一定躲起來看。”
若是被慕容九和司徒南知道沈天歌心裡的想法,只怕會吐血三升,然後大呼一句,不帶這樣玩的,他們是切磋,不是耍猴戲,不需要觀衆啊。
“太久沒切磋了,一時手癢,就跟他切磋了一下,你別生氣啊。”
顯然,慕容九並不知道沈天歌心裡的想法,見她又是嘆息又是皺眉的,連忙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裡,淡淡的解釋着:“我們很有分寸,只是一些皮外傷,擦點兒藥就好了。”
“我沒生氣啊。”
這話怎麼說的?
沈天歌有些搞不明白,不禁一臉無辜的看向慕容九,疑惑的問道:“你們切磋,痛得又不是我,我生什麼氣啊?”
出力的不是她,打得也不是她,痛得更不是她,沈天歌找不出自己應該生氣的理由,甚至,看慕容九被揍,她還有一種解恨的感覺,誰讓這傢伙昨天那麼無視她來着,活該。
“呃……”
好吧,他好像自作多情了。
懷裡這個女人壓根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原本以爲她一醒過來看到他傷成這樣,應該會很生氣的,可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
氣死他了。
難道她一點兒也不關心他嗎?
哪有一個正常的妻子會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丈夫有傷與否的?
慕容九表示很受傷。
“噗哈哈哈——哎呦哎呦!”
倒是司徒南,見慕容九再次吃癟,很不厚道的大笑出聲,可臉上的傷因爲他的動作被扯動,頓時痛得他齜牙咧嘴的。
之前也沒覺得這些傷有多痛,然現在,司徒南只覺得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頓時對慕容九怨念萬分:怎麼下手這麼狠啊,痛死他了。
“給。”
聽見司徒南那慘叫聲,再看他那副慘樣,沈天歌不禁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丟給他,淡淡的說道:“敷兩次,保證你就沒事了。”
“還是王妃對我好啊。”
接過小瓷瓶,司徒南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別人說這話,他是絕對不會相信,可若是沈天歌說的,那麼,司徒南是百分百相信的,要知道,沈天歌可是全國唯一一個成功煉製出九花玉露丸的人,可見她的醫術有多高明瞭。
“不客氣,畢竟,以後還有很多髒活累活吃力不討好的活還需要你,連這點兒藥都捨不得的話,豈不是也太小氣了些?”
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沈天歌挑眉看向司徒南,淡淡的笑道。
慕容九不是什麼好人,能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又怎麼會是省油的燈呢?短短的數語,頓時就讓前一刻還朝着慕容九耀武揚威炫耀不已的司徒南炸毛了,憤憤的指着沈天歌的哼道:“你——真過分。”
“不要你可以還給我,說實話,我還真有些捨不得。”
別小看了那瓶藥,裡面用的藥材都很名貴呢,一般人,看都別想看一眼,更別說拿到這麼一瓶了,若不是真的將司徒南看成了自己人,沈天歌斷不可能將她難得珍藏貨拿出來。
“誰說我不要了。”
氣歸氣,可司徒南不會跟自己的外貌過不去的,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京城有名的世家公子,英俊瀟灑,纔不要頂着一張豬頭臉出門呢。
所以,嘴裡嚷嚷着過分,可握着那個小瓷瓶的手卻越來越緊,漆眸戒備的看着沈天歌和慕容九,就怕他們兩個人會來搶他的寶貝。
“打過癮了,我走了。”
一個慕容九就夠他吃一壺的了,再加上一個沈天歌,司徒南怎麼想都覺得形勢對他很不利,所以,思前想後,決定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幾乎不給沈天歌與慕容九拒絕的機會,一個閃身,就帶着傷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