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用力推開厚重的石門,撫摸着石門之上的細膩雕畫,古樸滄桑之感撲面而來,有兩個苦力打下手,阿逸倒也沒用上什麼力道,只是溫和的笑着...笑着...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敬請兩位悉數收取其中寶物,我在外面等着兩位。”阿逸拱手彎腰,十分恭敬得往後退了幾步,望着眼前兩位合意期巔峰的侍衛咧嘴笑道。
“殺了他!你們敢背叛言家,你們的妻兒都沒有好下場!”言賦雙眼氣得通紅,被阿逸擺了一道不說,還被自己的下人背叛了,實在是可悲了些。
阿逸笑了笑,對着兩人道:“其中寶物萬千,靈石數不甚數,有了這些東西,一生榮華享之不盡,用之不竭,妻子可以再娶,兒女可以再生,百年之後仙道可成,再無畏言家。”
這番蠱惑人心之詞卻有龐大能量,兩個合意期高手對視一眼,左邊的稍顯遲疑,懼怕地望了一眼被困住的言賦等人道:“他們能困多久?”
“有我在外阻攔他們,至少一日一夜不能破陣,而我不取這偏殿之中分毫,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阿逸洗腦的話語深入人心,在巨大的誘惑面前啊,誰能有定力說一句‘不’?
“好!”
兩人終於是下定決心,猛地推門而入,阿逸並未跟隨進去,而是在門外瞧了瞧,偏殿之中有數十根巨大的楠木支撐,金黃色的琉璃瓦片鋪頂,兩側有高聳的盤龍金桂樹,一箱箱的極品靈石和上等珠寶玉器,紫柱金樑,極盡奢華。
“全是我的,哈哈哈全是我的!”
“你看,這是紫金玉!這還有...”
阿逸笑着站在外沿房樑之下,愣是沒有靠近門檻一步,而是轉身望着被困住的三十幾人道:“諸位,直至此刻,你們的算計全然落空,可否告知是哪位這般精於算計?”
“是我!”
言賦冷笑起身,指着阿逸道:“小子,你別高興得太早,老子遲早弄死你!”
放狠話誰不會?
阿逸搖搖頭,頗爲無奈道:“那你還得排隊哦,可惜那麼多人想殺我卻依舊沒落到好處,只怕你也不行。”
“辰兄,你是如何知曉我們跟着你的?”管蘇樑直到現在依舊叫阿逸爲辰兄,實在是會做人,當然他也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包括言淑雅。
阿逸悠閒地坐到門檻上道:“倒也無有什麼破綻給我留下,倒是進來時那根萃毒的暗器讓我疑惑,仙君將墓定於雨墟,實際是位仁慈之人,再者身爲仙君,定然不屑於使用毒針殺人。”
“那又如何猜測到是我們佈下的?”
管蘇樑依舊不解,雖然阿逸如此說,但還是解釋不通如何猜到後面有人跟隨。
“你們知道仙君只佈陣困人,想要引我破陣,自然就需要佈下迷煙,讓我以爲墓中暗藏玄機,逆向反思,自然就能猜到你們在和我玩心理遊戲。”
阿逸款款而談,當然還有一點沒說的便是言淑雅雖然入戲三分,卻也有極多的破綻,再真實的外表,也藏不住一顆虛僞的內心,稍加留意自然可見真章。
“呵呵~”
言賦冷笑半晌,惡狠狠地擡頭道:“辰逸,這些寶物無非就那麼些許,但你一定不知道仙君真正的寶貝是什麼吧?”
“不知道,願聞其詳。”
傻子都能猜到言賦想要拖時間,而阿逸守着門檻也是在等,倒不如坐下來聊天解悶。
言賦剛想說話,阿逸便擡手打斷了道:“憋着,我聽聽裡面動靜。”
“憋尼瑪!”
言賦兩眼一翻,看樣子怒氣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這種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惹上他是在是飛來橫禍,但作弄他一番倒也令人心情舒暢。
“這件我要,你別和我搶,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要得完?”
“老子喜歡,我用這件和你換!”
“不換,必須兩顆冰淋果才能換輕羽衣!”
“滾你嗎的,老子看你不爽好久了!”
“砰~”
一番對話完畢,接下來就是兵刃交接後的鏘響,不時傳來發瘋似的謾罵,阿逸聳聳肩道:“言賦,你的手下爲了好處打起來了,我要不要去勸勸?”
衆人皆沉默了,所謂人性,貪慾爲本質這本沒有錯,但實實在在體現出來時,卻是令人難以接受和欣賞。
言淑雅這時站起身道:“弟弟,你若是獨吞了這些寶貝,聖尊都保不了你的。”
“是嗎?”
阿逸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嬉笑道:“那我不要他保護不就好了?”
“你!”
此話激怒了所有人,正想聲討阿逸之時,阿逸身後顯現除了一道搖搖欲倒的身影,是其中一位言家的下人,此刻已經是劍傷滿身,流血不止,不過是強撐着一口氣活着。
阿逸也不攔住他,甚至還躲開道:“諸位,我覺得你們應該感謝我,如果是你們進去,說不定也只剩下一個人出來。”
“你攔住他啊!”
言賦看着越走越遠的合意期高手,急得跳腳大罵道:“回來,老子叫你回來!”
鹿羚也沒心思解陣了,大家都緊緊盯着那下人緊緊握着的拳頭,拳頭裡是靈戒,幾乎所有的寶貝都被他照單全收了。
“鹿兄,你這解陣高手,不盡快些解開,寶貝都被別人帶走咯~”阿逸說着風涼話,心中默算着時間,此時應該接近天明,若是李菁等人聰明些,或許會討得三分好處。
鹿羚聞言驚醒,立馬繼續埋頭解陣,此陣雖依照天地道韻發展,鋪路衆多且詭異,但規律實則還是在鬼面石像的軌跡上,一旦走到準確方位上,此陣自然便解開了。
阿逸無趣得搖搖頭,轉身進入了偏殿之中。
一路走來,除了在懸棺處有其他路徑可走,便再無其他路途可抵達主墓室。
根據仙人尿性和奇門遁甲的規則,此偏殿其實就是通往主殿的唯一途徑,然而那兩個高手卻只是看到了寶藏,卻不知道偏殿之中另有乾坤。
阿逸望着已經空無一物的偏殿,除了那十幾根楠木或許值錢些便再無好處了,觀之全貌,中間豎有一道高聳的四方臺,四周梯道很寬闊,有些像建在宮殿中的金字塔,塔尖被削去了。
信步邁上四方臺,經過已經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時,阿逸稍停片刻,嘆息一聲道:“非你不能活着走出去,而是你應該先下手爲強。”
完了,阿逸繼續往上爬,卻發現上面的梯道上還有許多沒有取走的寶物,但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草藥瓶子,許是那高手不認得這些藥草,也或許是他已經油盡燈枯沒時間拿了。
隨意弄開手中沉甸甸的藥瓶,一股發黴的味道薰染了整個大殿,阿逸嚇得立馬扣上,把頭轉到一邊大喘氣才罵道:“臥槽!”
這藥倒是有些詭異,藥性剛猛異常,若不是阿逸手疾眼快,否則眼睛都會被薰瞎掉,若是在戰鬥中往人家臉上一扔,豈不是要命?
也不管是什麼東西了,阿逸一股腦全收入囊中,想來上古仙君的東西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砰叮叮叮~”
偏殿之外突然又傳出了刀劍砍殺的聲音,想來是鹿羚等人開始破陣了,在特定時間之內,那些獸面石像是具有攻擊性的,不過這些都留給鹿羚等人去考慮了。
阿逸望着一塵不染的四方臺,邊長不過三尺寬,想來想去也無有進入主殿的辦法,故而坐在四方臺上思考起來。
“定是有機關的。”
自言自語着,阿逸搖晃着腦袋,坐在此處,像是被什麼東西審視着,而且越發出沉重難堪,漸漸的阿逸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脈搏的聲音,像是進入了一道無聲的空間,隔絕了四周一切的聲源。
“定真元於膛,聞九聲於郭。味不過五變,酸甜苦辣辛,而不可甚嘗也,陰陽不過兩邊,而角逐億萬年不可交融,此地無聲勝有聲,不變勝萬變,不可謂不巧也!”
阿逸繼續默唸着心中所想,領悟的天賦逐漸吐露,四方臺上,恍然之間變得朦朧,光影婆娑交織,不知從何處射下的一縷初陽光芒,落在阿逸挺拔的身軀之上,彷彿有萬千光明撫慰。
四周顏色漸變,七色光芒耀現,阿逸內心無驚無喜,只是緩緩睜眼來,七道小巧的鈴鐺無端吊掛在身前,不用說,這是仙君出的一道選擇題,沒有題目,只有選項和答案。
“哈哈~您老好頑皮。”
阿逸苦笑一聲,做這種全憑心境的選擇,無非就是靠着大半的運氣,甚至可以說選誰都是對的,選誰也都是錯的。
七道選項,每一個的顏色都不一,赤橙黃綠青藍紫,代表的都是不同的意境和心緒,無關對錯,卻決定着後路。
“赤色,或說人間冰寒,心中炙熱?”
“橙色,或說星漢滾燙,妄談理想?”
“黃色,或說大地浩然,蒞臨曙光?”
“綠色,或說江山百里,依稀清夢?”
“青色,或說花鳥煙雲,綺麗春光?”
“藍色,或說天衢坦蕩,漫鋪冥花?”
“紫色,或說皓月沉浮,傾意佳人?”
阿逸思索未定,時間卻是不等人,七道小門若隱若現,看起來是要消失了去,想來想去,阿逸把目光釘在了紫色之上,既然此行本就是尋找蔚彩,那就爲了佳人而選吧?
希望,蔚彩依在,七色花開,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