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役完勝周述,使其落荒而逃,甚至東邊被牽扯住的一萬士卒都來不及帶走,被阿逸三下五除二的收繳乾淨。
而俘虜的魅域兵卒足有五萬,由二哥帶走一萬補充兵力之後,阿逸的部隊頓時激增到了七萬之多。
一戰告捷,當然是得到了蘇家的賞識,當即就派了蘇立遠來恭賀,阿逸自然是好生招待,讓其與蘇玥團聚幾日。
西水城官衙府上,酒席拉開帷幕,在場的有蘇立遠與蘇玥兩堂兄妹,阿逸身側坐着忍善蕭寒等人,各有各的心思,卻又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逸子此役大獲全勝,真是爲我蘇家爭了一口氣啊!”
蘇立遠笑呵呵的舉杯恭賀,但言辭之中卻是說的爲蘇家爭光,阿逸權當未聞,扯開話題道:“不知道齊山之戰進行到何種地步了?”
“哎!不提也罷!”
聞言蘇立遠立馬擺出一副傷感的表情,頗爲無奈道:“兄弟,你我本是一家人了,有些事情我是真的不願意勞煩給你聽,怕你也煩心啊!”
這話說得,就像是阿逸非要聽一般,阿逸忍着笑道:“原是這般,那蘇大哥就別說了,我們喝酒,不管那些煩心事。”
“啊?”
蘇立遠呆了呆,有些不知道接話,呆滯地喝了酒後才道:“兄弟,其實此次來,除了恭賀你首戰大捷之外還是有一事相求。”
看看吧,正題還是來了。
“蘇大哥請說。”阿逸伸出手比劃,示意蘇立遠說出他的心思,雖然已經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但流程還是得走下去。
蘇立遠咳嗽了聲,這才道:“爲兄慚愧,蘇家調和南北,卻因魅域增兵八十萬而艱難,每月財力人力耗費巨大,西水城本是我蘇家招募軍隊的地方,而如今給了兄弟你,所以...”
說到這裡,其實蘇立遠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想的就是要阿逸交出一部分兵力資助蘇家,這樣一可以得到好處,二可以削弱阿逸的實力,不過是巧立名目罷了。
要是順了他的心意,豈不是往後都要送錢財兵力給蘇家?
故而,阿逸心中早就打定了算盤,用眼神示意了蕭寒後,蕭寒輕咳一聲道:“蘇少大概是聽了外界的些許傳聞,其實我軍此次傷亡慘重,十之去半,爲了此戰可謂是勞民傷財,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兵力可以調遣,還望蘇少諒解。”
此話一出,場面便安靜起來,衆人都默不作聲,蘇立遠更是當做沒有聽見,過了半晌才聽他道:“哈哈哈...辰兄弟這是在藏私呢?”
就你蘇立遠會冷場嗎?
阿逸也不說話,專心致志的吃着蘇玥剝好的水果,摟着她的纖腰樂呵一笑,沒了下文。
“......”
場面一度尷尬,想要讓阿逸吐出些好處,臉皮少丁點都是不能成功的,蘇立遠算是看透了這個道理,也不覺着難受,徑直站起身來道:“也罷,辰兄弟把我當外人,我也沒辦法。”
“哎,蘇大哥何必說這種生分的話,只是不知道蘇大哥從哪裡聽來我能拿出多餘的兵力資助?”阿逸突然凝視着蘇立遠,心中卻有些不舒服。
“這個...風言風語還是有的,既然辰兄弟你確實沒有,我也不是強求的人,就此揭過吧。”蘇立遠心中定然不是滋味,有些養虎爲患的感覺。
只要沒有損失利益,阿逸管他是誰,故而哈哈一笑,繼續端起酒杯與蘇立遠遙遙相撞,笑逐顏開。
......
蘇立遠第二日便回了齊山,想來他也沒什麼辦法可以強取豪奪,阿逸自然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獨坐在家體會近日來的心得體會。
戰場殺敵,不同於單一修行,戰場上萬千生命的流逝,是對大道的沉思,見多了鮮血和野蠻,便要去化解頭頂的孽障和心中的悲天憫人。
“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進來的是忍善,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倒是勾起了阿逸的好奇:“和尚,你老婆和人私奔了?”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話,忍善充耳未聞道:“小僧回去左思右想,如今我們還如同襁褓中的嬰兒,卻要將蘇家的仇恨拉扯大,是否有些欠缺穩妥?”
還當是什麼大事情,阿逸平躺在牀上道:“當初你我斷定局勢之時,要的就是趁天下大亂之際借勢而起,他蘇家就算知道我們狼子野心,又能如何?”
“話是不錯,但還要小心爲妙啊。”
忍善不自覺得嘆了口氣,總覺得有些後患無窮的感覺,擡頭卻看到阿逸頗有懷疑的目光,故而發問道:“大哥有想法?”
“沒有。”
阿逸從新將頭放回枕頭上,翹着二郎腿道:“想說什麼就說吧,裝模作樣的幹什麼?”
確實,這點小事還不足以讓忍善單獨跑一趟,阿逸深知他的尿性,便聽得忍善低聲道:“蘇姑娘的事情,大哥打算一直這樣下去?”
這話一出口,阿逸蹭得一下就坐了起來,用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視着忍善道:“這事情是你心裡頭過不去的坎了是吧?”
“自古忠言逆耳,大哥如若讓妻妾成爲耳目,那小僧不如帶兵打仗,不再理會這廳堂政務。”忍善不畏懼阿逸的神色,相反倒是旁敲側擊的逼迫阿逸做出選擇。
昨日蘇立遠向阿逸討要兵力,定是蘇玥通風報信的結果,不然如何會來得這般信誓旦旦趨之若鶩?
阿逸又何嘗不清楚這個事實?
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立場,從與蘇家聯姻的第一日開始,便已經註定了這個結局!
“大哥醉心於女子柔情,往後若有百鍊鋼化繞指柔也不足爲奇,小僧只想言:亂世求謀,無欲則剛!”
忍善之言鏗鏘有力,意在點醒阿逸要對身側女子強於防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阿逸緩緩吐出一口氣,沉默許久才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還有一事...”
“你還想說什麼!”阿逸的音量頓時提高了許多,但在看了看忍善不知所措的表情之後,阿逸自覺失言,故而平息了心中的不理智道:“說吧。”
忍善也理解阿逸此刻的心情,低聲道:“仙界傳來消息,仙帝遺蹟有動靜。”
言盡於此,沒了下文。
阿逸猛然擡頭,雙目之中抑制不住地涌動起了金色的流光,呼吸稍顯急促道:“何時的事情?言家罷戰之前?”
“正是。”
忍善不得不佩服阿逸的聯想能力,言家突然罷手言和,退出修神界的種種紛爭,世人雖然不解,卻也難以將兩件事情聯繫在一起。
阿逸皺眉沉思,有些心不在焉道:“怎麼現在才知會我?”
“小僧不好說。”忍善雙眼看着陽臺上的一排花草,那是蘇玥細心栽培的玩意,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阿逸也沒想怪罪他,思考半晌道:“我要去試試,這裡就要拜託你了。”
忍善點點頭,有些擔憂道:“小僧有句話,不知該如何說。”
“說。”阿逸言簡意賅的示意他講,此刻實在是提不起多言的興趣。
“真相往往與想象背道而馳,大哥決意要去,小僧不敢阻攔,只是恐怕會有不一樣的答案。”忍善話中有話,但恐怕不是今時今日的阿逸能夠明白的。
阿逸也沒有心情去深思忍善所言若何,只想着怎樣跨過艱難萬險去得知殺害涵水的兇手是誰,其他的,大約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仇恨在心中,便永遠有一絲禁錮,心結不打開,如何去參悟天道?
接下來幾日,阿逸開始準備前往仙界,擠身成爲數萬修行者涌進仙帝空間中的一員,但修神界爭端還未平息,便需要防患於未然。
並且,阿逸還需要面對一個人。
蘇玥每日澆花剪草習武弄琴,看似不問世事只與伴侶共享安泰,但在這亂世之中,又有什麼安穩可以享受?
阿逸每一刻行蹤,她大都瞭如指掌,但阿逸不想放棄,更不願意扯破臉皮去面對她,可惜的是,有的人生在福中,不知福。
“玥兒,陪我去仙界逍遙幾日,如何?”
夕陽之下,花海之中,蘇玥搖曳身姿置身於花圃草團,芳香襲人嫋嫋嬌豔,阿逸柔和地抱住蘇玥的芊芊腰肢,細細低語。
“相公爲何要去仙界?”
蘇玥倒是有些疑惑,享受着與阿逸在一起的溫暖時光,阿逸有時候真的想要問她一句,每逢夜深人靜,有過愧疚的時候嗎?
隱瞞自己的未婚夫向孃家傳遞消息,夾在中間做人,真的是可以長久忍受的嗎?
阿逸不明白,卻也不能將話扯開來講,走一步看一步,也只能如此了。
“玥兒不想出去走走嗎?”
阿逸摟着她道:“我這邊暫時也沒什麼大事發生,我們去領略一番山清水秀不也挺好的,聽說仙帝遺蹟開啓,你我夫妻二人權當是度蜜月了。”
“一切都聽相公的。”
蘇玥答應了一句,側身躺在阿逸懷中好不愜意,低聲道:“相公,其實玥兒在西水城早就呆膩了,出去看看也是好的。”
“嗯。”
阿逸笑笑道:“外面還是挺亂,這件事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人,我們去去就回來,驚動了外人,恐怕有不好的影響。”
這話的意思是讓蘇玥不要通風報信給孃家,蘇玥昂起她白淨的小臉,糯糯的點點頭:“玥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