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季節,大雪芳菲,略帶淡雅幽香,轉念一想,此乃臘梅初綻時節,金黃似蠟,迎霜傲雪,歲首衝寒而開,久放不調,輕黃綴雪冬梅含霜,香氣濃而清,豔而不俗。
有詩曰:“風遞幽香出,禽窺素豔來。”
而有人,正如另禽鳥驚窺的暗香拂面,讓阿逸甚至不惜與鹿梳挑起爭端,非要讓鹿梳讓了這個女子,此人便是蘇玥。
誇讚之詞不足以描繪,阿逸已經決定啓辰神劍宗,便不會悔改,哪怕是蘇玥這等思慮單純許多的女子,也不能留住阿逸的步伐。
故而,臨行一刻,阿逸最後才走到蘇玥面前,恭恭敬敬的俯身道歉,只有動作並無言辭,使得蘇玥啞然道:“公子快請起,這是做什麼?”
阿逸依言起身,也不管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朗聲道:“我辰逸,自詡風流,可心中卻是此間少年,盡人事聽天命,曾經嚮往逆天而行之,卻被草草打落凡塵,玥兒可明白我言何意?”
“啊?”
蘇玥愣了片刻,欲言又止道:“請公子恕罪,玥兒愚鈍,未能明白公子心思。”
這話能聽明白也就怪了,阿逸當然不會怪她,輕笑一聲繼續道:“沒事,你聽我說。當初在玉蘭閣中你我有過一夜情緣,玥兒可還記得?”
“什麼?前些日子辰逸一句話蘇家便接連派人來此,非蘇玥不見,原來如此!”
“媽的,這辰逸真是好福氣!”
衆人之間立馬就鹿原弟子七嘴八舌起來,皆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阿逸以前並不喜歡這些人嚼舌根,今日卻還要借他們的爛嘴,倒也是天道好輪迴。
蘇玥哪裡能預料道阿逸突然舊事重提,一時不知該是澄清還是閉嘴,但此刻水都灑下去了,說啥都沒用。
正巧阿逸也猜到她不服氣,瀟灑的笑笑道:“不管你承認與否,或是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但你上了我辰逸的牀,想要給我帶帽子,麻煩問問我先。”
阿逸這話雖然軟綿綿的,但摧毀的力量確實不小,相信蘇玥往後找伴侶也算是個頭疼的事情。
好在蘇玥算是聽明白了,頃刻間恢復了以往的氣質,嘴角微揚道:“公子之言蘇玥謹記在心,就此別過吧。”
說完,蘇玥轉身便欲要離去,而阿逸又豈能讓她如此輕而易舉的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阿逸順勢扯住蘇玥的手臂,指尖輕放滑落而下,蘇玥的軟嫩潔白的柔荑便被阿逸緊緊捏住,隨即用力一拉——
“唔!”
蘇玥頓時瞪大了她的秋水眼眸,只能看着與自己吻在一起的阿逸,想要推開卻又怎麼都使不上力氣,呼吸逐漸變得灼熱,脣瓣生硬的貼合,使得她臉色泛滿了潮紅,鼻尖也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成何體統!”
“哎!”
還未走遠的鹿原宗長老們見了這一幕,都不免埋汰阿逸有傷風化的做法,但阿逸如今又是鹿梳的紅人,他們也不便多言,只能把老臉轉向一側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而被阿逸強吻的蘇玥此刻已是身子輕顫,眼中水霧朦朧如同畫中星辰水靈靈煞是迷人,雙手不斷在阿逸懷裡推搡卻有心無力,那股清純的嫵媚惹得衆人不禁吞嚥了一番口水。
“哥哥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可惡!”
江鳶在一旁看得眼圈發紅,氣得跺腳半天又忍不住想看,只能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再從指縫中偷看,活生生憋出內傷。
說來話長,其實也不過片刻之間,阿逸緩緩鬆開蘇玥的那一場瑩潤香甜的嬌脣,隨即做出一副享受的表情,色眯眯的看着蘇玥道:“玥兒,下次相見,我要你更多,告辭。”
“你!”
蘇玥臉上的餘韻還未消散,話到嘴邊又只能嚥了下去,帶着一絲幽怨和委屈輕聲道:“玥兒恭送公子,祝公子一路順風!”
這‘一路順風’聽着如何就這麼不懷好意呢?
這咬牙切齒的聲音,阿逸不禁打了個寒顫,卻還是笑盈盈道:“不用送了,快回去吧,天冷記得多加衣服哦!”
衆人拜別,阿逸擺擺手,強行攬過氣哄哄的江鳶進發神劍宗而去。
......
前腳剛出鹿原宗的範圍,後腳江鳶就鬧脾氣起來,不言不語地就盯着阿逸看,用她的剪水秋瞳直視阿逸的後腦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阿逸都不知道被鞭屍多少遍了。
“你咋啦?”阿逸慈祥的像個父親試圖想要撫摸江鳶的圓腦袋,以用於掩飾自己先前所做的惡事。
“你說咋了!”江鳶氣呼呼的扭頭擺脫阿逸的魔抓,跳開半尺有餘道:“你爲什麼要親那個女的!”
好吧,阿逸自己挖的坑如何也得埋掉,故而嬉笑道:“是哥錯了,你放心,下次哥哥親女孩,一定不讓你看着,免得你心煩。”
“哼!”
江鳶沒聽清楚阿逸的話,還以爲是在安慰她,便撅着櫻桃小嘴道:“再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一定遵命!”阿逸作着口頭敷衍,又重新攬過江鳶的芊芊腰肢,一頓糖衣炮彈轟炸,任她多大的怒氣也消減得一乾二淨。
“大哥還是選擇了蘇家?”忍善一路走來也未曾多說過一句話,直到此刻纔開口,多半是想明白了阿逸臨行前的做法爲何。
阿逸瞥了他一眼,笑笑道:“我選擇有什麼用,還得他們來找我,否則都是屁話。”
忍善點點頭道:“大哥此做法一石三鳥,小僧此刻才明悟,真是愚鈍。”
“什麼一石三鳥?”江鳶除了天賦強大之外,腦子就跟漿糊一般,一問三不知別提多傻。
忍善也笑笑道:“大哥吻蘇姑娘,一是爲了傳達與蘇家聯盟之意;二是給鹿梳一個信號,讓其做事前需要掂量蘇家的能量;三是借用鹿家的地盤和蘇家的聯盟壯大自身的聲勢。”
“沒聽明白...”江鳶扳着指頭數數,說她腦子裡漿糊吧她還要反駁,然而在事實面前她又裝萌,任誰也不好責罵她。
阿逸摸了摸鼻子,搖搖頭道:“這些都不是主要的,和尚你何必給我發言的機會,說完不好嗎?”
“阿彌陀佛,小僧不自量力窺視大哥心中所想,本就是畫蛇添足,怎能奪了大哥的思慮?”忍善又開始了他無所不能的阿彌陀佛,卻不得不說忍善的智慧着實高遠。
見着江鳶滿臉的疑惑,阿逸邪惡一笑道:“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那蘇玥已經是我的人了,還能讓她跑了不成?”
“什麼你的人,難聽死了!”江鳶躲開了些,一臉埋汰的表情。
見她一副嬌羞氾濫的樣子,惹得阿逸哈哈大笑起來,好似忘懷了昨日的種種一般,畢竟生命中的坎坷終究都需要過去,不可能永遠呆在緬懷的時空之中,若他日成神,心愛的人還會歸來!
其實,阿逸對蘇玥的所作所爲還建立在一點之上,那便是需要蘇玥在蘇傢俱有很大的號召效應,當然這從蘇家派蘇玥來談判便能看出,蘇玥的地位確實不低。
至於如何評價蘇玥,阿逸還有待考察,畢竟蘇玥是否藏拙也猶未可知,這個女孩,藏了許多手段阿逸還未曾見識過。
一路奔波之時,無話可說,唯有藍虎在傍晚時分前來拜別,說他爹藍陽要他回去過年節,阿逸自然應允,藍陽畢竟是他的父親,回去也是應該的。
“我辰逸這些日子經歷了許多,對你大吼大罵你也莫要往心裡去,年節過後若還想跟着我闖蕩,便到神劍宗來找我即可。”阿逸拍了拍胖虎厚重的肩膀之後,便與他擦身而過。
“大哥保重!”
次日,藍虎走了,阿逸也未遠送,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想到還在神劍宗的二哥,這纔開懷了些,望着身側的兩人道:“我們也走吧。”
鹿原距離神劍宗只有四日路程,藍州卻是相距千里之遙,故而也不用擔心藍家會叢中阻攔,一路上毫無波瀾,就這般到了阿逸心心念唸的神劍宗。
並非神劍宗值得期待,而是二哥在此等待罷了。
然而剛到神劍宗腳下,那守山地小侍衛眼尖看到阿逸,阿逸才得知二哥被關進了天牢,起因是與宋霸的大弟子祁宏武有些爭執,奈何宋霸護犢子,便把二哥送了進去。
“我二哥進去多久了?”阿逸捏緊了拳頭,心中泛起的怒氣和自責滔滔不絕,若不是當初讓二哥待在此處,二哥又怎麼會惹出這些是非!
“大約...有個十來天了吧?”小護衛也不大清楚,畢竟他也是聽說來的。
阿逸皺着眉頭又問道:“那你可曾見過江北?”
“你說江老弟啊?他上個月就提前回家了,畢竟快接近年節了嘛,他也算是有功勳的人,就早走了些。”小侍衛看起來和江北有些交情,說得有些自信,不似作假。
“忍善!”
“小僧在!”
“隨我上山,救兄弟,弄死這什麼祁宏武!”當初阿逸想要進入神劍宗之時,也是這祁宏武叢中作梗,若不是鹿語走了後門,阿逸也不能面見左宮師傅。
君子報仇,十年太晚!
“哎?”小護衛嚇了個激靈道:“大哥,你可別說是我給你們講的消息啊!不然那祁宏武會弄死我的!”
阿逸冷笑起來,眼中透着邪惡道:“他應該沒有機會弄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