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穿梭時間單元中的遂道閃爍得讓人昏昏欲睡,跨越各個世界會被逐級壓迫境界,猶如爬上高山,讓人呼吸急促。
神劍宗便有八角高臺,傳送之地直達上界,只需要放上幾萬靈石便可開啓一次,阿逸自然一人承擔了。
高光沖天,白茫茫奪人眼球,灰塵僕僕之處極其飄蕩,只能是,這玩意吸收的能量太多了,造成的氣勢雄渾,讓人不敢上前。
但,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阿逸去見柳璇希的願望!
阿逸原本的開元期境界,在穿越位面時顯得無比的醇弱,要不是流光星火的奇特之處,怕是要心肺枯竭而死。
忍善也看出阿逸面色如土,關心的問道:“要不我們緩慢一些,你可能不適應其他世界的威壓。”
“不用了,我能挺住——還有多久?”阿逸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望了望遙遙無期的隧道。
言淑雅也是記恨阿逸先前罵她,忍不住打擊到:“這纔到哪,三分之一的路程都不到。”
阿逸忍着威壓不屑一笑:“那又如何,只是你要祈禱你的話是真的,要是假的,我會讓你知道後果!”
......
二哥終於回了神劍宗,帶着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眼下有顆小痣,更顯得嬌氣迷人。
剛到神劍宗,外人已經不認得他是誰了,只有那個神劍宗山腳下的小侍衛還認得。
小侍衛一臉調笑道:“哎呦呦,我們神劍宗的人魅力就是大啊,你們三兄弟更是給力,這麼漂亮的姑娘從哪裡騙來的啊?”
二哥也是開心,接過話到:“哪裡,多出去走走,你也能有份姻緣啊,兄弟。”
扯了會家長裡短,小侍衛才道:“我還記得上次我們見面還是今年初春是吧?”
“對啊,怎麼了?”二哥不明白小侍衛爲什麼要這樣問。
小侍衛看了看一臉不知情的二哥,沉默了下才道:“告訴你個不好的消息,你其中一個朋友自從打仗回來就變得孤僻得很,每夜必去山下的酒館大喝一壺,直到每日朝陽初生纔回來。”
二哥一聽,便知是江北。有些痛心道:“那我另外一個兄弟呢?”
小侍衛來了精神:“另外一個長得很帥氣的如今倒是出名得緊,昨日還有人傳他殺掉了藍家的一個公子,怕是也有些麻煩在身上。”
二哥這才鬆了口氣:“那喝酒的那位現在在何處?”
“哎,我怎得知?他每晚都回去喝酒,你去酒館尋他便是。”小侍衛每日守門,定是無聊得緊,見到熟人便也高興。
又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天氣燥熱,二哥便告辭了侍衛,牽着魚曼麗的手往山下尋了家客棧住下,只等晚上找着江北談心。
不喜言語的魚曼麗關心道:“守辰,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語氣嬌滴,讓人耳目一新。
二哥嘆息一聲:“你也聽到那哥們的話了,我兄弟現在頹廢得緊,我想晚上去看他,跟他聊聊。”
魚曼麗善解人意,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安靜的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入夜,神劍宗山腳下依然明亮,二哥走在路上,回想當初醉酒成三人的日子,卻發現早已經物是人非。
有多久沒有見到江北了?怕是有三月有餘了吧。
在每一個酒館搜尋,本以爲江北今夜沒有出來,卻發現在一個邋遢不堪的小酒館裡見到了他。
二哥走到桌子前,江北埋着腦袋,默然的數着自己快要黏在一起的頭髮,一根兩根,三千煩惱絲,數得盡嗎?
“江小兒,喝酒呢?”二哥打斷了他的數數計劃,久別重逢,心中萬千話語,卻又如鯁在喉。
平淡中帶着微弱的情感,可有可無的招呼來的那樣親切。
江北茫然的擡起頭,似乎竭力尋找這熟悉的聲音,卻發現自己骯髒的頭髮阻擋了自己的視線。
他盡力的撩起頭髮,見到二哥的一瞬間便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二哥也心疼,但卻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大搖大擺地坐下,往外喊道:“酒保,光上酒,喝死了你負責?來點好酒好菜伺候着!”
這家酒保傻乎乎的,手忙腳亂地過來道了歉,小店經營不易,他也不敢得罪老顧客。
江北破涕爲笑,吸了吸自己的鼻涕,用粗糙的嗓音道:“你來幹什麼,看我的醜相?”
二哥喝了口小酒,催促酒保上菜,然後才道:“你的醜樣我看個什麼勁?我是來看你又泡到什麼好貨色沒有,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怕是啥都沒有了。”
看着窗外忙碌的人羣,江北一時間恍惚,回想很久以前自己是多麼的風流?自己這個樣子,到底是在等什麼?
“我和他鬧僵了。”毫無徵兆的,江北提及了阿逸。
二哥撇撇嘴:“你既然選擇在這裡流浪,何必去糾結往事?說白了,你還是放不下,想要道歉又放不下面子。所以看到我來了才如此的激動,想讓我幫你傳話,沒門!”
想不到二哥還能有這心思,果然身邊有了女孩,連呆木的二哥都能看到這個世界的本質了。
江北喝了口烈酒,否認道:“我纔不想道歉!是他害我的!”
“行了,是兄弟就別計較這麼多,你江北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不灑脫了?”二哥反倒瞧不起江北這優柔寡斷的一面。
江北彷彿心中重石落地,等了那麼久,這個人才出現在自己面前勸說自己,害得自己好苦啊。
“想什麼呢,吃東西。”推了下江北,二哥挑着花生米,喝着小酒好不滋潤,心中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白費一下午的計劃。
......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逸吃力的睜開雙眼,感覺威壓也消失了,頓時舒服了許多。
突然發現自己躺在石牀上,冷冰冰的感覺讓阿逸立即清醒過來,掃視四周是一個洞穴,風化的岩石暴露了年份,周圍點着微弱亮光的蠟燭,看起來幽暗得很。
突然石頭傳出轟隆隆的聲響,阿逸不明所以的往石門的方向望去。
石門打開,陽光投射進來,刺眼的光使得阿逸看不清來者的容貌,只見一身紫衣仙氣蓬勃,頭戴紫金色方帽,神態優雅,身姿高大而筆挺,五官端正,氣質縹緲中不含一絲污濁。
心中驚歎,但阿逸還是從新躺下,既然他能讓自己活到現在,自然不用擔心生命安全,等他進來再說。
紫衣便是華陽上仙了,阿逸還沒有撐過八方世界,便已經昏迷過去,忍善設了結界才免去了痛苦。
華陽關上了石門,踱步走到阿逸身側:“起來吧,我跟你說說話。”
阿逸就不起來,躺着翹起二郎腿道:“我們都不認得,有什麼好說的?我朋友忍善在哪?就是那個光頭和尚。”
“確實是第一次見面,但早已經息息相關,起來說話。”華陽說完,只是揮了揮手,阿逸身體便止不住的飛起,按照他的想法讓阿逸端端正正的坐好,還不能有一點反抗。
阿逸這纔看清這個中年人的樣貌,一副文弱書生的樣貌,卻又自帶威嚴老氣橫秋,有些傳說中仙君的模樣。
這下阿逸動彈不得,只能嬉皮笑臉的道:“大叔,你叫什麼?”
“——”大叔華陽默然:“小子,你不是會測算嗎,算算我叫什麼?”
當初阿逸對藍鑫的誇大其詞,這會倒是被大師抓住了馬腳。
“華陽上仙?還是元法劍尊?真名是什麼?”阿逸不需要華陽的那一套算法,按照事理推算一樣可以得知。
畢竟阿逸知道言淑雅說過的也就這兩個人,猜得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吾乃華陽,真名言闕。見着真仙,有什麼感覺?”華陽心中驚歎阿逸的識人天賦,臉上卻看不出什麼表情。
倒是沒什麼感覺,卻有些回憶起自己來諸法盛世是幹什麼的了,阿逸有些嚴肅的道:“聽言淑雅說,你知道有關柳璇希的事?”
“哦,你說她啊,我讓她不要靠近你,現在怕是在哪裡潛心修煉吧。”華陽滿不在乎的回答着。
阿逸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心頭,自己不惜付出代價一步步強大起來,難道不是爲了讓柳璇希從新回到自己身邊?
想想自己吃下兩顆丹藥強行破開開元期的瓶頸,痛不欲生的感覺記憶猶新,換血時的徹夜不安,以及跟那些上層人物周遊徘徊,。
一路走來,看似輕鬆自在,有誰懂得阿逸如履薄冰的不安?而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柳璇希啊!
閉眼冥想了很久,阿逸才平復了幾分,直到面無表情:“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了你和璇希。”華陽像是毫不在意阿逸的心情,隨意的樣子讓阿逸想打他。
不知怎的,最終阿逸倒是能忍下胸中騰騰燃燒的怒火,淡笑道:“說清楚。”
華陽搖搖頭:“我不是不告訴你,璇希有她的路要走,我告訴你會破掉大勢,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該如何做便好,瞭解那些反而影響心性。”
阿逸冷笑,這一路走來,不知道聽了多少欲蓋彌彰的話語,最後還是讓自己明白了,所謂的大勢不過是哄騙自己的謊言罷了。
“那你告訴我該如何去做?”阿逸動彈不得,心中也就沒有那麼煩躁了。
華陽會心一笑:“你的目標很簡單——專精聖尊一道,成神便可,到時自然有你需要面對的東西。”
停頓了下,華陽繼續道:“至於璇希那個丫頭,你若是相信我,往後你們自然有再相見的時候。”
“成神?你在搞笑嗎?”阿逸翻了個白眼:“你把我鬆開,我服了,仙界的人都他麼腦殘!”
華陽並不生氣,突然想到什麼,有些笑意地開口道:“我把淑雅許配給你,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