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就給老爸打了電話,他們老兩口聽說我要回來,高興的在電話那頭我都看到笑容了。更別說我還帶着兩個朋友,其中一個是他們未來的兒媳婦,我估計都樂的嘴巴裂到耳根上去了。
坐大巴回到俞縣,剛好是傍晚。落日餘暉下的小縣城,在蒼茫羣山的襯托下,顯得是格外美麗,格外親切。雖然太行山上光禿禿的土山頭,並且還落滿了煤灰,遠不如大巴山潔淨優雅,但在我眼裡,這是最漂亮的一副圖畫!
我們家還是老式的三合院,沒有南屋的那種格式,這在以前算是條件不錯了,農村現在還有人住窯洞呢。
進入那條熟悉的巷子,我忍不住心情沸騰起來,開心的往前就跑。大嘴榮和蕭影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追過來,死小妞罵哥們神經搭錯了。這個我沒生氣,回到久違的老家,如果你還能心如止水,那纔是真正的神經搭錯了。
一口氣跑到我們家門外,在大槐樹下,老媽早等在這兒了。一看到我就撲上來把我緊緊摟在懷裡,失聲哭起來。一時間,這溫暖的懷抱讓我心情激盪,眼淚跟着不由自主就流下來了。
老媽明顯老了很多,她才五十歲,可是看起來比柳澤香要老很多,鬢角多了很多白髮,皺紋也佈滿了這張慈祥的臉孔。
“這就是蕭影嗎?”老媽跟我哭了一會兒,才發現站在我身後的兩個人,急忙把我推開,抹了把眼淚笑道:“你看我這一激動,把重要的客人給忘了。混小子,快給我介紹啊。”
蕭影很大方的笑道:“伯母您好,我是蕭影。”
大嘴榮有點尷尬,好像老媽說的重要客人只是指蕭影,他顯得有點多餘。嘿嘿笑道:“我叫張雲川,是四川趕……”
我勒個去,他竟然一緊張要把自己老底說出來,我急忙打斷他的話頭說:“他是四川趕過來的,外號大嘴榮,跟我就像親兄弟一樣,老媽你以後又多了個兒子。”
老媽笑着跟他點點頭,馬上把目光又轉到蕭影身上了,這仔細一看,她老人家眼睛登時就亮了,高興的說:“蕭影太漂亮了,真像電影大明星。兒子,你怎麼讓她揹包啊,快把包接過去。”
呃,老媽你這就不地道了,見了未來兒媳,把兒子當外人了?何況這個未來兒媳是假的,也就哄你老人家高興高興,完事後我們一走,那還是戰友關係。我哦了一聲,把蕭影背上的包卸下來,看着老媽親切的拉着蕭影的手,一邊噓寒問暖的說着,一邊進門了,把我們倆老爺們曬在外面。
我跟大嘴榮笑道:“別介意啊,老媽太想我有個女朋友了,其實她這人是很好客的。”
大嘴榮哈哈一笑,摟着我肩膀說:“咱們親兄弟還解釋什麼。”
老爸在我從小的記憶中就是最勤快的一個,老媽在外面等候,他老人家下廚,做好了一大桌的菜。並且老爸還是個不善言語的人,看到蕭影和大嘴榮,只是簡單問候一句,就沒了下文。但他用更多的肢體語言來表達了對客人的歡迎,倒水倒酒,臉上始終是一副開心的笑容。
本來呢,我要是回來,老爸老媽肯定是要把我捧在手心裡,疼都疼不來,結果蕭影把哥們這個風頭全部搶走,老爸老媽全都圍着她轉,反倒是把我這個兒子冷落了。而蕭影這丫頭,天生的親切大方,幾句話就把老媽征服了,她老人家自從我們進門,笑的嘴就沒合上過。
好在老爸言語不多,但待客方面還是很老道的,再說他也喜歡喝酒,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住跟大嘴榮乾杯。
老媽聽說蕭影跟我是一個大學的同學,更高興了,在他們老人的眼裡,學歷和長相同樣的重要。老媽問到蕭影家世的時候,這丫頭還是比較聰明的,怕說出自己的富豪背景,老爸老媽會覺得高攀不起,於是說自己父親是洛陽大學的教授。我心說,其實你實話實說也不要緊,反正咱們是在演戲,你搞的這麼逼真,萬一老爸老媽非要逼着我跟你結婚咋辦?
果不其然,老媽就問了:“你們倆年齡都不小了,有沒打算結婚的事?”
誰知蕭影就沒給我搶話的機會,立馬說道:“想過。他已經見過我爸爸了,這次帶我來見見伯父伯母,你們二老要是沒意見,我們接下來纔敢商量結婚的事!”
我剛喝下去的一杯酒,立刻就嗆着了。你個丫頭怎麼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什麼都敢說。這事說出來意味着啥懂嗎?那是當着老人的面等於板上釘釘,把我們的婚事給定下了。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以後怎麼收場?你這是要玩死我,挖坑也不能這麼挖。
死小妞可算瞧了笑話,格格笑個不停,跟我說:“你不是假裝不懂她喜歡你嗎?這妞兒直接給你丟個深水炸彈,看你服不服?”
我這咳的滿眼是淚,都喘不過氣,沒法跟她鬥嘴。老媽瞪我一眼:“從小就這毛病,吃東西慢着點,沒人跟你搶。”
蕭影抿嘴一笑跟着說:“他可能是高興的。”
我一雙淚眼瞧着她,心說高興個毛啊,這都快氣死了。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了,趕緊跟老媽說:“媽,我們現在以事業爲重,你別急着讓我們結婚。”
老媽問:“對了,忘了問你們現在做什麼事。”
蕭影笑道:“我們都沒工作,也沒做生意。”
我差點沒哭出來,這丫頭又拆臺,沒工作沒生意,還搞個毛線事業?我恨不得一頭撞在這盆湯裡,跟這條魚換換位子,把我吃了算了。
“那你們畢業後在幹什麼?”老媽有點吃驚。
蕭影瞧着我,一對眼睛裡閃爍着狡獪的神色,那意思好像是你要是再敢違揹我的意思,我可是要揭老底了!哥們看懂了這意思,眨巴眨巴眼,那意思跟她說,你愛怎麼說怎麼說吧,我再也不敢插嘴了。
蕭影得意的跟我一笑,然後跟老媽說:“我們在研究一個項目,得到了洛陽一家公司的贊助,如果研究成功,能賺不少錢呢。”
老爸老媽表情這才放鬆下來,同時問:“什麼項目啊?”
我心說目前研究捉鬼項目,這玩意能跟你們說嗎?當下咳嗽兩聲道:“暫時保密,等成功了告訴你們。”唯恐他們倆追問,於是問道:“那隻大花貓呢,怎麼沒見它在桌子下面等吃的?”
“前幾天剛死了,不知道得了什麼病,半夜在爬到牆頭上一直叫,第二天早上發現死在老槐樹下。”老媽有點難過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