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秀秀家帶來的那隻大老鼠,老曹一直丟捨得丟,包括我們選墳地,都會拿出它先去轉悠轉悠。地下有啥暗藏的玄機,小東西能夠察覺出來。前兩天來的時候,它很安靜的,今天怎麼突然變得煩躁不安了?這讓大傢伙都感到好奇。
老曹把它提溜出來,往地上一放,小傢伙瞪着一對骨溜溜的小眼珠,朝東南跑過去了。但跑沒幾步,就停下伸着頭盯着空處,似乎這兒有東西一樣。我們幾個頓時心生警覺,死小妞在口袋裡說,隱隱察覺到有股子騷味。
我於是打開通靈眼,馬上看到老鼠身前半尺之外,有個全身透明看上去像是黃鼠狼的玩意,躺在地上,居然翹着二郎腿,擡頭望天顯得十分愜意。我仔細瞧了瞧,這也不像是黃鼠狼,原來是隻人腳獾,個頭比較大,乍一看跟黃鼠狼沒啥區別。
我有點納悶了,像這種透明的玩意,一般都屬於精靈之氣,無形無質,與山魅精差不多一個道理。可是怎麼形成不是人形,而是一隻人腳獾呢?再說不管是啥模樣的,都是邪祟,不可能在太陽底下現身啊?
想弄明白這事也容易,抓住它的靈魄,立馬讓這玩意驚慌失措,完全被哥們控制了神智。我問它:“你是什麼品種啊?”
這玩意反問:“什麼叫品種?”
汗,是隻土生土長的山裡貨,很多名詞都不知道。我於是換了個問法:“你是什麼?”
“我是靈獾!”
就算叫仙獾,那還是人腳獾。我好奇的問道:“你是怎麼形成的,又怎麼不怕陽光?”
這玩意眨巴眨巴小眼珠,在透明的畫面上,顯得虛幻而又有趣。它似乎一時沒明白我問的啥意思,怔了片刻才說:“我是從此地下很多獾骨上生出來的,自從睜開眼那一天,就不怕陽光,越曬陽光,感覺越舒服。”
哦,是哥們忘了,有些精靈之氣在某種意義上不算是邪祟,本身就是吸取日月精華而產生的。所以越是在陽光下暴曬,越能更多的吸取日光精華,使修爲增長迅速。
“這片地下埋了很多獾骨嗎?”如果真是這樣,那要再想想重新選地方了。畢竟把骨灰葬在動物屍骨上,對死者不敬,也會出現衝突。
這玩意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以前埋了很多很多,後來有了我,慢慢的那些屍骨都被我吸收消失,現在一根骨頭都沒有了。”
應該是沒有的,不然大老鼠不可能發現不了。我又接着問:“你經常在這兒居住?”
“是啊,這是我的窩,有時候會出去玩幾天,玩夠了就回來。”
“這樣吧,我們看中了這片墳地,你能不能把窩讓出來?”
靈獾猶豫了,答應吧,誰肯放棄自己居住多年的老窩?就跟拆遷似的,就算給你再多錢,你也不捨自己的家。不答應吧,它知道我有剝掉它皮的本事。不過還是小命重要,這玩意愁眉苦臉的說:“那我挪地方,千萬別找我的麻煩。”
我差點沒笑了,你肯合作,哥們怎麼還會找麻煩。纔要掐斷冥途時,靈獾翻身從地上爬起,豎着腦袋盯上蕭影不住的瞧看。我問它你看什麼呢?心說不會是看上蕭影的美貌了吧?可是你應該從人腳獾上發掘美妞兒,咋對人感興趣了?
靈獾歪頭說:“她身上有白鬼!”
哈,這玩意連白鬼都認得,讓哥們大感意外。忙問它怎麼認識第三種鬼魂的,靈獾笑了,說這片地方那座山沒進過,那個洞窟沒鑽過,它在下面那個陪葬坑內總見白鬼,還跟它們其中不少交了朋友。
我突然間心頭一震,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激動的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怎麼把白鬼趕走?”
這玩意一搖小腦袋瓜說:“不知道。”
哥們頓時大感失望,心情一下子一落千丈。
“可我知道怎麼能讓白鬼不殺人。”
這話又讓哥們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連忙問道:“快說,快說,怎麼才能讓白鬼不殺人?”
“很簡單啊,白鬼是被虎頭白焰燒成這樣的,所以最怕火了,每天用火燒靈竅,就會讓它們感到害怕,縮起來不敢害人。”
原來這樣,我咋沒想到呢?這也不能怨我,老曹和死小妞他們倆一個人精一個鬼精,都想不到,何況我這半人精呢?擦,啥叫半人精?還不如豬頭好聽呢。
“兄弟,謝謝你了,趕緊找個好地方安身。遇到什麼麻煩就來找我,我幫你解決。”我開心的說道。
“好,你這朋友我交了。有你這麼厲害的朋友,看以後誰還敢惹我?”這玩意一豎腦袋,顯得特別神氣。
我掐斷冥途,他們幾個知道我在幹嘛,正要開口詢問,我搶先說道:“有辦法能暫時救這些人不死了!”
“什麼辦法,快說,快說!”聶敏第一個急着催道。
我於是把剛纔跟靈獾的對話說出來,他們全都興奮歡呼,連老曹都跟着“耶”了一聲。我心說你耶個屁啊,這麼大歲數了,跟着年輕人裝嫩扮萌,無恥!
我們急匆匆的趕回鏢局,先在小滾刀身上做實驗。唯恐普通火焰威力小,沒啥效果,就用三昧真火燒烤他的眉心。這種火其實比普通火更安全,因爲專門除妖滅鬼的,對於人體傷害不大。符火在他額頭上來回劃拉幾次後,火勢竟越燒越旺,顯然是感應到靈竅內的白鬼了。燒了足足五分多鐘,符火才熄滅,而小滾刀自己從牀上坐起來了。
“我感覺身上有勁了,你們看,我都能下地……哎呦我的媽呀……”這小子自己下地去穿鞋,結果雙腿一軟狠狠摔了屁股墩。
大嘴榮哈哈笑道:“你小子別逞能,躺了這麼多天,怎麼能說好就好?就算身上有勁了,腿上血脈還不暢通呢。”
聶敏跟着說:“這叫樂極生悲,馬失前蹄。你看看蹄子有事沒?”
“蹄子沒事,屁股很痛!”小滾刀苦着臉叫。
蕭影忙問:“符火燒的時候,感覺痛不痛?我看看皮膚有沒損傷?”這丫頭開始爲自己着想了,萬一毀容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