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烈雖然性子狂傲不羈,陰雲莫測,心狠手辣。
但,他對麾下的人從未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歷年來他只發過兩次脾氣。
一次是前兩年慕容嫣同他分開時,那夜,獨孤烈大風雷霆,砸了所有的東西,憤怒的他幾乎想殺人,喝了幾天幾夜的酒來麻醉自己,讓人好不心疼。
這次。
他發脾氣還是爲了慕容嫣。
全天下,恐怕唯有慕容嫣能牽動獨孤烈的七情六慾了。
他握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眸裡盡是擔心,昨夜,他把癱軟暈過去的慕容嫣抱回來後就讓她睡在自己的房間了,而後連夜處理事情去了,想着事情結束後再去看她。
卻不想僅僅一夜的功夫,慕容嫣就病成這樣。
不管怎麼說,獨孤烈都坐不下去了,他起身,大步昂揚朝外走去。
恰時。
獨孤烈的心腹鐵手從外走來,攔住了他:“宗主,你要去哪兒?”
鐵手早就聽說獨孤烈把慕容嫣帶回來了,他十分反對,方纔又聽說獨孤烈爲了慕容嫣再次大發雷霆,他方知事情不妙,於是趕忙跑來阻攔。
他要攔着自己的架勢讓獨孤烈十分不爽,邪肆的眸冷冷的看着他:“本宗主去哪兒都不是你有資格過問的。”
“宗主。”鐵手倏然跪下:“宗主,難道你還對慕容嫣有留戀麼?她那種女子根本就不配讓宗主留戀。”
留戀?
獨孤烈冷哼,眸裡閃過一抹冷意:“誰說本宗主還對她有留戀的。”
“宗主。”鐵手都不相信他說的話:“宗主若是真的對她毫無留戀,又爲何把她帶回來?又爲何爲了她請郎中呢?不如讓她自生自滅。”
聞言,獨孤烈黑曜的眸浮了一抹危險的情愫,冷冷的看着他:“若是因爲生病死在了本宗主這裡,傳出去的話豈不是讓江湖人恥笑。”
說罷,自我安慰成功的獨孤烈迫不及待的朝外走去。
鐵手怔怔的看着獨孤烈離開的背影,拳頭狠狠的砸在掌心上:宗主,怕是又要栽在這紅顏禍水上啊。
獨孤烈的房間本身是墨色系的,那些年爲了慕容嫣掛了大量暗紅色的飾物。
黑與紅的衝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正如他們的感情。
“宗主。”幾個丫鬟見到獨孤烈嚇的跪下。
“你們下去吧。”獨孤烈沙啞的嗓子頗有一番磁性。
“是。”幾個丫鬟退下,將門闔上。
嫣紅的鷹紋盤岩牀榻上,臉色蒼白的慕容嫣躺在塌上,嫣紅的脣掉了些顏色,乾裂的脣惹人憐愛,蹙起的秀眉昭示着她極沒有安全感。
她乾裂的脣喃喃自語,似是在說夢話。
她這幅樣子簡直讓獨孤烈的心碎了。
佇立在牀榻前的獨孤烈情深款款的看着她,坐在她旁邊,想去握她的手,卻旋在半空中猶豫。
“獨……”慕容嫣呢喃着,破碎的名字從她的脣瓣兒中慢慢吐出:“獨孤烈……”
聞言,獨孤烈的心驟然一燙,握住了她涼涼的小手,灼灼的看着她。
她,是在睡夢中喚着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