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
夜寧靜。
打更的聲音都隨着老酒沉寂了。
金絲楠木的龍榻上慕容澈睡的香甜,還發出均勻的呼嚕聲兒。
眉宇間皺起的弧度也在慢慢的消散。
可見,睡在若歌身邊,他多麼安心。
若歌撐起半個身子靜靜的望着慕容澈,而後順着牀尾下了塌,穿上鞋子,披上單薄的衣裳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守夜的宮人還在。
她推開門時,守夜打盹的宮人便提起了精神:“皇貴妃有何吩咐?”
“本宮出恭。”若歌淡然道。
宮人疑惑:“皇貴妃,夜色寒涼,寢宮內有……”
“廢話。”若歌似是故意的,袖口一拂,手掌敲在了宮人的脖子上,但是她用的力道剛剛好,沒有把他敲暈,只是倒在了地上,只是會脖子疼而已。
她故作鬼鬼祟祟的樣子朝慕容澈的書房走去。
小宮人看着若歌的方向,心裡急的不得了。
一雙杏黃色的龍靴出現在他眼前……
御書房。
漆黑的房內伸手不見五指,因御書房黑夜會再掛上一層密不透風的竹簾,所以就連月光也入侵不進來。
若歌是練武的,在夜間,至少比普通人能看的清楚大概輪廓,所以這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難事兒。
這些日子,若歌陪着慕容澈在御書房,所以都已經摸清了一個大概。
她摸着黑卻熟練的來到了慕容澈的奏臺前,摸到了檀木書櫃,書櫃的質地很光滑,沒有扎到手,她知道慕容澈把玉璽放在了哪裡,所以她輕而易舉的尋到了。
她又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宣紙,將玉璽印在了空白處。
就在她打算把玉璽歸回原味的時候,外面烏泱泱的亮起了一片燈火。
有人來了。
若歌不慌張,不慌亂。
因爲這是她計劃的。
一步步的,都按照她的計劃來的。
因爲她做事是非常縝密的。
即便有漏洞,也是她自己戳出來的漏洞。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皇上,要進去抓人嗎?”封總管問,以爲是來了刺客。
御林軍們都守在門口將御書房團團圍住了。
明黃的龍袍在暗夜中如夜明珠般泛着璀璨的光芒,青絲散在背後,慕容澈邪魅冷逸的龍眸泛着幽冷的光,他擡起大掌:“不必,都在外面候着!”
封總管不知裡面是什麼情況:“皇上,這……”
“候着!”他拔高了兩個聲調。
封總管他們只好守在外面,隨時準備待命。
慕容澈一腳邁了進去,漆黑的夜裡,兩抹幻花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格外馥郁,慕容澈看清楚了若歌的輪廓,來到牆壁前,把燭火點燃了,把門關上了。
火苗吞噬了燭芯,映亮了整個屋子。
慕容澈的俊臉愈發妖冶了,他噙着清冷的笑,看着若歌手裡玉璽和宣紙,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小鴿子,深更半夜不睡覺,你在幹什麼?”
“來朕的御書房幹什麼?”
他的話帶着危險的味道,視線凝着她仙子般的臉蛋:“來偷東西嗎?沒想到朕的小鴿子還是個小偷呢。”